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七星彩 > 第113章 平地雷

第113章 平地雷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纪澄知道沈彻肯定不高兴,换做是她她也会有些不高兴的。那日凌子云来,纪澄已经察觉到了沈彻的不悦了。

    不过纪澄却并不以为沈彻是在吃醋,人对漂亮的东西都有不同程度的占有欲,连她自己都不能免俗。沈彻对她的态度本就有些暧昧,如今自己骤然要定亲,他不高兴也可以理解,玩物被人抢了嘛。

    但纪澄清楚的知道沈彻对她不过就是玩戏罢了,一如当初对那王丽娘、芮钰等人。因为心里没有尊重,所以才能对她那般暧昧。齐正对沈萃就是那般,不过沈萃会投胎,有沈家在背后,所以出了事儿齐正还是得娶沈萃,但自己可就不一样了,很可能永远不能得见天日。

    这也是为何纪澄迫不及待地想成亲,然后离开这里,离开沈彻的原因。尽管有些话题纪澄很不想提,却也不得不面对。

    “彻表哥,我龙抬头之后就要回晋北了。这些账本虽然清理好了,但是在西域新的部署我还有几个地方拿不准需要帮助。不知你哪里有没有对西域地理极熟的人,我想请教一下他们。”纪澄道。

    “我来安排。”沈彻道,随即笑了笑,“说到这儿,我还没恭喜表妹呢。”

    纪澄道了谢。

    沈彻又道:“将来你若是去了西洲,对西域那边的事情更方便掌控。我让南桂跟着你回去,在西域我有一条专门的线负责信件接送,到时候我会让人联系你。”

    “好。”纪澄灿烂一笑,她心底最大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挪开了。沈彻既然想到了以后她在西洲的事情,这就说明他是赞成并支持这桩亲事的,那事情就会顺利很多。

    沈彻并未做过多停留,欠了欠下颚便起身离开了。

    直到回到小跨院的时候纪澄才想起了沈彻今日有什么不同,他居然没有煮茶,倒是有些奇怪。

    不过纪澄也没多想,一觉睡到大天亮,心里想的东西少了,睡眠自然就好了。早起时遇到沈芫和沈荨,沈荨一直叽叽喳喳地说着昨日赏灯的事儿。

    “澄姐姐,今年宣武楼前的鳌山灯搭得格外不同,那上头还装了水缸,水从山上流下来,水花四溅,在灯光下就像宝石一样,特别漂亮,你一定要去看一看。”

    纪澄点了点头,她将来再到京师的机会可能就少了,这是她第一次可能也是唯一一次在京师过上元节,自然要倍加珍惜。

    这日晚上是游河赏灯,纪澄站在虹孚桥上往颍水上看,那河水被两侧岸边的灯光映照得仿佛彩练一般,什么叫“花市灯如昼”纪澄可算是知道了。

    沈家的画舫就在虹孚桥附近的码头靠着,纪澄和沈荨、苏筠她们一起上了船,只是平日里显得十分宽阔的颍水,这时候却拥堵不开,船夫很不容易才挤出一条道来,将画舫划到了河心。

    四周吵吵嚷嚷,丝竹声不绝,纪澄从舷窗往外看去,颍水上最引人注目的怕是要数那艘两层楼的精丽画舫。

    那画舫四面窗栏雕花,船舷四周都有游廊连接,供人凭栏远眺。楼船的边沿挂着密密麻麻的颇黎灯笼,将整艘船映得仿佛天上银河里仙人的座驾一般。

    纪澄忍不住问:“那是哪家的船啊?”

