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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小无相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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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验之事不忒,诚可谓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

    陆离只觉这套口诀博大精深,字里行间蕴含着大道理、大境界。可谓微言大义。

    他按照小无相功基础篇的指引,分别牵引天地间的元气进入丹田。

    可是天地间的元气本来就浩浩汤汤,彼此纠结在一起,若是只亲和一种元气,或者亲和性质相辅相成的元气,在修炼的时候便不用如此麻烦,一股脑的讲天地元气尽皆牵引进入丹田便可,随着功法的催动,与人体质相亲和的元气自然会留下,那些其他属性的元气也会逸散。

    不过,陆离却不成。他体质特殊,亲和五种属性的元气,普通的功法运转之下,五种属性的元气都存留在丹田之中,天地本就圆满如一,天地间的元气自然也是圆满如一。是以,陆离丹田中的这五种属性的元气也就相互中和抵消掉了,没法觉醒元力,更加不可能凝聚元力旋涡。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青云宗众高层关于陆离是五行废体、先天不能修炼的定论也是正确的。

    不过这的定论也是从他们看问题的角度上来说才是对的,毕竟青云宗……甚至大商王朝的功法,大部分都是只针对单一属性的元气来修炼的。像小无相功这样,多种元气并修的功法,大商王朝的很多练气士听都没有听说过。是以,青云宗的一众高层限于他们修习功法的弊端,眼界不够高远,自然也就没法堪破虚妄。

    而三足道人传授给陆离的小无相功则另辟蹊径,让练气士分别牵引五种不同属性的元气分别进入丹田,然后觉醒不同属性的元力,继而分别修成五处元力旋涡。在往后修炼的各个境界之中,不管是元丹还是元轮,也同元力旋涡一样,都是五五之数。

    这样的好处显而易见,那就是在同等天资、同等境界的前提之下,修炼小无相功的人在元力的总量上会是其他人的五倍,这样一来不论施展什么招式都是迅猛无俦。不过,缺点也是非常明显,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修炼单一属性元力的人,在境界上可以突飞猛进,但是修炼五种属性元力的人,即便天资再好,在这修炼速度上也会大打折扣。若是一个弄不好,在寿命大限之前不能突破境界,可就悲剧了。这时,玉牌秘境的好处就会显现出来,十分之一的时间流速,可以让修炼小无相功的人从容不迫,甚至在他人眼中看来,这修炼速度还会快上许多。不过,像太阳神宫玉牌这等宝贵的洞天法宝,可不是人人可得的!

    而且,这套功法修炼起来也是困难重重,先不说如何区分这五种元力,便是在丹田中觉醒五种元力也是极为凶险——

    所谓的觉醒元力,并不是说元力先天存在于练气士的体内,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让练气士将其开启:所谓的觉醒元力是指练气士把天地间的元气先牵引到丹田,在丹田中不断旋转压缩,形成一个元气气旋,这个气旋形成之后,就会自主的牵引天地元气。气旋形成后,练气士便可调动气旋的力量,这个力量,便是元力!

    小无相功这套法决虽然极好,但是陆离试了好几次,都不能成功。这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陆离心中有些焦躁,居然也不觉得饿。百无聊赖之下,陆离便在这山顶上来回踱步,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陆离心中一动,终于发现了这山顶上的不对之处:这思过崖的山顶上除了他刚上来时看到的几块巨石之外,居然别无他物,就连小一些的石块什么的也是没有。他却不知道,这思过崖晚上山风凛冽,一些小的山石,早就被大风刮跑了。

    “妈蛋的,怎么连个山洞都没有,也没被褥铺盖什么的,这晚上怎么睡觉?!”陆离心中大骂。

    一声嗤笑响起,却是三足道人在陆离识海中奚落陆离:“你这臭小子,练了一下午的小无相功,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长进,不知道好好的反省一下,还有心情挂牵如何睡觉……”

    “啊!是三足道人,你怎么能知道我心中想的什么?!”

    “本鸟在你识海当中,除了不能控制你的身体,你的所闻所见、所思所想,都在本鸟的感知之中,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又算什么大事了。真是少见多怪。”

    “……那我还有隐私么?”

