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魅王毒后 > 【V152】执掌六宫,迷情之夜

【V152】执掌六宫,迷情之夜

推荐阅读:天神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惊悚乐园娱乐圈最强霸主农女贵娇我的大侠系统奸臣无限之军事基地宠文结局之后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太阳自海平面冉冉升起,夺目的金辉沉入碧波,粼粼而动。

    一座僻静的院落中,宁玥缓缓睁开了双眼,动了动身子,酸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昨夜真是得意忘形了,居然由着他要了那么久,尽管他一再放缓速度,十分温柔,但到了早上才明白,还是被他吃得不轻。

    宁玥摸了摸床铺,一片冰凉,唤了冬梅入内。

    冬梅笑嘻嘻地打了帘子进来,手里捧着一套改了尺寸的裙衫和肚兜:“跟姑爷和好的滋味儿任何?”

    宁玥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都会打趣我了是不是?”

    “嘿嘿,奴婢这不是高兴嘛?老实说,奴婢以前特希望您在外头来个第二春什么的,不过后面转念一想,姑爷也挺好的,您要是有了第二春,姑爷就惨了。”冬梅笑着说。

    宁玥一记眼刀子飞了过去,真是个无法无天的丫头!还盼望她的第二春!

    话说回来,玄胤算不算她的第二春啊?

    好像算。

    不知想到什么,宁玥摸上了自己的脸,尽管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但那年轻的肌肤还是宛若新生的一般。

    “唉。”她叹了口气。

    冬梅给她换上肚兜:“您叹什么气?”

    “我叹气我总笑耿皇后一把年纪了还在打玄胤的主意,其实自己也不年轻了呢。”活了两辈子,前世今生的年纪加起来——

    不敢想了。

    冬梅如今倒是有些相信宁玥的前世之谈了,给宁玥系好丝带,半开玩笑地说道:“您呐,就是活一千岁,姑爷也只能喜欢您呐!”

    宁玥忍俊不禁,活一千岁,那不是千年老妖了么?

    穿戴整齐,宁玥去洗漱,冬梅到小厨房把蒸好的燕窝与早点端来。

    宁玥依旧有些害喜,胃口不大好,强撑着吃了几口燕窝,又问:“玄胤是去陛下那边了吗?”

    冬梅道:“是呀,一大早,锻炼完便去了。”

    还锻炼?大半夜才睡,早上是怎么起得来的?不愧是军阀世家的公子,在这方面,从未放松过自己。

    宁玥弯了弯唇角,道:“他吃早饭了没?”

    “没,说是到陛下那边去吃。”冬梅给宁玥倒了一杯煮过的牛乳,“大少爷说,这个对孕妇好的。”

    宁玥喝了半杯。

    ……

    今天是接管凤印的第一天,该宣布的事项必须及时宣布清楚,免得日后闹出什么笑话来。

    早饭后,宁玥让冬梅给后妃们带了话。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妃们三三两两地到了。

    第一个到场的是李顺妃,自打小产后,李顺妃便夹起了尾巴做人,不管谁设小宴,都第一时间去捧场,大夫说小产后需要多多调养,才不至于落下病根。但这个节骨眼儿上,李顺妃哪里敢叫人瞧出端倪?打扮得反比平时精致些。

    “顺妃娘娘精神头不错,想来身子调理得差不多了。”宁玥面含微笑地说。

    李顺妃生怕宁玥抖出她和六皇子的事,面上闪过一丝惶恐:“托长孙妃的福,我好多了。”

    宁玥浅浅一笑:“怎么是托我的福?要托也是托陛下的福才对,顺妃是陛下的人,自然有陛下庇佑。”

    李顺妃的腿当即就软了,四下看了看,压低音量道:“长孙妃,从前是我对不起你,不该听信谗言去算计你,但你相信我,我也是……也是迫不得已的!”

