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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吹笛弹筝战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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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婉儿催问何时去琴月仙境,荆寻雪笑道:“别着急啊。我还有一件事没办完呢。”

    婉儿问:“什么事?”

    荆寻雪道:“西山妖鬼伤人之事,姐姐可曾听闻?”

    婉儿道:“略有耳闻。”

    荆寻雪道:“今日官府贴出告示,说能除妖鬼元凶者,赏金百两,姐姐可知此事?”

    婉儿摇头道:“这事我却不知。莫非……妹妹要去除妖?”

    荆寻雪含笑点头:“不错,而且,我已除掉一个小头目,是只三尾玄狐。”

    婉儿道:“他们的底细,你都摸清楚了吗?”

    荆寻雪摇头:“没有,还需要再打探几番。我打算吃完晚饭就去,晚上去一定能遇到几只孤魂野鬼,顺便把他们收拾了。”

    婉儿道:“妹妹去捉鬼,那我怎么办?”

    荆寻雪盈盈一笑:“姐姐自然是留在这里睡觉啊。”

    婉儿蛾眉颦蹙,娇声说道:“可是,婉儿害怕。”

    荆寻雪疑惑道:“害怕什么?”

    婉儿皱眉摇头:“具体害怕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心中不安,妹妹此行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

    荆寻雪嗔声说道:“你少咒我,我道行这么高,怎么可能会出意外?”

    婉儿道:“可是我一个人待在客栈里会很害怕。要不,我和妹妹一块去捉鬼吧。”

    荆寻雪娇脸之上浮现出一缕难以置信的容色:“什么?我没听错吧?姐姐你居然敢去捉鬼?……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姐姐连鬼都不怕,那为何会怕待在客栈里?”

    婉儿一脸苦恼:“我也不清楚,反正一想到要一个人待在客栈里,我就心慌的不得了。”

    荆寻雪道:“可是姐姐你不会仙术,若真遇到鬼怪,该如何自保?”

    婉儿道:“那还不简单,妹妹教我几招仙术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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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寻雪叹息道:“唉,学仙术哪有那么容易?”

    婉儿道:“或者,妹妹把自己的法宝借给我。”

    荆寻雪道:“就算借给你,你不会用的话,法宝也只是摆设。”

    婉儿道:“那我就紧紧跟在你身后,寸步不离。这样总行了吧。”

    荆寻雪坐在桌旁,以手支颐,沉吟良久,忽然眼前一亮,欣然说道:“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只不知姐姐可会吹笛?”

    婉儿茫然点头:“会,可是,捉鬼和吹笛有关系吗?”

    荆寻雪道:“有关系,关系特别大。”说话间,她从体内灵池中取出自己那根碧水玉笛,“这笛子就是一件法宝。我教你一支曲子,可以用来防身。”

    婉儿欣然拍手:“好啊好啊,妹妹快教!”

    荆寻雪横执玉笛,吹奏出一缕平静安稳、澄心净虑的音韵……

    婉儿坐在桌旁,以手托腮,静静听着,随着音韵的流转,逐渐闭上了双眸。

    一曲终了,荆寻雪放下玉笛,柔声抱怨道:“婉儿姐姐睡得好香啊。”

    婉儿倏然睁眼:“没、没有,婉儿并未睡过去。妹妹这支曲子吹得真好听!”

    荆寻雪道:“好了好了,不用夸我了。姐姐来打我一拳试试。”

    婉儿疑惑不解:“你又没欺负我,我为何要打你?”

    荆寻雪道:“哎呀别问那么多了,想学这支曲子就听我的,打我一拳。”

    婉儿攥起拳头,犹豫不决。

    荆寻雪嘻嘻一笑:“姐姐若不打我,今晚就不必吃饭了。”

    “啊?不吃饭怎么行?”婉儿苦着脸说道,“好吧,这可是妹妹让我打的,非我本意,待会儿可别找婉儿算账。”

    荆寻雪催促道:“好了好了,哪来的那么多话,快打。你要是不打我,我就扒光你的衣服。三,二……”

    “衣服?不要!等,等等,我这就打。”婉儿满脸焦急,冲着荆寻雪伸手就是一拳。

    “啊!好痛!”婉儿连连甩着自己的右手,还时不时的放到唇边来吹,冲着荆寻雪一脸委屈的说道,“妹妹你坑我。”

    荆寻雪微微一笑,将玉笛放在唇边又吹几个音符,登时便有一层碧光出现在她娇躯周围。

    看着那光滑流转的碧光,婉儿一对眼睛瞪得圆圆的:“刚才,就是这层光芒把我的手弄得那么疼?”

    荆寻雪点头:“不错,看来姐姐蛮有慧根,孺子可教也。”

    之后,荆寻雪将碧水玉笛递与婉儿,道:“本来,这《壁水诀》是要用灵气吹出来才管用的。但是姐姐不曾修仙,体内没有灵气,只能退而求其次,改用自身真气去吹奏。如此一来,壁水诀威力大减。但是姐姐放心,即便威力大减,但是对付寻常的小妖小鬼还是绰绰有余的……接下来,我说谱子,姐姐跟着吹……”

    婉儿将壁水诀学会之后,夜幕已然降临,窗外,疏星点点,明月半弯,清风浮动,万家灯火……

    将玉笛放在桌上,婉儿以手摩腹,有气无力的道:“妹妹,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

    荆寻雪噗嗤一笑:“现在就吃。只不知姐姐喜欢吃什么?”

