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不会把你的幸福交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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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婷哽咽着，双眼紧闭，一副想要逃避现实的模样。
施安冷愣住了，不仅是她，连赵铭也愣住了。
“胡女士……”施安冷开口，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谁知那女人却是苦笑了两声：“你走吧警官，让我和他一起死了。”
施安冷心里咯噔一下，着实被胡婷的话吓到了。
“对不起赵老师……我当初不该撒谎，我们都错了。”胡婷继续说着，她仿佛陷入了回忆的深渊之中，显得无比的痛苦。
从她的字里行间，施安冷隐约明白了什么。
三十年前的事情，只怕没有他们了解的那么简单。
当初十六个女生联名上诉，说赵铭猥亵强女干，也许……那并不是事实。
人本能的选择站在弱势群体那一边去审度问题，所以当初那些女生上诉赵铭时，大家的心一开始就是偏向女生们的。
可是要确定赵铭的罪名，需要对女生们进行身体检查。
既然名单的落款是胡婷，那也就是说，她也许不是起诉的带头人，但一定是受过检查之后，确定赵铭罪行的证人。
胡婷此时内心满满都是愧疚，她只要一想起当年的事情，就睡不好吃不下，甚至觉得这辈子都没什么好活的了。
“胡婷，你爱过我吗？”男人的声音暗哑，似乎是在忍着泪。
他的语气很真诚，又带着悲伤和期待，着实让施安冷一愣。
她忽然有些懵逼，半晌才反应过来，胡婷和赵铭之间……也许，有过一段感情。
而此时，那两人显然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在意不远处的施安冷。
赵铭的话显然让胡婷浑身一颤，而后她扯起嘴角，狠狠的咬了一下唇瓣，“赵老师，是我对不起你。”
她爱过的，可也仅仅只是爱过而已。
当初宋宜她们找到她，并且以她和赵铭的关系威胁她时，她就注定不再配得上赵铭了。
“我不想听对不起。”男人固执的看着她，语气里有不甘：“我这些年恨过你，却还是压不住对你的爱和想念。”
赵铭声嘶力竭，这番话，施安冷似曾听过。还记得当初厉司南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也许真因为如此，施安冷才觉得那个叫胡婷的女人，和她有那么一丝丝的相像。
“赵铭，你先把胡婷带下来，不要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聊天。”施安冷出声，打断了那两人的谈话。
赵铭显然一愣，而后深深的看了胡婷一眼：“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决绝，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死了。
施安冷看的清楚，也听得很清楚。
赵铭闭了闭眼，手突然松开了胡婷：“算了，死之前能再见你一面，足够了……”
话音落定，那男人丢了匕首，张开双手，身子向后倒去。
“不要！”施安冷惊叫一声，一跃扑了过去。
一旁的胡婷这才反应过来，折身也趴在了天台的边缘。
施安冷大半截身子探出了天台，右手却紧紧的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时间仿佛顿了一下，紧接着施安冷被赵铭身体的重力拉了下去。
她的心忽然一空，眼下除了赵铭以外，是楼下围观的群众。
一股失重感强烈袭来，施安冷听见风呼啸着从她耳边过去，她依旧紧紧的抓着赵铭，两个人的身子像是铅球，垂直朝地面落去。
闭上眼，施安冷心想，这次完了。
“阿冷！”厉司南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施安冷想回头看一眼，却蓦地着地。
嘭——
两道身影砸在了安全气垫上，那气垫顿时蔫儿了。
施安冷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嗡的，晕乎乎的。全身更是没了力气，只能四仰八叉的躺在气垫上，看着头顶的夜空旋转再旋转。
她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景然他们拥了过来。
尚未回神的赵铭已经被戴上手铐扣押，而施安冷被扶起后，还没回过神，便猛的被人拉入了怀中。
时间仿佛忽然静止了，原本担忧的景然他们，此时也只能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厉司南紧紧拥着施安冷，谁也不敢上前。
男人的怀抱很紧，气息非常沉重。
施安冷想挣扎，却忽然听见厉司南开口：“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厉司南从门后冲出来时，施安冷和赵铭已经掉下去了。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跳下去，追随施安冷而去。