    沈芫她们也答不上,倒是那船夫多嘴道:“那是满园香的画舫。”

    在京师,大概没人不知道满园香的,只怕天下人都知晓,那可是最最有名的销金窟,京师的花魁十个里头有七个都在满园香,当初那位艳绝天下,才绝天下的方璇大家也正是出身于满园香。

    既然是满园香的画舫,怪不得能成为颍水一景。待船夫将画舫划得靠近那满园香的楼船时,阵阵丝竹便传了出来,若侧耳去听,懂行的人就能听出那琵琶声韵可真是绝了。

    沈荨道:“呀,也不知道那琵琶是何人所弹,若是寒碧姑姑在的话,肯定忍不住想跳到那艘船上去的。”

    纪澄对那琵琶之乐不太精通,所以注意力自然不在琵琶上头,只顾着看人去了。

    那楼船的二楼,灯火如昼,开着几扇小窗透气,可以看到里头有人影往来,纪澄一抬头就看见那窗户边的人竟然是沈彻。

    其实纪澄一点儿也不意外,这等普天同乐,放浪形骸无所顾忌的日子,沈彻要是不在那烟花之地反而才不正常。

    纪澄收回视线,不欲窥探别人的隐私,却听得苏筠惊呼一声,纪澄应声抬头,却见沈彻身边多了个身段窈窕的女子,隔得远虽然看不清脸,但那身段被灯光一映,顿时就显出她和别人的不同来了。

    腰细得仿佛肋骨被抽了两条似的,但那臀却真称得上丰腴。据说这等女子乃是那万里挑一的尤物。

    纪澄不知道这些,但看那姑娘凑在沈彻的耳朵边不知在说什么,而沈彻也倾身仔细地听着,两人之间一看就透着亲昵,是那种男女之间的亲昵。

    纪澄不想看了长针眼所以很快就调转了视线,苏筠却还痴痴地看着,眼里隐隐有泪光,纪澄想着苏筠亲眼看到这一幕也好,认清沈彻是什么人彻底死了心才好。

    不过今晚痴痴看着满园香那楼船的人可不止苏筠一个。

    纪澄只觉得身子一晃,画舫好像被别的船撞了一下,她飞快地往船外一看,只见一只乌蓬舟灵活地在船只里窜来窜去,途中擦撞了不少船,亏得那船夫技艺高超才没翻船。

    最后那乌蓬船直直地撞上了满园香的画舫。不过乌篷船小,撞上那满园香的楼船不过是让楼船上的人觉得脚下轻轻晃了晃而已。

    满园香的楼船上立时就有龟奴出来喝骂,却见那乌篷船上走出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来。

    云堆堕马髻、水红织金袍,纪澄虽然只能看见她的侧脸,还看不清五官,却已经能觉出那必然是个绝色佳人了。

    “沈彻!”只听那女子高声大喊。后来纪澄听人议论才知道那女子就是花蕊夫人。

    沈彻沈二公子可是京师的名人,大家一听有人喊他的名字,全都探出了头去看热闹。

    “沈彻。”花蕊夫人不见沈彻出来,又继续高声呼喊。

    花蕊夫人一连喊了许多声,才见沈彻出一楼船舷上。

    沈荨一听见花蕊喊沈彻的时候,就命令船夫赶紧把船靠过去了,然后气急败坏地走出船舱去了船头。这姑娘最不喜欢她二哥同那些不正经的女人来往了。沈芫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大概是怕沈荨闹出事儿来,紧跟着她去了外头,卢媛自然也跟着出去了。

    而纪澄却倚在舷窗边上,悠悠哉哉地准备看好戏。

    苏筠也没出去,反而向纪澄看过来,“澄姐姐,不出去看看么?”

    纪澄拢了拢身上的猞猁狲披风,“外头河风太冷了。”

    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她做什么你都能找到讨厌的理由。比如纪澄不出去看热闹在她而言是避嫌,毕竟是要定亲的人了,可在苏筠看来,却是太没良心,以前是勾着沈彻想嫁入沈家,如今眼见无望,转头就撇开了沈彻。

    纪澄真是何其为难,喜欢沈彻苏筠要吃醋,避开他吧苏筠又觉得你居然敢不喜欢她的心上人?

