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嘲讽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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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一口茶说：“今天，是我们市高架桥建设召开的第一次协调会。按照我市前一轮城市建设规划，这个高架桥建设应该在明年年底完成。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件事拖了下来。现在，经过大家的努力，我们终于与申城龙金集团签订了合作协议，龙金集团也及时把五亿元的合作保证金打了过来。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现在东风也来了，我们就要立刻行动起来。只有千方百计抢进度，争分夺秒抓建设，才能把被担搁的时间抢回来，争取在后年年底前完成这个任务。但是，按照交通局与龙金集团制定的这个计划表，如果我们按部就班地去搞，是完不成任务的。”
蔡慧深说到这里，坐在会议室里的四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感觉有戏了。这四个人是：市发改委主任孔文辉，市国土局局长李绍清，市住建局副局长姚金兴，高架线拆迁办主任孟国武。他们四个人都是陈育文的人，所以对蔡慧深都存有防范心理和抵触情绪。
他们都知道，这个年轻的副市长太嚣张，居然敢于顶撞和批评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打过陈市长的耳光。尽管陈育文在这件事情上没有给他们下过什么指示，但他们都心知肚明，都决定按部就班地开展工作，要想积极配合他，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今天倒要看看这个大帅哥如何表现。要是他敢于超越常规地表态，或者下达什么出格的指示，他们就可以抓住他的把柄，向陈市长汇报后想办法整死他。
蔡慧深看着会议室里的八个实权人物，知道他们看似脸色平静，但心里都比较复杂。他们都知道他与陈市长有尖锐的矛盾，所以不会轻易表态支持他。蔡慧深尽管年轻，但还是有些官场经验的。他不能贸然表态，而是让大家先发言。
于是，他看着大家说：“同志们，针对这种情况，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我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谁先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说话。蔡慧深只好点名：“孔主任，你先说。”
孔文辉坐直身子说：“有关建设高架桥的文件，我们市发改委早在两年前就批下来了。但前段时间，因为资金没有落实，投资方没有确定，所以尽管拿到了交通局的可行性报告，但我们不敢上报，也不能擅自办理。办理规划许可证，政策性比较强，我们得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办。不过，请蔡市长放心，我们发改委会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特事特办，加快速度办理相关手续的。”
他把理由说得冠冕堂皇，而且还打起了官腔。这是在消极应对，被动配合。蔡慧深听着，心里不是很舒服，但也找不出任何时候理由说他。
蔡慧深转头去看国土局长李绍清。李绍清冲他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说：“蔡市长，市高架桥建设征用的是国有土地，建设公共交通设施，所以我们会按照国家相关政策，待拆迁工作完成后，尽快把土地规划许可证和土地使用证办出来。”
蔡慧深声音不高不低地问：“你们要等到拆迁完成才办？”这问话声音不高，却威力无比。
李绍清赶紧补充说：“不是，在拆迁快要完成的时候，就可以办了。”
“为什么要等到拆迁快完成的时候才办呢？”蔡慧深威严地追问，“这是公共基础建设用地，是无偿划拔的，可以先办啊。”
李绍清小心翼翼地说：“可要是拆迁不顺利的话。”
“我们严格按照国家有关国有土地征用补贴的规定办事，怎么会不顺利呢？”蔡慧深信心十足地说，“上次古寺街道b2地块是开发商有偿征用地土，遇到这么多的困难，我们都拆迁掉了，这个公共用地更加不会有问题了。”