可胡婷却一把拉住了他，紧接着警方来人了，强行将他带了下来。
还好，还好施安冷没事。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试。
“我没事。”施安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安慰厉司南。
她知道，自己让他担心了。
“厉指挥，先带安冷去医院检查下吧。”孟萌提醒道。
厉司南这才回过神，牵着施安冷手：“那这里交给你们，我先带她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没事的……”施安冷想拒绝，可是厉司南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硬是带着她去了医院。
……
从医院出来，施安冷看着一脸凝重的厉司南。
“我没事啦，你看检查结果不是一切正常吗？”
“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就离职，不许再做警察。”厉司南憋了许久，终于憋出了这句话。
这是他心里现在唯一的念头，因为在厉司南的记忆里，施安冷已然不是第一次以身犯险了。
她有时候根本一点自觉都没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
施安冷愣了愣，打量着厉司南那严肃认真的俊脸，半晌她才嘟嘟嘴：“好好好，我下次一定注意安全。”
反正不管怎么说，先让厉司南安心。
男人得到了她的保证，脸色缓和了不少。
施安冷就势挽住他的手臂，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肩膀：“那我们现在回局里吧。”
赵铭已经被捕，总还要审讯一番，再结案的。
这一次，厉司南没有反对。两人这才驱车回了局里，根本没来得及休息，便直接进了审讯室。
一如既往封闭的审讯室内，施安冷靠坐在椅子上，淡然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那男人却是低着头，躲避她的目光，也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怎么的。
“赵铭，抬起头来。”施安冷把玩着手里的笔，淡淡开口。
那男人愣了愣，许久才磨磨蹭蹭的抬头，对上她的眼睛。
没等施安冷开口问话，赵铭便道：“施警官，谢谢你奋不顾身的救我。”
其实在天台上，当施安冷抓住他的那一刻，赵铭就已经惊诧万分了。
再后来因为他的原因，害得施安冷也被带入了危险之中。其实事后，赵铭心里还是很愧疚的。
“我也谢谢你，没带着胡婷一起跳。”施安冷语气平静。
从赵铭松开胡婷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心地很好。她之所以回奋不顾身的想要抓住他，是因为施安冷觉得，赵铭和当初的霍楠很像。
他们都是被自己爱的人伤了心的人。
当初她坚持自己的原则，对霍楠绝情绝义，所以后来霍楠出了车祸。
不过好在，她的霍楠没有死。
如果赵铭死了，她想胡婷的余生，便会像她之前过的那八九年一样，痛苦不堪，噩梦连连。
所以施安冷才会去救赵铭。
“你爱她，所以你才没有伤害她。赵铭，你本性善良，不该是个杀人犯。”施安冷的声音很平静。
许是因为她和赵铭一起经历了生死，那男人对她格外的没有防备心。
所以厉司南干脆沉默的坐在边上，将这个案子完完全全的交给施安冷。
她说赵铭本不该是个杀人犯，这话似乎触动了那人。
赵铭笑笑，微微苦涩：“施警官，我也不想杀人。”
“那你为什么要杀害周贞贞和魏游那两个孩子？”
“因为……他们是宋宜和钟会的孩子。”男人很坦然，“那两个女人的后代能是什么好东西？”
说到宋宜和钟会，赵铭的恨意又涌了上来：“当年要不是她们，我不会是现在这样，胡婷也不会。”
施安冷没说话，她只是静静的听着赵铭说起当年的事情。
原来三十年前，他在利川高校实习，做高三三班的体育老师。
因为是高三，孩子们学习十分紧张，经常有老师要走他的体育课，要给孩子们补补课。
作为实习生的赵铭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可身为当时高三三班的体育委员的宋宜却觉得赵铭懈怠体育课，后来联合其他女生，污蔑他猥亵和强女干。
而且，她们还抓住了胡婷和赵铭的关系。
胡婷和赵铭当初是相爱的，但是因为身份和年龄的问题，两个人只能私下里交往。
年轻气盛的他们自然也做了情侣之间当作的那些事情。
便因为这一点，宋宜找到了胡婷，要她出面作证赵铭猥亵强女干她们。如果胡婷不同意，就把她和赵铭的事情曝光。
“我知道，那时候胡婷也没有选择……她还小，又是女孩子，名声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所以胡婷答应了宋宜，还做了最重要的认证。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和赵铭发生过关系的女生，所以坐实了赵铭的罪名。
“我一直以为，孩子们都是心无杂念，没有害人之心的。”赵铭笑着，笑意苦涩：“但是我没想到，正是因为那十六个孩子，我的一生都被毁了。”
被判了刑的赵铭，自然再也与教师生涯无缘。而且人生背上了污点，他往后也找不到什么正经的工作。
