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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眼不见者不为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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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能一口咬定说是靠山险恶导致许浩代表后台不再支持他,也有可能是他那后台想法转变在先,从而引发靠山变化。风水与人乃是互相影响的。

    若要化廉贞煞,最简单的一招便是“眼不见者不为煞”。直观的字面意思就是你看不到它,那煞气就不会影响到你,就不能成为煞。所以可以在恶煞方位的窗户上挂上厚重的窗帘阻挡之,或者将通向恶煞的门封闭不再打开,为保险起见,还可在犯煞的方位挂两串葫芦或者五帝钱。葫芦能够收化各种煞气,平衡宅内阴阳二“气”,对付横梁压顶的风水恶局也非常有效。五帝钱的作用前面已经说过,此处不再赘述。

    不过有时候廉贞煞太过猛烈,已经不是以上两种单纯的遮挡和平衡手段能应付的了。那么就需要请来貔貅坐镇:将四对开光貔貅冲向恶山廉贞煞的方向,强力化煞,确保平安。

    常言道“一命二运三风水”,改风水是只是治标的手段,最根本的关键还是在与人,而人的关键又在于“心”,即是性格。

    所以要想有所改变,得先从性格改变做起,而不能一味的寄希望于风水。纵观秦皇汉武至末代皇帝溥仪,历代皇家的宫廷陵墓无一不是风水宝地,可还是不能避免王朝更迭的噩运,说到底还是执政者不仁不当这些人为原因导致。

    因此千万不能本末倒置,妄想躺在风水宝地上睡大觉便能等到天上掉馅饼,不可能的。

    许浩正是因为不懂其中诀窍,虽然好不容易才通过赵百万请到鲜于峰帮忙,但他还是忍不住埋怨:“上次你已经帮我调了天秤冲日什么的,我眼睛确实也没再受伤,可那也不能让我的老大踢走我啊。”

    鲜于峰无视他的牢骚,只问他:“你仔细先反省一下是否有僭越本分或者欺上瞒下的事情,假如发生过,而你偏偏又做得不够漂亮,没处理好,被人抓住把柄的话。你想想,你手下有这样的人,你会不会留。”

    许浩的脸色立马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不用多说,鲜于峰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也没揭穿他,毕竟他还是可用之人:想他死皮赖脸完全不顾脸面前来相求,那也算变相认可自己的能力了。既然他有所求,以后便能为自己所用。

    “不过好在没大事,一切不救还来得及。”鲜于峰先给他吃定心丸,然后才亲自到他别墅里拿着罗盘测量一番,说了一大堆这里不好那里不行的,又表示此事难办。

    架势做足了,唬得许浩一愣一愣的,最后他才按照上述方法给他化煞。加之许浩久经江湖,惯会伏低做小,随时随地不忘表忠心,没过多久,上面果然表示不再追究他,要他安心管控城东区。如此一来,许浩算是对鲜于峰五体投地了。

    鲜于峰没时间理会他的臣服,他还在等小鸡上钩。他与赵百万以及唐林合谋,撒了一个鱼饵出去,正等着小鸡来吃呢。

    他也没打算要许浩帮忙,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现在不是用他的时候。

    可惜的是,他虽是这么打算的,但架不住唐林那个大嘴巴稍微一宣扬,许浩便明白他们是想收拾小鸡了。

    正好,浩哥也打算清理门户,如此借花献佛之美事断断不能少了他的份儿。于是他采取明松暗紧的策略,不再提追杀小鸡之事,反而找了几个心腹有意无意的告诉他净龙村最近很好发财。随便一晚上偷几家油漆拉几趟废稀料,那可比敲诈勒索中小学生划算多啦。

    似乎一夜之间,江湖上所有人都在讲净龙村如何好发财,小鸡哥开始心动了,跃跃欲试。他不笨,并没有贸然前去,而是叫手下的没读书的学生翻墙去偷了两次,一次因为看厂子的人忽然起夜尿没得手,另一次只偷来半桶用剩的油漆,卖不了多少钱,但确实证明了传言不虚。

    小鸡哥开始着手干一票大的了,他要东山再起,不仅要光明正大杀回城东区,更要给那个把他用完就甩的谭化春颜色看看,而这一切都需要钱说话!

