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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李纨心思(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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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上这样的事情,任何一个女子都是忍受不住的,而可卿原本也是想一死了之,可见贾蓉对自己还是温柔的,又不忍心让他年纪轻轻就成鳏夫,因此只得忍下了。

    只是那贾珍有一就有二,如此三番两字纠缠了可卿,可卿心头日渐郁结,这身体渐渐也就垮了下来,不想雪上加霜的是,让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贾珍的骨肉,如此,她哪里还有脸面活着,因此日夜至折磨了自己,没多久也就香消玉殒了。

    可卿给黛玉的书信中写的就是自己的遭遇,也告诉了黛玉自己的身世,只希望来日,能给她报仇。

    康熙知道自己还有一颗沧海明珠在民间,又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如此的死了,如何能不怒,不过这个怒气他现在还憋着,他在等,等到该发作的时候还是会发作,但是不管如何,这贾府还是要警告,为了自己的女儿,他至少也要给他们一丝的警告。

    因此他决定等可卿下了葬后再来好好警告警告那贾府。

    当然这样的打算康熙目前是不会吐露给任何人听的,只是康熙的不悦还是有胤禛告诉了黛玉。

    黛玉叹了口气道:“不管如何,四哥哥多安慰安慰皇阿玛吧,这事情任谁都不乐意见了,说真的,当初第一次见到小蓉媳妇的时候,我很诧异,竟然有那般的人物,高贵典雅,如今方知,这是她天生高贵的气息所致。”

    胤禛想了想道:“可惜皇阿玛没见过这个未曾谋面的沧海遗珠。”想起康熙满脸怒容的样子,胤禛不觉也觉得有点遗憾。

    黛玉看了胤禛一眼,然后沉吟道:“这样吧,四哥哥若是有时间不如就在这里小坐一会,我索性就将我印象中的小蓉媳妇画了出来,四哥哥带给皇阿玛,也好缓缓皇阿玛的遗憾。”

    胤禛听了也觉得有理:“妹妹说的实在,只是你还记得那秦可卿的容颜。”

    黛玉笑了笑道:“那样的人儿,只见过一次也是不会忘记了。”说着只吩咐雪雁铺纸,红鹤磨墨,然后又让橙莺拿来了颜色调料,思索了一下,也就去画去了。

    也只画了一会,就见一负责守门的御林军模样的人进来,跟外面时候的丫头说了几句,丫头进来道:“郡主,荣国府四品校尉贾珠求见。”

    黛玉微微皱眉:“他来做什么?”

    胤禛淡然道:“妹妹只管画你的,只他就让我来应付就是了。”

    一旁一直不曾开口的胤禄突然道:“四哥何必亲自去,这事情让我来吧。反正我也想到处看看。”说着也不等胤禛说话,就径自出去了。

    黛玉见了只道:“这十六阿哥似乎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胤禛微微叹了口气:“十六有十六的孽障,又岂是我们能明白的。”

    黛玉不甚明白的看了一眼胤禛,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自己埋头画了起来。

    很快一个妙龄女主出现在了纸上,高贵的气质风流的姿态,那如云的乌丝衬托绝美的容颜,倒也是罕见。

    胤禛见了微微诧异:“这真的是那秦氏可卿。”

    黛玉点了点头:“虽然交往不多,不过人还是不会弄错的。”

    胤禛却道:“只看这姿态也是明白了,如此的人也难怪会红烟命薄。”

    黛玉听了却不赞同的看了一眼胤禛:“何谓红颜命薄,素来女子何罪,却让女子禁锢起来,自己的放抗最多多的是死亡,因此才有这红颜薄命这样的话,我素来就不信的。”

    胤禛听了黛玉的话微微一愣:“你不信?”

    黛玉点了点头,只道:“四哥哥,难道你认为红颜真的薄命吗,若非很多事情跟你们男子有关,这女子何来薄命之说。”

    胤禛听了微微沉吟,不可否认,黛玉虽然说的偏激,但很多时候的确如此,女子的教条何其多,而这些教条都是男子加在了她们的身上,让她们不得摆脱,最后只有与天挣命,反过来想想,若是男子也受那样的约束,不知道有没有这女子的韧性呢。想到这里,胤禛只有沉默不语。

    黛玉似乎也没在意胤禛是否言语,只专心的给画像上了色彩,然后才道:“好了,我素来对于人物画不是很精通,如今这画中人也只有七八分相似,不过想来也能作为安慰皇阿玛之用了。”说着只让镇纸石将画先镇一旁,待一会晾干了,再让胤禛带了去。

    黛玉抬头,然后道:“这十六阿哥去了这般时候了,可会出事?”