蔡慧深说着，问高架线拆迁办主任：“孟主任，你们在三个月内，能完成拆迁任务吗？”
“拆迁工作已经开始做了，我们尽量争取完成。”孟国武说，“可要是碰到钉子户，就难说了。唉，现在最难的就是拆迁工作。蔡市长，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上次古寺街道b2地块的拆迁，碰到几户钉子户，拖了多少时间？最后，还不是你来了以后才解决的？”
孟国武是个老滑头，他在表面上的讨好声中，表达消极应付的态度。
蔡慧深听得懂他的意思，没有立刻说他，而是再点住建局的名：“沙局长没来，姚局长，你说说，你们住建局是什么态度？”
他要一个个看他们的态度，从他们的态度上判断他们所属的阵营。
住建局常务副局长姚金兴说：“按照国家规定，所有建设工程都要办理合法的建设许可证和施工许可证，才能开工。最后一张证件是施工许可证，施工许可证是要走完招标流程，确定中标单位，中标单位与业主方，也就是市交通局签订正式的施工合同后，才能办理。”
又是一个公事公办的官腔。蔡慧深听后，忍住心头的不快，带着嘲讽的口吻，平静地反问：“照姚局长的意思，我们没有走招标程序，就与龙金集团签订合作协议，是不合法的？”
姚金兴害怕了，赶紧说：“蔡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按照规定是这样的，但因为我们采用的是bt模式，四三三付款方式，所以可以特事特办。也就是说，这个工程我们可以先开工，一边施工，一边办理相关手续。”
蔡慧深这才点点头，扫视着其它几位没有发言的人说：“还有谁说说？”
市城管局局长郭开明早就感动于蔡慧深的工作效率和清廉作风了，所以，他不顾一切地表态说：“我市的高架桥建设时间拖得太长了，蔡市长出于为民办事的公心，要我们突破常规做法，提高办事效率，争时间，抢速度，尽快完成这个建设任务，我们城管局理解并坚决支持蔡市长的做法。”
环保局局长毛为人说：“我们环保局积极响应市政府的号召，坚决支持蔡市长的做法。我们力争在两个星期内拿出高架线的环评报告，网上公示后，尽快提交市人大通过。因为这是公共交通设施建设，不是工厂，可以先斩后奏，不会影响工程施工的。”
消防局局长也作了同样内容的发言。蔡慧深看明白了，四个实权部门的领导其实都是陈育文的人，所以说话谨慎打官腔，都不肯全力支持他的工作。于是，他拿出副市长的权威，旗帜鲜明地表态和指示说：“同志们，刚才大家都发了言。从发言中，我知道了我们各个权力部门的态度。现在，就加快我市高架桥建设速度这个问题，我讲几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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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会领导个个屏息静气地看着他，会议室里一片肃静，只有蔡慧深高亢激越的声音。
他大胆地表态并指示说：“为了把担搁的时间抢回来，加快推进我市环城高架的建设进程，有些手续我们可以一边干一边办，沿线的拆迁工作可以先做起来。也可以先开工，拆一段开一段，然后一边施工一边被办手续。这在一些地方都是这样做的，不这样做，时间拖得太长了。如果等全部手续办完再开工，再等上半年还不一定行。为了提高办事效率，加快建设进程，我们只好特事特办。因为这是公共交通设施建设，牵涉不到利益关系，流言没有什么敏感问题。所以这样做，如果有什么责任，由我来承担！”
会议室响起几个人稀稀拉拉的掌声，龙金集团及交通局等几个单位的负责人为他勇于负责的精神鼓掌。
停了一下，蔡慧深严厉地说：“为了保证我市环城高架建设的顺利推进，我要对大家提出几点要求：一，各相关职能部门要积极配合，加快办好各种手续，做好各项工作。如果有哪个单位，哪个领导以种种借口消极应付，拖环城高架建设的后腿，要追究有关领导的责任，给予降职或撤职处分。”
发改委等四个单位的实权人物听到这里，嘴上都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哼，你只是一个副市长，有这个权力吗？
蔡慧深不管不顾地继续说：“第二，在环城高架建设过程中，不允许任何单位，任何个人，以任何名义刁难投资方和施工单位，不允许发生吃卡拿要等任何形式的腐败行为。如果有这种行为发生，一经发现，坚决查处，依法严惩。今天，投资方兼总包方申城龙金集团的领导也在。你们听好了，从今天开始，如果有这种行为发生，要立刻向我反映。我呢？保证第一时间赶来处理。”