    “怎么说也是一家兄妹,澄姐姐倒好一个人躲在一旁看热闹。”苏筠刺道。

    纪澄如何能不懂苏筠那点儿小心思,她只是懒得理会而已,于苏筠来说情情爱爱就是现在最大的事儿了,但对纪澄而言,活得舒坦才是亘古不变的目标。譬如她现在脑子里转的是,成亲后如何才能说服何诚,让他同意自己继续做喜欢的事情,比如看账本什么的,她很想知道自己能在西域那片土地上弄出什么样的动静来。

    “的确是我欠考虑了。”纪澄笑了笑站起身,“那我们出去吧,筠姐姐。”

    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人更觉郁燥,苏筠觉得她和纪澄是旗鼓相当,出身还比她好上许多,所以纪澄必须得重视自己和拿自己当对手,可现实情况却是,纪澄从来没和她一般见识过。

    对,就是这种高高在上,仿佛她事事透彻,而自己却迷茫懵懂一般,苏筠是越想越觉得恼怒。

    纪澄走出船舱,就看见那花蕊夫人正在抹泪,见着情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而沈彻身后这时却闪出个鹅黄身影来,正是刚才在二楼上和沈彻极为亲昵的那个女子。

    花蕊夫人一看见那女子身子就像秋天飘落的树叶般一连晃了好几下,泪如雨下地道:“沈彻,你昨夜搂着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早晨走的时候又是怎么哄我的?你说今晚要陪我的,我等了你那么久,你却,你却……”

    这番话顿时叫那些听热闹的“嘘”了起来,原来沈家二公子同艳名远播的花蕊夫人早就有一腿,而且还成了入幕之宾,其中的冶艳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心神荡漾。

    不过男人左右逢源虽是乐事,但像眼前这样闹起来可就丢脸咯。

    沈彻身边那朵鹅黄解语花娇滴滴地道:“姐姐外头风凉,有什么事儿不如船里说话啊。”那解语花说着话就让船夫在两条船之间搭了舢板。

    花蕊走过去,就给了那解语花恶狠狠的一巴掌,然后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满园香的楼船。

    这场闹剧前前后后统共也没持续一盏茶的功夫,又引来无数人遗憾,遗憾不能知道那满园香的楼船里会如何闹腾。都觉得没看够,怎么就没了。

    沈荨气呼呼地走进船舱,“哎呀,真是气死我了,二哥就是喜欢跟那些不正经的女人来往,今日才丢了这样大的人。”

    沈芫少不得要安慰几句,可也拣不出话来,只说:“二哥那样大的人了,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别管了。”

    沈荨气得呜呜呜地哭,苏筠脸色也十分难看,纪澄却是一脸平静。刚才那花蕊夫人明显说的就是假话,昨夜她明明就在揽月斋见过沈彻。

    虽然沈彻也可能是夜深了才去的花蕊夫人那里,但是那位花蕊夫人演得太过夸张,以纪澄对沈彻的了解,他若真要左右逢源两边儿的人绝对能安抚得服服帖帖的,哪里能由着花蕊夫人出来闹。

    纪澄想,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花蕊夫人才迫不得己装个苦情女来见沈彻。

    不过因着这一出,今日的游河赏灯弄得大家兴致全无早早就散了。

    次日沈荨满府去找沈彻都没找见人,少不得又向纪澄她们抱怨,“出了这样的事,他一点儿不知道收敛,居然还成日里在外头鬼混。”

    苏筠道:“若是能娶个嫂嫂管一管就好了。”

    沈荨看向苏筠,只幽幽地叹了口气,连她自己都觉得娶个人管管沈彻怕是奢望,就连老祖宗都管不了他哩。

    扫兴归扫兴,但到了黄昏时分,大家的兴致又提了起来,因为今夜曾家那位大公子约了沈芫赏灯。

    或者也不能叫约了沈芫,曾修文今日到沈府是来邀约沈径和纪渊的,沈彻是不见踪迹,而沈御肩负花灯节的护城之命并不能同他们出去赏灯饮酒。

    而曾修文见到沈芫时的那副羞答答的表情就让大家都猜到了,他那是想借机和未婚妻亲近呢。说起来也实在不容易,曾修文虽然到京许久了,可能和沈芫见面的机会却寥寥可数,好容易到了花灯节,自然要趁着节日之便好生亲近熟悉一下。

