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9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六点左右, 小区灯火通明。

    封北打开车门下车, 从后备箱拧出皮箱,大包小包的礼品,他搓搓脸,把疲意搓掉,尽量把最好的状态提上来。

    高燃给他把衣领整整, “没事儿的, 别紧张。”

    封北说, “我不紧张。”

    高燃一手拉着皮箱,一手提着几个包装袋, “走吧。”

    封北走到风口吹冷风, “等会儿,我身上的烟灰重, 吹吹再上去。”

    高燃翻白眼, 还说不紧张。

    六点半,上饭菜祭祖宗, 等到祖宗吃完,一家人才上桌, 饮料,红酒, 汤汤水水的摆起来。

    封北给高燃他爸倒了一点酒, 完事后也往自己的杯子里倒。

    眼看杯子里的酒已经过半,桌上的几人却都没吭声,高燃手心冒汗, 他笑着说,“爸,这个酒的度数有五十二度,很高,你们少喝点啊。”

    高建军没表态。

    封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倒。

    高燃给高兴使眼色,高兴在捣鼓他的椰子汁,明摆着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封北的杯子快要倒满时,刘秀开了口,“行了,酒又不能当水喝。”

    高燃松口气。

    封北来的路上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实战还是很棘手,他以前的酒量挺不错的,五年前受过严重的枪伤后就戒烟戒酒了,再见高燃,烟重新抽了起来,不过酒是真的戒了。

    酒这东西,常喝常练,酒量会越来越好,反之就越来越差。

    封北现在的情况就是后者。

    提着心给二老敬酒,送完新年祝福,封北一口菜到嘴边,高兴那小子假模假样的起来对他举杯,说什么封队长新年快乐,他只能接着喝。

    封北的酒杯清空,胃里火烧,他赶紧从炉子锅里捞点热乎乎的东西吃。

    高燃说,“慢点吃,别烫到。”

    封北已经烫到了。

    于是高燃在全家人的注视下急急忙忙去倒水,腿碰到桌脚,桌上的菜盘子震||动了几下。

    封北的额角滴下一滴冷汗。

    高燃也发现了气氛不对劲,他把水杯放到封北面前,默默的坐下来继续吃饭。

    冷不丁察觉有道视线投过来,封北没抬头,敏锐的知道视线来自哪个方位,他不动声色的用余光一扫,发现吃吃喝喝到现在,上方那只酒杯里的酒竟然才少了一点点。

    封北的喉头滚了滚,没法子,只能再给自己添酒,总不能空着吧?倒饮料也不合适。

    不出意外,封北喝醉了,春节晚会还没开始,他就在卫生间里吐的半死不活。

    刘秀看一眼在厨房刷完洗锅的儿子,又去看端着茶杯喝茶的老伴,“大过年的,你差不多就行了,闹的难堪,这个年谁都不好过。”

    “我怎么了?”高建军吹吹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厉声说,“他过来,就说明做足了心理准备。”

    刘秀听到卫生间里传出的呕吐声,“他喝多了,操心的还不是你儿子。”

    高建军把茶杯往玻璃茶几上一扣,板着脸说,“你瞒着我给他打电话,什么都不跟我说就把人叫过来,现在跟我扯这个那个,你想两边都当好人是吧?想得美!刘秀,我告诉你,我没当场把人轰出去已经给你面子了。”

    刘秀抓一把原味瓜子磕了起来,轰?你倒是轰啊,又没人拦着,给买的羊毛衫羽绒服倒是很自觉的穿在身上,她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给老伴丢了个台阶,“今天过年,孩子在家,我不想跟你吵。”

    高建军起身去书房,门摔的很响,半边墙都跟着震了震。

    刘秀利索的磕完瓜子,冲旁边刷手机的侄子说,“小兴,你大伯更年期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你见识多,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治一治?”

    高兴说,“大妈,要对症下药。”

    刘秀被这句话堵死,她凑过去,没靠太近,知道侄子有严重的洁癖,“打游戏啊小兴,大妈还以为你在跟哪个女孩子拜年呢。”

    高兴笑了下,“那种事纯属浪费时间。”

    刘秀的眼皮跳了跳,“你可千万别学你哥。”

    高兴轻嗤,“我不学他。”

    刘秀放下心来,小兴的爸妈一个在国外有家庭,一个逍遥自在,都不管他,等到他将来成家了,有了孩子,她就当自己孙子带。

    这么想着,刘秀就听到侄子说,“不过我这辈子不打算跟哪个结婚,没劲,一个人过挺好。”

    “……”

    刘秀把刚抓到手的瓜子放回果盘里,兄弟俩没一个省心的。

    晚会开始,几个主持人以不同的方式闪亮登场,挨个给全国人民拜年,情绪高亢,喜气洋洋。

    高兴打完一轮游戏,眼睛往厨房里瞥,锅要刷烂了吧。

    刘秀在接电话,怕听不清就开的免提,里头有小孩子的声音,脆脆的喊着姨奶奶新年好,她笑的眼角全是褶子,声音里也充满了喜悦跟慈爱。

    电话那头换成大人,纯粹的氛围一下子变得世俗,“小燃谈对象了没?”

