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蜀锦人家 > 102.第102章 一封信

102.第102章 一封信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义川男遣了个管事,聘了位讼师,带着自李夫人身边携金逃走的侍婢向益州府衙门递了状纸。告季氏谋图财物,买通水匪杀了庶妹。

    季氏在家躺不住。季氏兄妹俩无法,只得在骡车里多铺了几床被子,扶了季氏躺着,小心赶了车一早进了城。

    阿宁也揣着季耀庭写的材料单子一道进城采买。

    太守受了义川男的重礼,压根没把季氏放在眼中。他对携了厚礼而来的靳师爷感到好奇。说他是替季氏说情撑腰吧,送了一双翡翠玉璧,提出的要求不过是莫要先索季氏下狱。

    身边的幕僚苦思良久后道:“兴许是念在季氏出身伯爵府,又病着,这才请东翁善待一二。”

    又揣测道:“季氏和李夫人本是姐妹,会不会是徐府想请大人禀公处理。偏袒了哪一个,都不好。”

    如此一来,太守收了两边的礼,决定当一回清官。

    岂料昨天太守府又来了两拨人。一前一后,先扯着绳子往一头拉,后又将绳子扯了个水平。两边加上了同样的砝码。太守着实糊涂了起来。

    州衙对面的酒楼包间里,牛五娘蒙了面纱与赵修缘对坐下棋。一边遣了人去州衙门口打听消息。

    赵修缘心不在焉,不是牛五娘的对手,还没下至中盘,就露了败相。他实在没了兴致,扔了棋子道:“我出去透透气。”

    牛五娘没有拦他。赵修缘前脚一步,她直接掀了棋盘。墨玉制成的棋子在木质地板上弹跳碰撞,叮咚作响。露在面纱外的清澈眼瞳明明白白道出她的鄙夷之色:“不就是赢了他一局,就对我使脸色,什么东西!”

    她的贴身侍婢叫玉缘的端了棋盒,蹲下身将棋子拾起,重新摆在矮几上,轻声劝道:“少奶奶,奴婢不明白您为何要帮郎君。判了季氏有罪,那季二娘进了赵家,郎君对她有执念,对少奶奶只会更加冷淡。”

    牛五娘发作之后,跟没事人似的,素手执着棋子,慢慢将棋局复盘:“赵家想添一把柴整治季家。那季二娘有才,赵家少的就是能人。我选择赵家嫁了过去,自然要帮着赵家坐大。季家的人到了么?”

    玉缘欠身道:“奴婢去看看。”

    她走到外间,低声叮嘱了几句。没过多久就有人回了话。玉缘进去禀道:“少奶奶,季家的人已经到了。季大郎与请来的讼师已经进了公堂。季氏在街边的骡车里,季二娘站在堂外听审。”

    牛五娘站起了身,推开了窗户一角往外看去。

    今天落了小雪,天气有点冷。州府衙门外看热闹的人很少。牛五娘很轻松的看到了季英英。她穿着件白底印红梅的袄子,身边的婢女给她撑着油纸伞挡雪。

    赵修缘站在街对面,注视着季英英,没来由的生出了一种雪天喝烧刀子的痛快感。这种感觉促使他想走向季英英。

    “郎君,少奶奶在窗户旁呢。”赵平眼尖,仰头看到窗户被推开了一角。

    不提还好,赵修缘还有点犹豫。走过去和季英英说话,不外口舌占了上风,宣泄下她从自己手中逃走的愤怒。赵平这么一提醒,赵修缘又想起新婚之夜牛五娘丑陋的容貌和傲慢的态度。仿佛自己是她挑中的赘婿,给牛家生儿育女的工具。

    除了有个手握兵权的父亲,她在他眼中一无是无!赵修缘哼了声,一甩袍袖径直走了过去。

    公堂上,李夫人的侍婢逢春正嘤嘤哭诉着“……隔了二十年没有往来,夫人收到季太太的信后格外难过。违了郎君之意,远来益州,将这笔染绸的生意交给季家的浣花染坊。”

    季耀庭大怒,抬头拱手道:“大人!此贱婢颠倒黑白一派胡言!姨母深夜到访,全家都吃惊不己。我母亲根本就没写过书信给姨母。明明是姨母向我家求助,家母顾念亲情,借了两千匹绸给姨母。姨母以府中宅院和一间绸缎庄的店契做为抵押!”

    他说着将李夫人抵押的契约递了过去。

    衙役收了契约呈上。季耀庭大声说道:“大人明察,如果是姨母为照顾我家生意,执意请我家染绸,怎会将宅院和铺子的房契交给家母?”

    男爵位的管事抹起了眼泪道:“夫人与郎君当晚吵得厉害,郎君恼怒不己,说要休妻。夫人一气之下带了府中的房契来了益州府。正是这两张契约,叫季氏起了贪念……”

    季耀庭气结:“你胡说!”

    男爵府的讼师冷笑道:“大人明察,夫人与季氏是姐妹,哪怕写一纸欠条借据都可。怎会用男爵府的宅契做抵押。全长安都知道,义川男爵府虽称不上豪奢,随便寻家当铺抵押几万贯钱都可以,我家夫人犯得着为了两千匹绸缎,不仅抵了宅子还把位于东市的商铺也抵给季家?”

    他瞅了季耀庭一眼,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来:“大人请过目。这就是季氏写给我家夫人的信。”

    季耀庭见对方拿出了书信,转头就望向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靳师爷。

    两边争论的声音大,季英英听得清清楚楚,气得直跺脚:“真不要脸!我娘明明没有给姨母写过信。”

    “你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刀笔吏吗?擅长模仿人的笔迹,真伪难辨。季英英,你难道不明白?有人想让季家下地狱,逃不过的。”

    季英英蓦然抬头。

    赵修缘穿着泥金织锦袍子,外罩黑色的狐裘,闲适地站着。他没有打伞,细碎的雪落上,染得双眉如翠。依然挺拔如青竹,面目淡雅如画。

    也许是天太冷,季英英打了个寒战。他的人他的声音像毒蛇吐的信子,舔在身上,湿嗒嗒地,令她恶心。

    赵修缘太了解她。看到那双黑乌乌的眼睛冒着火,他禁不住一笑:“想提刀捅了我?这是州府衙门,你敢吗?”

    “赵修缘!”季英英听到自己牙齿磨擦的声音。

    湘儿胆小,一把扶住了季英英的胳膊,颤声道:“娘子,太太还等着听消息呢。”

    公堂上此时传出了太守的声音:“……休堂!去季家取季氏的笔迹来!”

    知道要对比那封信是否是母亲的笔迹,暂时休堂。季英英压下了火气:“赵修缘,我知道你巴不得季家倒霉。你放心,我会过得好好的。气死你。”

    她不想再站在这儿,也不等兄长出来,带着湘儿先返回了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