    “好一个迫不得已!你自己犯了错,却诱我去撞破,还想杀了我成为你们一辈子的感情筑基石,我命大地活了下来,但绝非你的仁慈!如今你却叫我原谅你,还相信你是迫不得已?我是冤大头么?”宁玥冷笑。

    严惠妃嘲讽她,至多是逞口舌之快,而李顺妃,却实实在在地算计她性命,要不是根基不稳,她早把这桩风流韵事捅到陛下跟前去了。

    李顺妃急了:“我……那个……长孙妃,你……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讲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看着宁玥失了耐性,忙一咬牙,道:“好,你记恨我,我认了!但请你不要为难六皇子!他是无辜的!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我胁迫他,他身不由己!还有,那天算计你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他自始至终不知情,而且最后,他也放了你!还请你看在他放过你一条生路的份儿上,不要去找报仇!”

    “哈!”宁玥不可思议地笑了,“你的意思是我要感激他没有杀我咯?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我又不是罪人,他也不是审判官,他本就不该杀我!杀我是他的错,他及时纠正了自己的错,救赎的是他自己!关我什么事?难道我要为他的洗心革面衷心地感激他?”

    “可是……如果他不放过你,你已经死了,他……他救了你一命!”

    “哎哟。”宁玥快要被顺妃的逻辑整服了,“照你的说法,我随便上大街上抓个人,扬言要杀他,之后又放过他,自此,他便欠了我一条救命之恩是不是?顺妃我告诉你,挟持皇室本就是一桩重罪,我没治他的罪,才是真正的救了他一命!”

    李顺妃被噎得面色发白:“……好……就算……就算是你说的这样,我们……我们都欠你的,但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也是听信了谗言……”

    “听信谗言是你自己有贪欲,讲到底,还是你私心作祟。”

    李顺妃显然没料到宁玥的思维与正常女子如此不同,普通人经历了那样的事,早对六皇子感激涕零了,她却一点思想包袱都没有,而且她强调了自己被人误导,她却一点都着急追问她是被谁误导!

    “郡王妃,你……你难道不想知道幕后操控着一切的人是谁吗?”她咬紧了唇瓣。

    “不想知道。”宁玥慢悠悠地道,心里却道:这么弱智的问题,用脚指头猜也能猜出是谁,还用你告诉我吗?这不是等于接受了你的示好?

    李顺妃还想再说什么,刘贵妃与严惠妃来了。

    刘贵妃一宿未眠,容颜憔悴,扑了厚厚的妆粉也遮不住眼下的鸦青,她进屋,先是朝宁玥翻了个白眼,随即在左下首处坐下。

    严惠妃与宁玥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严惠妃友好一笑,宁玥微微颔首。

    这一幕,被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宁玥的刘贵妃尽收眼底,刘贵妃讥讽出了声:“哟,昨儿是谁暗讽长孙妃是不干净的破鞋的?今儿就跪下来舔人脚丫子!不嫌恶心!”

    严惠妃笑了笑:“某些人不是已经跪舔过了吗?怎么样,滋味还好吗?”

    刘贵妃气得险些掀翻桌子。

    严惠妃挨着李顺妃坐下。

    很快,张丽妃也来了,她瞅了一眼刘贵妃旁边的作为,有些纳闷。按照位份尊卑,刘贵妃之后便该是严惠妃才对,严惠妃却抢了她的位子——

    张丽妃打了个呵欠,在严惠妃的位子坐下,扯了扯严惠妃的袖子问:“喂,你是不是跟贵妃吵架了?”

    不待严惠妃回答,刘贵妃冷嘲热讽道:“你还跟她好呀?当心被她卖了都不知道!人家现在是长孙分眼前的红人儿,你最好识相些,别给冲撞了!”

