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妾身由己不由天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北疆告急,玉陵城危!

第一百三十七章 北疆告急,玉陵城危!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在西汉的悠闲生活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回到御帐之中,萧贵妃亲手伺候圣上梳洗,又命人沏上普洱清茶来。

    “圣上今日吃多了那些烤的野味,怕是不好消化,这普洱是最助消化的。”

    圣上笑着点点头,坐在榻上闭上了眼,让萧贵妃用温热的帕子替他净面。

    一面抹着,两人一面说话。

    “臣妾有个疑惑,一直想问圣上,又不知当问不当问。”

    圣上睁开一只眼睛,看了她一眼。

    “你同朕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但说无妨。”

    她替圣上抹净了面容之后,将帕子递给李照人,这才慢慢地开口。

    “圣上那么喜欢云旗兄妹,又多次夸奖过沈侧妃,今日还赐了明黄裘给她。臣妾不明白,为何玦儿想立她为正妃,您却不肯呢?”

    那件明黄裘,看起来是定国公父子想给沈风斓,圣上拗不过才默许。

    实际上,萧贵妃很清楚,若是圣上不愿意给沈风斓,会有一百种借口不让她得到。

    他显然对沈风斓是心怀赞许。

    若非今日的明黄裘,萧贵妃还真不敢开这个口。

    圣上慢悠悠地睁开眼睛,萧贵妃忙又拿起一个小小的罐子,打开来里头是纯白的膏状物。

    淡淡的芳香从罐中透了出来,气味清冽而淡雅。

    她倒了一点在掌心,慢慢揉开,替圣上匀在面上。

    圣上略显衰老的皮肤,一下子光泽了不少。

    这正是轩辕玦送进宫的珍珠膏。

    萧贵妃自己用着不错,又给圣上用,圣上嘴上说是娘们的东西,到底没拒绝。

    用过之后,才发觉面容的确年轻了些,自此每日晚间净过面后都要用一些。

    他睁开眼来,笑了笑。

    “朕怎么记得,你从前也不怎么喜欢这个沈侧妃,玦儿就更是了。现在呢?你们娘儿两一个比一个喜欢她,她给你们灌什么迷魂汤了?”

    萧贵妃噗嗤一声,掩嘴而笑。

    手心还残留着,珍珠膏的味道。

    “圣上是玦儿的父皇,难道还不知道他从前那个性子?他没做过那等事,圣上非说是他做的,再把沈侧妃塞过去,他哪能喜欢?”

    其实萧贵妃一早就知道,圣上并不认为那是晋王酒后乱性,才与沈风斓有一夜之情。

    他身为父皇,若是对自己的孩儿只有这点了解,未免太失败了。

    “至于臣妾……哼,圣上哪里懂得,这做婆母的,自然要在儿媳妇面前摆摆架子。要不然,怎么让她乖乖孝顺臣妾?”

    圣上道:“孝顺?她是够孝顺了,连内务府的账册都帮你管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

    萧贵妃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一抿嘴。

    圣上自然不是怪罪她偷懒,便笑道:“放心,儿媳妇替婆母做这点管理家务的事,也是寻常。”

    萧贵妃不禁诧异,霍然抬头。

    “圣上既然认她这个儿媳妇,又为何不肯将她册立为晋王妃?”

    以沈风斓的容貌性情,出身地位,更有云旗和龙婉的原因,她是晋王府的不二人选。

    放眼京城,哪个女子还能强过她?

    圣上的眼中,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了然。

    “你希望她成为晋王妃,玦儿也希望。定国公希望,沈太师虽没露出来,他心里必然也希望……”

    “你们都希望,可曾想过,有人不希望?”

    萧贵妃一愣。

    她一直以为圣上是因为从前丑事,对沈风斓心怀偏见。

    没想到,在他心里,一直很都清醒地,在看待这件事。

    这几年,外界都传言,圣上年迈,对于朝局之事力不从心了。

    所以党附于皇子的大臣,越来越多。

    萧贵妃却觉得,圣上是年纪越大心里越通透,这想法也越来越叫人捉摸不清了。

    “圣上的意思是……”

    有谁不希望沈风斓成为晋王妃?