    要知道黛玉画画可没少了个把时辰,那胤禄却是去了没回来,因此黛玉才这般问道。

    胤禛微微皱眉,只对一旁的绿鸢吩咐道:“你去看看,这十六怎么了?”

    绿鸢答应一声就出去了,很快只见绿鸢进来,然后一脸古怪的样子。

    黛玉不明白的看着绿鸢:“好好的,做什么这般的古怪,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绿鸢笑道:“郡主是不知道,十六爷这会犯桃花运呢。”

    “桃花运?”黛玉和胤禛都不明白了。

    原来那胤禄出去打发贾珠,只说是要在这府中走走,见见,贾珠自然是乐意的,虽然胤禄如今只是阿哥,但是也是皇子,只这皇子的身份就让多少人蠢蠢欲动,何况胤禄如今还没指婚,就连侧福晋庶福晋之流的也没有,因此这府中的人自然有了自己的算盘了。

    而这个盘算首当其冲那个是算计在迎春身上,毕竟如今迎春已经十一,在大清这十二三岁的女子就能出嫁了,十一岁嫁人的也是有的,虽然汉家讲的十五及笄,但是在众人心中,这早嫁总比晚嫁好,如此一来,这贾母之让迎春去见胤禄。

    偏这迎春素来就不爱多言,因此心中虽然不乐意,却也不敢违抗了贾母的命令,所以只得去见胤禄。

    其实在宫中生活过后,这胤禄心中就是能看清楚很多的算计了,这府中人派了自己家的姑娘来,自然就知道他们的用意,胤禄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倒想看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招,因此竟然也不拒绝。

    只是迎春不爱说话,胤禄一言不发,只有一旁一同游玩的贾珠说个不停,这气氛也是有几分怪异的。

    这样的气氛直到出现了一个异数,那就是李纨的到来。

    这李纨怎么就会来了呢,原来李纨有个妹妹叫做李绮,如今也是住在了她的院子中,要知道这李家早已经是没落的,因此李纨虽然生下了曾孙子,但是对于贾府人来说,李纨也不过是个外人,即便是贾珠,对于李纨也多是客套的问候,很少去管李纨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李纨原本是不想有什么争执的,但是眼看着自己似乎在这个府中地位是越发的小了,而且凤姐的势头却是越发的盛,如今宁府可卿死了,黛玉下的命令也是让凤姐过去主持大局,如此一来李纨心中越思量就越觉得不行,因为府中更多的人当她是隐形之人,想了想,于是她决定利用自己的妹妹。

    其实就算是再纯真的人,在这府中住了这么些日子了,这算计也是看的明白了很多,因此她自然也有自己的算计,这份算计就是在等待机会。

    这会听说这胤禄来了,于是觉得机会就来了,因此就带了李绮匆匆赶了过来。心想若是能攀附上了皇子,自己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李绮如今已经十四岁,也算是个成熟的姑娘,而胤禄虽然冷漠淡然,但是却是个器宇轩昂之人,如此的人,自然让李绮芳心大动,因此不自觉就想多跟了他说话,可有碍于女子少言的教条,因此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做。

    倒是迎春,见李绮一脸爱慕胤禄的样子,不觉松了口气,她原就对于这些不上心,如今有人去,自然也乐得自在,因此慢慢的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只跟前面的人离的越来越远了。

    似乎见前面的人没注意自己,迎春也乐的准备拐进往探春的房间方向去小径,凑巧绿鸢过来,遇上迎春,因此绿鸢有礼貌的问她胤禄的下落,迎春指指胤禄的方向,绿鸢只上去,没几步也就知道始末了。

    黛玉听道绿鸢说到这里,不觉不满道:“你这个丫头,真是没好心思,既然见十六爷尴尬,如何就不去解围了。”

    绿鸢抿嘴笑道:“郡主可冤枉奴婢了呢,这十六爷不来了吗?”果然才话落,只见胤禄走了进来,不自然的神情可以看出此次出去打发贾珠,很让他不爽。

    黛玉忍住笑,然后又见一旁的画像也差不多了,于是对胤禛道:“四哥,画像也差不多了,你们自去吧。”说着亲手将画轴卷了起来,然后将画卷给了胤禛。

    胤禛小心收藏好,然后点了点头:“那我们哥俩就告辞了。”

    黛玉笑了笑:“四哥走好,十六阿哥走好。”