    张丽妃生平最讨厌接近皇位的人,谁能耐谁是她敌人!她厌恶地松开严惠妃的袖子,往刘贵妃身边挤了挤。

    宁玥不动声色地喝着茶,仿佛没察觉到妃嫔间的暗涌。

    很快,珍儿入内,对着冬梅耳语了几句,冬梅躬身,压低了音量道:“岳公公求见。”

    “哪个岳公公?”宁玥问。

    “皇后身边的新内侍长。”

    “宣。”

    冬梅给珍儿使了个眼色,珍儿退出去,不多时,一名肤色白皙、身形清瘦的中年太监抱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奴才岳东海,叩见长孙妃娘娘,叩见贵妃娘娘、惠妃娘娘、丽妃娘娘、顺妃娘娘。”

    宁玥不疾不徐地说道:“岳公公一大清早过来,可是有事?”

    “今儿是长孙妃上任的第一天,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不能前来道贺,特备了一份薄礼,命奴才送来,往长孙妃笑纳。”岳公公像只笑面虎,奉上了锦盒。

    冬梅将锦盒接在手里。

    宁玥淡淡地笑道:“娘娘客气了,替我转告娘娘,我稍后再去向她老人家谢恩。”

    听到老人家三字,岳公公的面上浮现了一抹僵硬,但很快,又掩了下去,躬身道:“奴才告退。”

    冬梅嘀咕:“什么嘛?故意拿乔!故意给下马威!”

    她不拿乔才奇怪了,昨儿发生那么多事,先是当众出丑,再是失去秦公公,晚上又被玄胤夺了凤印,只怕一整夜都在生闷气。宁玥道:“把东西收好。”

    “是。”冬梅转身进了屋。

    有丫鬟给妃嫔们奉了茶。

    宁玥扫了众人一眼,道:“今天叫诸位娘娘过来,除了正式与大家见一面之外,也有一个重大消息宣布。”

    刘贵妃冷笑:“什么消息呀?别是陛下又多出个什么孙子吧?”

    宁玥的脸上始终挂着平和的微笑:“我倒是希望如此,陛下舐犊情深,自然是子孙越多越好,我今日宣布之事,与子嗣无关。”她说着,打开了桌上的盒子,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玉石。

    众人定睛一看,瞬间傻眼。

    这不是……凤印吗?

    怎么会在长孙妃的手上?

    宁玥抚摸着凤印,不紧不慢地说道:“皇后娘娘抬爱,昨夜将凤印赐给了我,从今往后,将由我代替她执掌六宫。我初来乍到,对六宫诸事还不太熟悉,会尽心向皇后娘娘请教,也请各宫娘娘不吝赐教,若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会虚心接受。”

    一席话,如大石落井,咚的一声,震得众人面色骤变。便是严惠妃,也露出了惊诧万分的神色。

    谁都知道耿皇后有多宝贝凤印,当初耿皇后受命与太子共同打理朝堂,无暇六宫之事,不知多少后妃上赶着去打凤印的主意,全都被耿皇后压下了。况且别说执掌六宫,便是协理六宫也闻所未闻。如今这黄毛丫头,一成为长孙妃便跳过了协理六宫的板儿,直接蹦上了执掌六宫的高度。这种能耐,不得不令人佩服。

    可是,真的是皇后主动把凤印交给马宁玥的吗?

    为什么皇后没来道贺呢?只派了个内侍长。

    她们绝不相信皇后是病得不能下床了,因为就在昨天,皇后都还生龙活虎。

    或许是没脸出来见人?

    众人心里冒过巫无数猜测,但无一例外的,看向宁玥的眼神不若先前那般怠慢了。

    望着这些口无遮拦的妃嫔,诚惶诚恐地“跪拜”在自家小姐脚下,冬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散席后,严惠妃借着如厕的名义短暂地留了下来。

    “长孙妃。”她叫住宁玥。

    宁玥屏退了宫人:“惠妃有话要对我说?”

    严惠妃正色道:“我听说,昨晚长孙殿下去探望陛下了,皇后也在,长孙殿下没靠近皇后吧?”

