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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白先生,坦白吧,是你不行还是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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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不更换律师,您是我叔给我找的最好的律师,姑奶奶,就您!我认定您了!”

    “哦?”季茗微微勾唇,“你认定我了?那你相信我吗?”

    “我……”白凯犹豫了,眼神飘忽不定,“我,我……相信你。”

    “不,就凭你这么犹豫的态度,不真诚的小眼神,可见你并不相信我。”季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问道,“我问你,到目前为止,警方的讯问笔录来做过几次了?”

    “五次,因为我前两次跟他们开了些玩笑,所以他们多来了几次……”

    “跟他们开了些玩笑?”季茗扯了扯唇,轻笑道,“饭能随便吃,话能随便说吗?”

    “没有,我就是小小忽悠了下他们……”

    “你忽悠他们了?你是觉得嫌疑人的陈述和辩解在证据里无关紧要,是吗?”季茗又一次要呵呵哒了,“我告诉你,你的口供很有可能成为最有利的检方证据之一,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呈堂证供,你知道吗?”

    “我,我知道我的口供很重要,但是我不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说多了又怕对自己不利,所以,我忽悠了他们一下,我没把所有实情告诉警方……”

    “真是能耐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没听过?”季茗笑了一下,“根据《刑法》和《刑事诉讼法》中规定,坦白可以酌情从轻或减轻处罚,你这么忽悠侦查人员,这条条款可能就不适用了……”

    “……”白凯抿唇坐在那不说话。

    “在哪几个点上,你没有说实情?”季茗问。

    白凯摇头,也不打算告诉季茗:“我……我不记得了。”

    季茗叹气,她起身了:“我觉得你也未必会把所有实情告诉我,毕竟律师被自己的当事人耍得团团转的现象屡见不鲜,我也没有必要待下去了……”

    白凯一把拉着她的衣角:“季律师,我不忽悠你,真的,你能救我出去,我怎么会忽悠你?我们是同一战线上的,我发誓我不忽悠你!”

    “好,白先生,我要知道案发当天的所有细节,事无巨细全部告诉我……”季茗坐下,打开了会见记录本。

    女子眼眸中的坚定与清傲让白凯晃了眼……

    白凯沉了沉气,开口道:“9月14日晚上八点多,我叫乔杉杉来和苑会所签离婚协议书,但是那个贱人不来,我怒了,当时乔萱萱就在我身边,就把她带上车带到了我城郊的私人别墅里,15日凌晨两点的时候,我再次给乔杉杉打电话,叫她来签离婚协议书,乔杉杉还是不来,我就顺势挟持了乔萱萱,逼她来签订离婚协议,情急之下捅伤了萱萱……”

    季茗敲桌子划重点,三个问题:“第一,在主观方面,对于绑架乔萱萱来达到逼迫乔杉杉签订离婚协议书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产生的?换句话说你将乔萱萱带上车前往你的私人别墅的时候你绑架她了吗?”

    “我……我当时……”白凯支支吾吾的。

    季茗瞥了他一眼:“我看过这个案子的一些视频资料,其中有苑会所门口的监控录像,你当时把乔萱萱带上车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在身体上对她有所束缚,你只是拉了她一把,所以你当时是精神上胁迫了她还是说她原本就是自愿跟着你上车的?”

    “我带萱萱到私人别墅之前,我其实没有想过要绑架她的……”白凯迟疑了,“我承认当时萱萱不想去我的私人别墅,是我拉她上车的,但是我当时没有想过要绑架她,真的没有想过要绑架她,真的没有绑架!”

    季茗挑眉:“实话?”

    “实话,实话……”

    季茗笑了笑:“那么说说你和乔萱萱之间的关系吧。”

    白凯愣了下,不说话。

    “怎么,对于你和乔萱萱的关系让你这么难以启齿?”