    胤禄看了一眼黛玉,然后点了下头,胤禛带了胤禄也就离开了。

    待胤禛他们走了后,黛玉也进去梳洗换衣服,毕竟画完画,黛玉还是有点水墨痕迹的。

    才梳洗完了,就说李纨求见,黛玉也只让她进来,但见李纨走了进来,后面跟一个绿衣女子,和李纨倒有七分相似,黛玉不用猜都明白,想来此人就是李纨之妹李绮。

    果然李纨带了李绮行礼:“奴才贾李氏偕家妹李绮见过郡主。”

    李绮一旁忙道:“奴才见过郡主。”

    黛玉点了点头,只摆手笑道:“大嫂子怎么这么多礼,快起来吧。”然后一边吩咐道:“给大嫂子和李姑娘上茶。”

    早也有小丫头端了茶水上来。

    黛玉只看着李纨道:“不知道大嫂子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李纨微微一笑,然后道:“主要是为了我这个妹妹来的。”说着一指李绮。

    “哦。”黛玉微微一笑:“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李纨忙道:“郡主可是认识十六阿哥?”

    黛玉听了李纨这话就知道李纨的来意了,因此再度微笑道:“今儿才认识的,大嫂子也知道,我虽然成了皇家的女儿,但是真正熟识的也就是雍亲王和十三贝勒,其他人最多也就是一面之缘,何况汉家训,这女子不易抛头露面的,因此我自然也是很少见那些皇子凤孙的,这十六阿哥,也还是今儿第一次见呢。”

    李纨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语气中倒有几分失望,看来他们原本是想通过黛玉去认识胤禄的。

    黛玉假装不明白的微微挑眉:“怎么了?”

    李纨笑了笑道:“今儿十六来了府中游玩,我这妹子无意中遇上了,觉得十六阿哥是个难得,再说,今年十二月就是大选,我这妹子虽然不是秀女,不过却也可以去疏通的,只是想请郡主帮忙说一声,好坏能去了十六阿哥那里才好。”

    黛玉听了笑了起来:“大嫂子,你如何竟然也管这闲事了,虽然我是皇家女儿,可这种事情哪里是我一个女儿家能管的,要知道,毕竟我的出身还是汉人,虽然如今抬旗了,可这尊卑之分还是不能逾越了的,十六阿哥虽然如今还没有受封,但是他到底是正经的皇家皇子,哪里是我一个外来之人能随便说的,这皇家事是不能多管的。”

    黛玉淡然的回绝了这事情,心中对于李纨也有了淡淡的鄙视,虽然曾经看红楼的时候认为这李纨是最实在的,虽然前半生是苦了点,但是后来贾兰到底是给了她争气了,她也是拨得云开见天日了,可是如今真正见了,也了解了,才觉得李纨也不过是表里不一的人,如今竟然打算盘打到了自己身上来了,黛玉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见黛玉似乎不悦,李纨忙道:“我也只是因为关心自己的妹妹才说这样的话,希望郡主不要见怪才好。”

    黛玉冷冷看了一眼李纨,然后道:“我自是不会见怪的,只是大嫂子以后还是多多费心照顾好了珠大哥哥和兰儿,那才是你的本分。”然后直接道:“好了,本宫也累了,要休息了,你们跪安吧。”

    听黛玉摆起了郡主架子,李纨也是聪明人,知道黛玉这会是真不悦了,因此自然也不敢多耽搁,只好站了起来,然后和李绮一起行礼后,退了出去。

    待他们走了后,雪雁则一旁道:“都是些什么人,难不成我们姑娘做郡主还是为他们服务了不成,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求姑娘帮忙,想累死我们姑娘啊。”

    黛玉听了笑道:“你这张嘴倒是快,其实也没什么,既然来了这府中,其实也都应该有了心理准备的,这种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了,何况今年年底有大选,如今皇阿玛很少再给自己选妃子贵人了,多半这些入选的也都是进了众皇子府中,也难怪她有这般的想法,谁让他们里家家道没落了。”

    雪雁还是生气:“就算如此也不该来算计姑娘,真正都是一些混球。”

    黛玉笑道:“我都不气,你气什么,他们算计他们的,也要看我爱不爱让他们算计了去。”

    雪雁见黛玉一副淡然的样子,倒也不气了,只道:“不过姑娘还是要当心了,我总觉得这个大奶奶不会这样就甘心的。”

    黛玉点了点头:“俗话说不会咬人的狗才是最凶的,这李纨平日一副端庄贤淑,凡事都不理的样子,其实心中想来是不服气的。”

    雪雁点了点头:“只是不明白,她好坏都是长孙媳妇,怎么反而让琏二奶奶当家了呢。”

    黛玉看了一眼雪雁:“雪雁,你如何还没看透,你真当如今当家的是琏二奶奶吗?”