    三足道人阴阴一笑,说道:“自然没有,不过你放心,本鸟会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或者你好好修炼,什么时候本事比本鸟大了,本鸟就算在你的识海之中,也无法窥探你丝毫的秘密。”

    “却不知三足道人你是什么境界呢?我何时才能撵得上你?”

    “本鸟的境界么,本鸟寿元耗尽的时候,约莫是灵体境吧,不过主人把本鸟封印在玉牌之中后,本鸟马马虎虎算是天地境吧!”

    陆离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道:“我的乖乖,恐怕青云宗开宗立派以来,也没人修行到你的境界,我又何德何能,敢妄言超过你……”

    “小子,不要妄自菲薄,青云宗虽然没人能修炼到本鸟的境界,却不代表你不成,你的资质虽然不是极好,但也远远超过本鸟。只要你乖乖听本鸟的话,别说天地境,就是更高的境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离心中一凛,道:“心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大!”

    “嗯,这话说的还有点意思。你今天虽然修炼这小无相功没有什么进展,却也不要气馁,天下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这两年都等了过来,难道还差这几天么。不过,我刚才琢磨了一番,这引弓诀委实不错,你可以练练试试。”

    陆离苦着脸说道:“三足道人,不是我不练,我是着实没有头绪啊!”

    “唉,这套功法并不能像小无相功那样,通过存想练气来修炼,这套功法需要得动着来练。你按照普通功法的修炼方式来想,自然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口了。”

    “动着来练,这是什么意思?”陆离心中疑惑。

    “这套功诀名字叫做引弓诀,自然是用来引弓射箭的,当然也要配合弓箭技法来修炼。你师父说三百年来,青云宗没有一人能练成这套功法,大约就是因为从没人想到这点。”

    陆离想了一会儿,若有所得,但是又总感到有些抓不住重点,片刻后方才道:“愿三足道人教我。不过我也没有带弓箭。”

    三足道人道:“没有弓箭并不妨碍,心中有弓箭,手里自然有弓箭。来,你先两手自然下垂,闭上眼睛,平心静气,不要乱想,保证脑中空明一片。”

    陆离依言照做。

    三足道人在他识海中夸赞道:“唔,做的很好,很好。”

    过了片刻,三足道人觉得陆离心中已然极为平和了,这才放缓声音,慢慢说道:“现在设想你的右手中有一柄铁弓,左手拿着一支铁箭。在你的前方极远处,有一株大柳树,树上有很多的叶子。嗯,很好……”三足道人在陆离的识海之中,见陆离精神力化成的那个小人,两手中隐隐约约的有些光线明灭,看那明灭的光线,仿佛就是铁弓跟铁箭。

    三足道人继续说道:“很好,现在你要弯弓搭箭,将这把铁弓拉至极限,然后双目微微睁开,分出自己的一缕心神,伏在这铁箭之上……什么你不会,这个……你就假装你已经分出了一缕心神,嗯,就仿佛你的印堂跟你的铁箭在一起,嗯,对对,就是这么个感觉。”

    陆离的手中虽然没有铁弓、铁箭,但是在三足道人的描述引导之下,他右手虚握,左手需搭着一根铁箭,浑身的肌肉崩的十分解释,十万八千个毛孔都闭合起来,不泄露自身的一点气息,肌肉收缩,大筋鼓荡,浑身的骨骼如同铜浇铁铸一般,站在思过崖上,虽然时候已近傍晚,山风凛冽,但是陆离的身子却是一动也不动。可见他现在的心神如一,不受外物的打扰。

    “好,就是现在,放箭!”三足道人让陆离保持这个状态持续了一阵子,等见他识海中精神力化成的小人就要崩溃的时候,这才断喝一声,让他放箭。

    听到三足道人的这声断喝,陆离双目猛地睁开,但见他双目如电,似乎要喷出火来,他左手一松,虽然他手中没有铁箭,却也似乎听得波的一声,仿佛真的有一支铁箭射了出去。

    昨晚这些,陆离眼前一阵昏黑,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陆离识海中的那个小人,也是光彩黯淡,似乎都要透明了。不过看上去却跟以前稍微有些不同,似乎比刚才的时候略微大了一些。不过却也大的有限。

    “这小子,倒是有些天份!”三足道人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