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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她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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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后,雨才停。

    我和唐姸躺在床上,说不完的情话,道不尽的相思。她让我搬去和她一起住,这样就不用担心云姨和林娇儿突然来打扰。

    我笑着回应道:“你是打算包养我?还是想让我当上门女婿啊?这么快就惦记榨干我?小美人野心不小嘛!”

    唐姸娇嗔道:“你想得美!我才不会对你负责嘞。”

    正说笑着,楼下突然传来警笛声,我穿衣下床,想出门一看究竟。唐姸拽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她。我在她额头留下一枚深吻,唬她道:“还想要?”

    我佯装要解裤子,唐姸立刻把脑袋缩进被窝,隔着被子骂了一句:“讨厌!人家才不要你那丑东西,疼死了。”

    我笑着出了门,不知为何,听到警笛声的一刻,心头莫名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

    救护车停在楼下,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往车上抬人。林娇儿躺在担架上,双目紧闭,手腕处一片殷红血色。

    云姨扶着担架,哭喊道“娇儿啊!你可别吓妈妈!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呀?谁欺负你,你和妈妈说呀!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我来不及向唐姸交代,第一时间下楼,仍然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救护车离去。拦了一辆出租车,正打算上车,忽然发现自己没带钱。这才重返阁楼,向唐姸草草交代了几句,忙不迭地下了楼。

    唐姸听说林娇儿自杀,也跟着吓了一跳。虽然她一脸不情愿,还是没开口拦我。只是一再叮嘱我别着急,路上要小心。

    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唐姸不让我跟来,我会怎么办?一直到急诊室,我都没能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

    又是这家医院!我简直烦死了这家医院!好在这次的医护人员不是上次那两个,真是万幸。大夫替林娇儿处置完伤口,才摘下口罩,向我和云姨交代林娇儿的情况:“刀口不深,很快就能愈合,你们不用太担心。”

    失血过多的林娇儿,面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云姨一瞬间老了许多,她握着林娇儿的手,时不时地抹着眼泪。

    片刻后,云姨开口问我:“你一定知道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林娇儿说过,我要敢把她怀孕的事告诉云姨,她就死给我看。不管她是威胁我,还是真有这种打算,我都不能去试探她的底线。既然她不愿意让云姨知道,我也只能极力帮她隐瞒。

    “失恋想不开。”我用最简单的四个字囊括所有,云姨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娇儿被甩?不可能!我的女儿这么漂亮可爱,只有她甩人,不可能被人甩!”

    “对方是个花心富二代。”我言简意赅地回应道。

    “你早知道那男的花心,还叫你妹妹跳火坑?你怎么当的哥哥?都不知道拉她一把?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就养出你这么一个白眼狼?滚!老娘不想看见你!”

    无故挨骂,对我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林娇儿出事,云姨心情烦躁,拿我出气也在情理之中。既然林娇儿没事,我也该回阁楼去,家里还有唐姸在等我。

    我回去时,唐姸人还没走。桌子上多了两碗白粥、几碟子咸菜,还有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母亲去世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准备早饭。

    鼻子一酸,我强忍着眼泪,将她拥入怀中。此刻,我再也不是那个无人环顾的可怜人,有人在清晨等我,为我担心,为我思量。

    “快吃吧!一会儿凉啦!不过是叫个外卖,怎么把你感动成这样?”唐姸轻轻将我推开,拉着我在桌边坐下。

    “我以为你走了。”我一边喝着粥,一边深埋着头,生怕被她发现我含在眼里的泪光。

    “好像还有些烫,我帮你吹吹。”唐姸不由分说地抢过我的粥碗,小心翼翼地替我吹凉了,才把勺子递到我面前喂我。

    我怔怔地看着她,忍不住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喃喃道:“永远不要离开我。”

    “哎呀!你怎么像小狗一样黏人,早知道你这样就不和你好了。”唐姸笑嘻嘻地说着,放下粥碗,和我紧紧拥在一起。

    我多想就这么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可我知道,我的兄弟们在等我。如果说之前还有所犹豫动摇,此刻我已经铁了心要给彭彦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女人的心不可以乱伤,男人的尊严不容践踏。

    “你在想什么呢?”唐姸轻声问。

    “想要你。”我脱口道。

    “小坏坏,你都坏死了。”唐姸顿了顿,“她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只是失血过多需要补上一阵子。”

    “彭彦祖那个人渣,最擅长花言巧语骗女人。当初要不是大妈妈喜欢他,非逼着我和他谈恋爱,我也不会上了他的贼船。”唐姸气鼓鼓地说道,“真是想起来就气。”

    听唐姸数落彭彦祖的恶心行径,竟然无意中得知,这王八蛋最在意的人竟然是他爹老彭。一个念头迅速闪过,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唐姸的手机铃声打断思绪。她不情愿地接起电话,有气无力地敷衍着。

    “好的,爷爷,我马上就回去。”

    挂断电话,唐姸嘟着小嘴向我诉苦,说她偷偷回国的事被爷爷发现了,现在要回去和爷爷战斗。

    “我陪你。”我笃定地说道,“要打要罚,我都陪着你。”

    “傻瓜!那是我爷爷,怎么可能打我!不过,骂一顿是免不了的。”唐姸恋恋不舍地和我告别,让我等她的消息。我想送她回家,她说什么也不让,还说她爷爷已经派宗九过来接她。下了楼,果然看见一辆红色跑车停在门口。

    “九哥早!”我冲驾驶位的宗九挥了挥手,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看了我一眼,没有任何表情动作。

    唐姸恋恋不舍地上了车,一个劲儿地和我挥手。我笑着看着她,假装自己并不难过。

    伴随着马达轰鸣声,跑车绝尘而去。

    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角。

    回到阁楼,我才发现,唐姸偷偷把那条染红的白床单带走了。这丫头,真是可爱死了。

    又发了一会儿呆,我才到楼下去收拾裴老师的房间。

    推开禁闭的房门,尘灰四起。长期无人清洁,房间里充斥着霉味。隐隐的,还可以闻到床单衣物散发出来的香味,这是裴老师身上独有的香味。

    窗帘的绿植因无人照顾而枯萎,阳台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收起的小衣。往事繁花似锦,回忆温暖如初。我记得在这房间里发生过的所有事,被我扯坏的丝袜,被我偷看的日记……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我快步走向电脑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