    “难道不是?”雪雁好奇的问道。

    黛玉点了点头:“自然是不是的,其实你看见没有,这琏二嫂子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请示过老太太和二太太,这是为何,只因为真正当家的人应该是二太太。”

    雪雁点了点头,又摇头道:“不对啊,照姑娘的话,这二奶奶也请示老太太,怎么就不是老太太当家。”

    黛玉微微一笑,然后只问一旁也听着的绿鸢:“绿鸢觉得呢。”

    绿鸢想了想笑道:“我倒是觉得想来这跟老太太请示不过是个幌子,毕竟这老太太是老祖宗,这大老爷二老爷又都不是亲生的,因此若是冷落了老太太,反而会让他们背上不孝的罪名,如此想来,这琏二奶奶请示老太太也不过是过个程序而已,真正当家的是二太太,若不是这二太太当家,这琏二奶奶很不用去请示。”

    “也许是礼貌问题呢。”黛玉笑了笑道。

    绿鸢微微摇头:“那也不妥,若是礼貌问题,这琏二奶奶很该再去请示一下自己的婆婆,毕竟如今的荣国公夫人可是她的婆婆,贾赦的夫人,也就是这府中的大太太,而不是如今的二太太。”

    黛玉满意的一笑,然后看着雪雁道:“雪雁,可明白了。”

    雪雁听了睁大的嘴巴:“原来里面竟然有这样的缘故,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呢。”

    黛玉见雪雁说的有趣,不觉莞尔:“知道总比不知道好,因此以后你们若是跟这府中的那些人打交道,还是要当心了才好。”

    这时候只见宫纱走了进来:“郡主,荣国府的宝二爷求见。”

    黛玉叹了口气:“这一家人总也是让人不得安心,走了一个来一个。”

    “姑娘若不待见那宝玉,我去打发了。”雪雁自告奋勇道。

    黛玉微微摇头:“不用,这宝玉虽然也算个是通透之人,但是若是在这府中论起最没心机的也就是他了,他来潇湘馆,想来纯粹也就是为了探望,既然如此就让他进来吧。”

    宫纱答应一声就出去了,很快,只见宝玉走了进来,脸上还是一脸喜悦的样子,见黛玉,忙不迭献宝似的从怀中拿出一物:“林妹妹,我有好东西给你呢。”

    黛玉微微一笑,招呼宝玉坐下,又让人上茶,然后才道:“二哥哥不是在念书上学吗,这会放学也不去跟老太太太太请安,怎么就来我这里了。”

    宝玉笑道:“我是有好东西给妹妹带来了,老太太和太太那里,我一会就过去的。”

    “什么好东西,让二爷您这般的献宝一般。”雪雁上了茶就问道。

    黛玉看了一眼雪雁:“雪雁,哪里这般没大没小,少了规矩了。”

    宝玉不以为然道:“妹妹何必责备雪雁,我觉得这样才好呢,姑娘家原本都是水做的,都应当好好疼惜的,那些所谓的规矩只会害死了人的。”

    黛玉看了一眼宝玉,眼中有差异,虽然对于宝玉缺少阳刚之气,黛玉也是看不起的,但是想不到这宝玉还有这一番见识,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在这个世道中何尝不就是违背了这世间的法规呢,现实社会要的是主仆又分,君是君,臣吃臣,男女有别,男尊女卑,而宝玉这话深深想来不就是男女平等,甚至女儿的地位应该超过男子。

    虽然黛玉心中对于宝玉这般想法很是同意,不过还是微微一笑道:“二哥哥又说疯话了,好了,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了,让你这般惊喜的模样。”

    宝玉手一张,只见里面不过是一串珠子,黛玉微微皱眉:“什么劳什子,也让你这般的大惊小怪。”

    宝玉忙道:“妹妹不知道,这是我今日去见八贝勒时候,贝勒爷赏我的,是难得的南海檀香木所制作,很是难得,宫中也不过三两窜,据说都是后宫娘娘得的,一窜给了德妃娘娘,一窜给了宜妃娘娘,还有一窜就是良妃娘娘的,如今这窜就是良妃娘娘传下来给八贝勒的,今儿见了八贝勒,见我投缘,就给了我这一窜的珠子做见面礼,我瞧着好就藏了,来给妹妹做玩耍。”

    黛玉也不接过,只道:“什么臭男人的东西,我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