    宁玥摇头:“没有。”

    “那就好。”严惠妃松了口气。

    宁玥狐疑地眨了眨眼:“真有……这么厉害吗?我是指她身上的……”

    严惠妃叹了口气:“若非我亲眼所见,也是断断不会相信世上竟有如此邪门的东西。”她随手掐了一片叶子,仿佛陷入了十分惊恐的回忆一般,轻轻地抱紧了双臂,“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小产,陛下体恤我,特地恩准了我娘家人入宫来看我,我哥哥也在随行的行列。按理说,外男不得在后宫留宿,但我实在病得太重,陛下怕我就这样撒手人寰,便许哥哥和娘亲彻夜在床前守着我。我醒了,说想吃外头的馄钝,哥哥出宫去买,半路撞到了耿皇后。

    耿皇后没有怪罪我哥哥,温柔地问他,惠妃怎么样?醒了没?要不要吃什么?我哥哥对她印象极好,我也因为这件事对她稍稍改观。

    可惜好景不长,我病愈后不久,便听说了哥哥自杀的消息。我匆忙回家,娘亲告诉我,从宫里归来后,哥哥便像中了邪似的,成天抱着一方帕子,拼命地闻,闻着闻着,还疯癫地呢喃,说什么没了、没了。我起先不懂,后面无意中听到秦公公与皇后的对话,才知是皇后害了他。皇后表面没惩罚他的冲撞,却赐了他一方有特俗香气的帕子……是她,她害死了我哥哥!却还在嘲笑我大哥愚蠢!”

    严惠妃转过脸来,眸中满是泪水,“你说我能不恨她吗?我能不夺了她的皇后之位吗?!”

    宁玥拍拍严惠妃的手:“别太伤心了,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严惠妃抹了泪,平复了情绪,说道:“老实讲,我哥哥不是唯一一个中招的。”

    “陛下会不会也是中了她的……”宁玥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香气。

    严惠妃轻轻摇头:“陛下那边,我不清楚,我猜是的,陛下曾经那么宠爱陈皇后,怎么会看上她呢?寂寞?我们都不差啊,却从未得到过陛下的欢心。”

    “她的体香,对女人有用吗?”宁玥问。

    严惠妃道:“没用,对太监也没用。那香气也不是特别浓厚,隔近了才能闻到,正常的交往见面是不会被影响的。你让长孙殿下防着她,别让她近身就是了。”

    ……

    主院的暖阁中,南疆王与玄胤用了早膳,由玄胤搀扶着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见天色不错,又叫小德子在树下的石桌上摆了一副棋盘。

    “你身边也没个跑腿儿的。”南疆王拿起茶壶,给玄胤倒了茶,如百姓家的老者,疼爱自己的孙儿一样。

    玄胤颔首,道:“有个小厮,在大帅府。”说的是冬八。

    “小厮哪里够?等你入了宫,小厮就不能带咯!”南疆王喝的是罗汉果茶,味道很怪,他咂了咂嘴。

    玄胤倒是习惯,喝了好几口。

    南疆王道:“宫中规矩大,还是得有个机灵的人,你看小德子怎么样?”

    玄胤想起了梦境中,小德子的确是南疆王留给自己的内侍,当下,也没说反驳的话:“挺机灵的。”

    “他是朕从老虎爪子下救回来的!那年朕去狩猎,他是守林的小太监,给老虎喂食,结果老虎不吃兔子,非得吃他,朕一箭射死了老虎,顺便把他带在身边了,论忠心,没谁忠心得过他。”南疆王看向玄胤,“给你吧!”

    不带玄胤开口,南疆王又道:“朕驾崩之后。”

    玄胤的手臂僵了僵:“您是要长命百岁的。”

    南疆王笑笑,没有说话。

    小德子从屋里端出一盘散发着热气的椰子糕,放到桌上后,乖乖地退到了廊下。

    “老赵这儿什么都难吃,就这椰子糕味道还凑活,来。”他把盘子推到了玄胤面前。

    椰子糕是混合了牛乳与椰肉熬制的,玄胤不喜奶味儿,随意吃了几口,吃到一半的时候,心口突然抽了一下。

    见他蹙眉捧心的样子,南疆王关切地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玄胤揉了揉心口,又没事了:“没有。”

    “什么没有?你呀,跟太子一个样,不舒服也总自己撑着,好像看大夫是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南疆王瞪了瞪他,对小德子道:“小德子,把梁太医叫来。”

    “不必了,我真……”话未说完,心口又抽了一下,他噎住。

    梁太医是荀太医的徒儿,医术没师父精湛,但荀太医年纪太大,不好舟车劳顿,才使了他随行灵蛇岛。他给玄胤把了脉:“回陛下,长孙殿下的脉象并无异常,请问长孙殿下除了心口抽痛,可还有别的不适?”