    她成不了晋王妃,晋王对沈太师和定国公的势力,就不能完全加以利用。

    卫皇后和福王已经不足为惧,那自然是……

    “宁王?”

    圣上讳莫如深地,朝她嘘了一声。

    萧贵妃忽然明白了什么,正要开口——

    圣上却道:“宁王是兄长,按照序齿,他应该先娶正妃,才能轮到玦儿。现在汪家小姐生死未卜,朕看是凶多吉少。你如今代掌后宫事宜,也该替他另择佳偶了。”

    宁王是贤妃的养子,要说另择佳偶,那也是贤妃的事。

    圣上如何同她说了起来?

    萧贵妃忽然了悟,慧黠地朝圣上挤了挤眼睛。

    “臣妾明白了,自然不负圣上重托。”

    把宁王的婚事解决了,那沈风斓很快就能正式册封了。

    就算是为了她的儿子和儿媳,还有她两个可爱的小孙孙,她也得把这事办妥了。

    不过……

    要是贤妃知道,圣上让她来给宁王择妃,不活活气死才怪。

    如轩辕玦所言,次日,圣上便宣布拔营回京。

    此地离京城不过大半日脚程,圣上带着一众嫔妃和皇子先行回京,只把詹世城和龙骏留了下来。

    一则安排收拾营帐的事务,二则让人扩大搜寻范围,继续寻找汪若霏的下落。

    哪怕明知道找不着了,出于给平西侯一个面子的想法,也得派人继续找着。

    到最后确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才有理由继续给宁王择妃。

    萧贵妃心中正盘算着,过几日风头过去,便可在京中贵女的圈子里头,细细择觅人选了。

    谁料未出几日,边疆告急之讯传来。

    “报!楼兰举兵犯玉面城,城中有士兵同楼兰勾结,将守城将军卫冕夜间暗杀!”

    圣上听闻此奏,恼怒大过心急。

    这个卫冕原是卫家旁支的子孙,要算起辈分来,是卫大将军的族弟。

    此人年过四十,战绩平庸,在边关一向有些不好的风闻。

    说是好色,又是好酒。

    圣上念在卫大将军战死,加之卫氏一族已无人,便把玉面城的重责交给了他。

    原以为胡人至少这些年内是不敢进犯的,没想到这一回,来得这么快。

    朝堂之上,众臣公议论纷纷。

    “这玉面城虽是边陲小城,人口稀少,却是玉陵城的门面啊!就这样让楼兰占领了,那玉陵城之危,只怕会再度上演!”

    当初玉陵城就差点被楼兰占了,卫大将军为此惨死,这回又来了……

    “卫冕实在无用!堂堂一个守城将军,就这么轻易被内奸杀死了?他是如何治理手下,又是如何防卫的?”

    有关于卫冕的事,朝臣们也有些许耳闻。

    众人不禁揣测,一个酒色之徒,怕是内奸派个美人将他灌醉,就能轻易夺了他性命。

    谁好意思多加附和呢?

    他到底姓卫。

    这一下子,卫家在朝中,是真的无人了……

    圣上眉头紧蹙,不欲再谈卫冕之事。

    “众卿以为,为今之计,该当如何是好?”

    大周国力强盛,中原一统,唯有北疆草原和戈壁之上,偶有胡人为祸。

    这些大臣们安逸得太久了,似乎都忘记了战争的滋味。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人提出,许楼兰以重金和米粮,让他们离开玉面城。

    “玉面城弹丸之地,又无物产,楼兰人占了何用?不如用江南良米,并些丝绸等物,哄他们去了便是。”

    “正是,若要调动大军去镇压,未免劳民伤财,更显得我大周没有容人之量。还不如以利诱之,更加便利。”

    早已习惯了安稳的和平生活,想到再起战争,人们下意识地抗拒着。

    能用钱解决的事,何必打打杀杀那么费劲呢?