四个实权单位的头面人物面面相觑，但脸上还是都泛出不以为然的嘲讽神色。他们不相信一个排在末位的副市长会有这么大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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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一口茶说：“今天，是我们市高架桥建设召开的第一次协调会。按照我市前一轮城市建设规划，这个高架桥建设应该在明年年底完成。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件事拖了下来。现在，经过大家的努力，我们终于与申城龙金集团签订了合作协议，龙金集团也及时把五亿元的合作保证金打了过来。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现在东风也来了，我们就要立刻行动起来。只有千方百计抢进度，争分夺秒抓建设，才能把被担搁的时间抢回来，争取在后年年底前完成这个任务。但是，按照交通局与龙金集团制定的这个计划表，如果我们按部就班地去搞，是完不成任务的。”
蔡慧深说到这里，坐在会议室里的四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感觉有戏了。这四个人是：市发改委主任孔文辉，市国土局局长李绍清，市住建局副局长姚金兴，高架线拆迁办主任孟国武。他们四个人都是陈育文的人，所以对蔡慧深都存有防范心理和抵触情绪。
他们都知道，这个年轻的副市长太嚣张，居然敢于顶撞和批评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打过陈市长的耳光。尽管陈育文在这件事情上没有给他们下过什么指示，但他们都心知肚明，都决定按部就班地开展工作，要想积极配合他，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今天倒要看看这个大帅哥如何表现。要是他敢于超越常规地表态，或者下达什么出格的指示，他们就可以抓住他的把柄，向陈市长汇报后想办法整死他。
蔡慧深看着会议室里的八个实权人物，知道他们看似脸色平静，但心里都比较复杂。他们都知道他与陈市长有尖锐的矛盾，所以不会轻易表态支持他。蔡慧深尽管年轻，但还是有些官场经验的。他不能贸然表态，而是让大家先发言。
于是，他看着大家说：“同志们，针对这种情况，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我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谁先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说话。蔡慧深只好点名：“孔主任，你先说。”
孔文辉坐直身子说：“有关建设高架桥的文件，我们市发改委早在两年前就批下来了。但前段时间，因为资金没有落实，投资方没有确定，所以尽管拿到了交通局的可行性报告，但我们不敢上报，也不能擅自办理。办理规划许可证，政策性比较强，我们得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办。不过，请蔡市长放心，我们发改委会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特事特办，加快速度办理相关手续的。”
他把理由说得冠冕堂皇，而且还打起了官腔。这是在消极应对，被动配合。蔡慧深听着，心里不是很舒服，但也找不出任何时候理由说他。
蔡慧深转头去看国土局长李绍清。李绍清冲他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说：“蔡市长，市高架桥建设征用的是国有土地，建设公共交通设施，所以我们会按照国家相关政策，待拆迁工作完成后，尽快把土地规划许可证和土地使用证办出来。”
蔡慧深声音不高不低地问：“你们要等到拆迁完成才办？”这问话声音不高，却威力无比。
李绍清赶紧补充说：“不是，在拆迁快要完成的时候，就可以办了。”
“为什么要等到拆迁快完成的时候才办呢？”蔡慧深威严地追问，“这是公共基础建设用地，是无偿划拔的，可以先办啊。”
李绍清小心翼翼地说：“可要是拆迁不顺利的话。”
“我们严格按照国家有关国有土地征用补贴的规定办事，怎么会不顺利呢？”蔡慧深信心十足地说，“上次古寺街道b2地块是开发商有偿征用地土，遇到这么多的困难，我们都拆迁掉了，这个公共用地更加不会有问题了。”