    “没了。”

    “现在还痛吗?”

    “不痛了。”本来就不痛,只是一抽一抽的不太舒服,好像被什么给勾住了,微微地发痒。

    梁太医拱手道:“这些都是正常的,就像打嗝一样,若是长孙殿下再有不适,我再来给长孙殿下诊治。”

    玄胤点头:“有劳梁太医了。”

    南疆王端详着玄胤:“真没事吗?下午有一场狩猎,你若是身体不适,就留在这边陪朕。”

    玄胤不甚在意地说道:“真没事,皇爷爷请放心。”

    ……

    岛主院,赵岛主又浑身发痒了,不是皮肉,而是骨头,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咬,一直咬入他的心脏,他难耐地推开了房门。

    爱妾端着一碗补汤走来:“老爷,老爷妾身炖了你最爱的老鸭汤。”

    赵岛主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朝大门外走去。

    爱妾把汤给了一旁的丫鬟,提起裙裾追上去:“老爷!您去哪儿啊?您早饭都没吃呢!”

    赵岛主闷头疾走。

    爱妾扯住他袖子:“老爷您最近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你是不是病了?”

    “你才病了!”赵岛主厉害着甩开了爱妾的手。

    爱妾纳闷,老爷是中邪了还是怎么?这么凶?!

    “老爷!”她再一次抓住了赵岛主的袖子,“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不把话说清楚,妾身就不放你走了!”

    赵岛主啪的一声,甩了她一耳光。

    她当场怔住。

    赵岛主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张嘴,似乎想道歉、又似乎想安抚,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仓惶地离开了院子。

    赵岛主狂奔到耿皇后的住所:“我要见皇后!”

    小太监入内,通传了一声,依旧是岳公公见的他,岳公公手执拂尘,面上含了一丝似是而非的笑,气定神闲地看着他:“娘娘凤体欠安,还在歇息,赵岛主何事?”

    赵岛主抓住了岳公公的手腕,双目赤红:“我……我要见她……就一面……一面就好!”

    岳公公瞥了一眼他死死钳住自己的大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岛主这话说的,好像娘娘是您什么人似的,您呐,得主意分寸。”

    赵岛主揶揄道:“我明白,可是我……我……岳公公你应该知道的,对不对?”

    岳公公从宽袖里拿出一方绣了蝴蝶的帕子,擦了擦额角。

    赵岛主眼尖儿地瞥见了帕子上的蝴蝶,一把抢在手里,拼命地嗅了起来,但很快,他怔怔地看向帕子:“不是她的……”

    岳公公笑道:“是奴家的,岛主若是喜欢,便拿去吧。”

    赵岛主恶寒地扔回了岳公公怀里:“快叫她出来!我……我受不了了……”

    岳公公抚上了赵岛主肩膀,倾过身子,在赵岛主耳畔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您说是不是?”

    ……

    午饭后,宁玥为玄胤换了一身清爽的行头:“水、干粮、金创药还有火折子都在里头。”

    玄胤抱着她好笑:“狩猎两三个时辰便回来了,你弄得像远行似的。”

    “还不是担心你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吗?上次地宫的教训还不够?”

    “上次被困在地底的好像不是我吧?”

    “正因为是我,我才比你有经验,知道出门必须要带什么!”宁玥一本正经地说。

    玄胤抚摸着她柔软的脸蛋:“其实你就是舍不得我,说一声,我就不去了。”

    宁玥睨了他一眼:“不去,留在这边干什么?”