    纪澄正准备出门的时候,那头常衡院的云珠却将弘哥儿送了过来。弘哥儿一见纪澄就跑了过去,“澄姐姐,是爹爹同意我来找你玩儿的。”

    纪澄想起上次沈御和弘哥儿来给自己探病时说的话,看来沈御是言出必行的。“那好啊,我们一起去赏灯。”

    纪澄牵了弘哥儿的手,根本不敢放开。这花灯节热闹非凡,最是那些人拐子猖獗的时候,她生怕自己闪了神把弘哥儿走丢了,那她这辈子可就完了。

    因此纪澄少不得要吩咐南桂,“今晚你只管看着弘哥儿就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南桂点头应是。

    今日纪澄她们去的是城隍庙附近赏灯,那附近鱼龙混杂,比御街更为热闹非凡,摩肩接踵、挥汗成雨,大冬天的恁是将纪澄的鼻尖都逼出汗来了。

    弘哥儿很少出来放风,前日跟着卢媛出门,卢媛生怕他吃多了噎着,跑快了摔着,一路都在老唠叨,管得弘哥儿气急败坏都跳脚了,简直比跟他爹出门还受罪。

    今晚可是不同了,纪澄完全没管束他。

    纪澄觉得别看弘哥儿瞧着精瘦,那力气真是不小,据他说是他爹沈御每□□着他打拳的缘故,当然弘哥儿天生体质好也是其一。拿沈彻的话说,那叫做根骨上佳,是天生的习武之才。他人又鬼精灵一般,等闲的人拐子绝无可能无声无息就拐走他。

    所以纪澄也没拘着弘哥儿,她自己也是这样大的孩子过来的,现在还记得当初自己的模样,野马一般,只图畅快。

    弘哥儿吃了枣泥盒子,又闹着要吃云片糕。一旁的云珠吓唬他道:“这外头的东西都不干净,你若要吃,改明儿我去德运楼给你买好不好,他家的云片糕最出名。”

    弘哥儿不依。

    纪澄笑道:“你要吃就吃吧,不过若是吃坏了肚子,明天是正月十五的正日子,你可就出不来了。”

    这话直接捏住了弘哥儿的七寸,他乖乖地就放下了那看起来十分不邋遢的小摊贩上的云片糕。

    这厢纪澄带着弘哥儿在城隍庙转悠,沈芫和曾修文则并肩走在众人身后,纪澄也是趁着弘哥儿买小玩意的时候才能侧头打量一下。说不得真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纪澄弯下腰替弘哥儿轻轻擦了擦嘴角,弘哥儿说了声谢谢,转头眼睛就埋入了糖葫芦里。

    冰糖葫芦插在稻草扎的墩子里,红艳艳的看起来就很可口,纪澄少不得又得给弘哥儿买了一串,他这个年纪,正是除了玩就是吃的年纪。

    楚镇原本在楼上与友人饮酒,只是他心神一直不在酒席上,时不时地往下看,就盼着能不能遇到沈家的人。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楚镇看见了纪澄,她弯腰给弘哥儿擦嘴的动嘴,不知怎么的挠得楚镇心里一阵酸麻,立时转身就下了楼。

    不过因为人太多,楚镇想要挤到纪澄身边还真是不容易,他还没靠近就让沈荨看见了,沈荨兴奋地挥了挥手绢,“真长哥哥。”

    楚镇虽然不想应酬沈荨,但两家本就是亲戚,既然看见了总不能不寒暄。不过沈荨的话实在有些多,叽叽喳喳吵得楚镇的脑仁都疼了,不过却也不是没有收获。

    至少楚镇知道纪澄要定亲了,当时楚镇就仿佛头顶被淋了一盆冰水般,从头到脚只觉冰凉。

    楚镇心仪纪澄,他母妃提及他的亲事时,以前他是避之唯恐不及,但年前南郡王妃再次提起时,楚镇却没再拿自己年纪还小,男儿应当一心建功立业之类的话敷衍他母妃。

    郡王妃自然要追问楚镇的想法,她原本以为楚镇是看上了沈荨,心里盘算先给两人订了亲,沈家那边出了名的疼爱女儿,定是要将沈荨留到十七、八岁才会出嫁,那时候楚镇的年纪也不过才二十附近,彼此年纪正好,圆房之后也能尽快要孩子。