    “乔萱萱是我的女人。”

    “所以说,你是婚内出轨了自己的小姨子?”季茗老神在在地说,面上一点惊讶都没有,对于这一点,她猜到了。

    “我也不想出轨呀,我从去年就开始和乔杉杉提离婚,她不肯离,我也没办法啊?”

    呵,出轨还有理了?他没办法?这种马男人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下半身还说自己出轨是没办法的?

    季茗也不计较这个问题了:“好,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跟乔杉杉离婚?甚至不惜用犯罪方法逼着和她离婚?”季茗问。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白凯不自然地移开眸子。

    “不相信我?”

    白凯大叹了一口气,轻佻着丹凤眼:“是乔杉杉那个贱女人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不可能跟她过下去!其他的我不愿意多说了,季律师还是别问了。”

    季茗轻嗤了一声,公事公办道:“第三个问题,你当时捅了乔萱萱一刀,警察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那把刀,对于你故意伤害行为其实他们还缺少物证,我想问你,那把刀呢?”

    “丢了。”白凯嘟囔了声,“缺少物证不能定罪更好,我不可能告诉警方那把刀在哪里的……”

    “你以为没有物证就不能定罪?”季茗抬眸,加重了声音,“白先生,你是不是太自作聪明了?被害人乔萱萱的陈述是假的吗?你妻子乔杉杉的证人证言是假的吗?其他佐证的书证物证都是假的吗?”

    白凯又懵逼了。

    “白凯,下一次侦查人员来询问你,你把实情都告诉他们,别用你的小聪明遮掩着,办案人员不是傻子,你藏不了真正的事实,听明白了?”

    白凯怏怏地沉默。

    “那天乔杉杉来你的私人别墅了吗?”季茗问,“什么时间到的?”

    “她来了。”白凯道,“凌晨三点左右到的,当时不管我怎么逼这个臭娘们,她都不肯签字,还一直出言激怒我,当时场面很混乱,我情急之下捅了萱萱一刀……”

    “那一刀捅在腹部哪里?”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当时以为自己杀人了,脑子一片空白,我只知道萱萱流了很多血……”白凯说着说着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用力地敲着自己的脑袋,抬眸道,“季律师,萱萱她现在怎么样?”

    “我去医院找过乔萱萱两次,她不肯见我,昨天得到的消息,公安机关法医鉴定为重伤二级……”

    “重伤?”白凯张大了嘴巴,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季律师,重伤要判几年?”

    “故意伤害重伤的起刑点是三年有期徒刑,绑架罪的起刑点是十年有期徒刑以上……”

    季茗还没说完,白凯就气急败坏地吼断了她的话:“季律师,我不是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我是不小心的,我怎么可能会故意伤害萱萱,我是过失致人重伤,我是过失致人重伤!对,我是过失的,我真的是过失的……”

    白凯情绪失控了,他的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我是过失的,我可以减轻刑罚吧?对不对啊,季律师?”

    季茗没理他,接着问道:“捅完以后呢?谁第一时间报的警?”

    “季律师,根据《律师法》,律师在会见过程中要给予犯罪嫌疑人法律咨询和法律帮助,所以请你正面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白凯说。

    “呦,看来白先生在看守所呆着的这段时间,法条学得还挺多。”季茗笑了笑,“但是你明显还是一知半解……”

    白凯眼中的希望之光一点点地消散:“什么意思?”

    “绑架罪的主观方面是故意,这种故意是概括的故意,包括你逼迫你妻子乔杉杉来签订离婚协议书的故意,也包括你危害人质的故意,这个故意很宽泛,就只要求行为人对犯罪的事实有概括的认识就可以构成故意犯罪……”

    白凯听得有些懵:“对不起,季律师,我听不懂,您能说人话吗?”

    “通俗的讲,你为达到自己的目的,把刀抵在被害人的腹部,最后恼羞成怒把刀捅进了被害人的腹部,你说你是过失伤人,傻子才会信!”