    “干你。”他的手探入了她罗裙。

    宁玥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拿出他在她腿间作乱的手,将他推出了房门。

    ……

    艳阳高照,森林中光线斑驳,气温湿热。

    赵岛主一马当先,领着诸位皇嗣与公子以及一些略懂骑射的千金往丛林深处而去,他笑着道:“不是我吹啊,我这灵蛇岛的猎物个个儿都是宝贝,你们在外头见都见不着!”

    有人抬杠地说道:“都有什么宝贝?说给我们听听!”

    “四只爪子的蛇,你们见过吗?”

    “四爪蛇?那不是传说中的蛟龙吗?”那公子问。

    赵岛主爽朗地说道:“对,就是蛟龙,我这林子里有蛟龙,看你们谁能猎到!”

    信蛟龙的,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不信的,鄙夷地嗤了几声,转头搜寻别的猎物去了。

    过了警戒线后,赵岛主勒紧缰绳,对众人道:“千金们就别进去了,里头都是凶兽,你们就在外围猎些兔子啊小鹿啊什么的。”说着,对一旁的随从比了个手势。

    随从会意,悄悄地放兔子、放小鹿去了。

    今日来狩猎的皇嗣中除玄胤之外,另有二皇子宣王、三皇子与六皇子,许是得了严惠妃的指示,三皇子一路上待玄胤十分恭敬,遇上好猎物必先让给玄胤。

    宣王就不同了,自打知道玄胤是皇长孙,便对玄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玄胤要猎什么,他就去抢什么,抢不到便一通乱射,搅得猎物全被惊走。

    六皇子不耐烦地蹙了蹙眉,策马离开了大部队。

    “二哥,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弄得我们谁都猎不到东西!你要是不行,就自己另辟新路吧?别老碍我们的事儿!”三皇子毫不客气地说。

    宣王冷哼:“路是大家的,本王爱往哪儿射往哪儿射!不高兴啊,不高兴你就走呗!”

    三皇子与他争执了起来。

    赵岛主摇摇头,对玄胤道:“走,赵伯伯带你到那边猎熊瞎子去!”

    玄胤点头,撇下争论不休的宣王与三皇子,与赵岛主进入了丛林深处。

    一路上,二人碰见了不少狮子与豹子,玄胤志不在它们,全都轻松避过了,他只想弄一张虎皮给儿子做冬衣,弄一对熊掌给玥玥补身子。

    越入内,人声越远,直至再也听不见,耳畔回旋着蝉鸣与鸟兽的吼叫,如置身兽园。

    一条黄金蟒在枝桠上优雅地爬过,蛇尾耷拉着,险些碰到玄胤的脸。

    赵岛主笑道:“别怕,它其实挺温和的,你不招惹它,它不会攻击你。”

    玄胤看了黄金蟒一眼,黄金蟒朝玄胤吐了吐蛇信子,不过终究,没发动任何攻击,摇摆着肥胖的身躯离开了。

    又走了一段,枝叶太繁茂,光线完全暗了下来。

    玄胤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动静,轻轻拉开了弓箭。

    东南方,猛地窜出一头猛虎,呲牙咧嘴朝玄胤袭来,玄胤波澜不惊地凝凝眸,松开手,箭矢斜斜地打进猛虎的心脏。

    猛虎跌落在地,扑腾两下,断了气。

    赵岛主赞赏地怕了拍玄胤肩膀:“好小子!快有陛下当年的风范了!”

    玄胤弯了弯唇角,拔出匕首,将虎皮干脆利落地剥了下来,装进宁玥给他准备的袋子,说来也怪,那袋子不知是何材料而制,竟不漏水也不变质,新鲜虎皮放进去,扎进封口,便如同被保鲜了一样。

    这之后,玄胤又射了一只黑瞎子和一头豹子,赵岛主也射了不少,可惜一箭没射中。

    玄胤看了赵岛主一眼,道:“赵伯伯是不是有心事?感觉心不在焉的,其实您不必陪着我,有什么事尽管去处理好了,我自己可以。”

    赵岛主的表情僵了僵,干笑道:“哪儿有什么心事?是老了,不中用了。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一射一个准儿,后面慢慢的,懒了,不想动了,疏于练武,你瞧,如今连个三石的弓都难以拉开。你可别我知道吗?日后,哪怕是做了皇帝,该吃的苦还是要吃!”