蔡慧深说着，问高架线拆迁办主任：“孟主任，你们在三个月内，能完成拆迁任务吗？”
“拆迁工作已经开始做了，我们尽量争取完成。”孟国武说，“可要是碰到钉子户，就难说了。唉，现在最难的就是拆迁工作。蔡市长，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上次古寺街道b2地块的拆迁，碰到几户钉子户，拖了多少时间？最后，还不是你来了以后才解决的？”
孟国武是个老滑头，他在表面上的讨好声中，表达消极应付的态度。
蔡慧深听得懂他的意思，没有立刻说他，而是再点住建局的名：“沙局长没来，姚局长，你说说，你们住建局是什么态度？”
他要一个个看他们的态度，从他们的态度上判断他们所属的阵营。
住建局常务副局长姚金兴说：“按照国家规定，所有建设工程都要办理合法的建设许可证和施工许可证，才能开工。最后一张证件是施工许可证，施工许可证是要走完招标流程，确定中标单位，中标单位与业主方，也就是市交通局签订正式的施工合同后，才能办理。”
又是一个公事公办的官腔。蔡慧深听后，忍住心头的不快，带着嘲讽的口吻，平静地反问：“照姚局长的意思，我们没有走招标程序，就与龙金集团签订合作协议，是不合法的？”
姚金兴害怕了，赶紧说：“蔡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按照规定是这样的，但因为我们采用的是bt模式，四三三付款方式，所以可以特事特办。也就是说，这个工程我们可以先开工，一边施工，一边办理相关手续。”
蔡慧深这才点点头，扫视着其它几位没有发言的人说：“还有谁说说？”
市城管局局长郭开明早就感动于蔡慧深的工作效率和清廉作风了，所以，他不顾一切地表态说：“我市的高架桥建设时间拖得太长了，蔡市长出于为民办事的公心，要我们突破常规做法，提高办事效率，争时间，抢速度，尽快完成这个建设任务，我们城管局理解并坚决支持蔡市长的做法。”
环保局局长毛为人说：“我们环保局积极响应市政府的号召，坚决支持蔡市长的做法。我们力争在两个星期内拿出高架线的环评报告，网上公示后，尽快提交市人大通过。因为这是公共交通设施建设，不是工厂，可以先斩后奏，不会影响工程施工的。”
消防局局长也作了同样内容的发言。蔡慧深看明白了，四个实权部门的领导其实都是陈育文的人，所以说话谨慎打官腔，都不肯全力支持他的工作。于是，他拿出副市长的权威，旗帜鲜明地表态和指示说：“同志们，刚才大家都发了言。从发言中，我知道了我们各个权力部门的态度。现在，就加快我市高架桥建设速度这个问题，我讲几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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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胆地表态并指示说：“为了把担搁的时间抢回来，加快推进我市环城高架的建设进程，有些手续我们可以一边干一边办，沿线的拆迁工作可以先做起来。也可以先开工，拆一段开一段，然后一边施工一边被办手续。这在一些地方都是这样做的，不这样做，时间拖得太长了。如果等全部手续办完再开工，再等上半年还不一定行。为了提高办事效率，加快建设进程，我们只好特事特办。因为这是公共交通设施建设，牵涉不到利益关系，流言没有什么敏感问题。所以这样做，如果有什么责任，由我来承担！”
会议室响起几个人稀稀拉拉的掌声，龙金集团及交通局等几个单位的负责人为他勇于负责的精神鼓掌。
停了一下，蔡慧深严厉地说：“为了保证我市环城高架建设的顺利推进，我要对大家提出几点要求：一，各相关职能部门要积极配合，加快办好各种手续，做好各项工作。如果有哪个单位，哪个领导以种种借口消极应付，拖环城高架建设的后腿，要追究有关领导的责任，给予降职或撤职处分。”
发改委等四个单位的实权人物听到这里，嘴上都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哼，你只是一个副市长，有这个权力吗？
蔡慧深不管不顾地继续说：“第二，在环城高架建设过程中，不允许任何单位，任何个人，以任何名义刁难投资方和施工单位，不允许发生吃卡拿要等任何形式的腐败行为。如果有这种行为发生，一经发现，坚决查处，依法严惩。今天，投资方兼总包方申城龙金集团的领导也在。你们听好了，从今天开始，如果有这种行为发生，要立刻向我反映。我呢？保证第一时间赶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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