    季茗叹了口气:“我给你举个什么叫做过失伤人的例子,你没有事先把刀抵在被害人的腹部,那刀只是在你手中,这时,你和被害人发生争执,被害人过来夺你手上的刀,你不给,你和她争执过程中,你不小心误伤了她,这才叫过失致人重伤,懂了吗?”

    白凯沉默,长时间的沉默,半响,他才缓缓抬眸:“我懂了……”

    “那好,下一个问题,捅完以后,谁报的警,谁把被害人送的医院?”

    “是……是……是我报的警……”白凯支支吾吾地说。

    “白凯,说实话。”季茗严厉地说,“根据警方的出警记录记载,9月15日凌晨四点三十七分,接到的是一个女人的报警电话,白凯,你说是你报的警?”

    白凯小心地抬眸:“是……是乔杉杉报的警,季律师,是别人报的警,我还算是自首吗?”

    季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公事公办地问:“报警以后,你有逃离案发现场的行为吗?”

    “没有没有,这个绝对没有,我乖乖地等着警察来抓我……我这样还算自首吗?季律师,报警是别人报的,我这样算不算符合从轻减轻的自首标准?”

    “算自首。”

    “那季律师,你一定要帮我在辩护词中提到我自首这一点啊!”

    “这不需要操心,检察官的公诉词中会替你向法官提到这一点,当然如果控方遗漏这一点,那么我会在庭上帮你提出来的,你放心。”

    季茗拿笔在记录本上写了些什么,随后抬眸:“最后一个问题,你以前犯过事吗?触犯《治安管理条例》什么的就别提了,说下你有没有犯过罪吧,就是触犯《刑法》的事?”

    “十二年前我因寻衅滋事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0个月……”

    “十二年前?肯定不构成累犯,这条过,还有吗?”

    “三年前,我超速开车,以危险驾驶罪被判三个月拘役……”

    “拘役?也不会构成累犯,这也过,还有吗?”

    “没有了……”

    “好的,我会尽量帮你申请取保候审。”季茗站了起来,将纸笔放入包中,“白先生,今天先到这,告辞。”

    “季律师,等一下,有没有简单点的方式让我无罪释放?”白凯喊住季茗,声音都变得尖锐不已,“季律师,你替我做无罪辩护,行吗?”

    “简单点的方式?白先生,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找证据证明你是无刑事责任能力人,但是你可能吗?”季茗双手环胸,“白先生,除非你小于十六周岁,或者你是精神病人,当然还有几种可能,比如你实施绑架行为是为了正当防卫或是紧急避险等等,但是你符合其中一项条件吗?”

    “……”白凯有些丧气地沉默着。

    “既然不符合,知道自己确实实施了绑架行为就乖乖配合办案人员的调查,还有相信你律师的能力。”季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下次我来见你的时候,希望你可以对我更真诚一点,我知道这次谈话中,你还隐瞒了我不少事情……”

    “我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白凯急忙辩解道。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并没有告诉我你要和乔杉杉离婚的原因……”季茗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来,白先生,我再给你一次陈述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惜犯罪也要跟你妻子离婚?”

    “呃……这个……”白凯支支吾吾地迟疑了,“这个嘛……”

    “这么难以启齿呀?”季茗笑了笑,“白先生,坦白吧,那到底是你不行呢,还是她不行?”

    闻言,白凯激动地霍得从座位上站起来:“我行,我行,我很行!不是我的问题,全部都是那个疯女人的问题!”

    他的声音不但高亢还异常拔尖。

    季茗撩拨了一下长发,嗤笑道:“既然白先生说是你妻子不行,日后我会找乔杉杉小姐核实下这个问题的答案……今天先告辞了。”

    “喂!”白凯对着季茗的背影大喊,“季律师,温馨提示一句,去见乔杉杉那个疯女人的时候最好别打扮得太漂亮!”

    季茗不屑地勾唇笑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见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