    玄胤淡淡一笑:“皇爷爷万寿无疆,皇帝一事,还早。”

    “早也是迟早,反正是你的,谁也夺不走。”赵岛主似有感慨地说。

    轰隆隆——

    天际闪过一声惊雷。

    赵岛主眉头一皱:“不好,要下雨了!岛上的天气就是这样,说变就变,都没个准儿的!咱们赶紧找个山洞避避雨!”

    ……

    宁玥在房中给小宝宝做虎头鞋,外头忽然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是一道震耳欲聋的惊雷,惊得她手一抖,针扎进了肉里。

    她拔出针,将流血的手指含住口中。

    冬梅抱着衣裳进门:“什么天啊?说打雷就打雷!珍儿!快去收衣裳!”

    “好,知道啦——”外头的珍儿应了一声。

    冬梅看了看宁玥:“小姐,您怎么了?扎到手指了吗?”

    “嗯。”宁玥看着红肿的指尖,“长久没练,都生疏了。”

    “快别做这些了,缝衣服做鞋子都交给珍儿吧,她手艺比您的好!”冬梅将针线收入篮子。

    宁玥没接她的话,望了望已经在飘雨的窗外:“不知要下多久,怕是今晚回不来了吧……”

    ……

    玄胤与赵岛主就近找了一处还算宽敞的山洞,约莫十来平方,里头有些细小的石缝,不知是通往哪里。洞内积满了灰尘,角落里有些小动物的骨骸。

    赵岛主简单清扫了一下,在洞口拾掇了一些尚未被雨水打湿的枯枝:“有火折子吗?”

    玄胤从布袋里取出火折子。

    赵岛主接在手里,燃了一小堆篝火,褪去外衫:“把衣裳烤烤吧!岛上湿气重,当心生病。”

    玄胤也褪了外衫,放在火边烘烤。

    “瞧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不知那些人怎么样了。”赵岛主说着,打开了包袱,拿出几个果子,“就带了这些,凑活着吃吧?实在饿得不行,就把那头豹子给烤了。”

    玄胤像变戏法儿似的,从袋子里取出一盒糕点、一袋馒头、一袋糖炒栗子。

    赵岛主目瞪口呆。

    “玥玥准备的,真是有先见之明。”玄胤与有荣焉地说,想起她不知有没被惊雷吓到,有些后悔出了门。

    该留在她身边的,他心想。

    赵岛主食不知味儿地吃了一块椰子糕,见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而雨势没有丝毫渐弱的迹象,就道:“看来今晚我们要在山洞过夜了,你睡吧,我守夜。”

    玄胤没有推辞,靠上石壁,缓缓合上了眼眸。

    半个时辰后,玄胤被赵岛主的惨叫声惊醒,他睁开眼,就看到赵岛主抱着手臂满地打滚,洞口,一条通体黝黑的毒蛇刺溜爬了出去。

    玄胤抬起赵岛主的右臂一看,竟是被毒蛇咬了:“什么蛇?看清了没?”

    赵岛主疼痛难忍地说道:“是岛上的蝮蛇。”

    蝮蛇毒性太强,普通人被咬上一口,几分钟就死掉了,赵岛主内功深厚,可以抵挡半日,却也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

    赵岛主陷入了半晕厥状态。

    玄胤浓眉蹙了蹙,握紧他手臂,帮他吸起了毒血。

    约莫半刻钟后,赵岛主的面色不再发黑发紫,却依旧气息微弱。

    玄胤打开宁玥给他准备的布袋,发现有不少草药丹药,其中一味便是应对毒虫叮咬的。

    “不知对蛇毒管不管用,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赵伯伯。”玄胤喂赵岛主服下一颗丹药。

    大雨,瓢泼地下着。

    玄胤让赵岛主睡在篝火旁,自己则警惕地望着洞口的方向。

    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朝这边走了过来。

    “谁?”玄胤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果然有人啊!太好了!”是一个中年太监的声音,“我们是跟岛主一起狩猎的,下大雨迷了路,听到这边有人尖叫,才跑过来瞧瞧!”