原本那个时候，他也只是才步入社会不久，满心憧憬着未来……
可就因为宋宜她们，毁了他和胡婷的一生。
“施警官，你说……这样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会是什么好东西吗？”赵铭眼含泪光，“宋宜为了今时今日的地位，不惜被包养做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还上位了。”
“钟会呢？她的女儿也不是周海的，是杜嘉航的！”
“你说这些女人能生下什么好后代？与其让周贞贞他们走他们母亲的后路，不如我先杀了他们，为这个世界除害！”
赵铭的话音落定。
施安冷被深深震撼了。
她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熊孩子。
可是当年宋宜她们做出那些事情时，她们的定义就不再是熊孩子那么简单了，而是犯罪。
目光微凛，施安冷颇为同情的看了赵铭一眼：“即便如此，有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
所以即便她心里多少是有些认可赵铭的观点的，但是从法律的角度来说，赵铭还是犯罪了，还是个杀人犯。
“我知道……”那人抹了泪：“施警官，麻烦你帮我跟胡婷说一声，不要带着负担过日子。她没有欠我什么，对于我来说，她现在能生活得幸福，就已经足够了。”
“让她不要再心怀愧疚，好好的活下去，幸福的活下去。”
赵铭说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坦然：“周贞贞和魏游是我杀的，我是凶手。”
自此，周贞贞他们的案子结束了。
赵铭将被起诉。
走出审讯室，施安冷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厉司南的手腕。
男人愣了愣，回眸看向她：“怎么了？”
“厉司南，我们帮帮赵铭吧。”
“阿冷，不管他经历过什么，都不是他杀人的理由。”
“我不是说周贞贞和魏游的案子。我是说……三十年前的案子，我们帮他平反。”
平反太容易了，只要胡婷改变证词。
可厉司南却觉得，这不是赵铭所希望看到的。
“如果胡婷改变证词，承认当初她和赵铭是恋人关系，那对她现在的生活和家庭必定会造成影响。”厉司南沉声，“你忘了吗？赵铭说，他所希望的只是胡婷能够幸福而已。”
施安冷沉默了，莫名觉得心抽抽的，替那个男人心疼。
他背负了所有的委屈和罪名，只简单的希望，胡婷能幸福而已。
“厉司南……你是不是也曾经像他这样难受？”
明明想恨她，却最终因为太爱而放弃了恨。
明明想报复，却又因为舍不得而放弃了报复。
“我是难受过，但是阿冷，我不是赵铭。我不会走到他今天这一步，而且，我不会把你的幸福交给别人。”
施安冷的幸福，他要亲自给予亲自掌控。
胡婷哽咽着，双眼紧闭，一副想要逃避现实的模样。
施安冷愣住了，不仅是她，连赵铭也愣住了。
“胡女士……”施安冷开口，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谁知那女人却是苦笑了两声：“你走吧警官，让我和他一起死了。”
施安冷心里咯噔一下，着实被胡婷的话吓到了。
“对不起赵老师……我当初不该撒谎，我们都错了。”胡婷继续说着，她仿佛陷入了回忆的深渊之中，显得无比的痛苦。
从她的字里行间，施安冷隐约明白了什么。
三十年前的事情，只怕没有他们了解的那么简单。
当初十六个女生联名上诉，说赵铭猥亵强女干，也许……那并不是事实。
人本能的选择站在弱势群体那一边去审度问题，所以当初那些女生上诉赵铭时，大家的心一开始就是偏向女生们的。
可是要确定赵铭的罪名，需要对女生们进行身体检查。
既然名单的落款是胡婷，那也就是说，她也许不是起诉的带头人，但一定是受过检查之后，确定赵铭罪行的证人。
胡婷此时内心满满都是愧疚，她只要一想起当年的事情，就睡不好吃不下，甚至觉得这辈子都没什么好活的了。
“胡婷，你爱过我吗？”男人的声音暗哑，似乎是在忍着泪。
他的语气很真诚，又带着悲伤和期待，着实让施安冷一愣。
她忽然有些懵逼，半晌才反应过来，胡婷和赵铭之间……也许，有过一段感情。
而此时，那两人显然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在意不远处的施安冷。
赵铭的话显然让胡婷浑身一颤，而后她扯起嘴角，狠狠的咬了一下唇瓣，“赵老师，是我对不起你。”
她爱过的，可也仅仅只是爱过而已。
当初宋宜她们找到她，并且以她和赵铭的关系威胁她时，她就注定不再配得上赵铭了。
“我不想听对不起。”男人固执的看着她，语气里有不甘：“我这些年恨过你，却还是压不住对你的爱和想念。”
赵铭声嘶力竭，这番话，施安冷似曾听过。还记得当初厉司南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也许真因为如此，施安冷才觉得那个叫胡婷的女人，和她有那么一丝丝的相像。
“赵铭，你先把胡婷带下来，不要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聊天。”施安冷出声，打断了那两人的谈话。