    哪知楚镇扭捏一番之后,居然说了纪澄的名字。

    郡王妃自然记得纪澄,因为这姑娘颜色生得太过出众,想让人忽视都难。郡王妃倒是不怕自己儿媳妇生得太美带坏了她儿子,因为楚镇本就是个不懂男女之事的木头。

    只是哪怕纪澄是个穷秀才的女儿,郡王妃二话不说就能做主替楚镇定下来,但商户之女实在让郡王妃不喜,远的不说就拿纪澄的姑母纪兰做例子,郡王妃就很瞧不上纪兰的做派。

    再且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沈彻和齐家大公子的事情那内里乾坤早有人猜到了。只是人家做了个幌子,大家又都是有头脸的人也不去戳穿。只如此,却叫人十分怀疑纪家人的品行。

    大概是因为沈家以前的女儿个顶个的出色,嫁了人的姑娘在夫家也是备受赞誉,沈芫也是出名的品行端庄,至于沈萃那件事,很多人很自然就将源头归结到了纪家血脉的身上。

    南郡王妃自然就看不上纪澄了,不过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若自己反对,指不定楚镇能闹出什么事儿来。

    “是她啊,我记得,生得十分水灵,倒也配得起我的儿子。”南郡王妃笑道。

    楚镇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既然他母妃这样说,那就是不反对纪澄了。

    “不过你也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娶王妃不能不慎重,我以前虽然见过纪姑娘一面,但对她的品行并不十分了解,反正你年纪也还小,咱们先慢慢观察一段时间如何?”南郡王府道。

    “母妃……”楚镇不情愿。

    南郡王妃又道:“镇儿,你的亲事并不是我和你父王点头就能同意的,你的王妃将来是要上玉牒的,宫里头的意见还得听,你放心吧,你中意的人母妃自然会为你娶回来的。”

    楚镇毕竟是太年轻了,玩手段根本比不过他母妃,竟然也就听信了南郡王妃的话,“可若是等久了,万一纪姑娘定亲了怎么办?”

    南郡王妃笑了笑,“这位纪姑娘的事情我知道一点儿,她至今没定亲,就是想在京师谋一桩亲事,这都过了大半年了也没听见动静儿,我也没听那位夫人说想聘娶她,你放心吧,一时半会儿跑不了你的。”南郡王妃这话说得就有些刻薄了,直接就是在说纪澄是没人要的。

    楚镇听了心里虽然不喜,却也不敢得罪自己母妃,怕她针对纪澄,“那是别人都不知道她的好。”

    南郡王妃一听心里更来气儿了,就知道纪澄是个轻浮狂浪的女子,要不然楚镇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知道她有什么好?莫不是早就有了首尾了?

    南郡王妃心里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看法,绝不能让纪澄那样的女子进门。

    却说楚镇被南郡王妃忽悠得以为自己同纪澄的婚事极有希望,哪知道这会儿突然听得沈荨说纪澄要定亲了,顿时仿佛平地起惊雷。

    楚镇只觉得耳鸣,而沈荨还在继续说话,“前两日澄姐姐相看了何家哥哥,两边都很满意这桩婚事,等正月过了山上的雪化开,何家就要派人去晋北提亲了。”

    楚镇木愣愣地往纪澄的方向望去,恰巧纪澄也正回望过来,彼此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纪澄轻轻一笑,很快就调转了视线。

    楚镇痴痴地看着纪澄。纪澄今日穿了件宝蓝色暗银绣缠枝牡丹的斗篷,斗篷边沿的灰狐毛衬着纪澄的脸越发显得晶莹如玉。

    楚镇的整颗心就像被掏空一般,想做点儿什么,却又无能为力,最后只能转身拨开人群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