    话音刚落,他搀扶着一名容貌倾城的女子来到洞口前。

    当玄胤看清对方的容貌,眸光瞬间凉了下来:“皇后?”

    耿皇后如同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浑身湿漉漉的,她拂去狼狈地贴在鬓角的秀发:“是本宫,这么巧,皇长孙也在,刚刚尖叫的人是你吗?”

    玄胤下意识地朝一旁挪了挪,与她保持着疏远的距离:“不是我,是赵岛主。”

    “他怎么了?”她站在洞口,问。

    岳公公嗔道:“娘娘!您能不能进去再说话?再淋下去,您不得病,奴才都得病了!”

    耿皇后点了点头,在岳公公的搀扶下坐到了火堆旁。

    玄胤用剑挑起外袍穿上。

    耿皇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岳公公道:“娘娘,您肚子饿了吧?”又望向玄胤,“长孙殿下,您那儿有没有吃的?”

    玄胤没理他。

    岳公公自讨没趣,目光落在还剩一半的椰子糕与糖炒栗子上,也不管玄胤同不同意,趁着玄胤看着外边儿,偷偷地给拿了过来:“娘娘,给。”

    耿皇后略吃了些糕点。

    洞内,十分寂静。

    玄胤坐在洞口。

    耿皇后与岳公公坐在洞内,她对面,隔着一堆篝火,是昏睡不醒的赵岛主。

    “赵岛主……没事吧?”耿皇后轻声问,那语气,像个无辜而温柔的少女。

    玄胤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会自己看?”

    耿皇后的睫羽颤了颤,柔声道:“你似乎对本宫有些意见。”

    “娘娘多虑了,您是我皇祖母,我怎么敢对您有意见?我像那么不孝顺的人吗?”玄胤夹枪带炮地说。

    耿皇后最讨厌别人喊她皇祖母,她明明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却有一堆“孝子贤孙”凑到她跟前,祖母祖母地叫——

    这种感觉,她不喜欢。

    “你可以叫本宫皇后。”她直言。

    玄胤不屑地笑了:“您难道还怕我把您给叫老了?您是我皇爷爷的妻,可不就是我祖母?祖母大人,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就闭上嘴巴安静一会儿吧!”

    耿皇后眸光微变。

    岳公公气白了脸,想发作,被耿皇后按住了手。

    洞内,恢复了宁静。

    不知是不是给赵岛主吸出毒血时也不小心沾染了一些,玄胤的胸口有些闷。

    凉风夹杂着雨丝打在脸上,如情人的手,温柔地抚摸。

    痒痒的,从脸颊到心口,再到四肢百骸。

    越来越痒。

    如蚂蚁在啃咬。

    身体,渐渐地感到了一股空虚,仿佛在叫嚣着,在渴望什么。

    石缝里吹来一阵凉风,吹起一方薄如蝉翼的丝帕,轻轻飘在了他脸上。

    一股幽幽的体香钻入鼻尖,如清泉一般,洗刷了浑身的难受。

    他拿起帕子,回头望了一眼。

    耿皇后目光盈盈地看着他,没有勾引,没有挑逗,纯粹如一捧清溪。

    他厌恶地将帕子扔入火中。

    谁料夜半,那股让人抓狂的痒意又来了,比先前更加浓烈。

    “难受吗?”一只素手搭上了他肩膀。

    那醉人的体香,丝丝绕绕,笼罩了他。如干涸的沙漠,陡逢甘霖,却又只有一滴两滴。

    “想要吗?”她轻轻地抚上他脸颊。

    脑子里轰的一声,玄胤一个翻身,将她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