    婉儿道:“随便什么都行,我在吃的方面没什么特殊的要求。”

    荆寻雪道:“好,那我就按自己的喜好去点菜了,姐姐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出去,谁敲门也不要开。我去去就来。”

    不多时,荆寻雪便用大木盘托着一碗南湖莼菜羹、四块西山槐花糕、一盘西山野牛肉、两碗粟米粥回到屋内:“姐姐,饭来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婉儿顺手拈起一块槐花糕便嚼了起来,一面咀嚼,一面说道:“看来妹妹和婉儿真是投缘,婉儿也喜欢槐花糕。”

    荆寻雪嫣然一笑:“姐姐喜欢就好。对了,姐姐的本名是什么?”

    “林清婉。”婉儿又咬了一口槐花糕,“对了,我们都说了这么多话了,还不知道妹妹你的芳名呢。”

    “我叫荆寻雪。婉儿姐姐,小妹有一事相求。”

    林清婉满脸漾笑:“说吧。”

    荆寻雪道:“就是这段日子,我想借华盖筝一用,待除去妖魔首领,便原物奉还,可以吗?”

    林清婉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好啊,不过,你会弹筝吗?”

    荆寻雪笑道:“我若不会弹筝,还要它作甚?姐姐若想听的话,待会儿到了西山就可以听个够。”

    林清婉连连颔首:“好好好,姐姐我拭目以待。”

    芷阳城外,西山。

    夜深人静,荒野无人。月明星稀,雅雀乱飞。清溪潺潺,树影绰绰。夜风凉冷,鬼音可怖。

    走在林间小道上,林清婉被四面八方的诡异鬼声吓得毛骨悚然,一只手紧紧抓着荆寻雪,颤声说道:“妹、妹妹,这里好可怕……”

    荆寻雪咬着牙看了看自己被抓得发紫的手腕,忍痛说道:“害怕的话,你就吹那一支《壁水诀》,把这些鬼怪引过来灭掉,就不用再听这些声音了。”

    林清婉答应一声,便松开荆寻雪的手腕,横吹玉笛……

    荆寻雪甩了甩自己的左手,暗暗舒了一口气:吁,总算是松开了。

    茂林之中,笛声悠扬,回荡不绝。四野无人烟,清音满山飘。

    待手腕恢复了雪白少带红润的颜色,荆寻雪便从丹田灵池中取出那具华盖筝,盘膝而坐,将筝放在双膝之上,心想:常听说这华盖筝是我们琴月仙境戡魔五仙器之一,却总是缘悭一面。如今天缘凑巧让我寻到,岂可不好好观赏一番?

    于是垂眸细赏,但见:楠木为缘,镌刻繁星无数;桐木作板,刻绘华盖星图。千年冰蚕丝,排列十三弦;木雕漆玄色,短柱如雁行。素手抚冰弦,弦音自灵动。飘渺声悠远,泠泠沁人心。

    赏罢,荆寻雪和着笛声,用灵气演奏一曲《壁水诀》,在自己和林清婉身上各罩了一层护体音壁。

    曲终,荆寻雪嘱咐道:“婉儿姐姐,待会儿鬼怪过来以后,你闭上双眼不要看,只需不停的吹奏这曲《壁水诀》加固音壁便可。小妹保证姐姐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林清婉点头答应,歇息片刻之后,又托起玉笛继续吹奏起来。

    笛音初起,忽有两团黑影从背后袭向林清婉。

    荆寻雪再抚冰弦,弹奏出铿锵激昂的乐声,无色无形的灵气自筝弦而起,冲向黑影。

    两团黑影为灵气所伤,哀号两声,便立即在原地消散。

    听着哀号之声离自己很近,好像就在身后,婉儿吓得娇脸煞白,笛声也变得断断续续、颤抖不停、难以为继。

    荆寻雪一面弹筝一面说道:“姐姐莫怕,小妖小鬼伤不了你。”

    婉儿深吸几口气,定了定心神,继续吹笛。这次,笛声还算连贯。

    前方,有两只灰狼对月嚎叫一声,朝两人扑来。然而尚未近身,便被筝声灵气震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左右两边,又有八具骷髅张牙舞爪而来。

    荆寻雪不疾不徐,双手在筝弦上游走,筝声与灵气凝聚成一张巨大的华盖星图,升至二人头顶。

    待八具骷髅靠近,华盖星图陡然间砸了下来。只见一片白光闪过,八具骷髅立时散架,各种骨头堆满一地。

    这时,又有四头野狼、四具骷髅从前后两方攻了过来。

    荆寻雪举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喘了几口气,面露娇弱之色:唉,没想到弹这华盖筝居然如此耗费体力……也不知能不能撑得住。

    思虑之间,四具骷髅已来到面前,伸出修长的手骨,冲两人狠命拍打。

    感受到护体音壁的波动,荆寻雪清醒过来,急忙抚弦,弹出一张华盖星图,把骷髅与野狼全数压成碎片。

    接下来,数不清的骷髅、灰狼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荆寻雪擦了一把冷汗,横下心来,拼命弹筝。

    筝声激烈有如狂风暴雨,四周骷髅灰狼嚎叫不止。婉儿被眼前的鬼怪吓得面无血色、冷汗直流,双手不住的颤抖,手指已无法堵住音孔,笛声随之大变,再也连不成完整的曲调。

    “姐姐快闭上眼,不要看这些东西。”荆寻雪一面飞速弹筝,一面急声提醒。

    婉儿闭上眼,只觉得天旋地转,双手再也无力举起玉笛。

    但闻扑通一声,娇躯倒地不起。

    唉,婉儿姐姐,都怪我不好,我不该逞强带你出来捉鬼。奇怪,这西山的鬼怪怎么这么多?不行,这样下去我会累死的,必须赶快除掉它们……

    筝声急促而猛烈,一张张华盖星图随之凝聚而成,朝四面八方盖了过去,每破一张星图,便有四五只骷髅或是灰狼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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