赵铭显然一愣，而后深深的看了胡婷一眼：“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决绝，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死了。
施安冷看的清楚，也听得很清楚。
赵铭闭了闭眼，手突然松开了胡婷：“算了，死之前能再见你一面，足够了……”
话音落定，那男人丢了匕首，张开双手，身子向后倒去。
“不要！”施安冷惊叫一声，一跃扑了过去。
一旁的胡婷这才反应过来，折身也趴在了天台的边缘。
施安冷大半截身子探出了天台，右手却紧紧的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时间仿佛顿了一下，紧接着施安冷被赵铭身体的重力拉了下去。
她的心忽然一空，眼下除了赵铭以外，是楼下围观的群众。
一股失重感强烈袭来，施安冷听见风呼啸着从她耳边过去，她依旧紧紧的抓着赵铭，两个人的身子像是铅球，垂直朝地面落去。
闭上眼，施安冷心想，这次完了。
“阿冷！”厉司南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施安冷想回头看一眼，却蓦地着地。
嘭——
两道身影砸在了安全气垫上，那气垫顿时蔫儿了。
施安冷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嗡的，晕乎乎的。全身更是没了力气，只能四仰八叉的躺在气垫上，看着头顶的夜空旋转再旋转。
她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景然他们拥了过来。
尚未回神的赵铭已经被戴上手铐扣押，而施安冷被扶起后，还没回过神，便猛的被人拉入了怀中。
时间仿佛忽然静止了，原本担忧的景然他们，此时也只能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厉司南紧紧拥着施安冷，谁也不敢上前。
男人的怀抱很紧，气息非常沉重。
施安冷想挣扎，却忽然听见厉司南开口：“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厉司南从门后冲出来时，施安冷和赵铭已经掉下去了。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跳下去，追随施安冷而去。
可胡婷却一把拉住了他，紧接着警方来人了，强行将他带了下来。
还好，还好施安冷没事。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试。
“我没事。”施安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安慰厉司南。
她知道，自己让他担心了。
“厉指挥，先带安冷去医院检查下吧。”孟萌提醒道。
厉司南这才回过神，牵着施安冷手：“那这里交给你们，我先带她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没事的……”施安冷想拒绝，可是厉司南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硬是带着她去了医院。
……
从医院出来，施安冷看着一脸凝重的厉司南。
“我没事啦，你看检查结果不是一切正常吗？”
“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就离职，不许再做警察。”厉司南憋了许久，终于憋出了这句话。
这是他心里现在唯一的念头，因为在厉司南的记忆里，施安冷已然不是第一次以身犯险了。
她有时候根本一点自觉都没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
施安冷愣了愣，打量着厉司南那严肃认真的俊脸，半晌她才嘟嘟嘴：“好好好，我下次一定注意安全。”
反正不管怎么说，先让厉司南安心。
男人得到了她的保证，脸色缓和了不少。
施安冷就势挽住他的手臂，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肩膀：“那我们现在回局里吧。”
赵铭已经被捕，总还要审讯一番，再结案的。
这一次，厉司南没有反对。两人这才驱车回了局里，根本没来得及休息，便直接进了审讯室。
一如既往封闭的审讯室内，施安冷靠坐在椅子上，淡然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那男人却是低着头，躲避她的目光，也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怎么的。
“赵铭，抬起头来。”施安冷把玩着手里的笔，淡淡开口。
那男人愣了愣，许久才磨磨蹭蹭的抬头，对上她的眼睛。
没等施安冷开口问话，赵铭便道：“施警官，谢谢你奋不顾身的救我。”
其实在天台上，当施安冷抓住他的那一刻，赵铭就已经惊诧万分了。
再后来因为他的原因，害得施安冷也被带入了危险之中。其实事后，赵铭心里还是很愧疚的。
“我也谢谢你，没带着胡婷一起跳。”施安冷语气平静。
从赵铭松开胡婷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心地很好。她之所以回奋不顾身的想要抓住他，是因为施安冷觉得，赵铭和当初的霍楠很像。