    圣上只是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年高体弱的老臣们更倾向于和平谈判,就连一众年轻的臣子,也没有反对。

    他们心中有保家卫国的情怀,然而在朝中到底根基尚浅,哪敢出头?

    就在气氛一时默然之间,阴霾之中,一道火焰腾起。

    “决不可!”

    一道充满力量的嗓音响起,一袭红色官袍的男子,从末尾走出。

    “我大周国力强盛,何惧区区楼兰小国,诸位大人,骨气都去哪儿了?更何况此事是楼兰入侵在先,又杀我大周将军。若开此风,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杀我大周将领?”

    他那一身红色,区区三品官的服制,走出来的慷慨正气,让人忘了品级之分。

    正是詹世城。

    圣上对他委以重任,在秋猎之时,甚至将巡防护卫之责,都大半交给了他。

    官职品级却没有晋升,还是个小小的京兆尹。

    要说在别的事上,詹世城强出头,犹可。

    在战事之上,这些大臣们,可不会任由他提出相反的意见。

    “哼,黄口小儿,说的容易!我大周国力再强,也不能滥用大军吧?你可知道,调军到北境一次,要花费多少粮饷?”

    说这话的是一个胡子苍苍的老臣,在他眼中,三十岁的詹世城,的确可以算是黄口小儿了。

    詹世城也不恼,细细举证分辩。

    “军饷要钱,难道给楼兰人重金丝绸等,不要钱?从眼前一时看,自然是军饷花费更大。但打仗是件一劳永逸的事,安抚却是件永无休止的事。”

    詹世城虽是文臣,却出身在武将世家,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家兄曾随卫大将军镇守玉陵城,诸位大臣都知道,玉陵一战之后,楼兰消停了十来年。这十来年边境百姓的平安,难道抵不上这些银钱吗?!”

    圣上最喜欢詹世城说话的模样,掷地有声,铁骨铮铮。

    而他这番姿态,也引发了朝臣众怒。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只有你体恤边境百姓,我们都是坐在朝堂上白吃饭的不成?”

    “就是!纸上谈兵说的好听!带兵打仗是武将的事,武将都没说话,轮得到你吗?”

    一时之间,朝臣争执不休,圣上不禁蹙眉。

    “好了好了,都吵吵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吗?”

    说着看了詹世城一眼,“世城,这些大人资格比你老,年纪比你长,不得无礼。”

    轩辕玦忍俊不禁,微微低下了头。

    圣上这话看似指责詹世城,却没有反对他主战的提议。

    说话的口吻不像为君的斥责臣子,反倒像是一个长辈,在提点晚辈。

    一时之间,众臣面面相觑,不敢再开口。

    圣上这到底是个啥意思?

    是想打仗还是不想打仗?

    宁王忽然站了出来,面带笑意,朝着上首一拱手。

    “儿臣附议。詹大人所言甚有道理,若是能一战打退楼兰,说不定也能像当年卫大将军那样,换边境十来年的安稳。”

    十来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一个王朝,又有几个十来年呢?

    圣上凝神道:“北地苦寒,眼看就要入冬了,到时候只会更加寒冷。我大周的将士发挥不出十成战力,必将被楼兰大军压制。”

    楼兰人长年生长在北地,他们习惯了风沙,习惯了严寒。

    也习惯了在边境城池,掠夺大周的百姓和钱粮,来壮大他们自己的国力。

    看起来,楼兰是个北境小国,芥藓之患。

    实际上,这小小芥藓如跗骨之蛆,想根除也不容易。

    宁王禀道:“回父皇,正是因为秋冬时节寒冷,楼兰才敢出兵。一则他们自己国中缺食少水,二则知道我大周的士兵不耐严寒。如果我们趁此势一击,正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圣上略点了点头,见轩辕玦在一旁沉默不语,又看向他。

    “晋王,你以为如何?”