    与此同时,鲜于峰也和赵百万他们紧锣密鼓的布下一张天罗地网,等他自己来投。

    大约三天后,伸手不见五指的下半夜,万籁俱寂。净龙村最大的摩托车配件加工厂里,守厂人睡在简易行军床上厚厚的被子里,鼾声如雷,一声高过一声,生怕大家不晓得他睡得很甜很香一样。

    平时看厂的大狼狗不晓得为什么,忽然生了狗瘟,被老板送到宠物医院住院去了。

    这些小鸡哥都提前打听好了,白天还装成找工作的样子去厂里踩过点,确定那一山油漆全都靠墙堆放了,他才联络好可靠的拉货黑车,叫上那几个十三四岁的小崽子站在墙角下接应。

    分工很明确:他负责翻墙进去偷漆,小崽儿们手脚不利落,只能在墙角接应装车。

    一切很顺利,他偷了一桶又一桶,小货车像吃饱撑得爬不动的蜗牛一样慢慢的驶离厂子。小鸡哥坐在一桶桶的油漆中间,再看着渐渐远去的净龙村,心满意足的笑了。

    他手下一个小崽儿满心欢喜,邀功道:“鸡哥,我刚才搬得最多,手都酸了。”

    “嗯。卖了钱不会少你。”

    又有一人道:“鸡哥,你太牛了啦。一出手就是这么多,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小鸡脸上露出傲慢的神色:“不然你们以为鸡哥凭什么敢单挑打遍城东第一打手赵百万?”

    “哈哈,鸡哥就是厉害。”车子远了,大家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纷纷拍马屁道。

    黑车司机接惯了这种活儿,并不多言,只在最后问了一句:“货下到哪儿?”

    一句话问住了小鸡哥,他才忘了自己似乎没有找好下家。这种东西,一般得是先找好下家才开工,不然拉回去那可就是人赃俱获啊。

    “妈的,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搞忘了。”小鸡哥暗骂自己财迷心窍,太大意了。

    “额……”他脑子飞快转了起来,心想肯定不能拉到自己的出租屋里,那能拉到哪儿去呢。

    车灯打得在马路上的反光带上,映得小弟们的脸上全都带着一层异样兴奋的红晕。

    净龙村属于典型的小盆地,村子四围全是山,出了村子更有一座大山挡在外面。一条只有双车道的盘山公路,一路从山顶盘旋往下,路的一旁是悬崖,一旁是人迹罕至的山林。

    小鸡哥看着那些长草老树,忽然有了主意。

    “活计。”他给司机打招呼,“就在这儿找个安全的地方靠边停了吧,我们就在这里下货。”

    司机也没多问,依言停了。

    小鸡哥带着小兄弟们又哼哧哼哧把油漆一桶桶搬下来,等那司机走了,再一桶桶地扛到山上去。

    夜黑风高又不敢打电筒,那些妄想退学在江湖上闯荡出个人样来的少年们吃足了苦头,双脚双脚全打起了水泡,衣服汗湿在背上,又没地方取暖,只能任汗水由热变冷,由冷变冰,算是第一次领教到什么是透心凉。

    正所谓又冷又饿日子难过啊。

    “老大,这油漆一定要卖个好价钱啊……”少年们冷得牙齿打颤,结结巴巴地表示。

    小鸡正在为找下家发愁,听到这话心头鬼火冒,随便寻了个借口将众人大骂了一顿,直骂得一个二个头都抬不起才算完事。

    骂是骂爽快了,可是问题还是没解决,这么多油漆到底卖给谁好。纵观净龙村的厂家,也只有被盗的那家才有能力一次性吃掉这么多油漆,可是总不能又回头卖给他去吧?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哎,小鸡哥望天兴叹,愁肠百结:“早知道就少拿一点,找个小厂家收了算了。贪多吃不完啊……”

    在他看不到的黑夜里,那呼呼大睡的守厂人一双眼睛贼亮贼亮地盯着他们,一边将手机藏在大衣里发短信:“百万,他们在放牛坡上躲着呢,你快点叫人过来吧。动静小点儿,不要打草惊蛇。”

    就在小鸡决定将这批油漆分批次卖给小厂家的时候,忽然周围长草老树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人上来了。

    他刚想提醒大家“有人!”无奈话还没出口,就见一道极强的亮光射过来,晃他眼睛几乎失明。

    他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问道:“谁?”

    “警察,别动!”一群警察犹如神兵天降,连人带油漆团团包围。

    适逢龙湾严打期间,一车油漆价值过万,再加上受害者坚决表示追究到底,不接受道歉和赔偿,小鸡哥至少半年的劳改跑不掉了。

    至于他的小伙计们,个个都是十三四岁的未成年,以家长说服教育为主,在局子里蹲了几天,由各自家长领回去了事。

    那摩托车配件加工厂的老板早有准备,不但没有损失,反而还赢得了杀神一般的赵百万的信任和照拂。

    鲜于峰看到这一切,终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