他们都是被自己爱的人伤了心的人。
当初她坚持自己的原则，对霍楠绝情绝义，所以后来霍楠出了车祸。
不过好在，她的霍楠没有死。
如果赵铭死了，她想胡婷的余生，便会像她之前过的那八九年一样，痛苦不堪，噩梦连连。
所以施安冷才会去救赵铭。
“你爱她，所以你才没有伤害她。赵铭，你本性善良，不该是个杀人犯。”施安冷的声音很平静。
许是因为她和赵铭一起经历了生死，那男人对她格外的没有防备心。
所以厉司南干脆沉默的坐在边上，将这个案子完完全全的交给施安冷。
她说赵铭本不该是个杀人犯，这话似乎触动了那人。
赵铭笑笑，微微苦涩：“施警官，我也不想杀人。”
“那你为什么要杀害周贞贞和魏游那两个孩子？”
“因为……他们是宋宜和钟会的孩子。”男人很坦然，“那两个女人的后代能是什么好东西？”
说到宋宜和钟会，赵铭的恨意又涌了上来：“当年要不是她们，我不会是现在这样，胡婷也不会。”
施安冷没说话，她只是静静的听着赵铭说起当年的事情。
原来三十年前，他在利川高校实习，做高三三班的体育老师。
因为是高三，孩子们学习十分紧张，经常有老师要走他的体育课，要给孩子们补补课。
作为实习生的赵铭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可身为当时高三三班的体育委员的宋宜却觉得赵铭懈怠体育课，后来联合其他女生，污蔑他猥亵和强女干。
而且，她们还抓住了胡婷和赵铭的关系。
胡婷和赵铭当初是相爱的，但是因为身份和年龄的问题，两个人只能私下里交往。
年轻气盛的他们自然也做了情侣之间当作的那些事情。
便因为这一点，宋宜找到了胡婷，要她出面作证赵铭猥亵强女干她们。如果胡婷不同意，就把她和赵铭的事情曝光。
“我知道，那时候胡婷也没有选择……她还小，又是女孩子，名声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所以胡婷答应了宋宜，还做了最重要的认证。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和赵铭发生过关系的女生，所以坐实了赵铭的罪名。
“我一直以为，孩子们都是心无杂念，没有害人之心的。”赵铭笑着，笑意苦涩：“但是我没想到，正是因为那十六个孩子，我的一生都被毁了。”
被判了刑的赵铭，自然再也与教师生涯无缘。而且人生背上了污点，他往后也找不到什么正经的工作。
原本那个时候，他也只是才步入社会不久，满心憧憬着未来……
可就因为宋宜她们，毁了他和胡婷的一生。
“施警官，你说……这样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会是什么好东西吗？”赵铭眼含泪光，“宋宜为了今时今日的地位，不惜被包养做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还上位了。”
“钟会呢？她的女儿也不是周海的，是杜嘉航的！”
“你说这些女人能生下什么好后代？与其让周贞贞他们走他们母亲的后路，不如我先杀了他们，为这个世界除害！”
赵铭的话音落定。
施安冷被深深震撼了。
她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熊孩子。
可是当年宋宜她们做出那些事情时，她们的定义就不再是熊孩子那么简单了，而是犯罪。
目光微凛，施安冷颇为同情的看了赵铭一眼：“即便如此，有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
所以即便她心里多少是有些认可赵铭的观点的，但是从法律的角度来说，赵铭还是犯罪了，还是个杀人犯。
“我知道……”那人抹了泪：“施警官，麻烦你帮我跟胡婷说一声，不要带着负担过日子。她没有欠我什么，对于我来说，她现在能生活得幸福，就已经足够了。”
“让她不要再心怀愧疚，好好的活下去，幸福的活下去。”
赵铭说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坦然：“周贞贞和魏游是我杀的，我是凶手。”
自此，周贞贞他们的案子结束了。
赵铭将被起诉。
走出审讯室，施安冷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厉司南的手腕。
男人愣了愣，回眸看向她：“怎么了？”
“厉司南，我们帮帮赵铭吧。”
“阿冷，不管他经历过什么，都不是他杀人的理由。”
“我不是说周贞贞和魏游的案子。我是说……三十年前的案子，我们帮他平反。”
平反太容易了，只要胡婷改变证词。
可厉司南却觉得，这不是赵铭所希望看到的。
“如果胡婷改变证词，承认当初她和赵铭是恋人关系，那对她现在的生活和家庭必定会造成影响。”厉司南沉声，“你忘了吗？赵铭说，他所希望的只是胡婷能够幸福而已。”
施安冷沉默了，莫名觉得心抽抽的，替那个男人心疼。
他背负了所有的委屈和罪名，只简单的希望，胡婷能幸福而已。
“厉司南……你是不是也曾经像他这样难受？”
明明想恨她，却最终因为太爱而放弃了恨。
明明想报复，却又因为舍不得而放弃了报复。
“我是难受过，但是阿冷，我不是赵铭。我不会走到他今天这一步，而且，我不会把你的幸福交给别人。”
施安冷的幸福，他要亲自给予亲自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