    他正在想,以宁王一贯的行事作风,怎么会和众大臣对着来,单独去支持詹世城呢?

    偏偏圣上点到了他的名字,他只好站了出来,笑着回话。

    “儿臣是在想,若是与楼兰一战,该派哪位将军为主帅为好?”

    守护玉面城的卫冕已死,他就算不死,也不堪重用。

    玉面城身后就是玉陵城,那是大周北境最重要的一座城池,不容有失。

    情势迫在眉睫,要战要和,都得马上决定下来。

    说到派哪位将军,一众武将,几乎都把脖子往后缩了缩。

    玉陵城地势十分险要,于大周具有重大的意义,少了这一座城,后头一大片城池都有危险。

    它就像是围棋上的星一样,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

    就连大周的历史上最骁勇善战的卫大将军,都死在了这里,还有谁敢去?

    一见众武将这般模样,圣上的眉头越发紧成一团,像一个山包冒了起来。

    “诸位武将,有谁愿意自请率军前去,夺回玉面城?”

    一排的武将噤声不敢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

    气氛一时格外紧张,圣上的脸阴得能滴出水来。

    若不是看见眼前这一幕,谁能想到,堂堂大周连个中用的武将都没有了?

    啪地一声,圣上一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

    “好啊,怪不得一个个不想打仗,要求和。大周的武将,都贪生怕死到这个地步,江山能不亡吗?!”

    众臣缓慢跪地叩首,“圣上息怒!”

    满殿之中,只有两人还站在那里。

    “儿臣愿往!”

    “臣愿往!”

    两道年轻的声音,皆不是从武将之中发出的。

    其中一个是詹世城,另一个……

    众臣不禁抬头朝前看去,原以为看到的会是宁王这个附议者,没想到——

    是晋王。

    一个是文官,一个是皇子。

    看起来都不堪领军,圣上的面色到底还是好看了些。

    总比满朝文武都不敢张口要好。

    他朝宁王看了一眼,“宁王,你方才附议詹世城主战之谈,为何不敢主动请缨?”

    宁王同众臣跪在地上,听圣上此言,施然起身走到正中。

    他拱手禀道:“回父皇,文臣议政,武将带兵。儿臣未曾征战沙场,不敢确定自己堪当此任。但儿臣至少明白,应当怎么做。”

    说着朝晋王那处睨了一眼。

    “四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胆识,儿臣自愧不如。”

    是自愧不如,还是嘲讽他没有自知之明,那便不得而知了。

    轩辕玦也不恼,四两拨千斤地回击了他这番话。

    “好男儿志在四方,文能吟诗作赋,武可骑射弯弓。身为皇子理应为人表率,替父皇分忧!”

    没有征战的经验又如何?

    他有的,是天赋。

    圣上最后看向詹世城。

    “詹世城,那你呢?”

    他道:“微臣原是武将世家出身,身居京兆尹之职多年,断了不少案子。但在微臣的心中,时刻不敢忘兵法布阵,整军带兵。只要圣上应允,臣敢即刻率军前往北境!”

    两个人都胸有成竹,宁王在旁听着,笑而不语。

    他正希望,这两人一同前往北境就好了。

    圣上听在耳中,不置可否,连一丝表情也没泄露。

    他摆了摆手,宽大的袖子一拂。

    “容朕好好考虑,散了吧。”

    这是确定要打了,只是让谁去打,圣上还没有想好。

    李照人拂尘一甩,朗声高唱。

    “退朝——”

    眼尖的大臣们便发现,退朝之后,李照人又请了几位大人到御书房议事。

    都是像沈太师这般德高望重的臣子,里面没有晋王,也没有宁王。

    散了朝之后,晋王和詹世城理所应该地走到了一起,探讨着关于楼兰和玉陵城之间的关系。

    恒王原想上前同晋王说几句话,见那两人谈得热火朝天,一时不便打扰。

    他一转头,正好看见宁王。

    “哈,三弟今日好生威风。怎么光用嘴威风了,父皇一动怒又跪了下来?”

    他自然是不敢请旨上阵杀敌,可宁王说得那般慷慨,结果还不如晋王,真叫人看不上。

    宁王朝他看了一眼,目光中带着狠色。

    恒王吓了一跳。

    这个从前一直跟在太子屁股后头,面上挂着谦逊温和笑容的三弟,好像突然变得很不一样。

    自从太子成了福王,那些残存的势力投向了他,他就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从前的谦逊温和,变得暗藏锋芒。

    恒王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诧异地盯着宁王。

    “你……”

    宁王道:“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这朝堂之上,何时轮得到二哥置喙?”

    “嘿!”

    恒王一听也急了,“你懂不懂尊卑长幼,在本王面前,你竟敢这样说话?!”

    “论长幼,自然是二哥大。论尊卑,我在朝堂之上说话的底气,二哥有吗?”

    宁王淡淡一笑,“二哥说,谁尊谁卑?”

    恒王是在从前太子手下被排挤多了的,好不容易太子废了,他岂能再受气?

    一时冲动之下,他便道:“本王的母妃好歹是个婕妤,你呢?你的生母只是区区才人,还……”

    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因为宁王正用一种,冰芒一样的眼神盯着他。

    他面罩寒冰,肌肤泛青。

    那眼神深不可测,里头满满都是杀意!

    恒王忽然打了一个哆嗦。

    “倘若下次再从你口中,听到我母妃只言片语,就算废尽我手下的死士,我也会取你的性命。你信吗?”

    他慢慢凑近,在恒王耳边低声道:“若是不信,拿头来试!”

    说罢头也不回,大步而去。

    恒王忽然紧了紧衣领,只觉得天寒风大。

    实在是冷得很……

    晋王府中,听闻了轩辕玦主动请战的消息,沈风斓也十分吃惊。

    “殿下请缨去北境,这是为何?”

    宁王与晋王两党,斗得水深火热,这个时候离开京城,绝非明智之举。

    轩辕玦半卧在榻上,云旗和龙婉笑呵呵地爬向他。

    一个爬到他胸口上,一个爬到他肚子上。

    “不为何,朝中没有武将能战,难道就任凭玉面城被胡人占据?”

    显然他是赞同詹世城的观点,认为求和无用,只能力战。

    沈风斓也赞同这一观点,只是没想到他会为了大周的边境,宁可牺牲朝堂的利益。

    他毕竟与宁王,还有当年的太子不同,没有那么强烈的争权之心。

    沈风斓心中暗暗佩服。

    轩辕玦又道:“你可知道,玉面城,为何名为玉面?”

    玉面城这三个字,听起来便让人想到美人,面容如玉。

    实际的含义,并没有这么诗情画意。

    “听说过一些。这玉面城乃是玉陵城的副城,它就挡在玉陵城和楼兰之间,是一面屏障,也是玉陵城饱经风沙的门脸。”

    所以才被称为玉面城。

    轩辕玦点了点头,“一旦楼兰经过玉面城,攻下了玉陵城,那对大周的北境是极大的隐患。朝堂争斗,前提是大周百姓安居,国土完整。”

    他的心底里,装的是大周,是江山社稷。

    而非朝堂之上那一分一厘的权力。

    从这一点来说,他的性情跟陈执轼倒是很像。

    一样地疏朗开阔,心怀天下。

    沈风斓笑道:“殿下说的是,若是圣上同意了此请,我必定替你好生照管晋王府,照管好两个孩子,等你回来。”

    沈风斓的支持,在他意料之中。

    若是换成旁的女子,必然担心他的安危,又担心他离京朝堂被宁王把控——

    比如,萧贵妃。

    “不行,本宫绝不能让玦儿出征,本宫要去见圣上!”

    萧贵妃在华清宫里,一听到朝上传来的消息,立时坐不住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去找圣上说话。

    椒香好说歹说地拦着她,不让她去御书房。

    “我的好娘娘,圣上还在御书房同大人们谈着呢,您现在去,不太好吧?”

    萧贵妃一把推开她,“什么好不好的,再不好,都比圣上让玦儿出征好!”

    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轩辕玦正是年轻气盛之时,有率军征战保家卫国的冲动,再合理不过。

    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胡人又凶悍狡诈,岂能让他去犯险?

    椒香连忙劝阻,“殿下只是提了请求,圣上不是还没答应吗?娘娘若现在去了,反倒见大臣们以为殿下只是嘴上说说,是在邀宠呢!”

    “胡说!玦儿一心为国,为他父皇分忧,谁敢这样编排他?!”

    椒香低下了头,萧贵妃想了想,转身回榻上坐下。

    “罢了罢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快命人到晋王府传话,让玦儿安分着些,别想着什么带兵出征的事!”

    说罢摆摆手,椒香忙退出殿去。

    萧贵妃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金尊玉贵在宫中养大,哪里受得了沙场之苦?

    万一有个好歹,她可如何是好?

    故而无论轩辕玦怎么说,萧贵妃总归是不同意,常在圣上耳边念叨此事。

    “圣上到底是如何想的?真要玦儿去不成?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您怎么能……”

    圣上转头看了她一眼,萧贵妃便噤声了。

    按照大周的律例,后宫嫔妃是不得干政的。

    她心疼轩辕玦,故而说几句不希望他上战场的话,那是无可厚非的。

    要是说多了,那就有干政之嫌了。

    “朕明白你的意思,玦儿是你的儿子,难道不是朕的儿子?你心疼朕也心疼。难道心疼儿子,就把他捆在屋子里,不让他出去了?”

    圣上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抚。

    “咱们的儿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你把他拘着做什么?朕可是听玦儿说,沈侧妃很是支持……”

    这话的意思,便是说她不如沈风斓了?

    萧贵妃一下子不乐意了,轻哼一声,咬着粉唇。

    “臣妾在圣上身边二十多年了,这还是头一遭,被别的女子比下去了。”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着,圣上那句做大事的话。

    她心中一直怀疑,圣上真正属意的储君人选是轩辕玦,却不敢肯定。

    如果真的属意轩辕玦,为何在太子被废之后,还不改立?

    若不是属意他,难道是宁王?

    宁王的生母是圣上心中一块病,哪怕他再贤德能干,圣上也不曾对他亲热……

    “那沈风斓如何比得上爱妃?爱妃知书达理,美貌温柔,岂是她能比得上的?”

    圣上岔开了话题,萧贵妃也不敢问出,心中真正的想法。

    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圣上当真是要让轩辕玦出征了……

    暮色四合,北风呼啸。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

    宁王府中,仍是那间简陋的禅房,宁王坐在灯下出神。

    这一回,他难得没有翻阅佛经,而是一手屈起两指,慢慢在桌上叩着。

    姿态不疾不徐,像是在等着什么。

    不多时,窗外风声突起。

    一身黑衣的元魁走了进来,快步到宁王身前,将一封牛皮纸重重包裹的信奉上。

    宁王展开那信,信封上的火漆格外别致,是一朵兰花的图案。

    他细细盯着那朵兰花看了看,纤长的花瓣层层叠叠,叠成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见他目不转睛,元魁疑惑道:“殿下,这兰花火漆有什么问题吗?”

    宁王将信一番,示意他看。

    “告诉本王,这上头的兰花,有几片花瓣?”

    元魁狐疑地看了看。

    良久,他认真道:“一共五片……不,六片。”

    最后一片花瓣,只露出一个尖尖的角来,等闲看不出那是第六片。

    只会以为,那是第五片花瓣的脉络。

    宁王笑着点了点头。

    “对,那是六瓣兰。”

    他讳莫如深地一笑,随后将信丢进了炭火之中。

    腾地一声,火漆落入炭中,爆出一阵颤栗的火焰。

    很快,又消散在了灰烬之中。

    ------题外话------

    今日有奖竞答:章末那封信,五片……六片花瓣,有何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