    刘秀脸上的笑容淡了很多,“还没。”

    “上回我给你说的那个女孩子,她一听说小燃是警察,不但不挑三拣四,还特别上心,说她就喜欢当警察的,有那什么责任心,正义感,还有那个安全感,什么时候让他俩见一面啊?”

    “再说吧。”

    “过年大家都在家,挑个时间吃顿饭吧,这代人跟我们那代人不同,没那么多弯弯绕,投不投缘,一顿饭就能看得出来,你看初六行吗?要是行的话,我这边就……”

    “不急,儿孙自有儿孙福,看他自己吧,”刘秀打断,“老高喊我呢,先这样,挂了啊。”

    高燃迈出去的脚缩回来,他背靠着墙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高兴见人从厨房里出来,就丢掉手机喊了声,“哥,过来看小品,是你最喜欢的宋老师跟赵老师。”

    高燃坐到沙发上看小品,观众席上发出阵阵笑声,可见小品很精彩,他全程两眼放空。

    高兴盘着腿,“顺利又安全的进了门,拿到一副碗筷,桌上有个位置,还能跟你一个房间睡觉,代价只是几杯酒,便宜他了。”

    “我看奶奶的死对大伯大妈的影响挺大的,她们深刻的意识到人事无常,在生老病死面前,计较什么都没有意义,你跟封北是沾了奶奶的光。”

    高燃咬牙斜他一眼,“你不是说好帮我的吗?”

    高兴说,“封队长有能耐,不需要。”

    高燃往后一靠,“明天不跟你去早青山了,你自己去。”

    高兴掀了掀眼皮,“过河拆桥是吧,行,日子还长着呢,咱俩走着瞧。”

    高燃把人拉回来,给他一张笑脸,特亲切的说,“弟弟,哥刚才是开玩笑的,早青山那是一定要去的,明早就出发。”

    高兴鄙夷,“你完了。”

    是完了,早就完了,自从确认了对那个人的感情,高燃就知道自己完了。

    这一带的小区禁止放烟花炮竹,但零点一到,还是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炮竹声跟烟花绽放的声响。

    高燃没睡,开着灯看小说,旁边的人突然坐起来,他吓一跳,“怎么了?”

    封北一脸惊慌,“给你爸妈准备的压岁钱我忘了给。”

    高燃抽抽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睡吧,我给了,包括高兴的那份儿,一个都没漏掉,也没给错。”

    封北喘了口气,满头大汗,“你爸妈收了?”

    “不肯要,”高燃翻开一页,“我偷偷塞他们的枕头底下了,明早铺被子的时候能看到。”

    封北躺回去,抬臂搭在高燃的腰上,“我是觉得压岁钱给的少了,一人才两百。”

    “意思意思就行,主要是那份心。”高燃跳过一大段裹脚布似的法宝描写,“再说了,你要是真的给他们包个大几千到上万,会让他们觉得是在卖儿子,后果怎么样,你自己想想。”

    封北听的后背渗出冷汗。

    高燃在男人的嘴角亲了亲,“我算计过,两百刚好,这里头的学问大着呢,我也不懂,今后一起学习。”

    封北退开,“嘴里都是酒气,我去刷牙。”

    高燃抖着肩膀说,“刷什么牙,我又不嫌你。”

    “我嫌我自己。”

    封北刷完牙回来抱着高燃亲,满嘴都是清凉的薄荷味儿。

    高燃舔了下嘴唇,脸埋在男人的脖颈里面蹭蹭,“你少吃点羊肉,上火。”

    封北粗粗的喘息,“不吃不行,我上网搜了,丈母娘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吃饭的女婿,不喜欢磨磨唧唧,扭扭捏捏,喜欢做弯的。”

    高燃拍一下他的肩膀,“封北同志,辛苦了。”

    封北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捞着自家媳妇儿,“争取明年把房子买下来,搞一搞装修,过年把老两口接过来。”

    高燃把小说丢柜子上,拽拽被子躺好,“梦想很好,一起加油。”

    封北无意间瞥到了什么,“等等。”

    高燃往被子里缩,“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睡吧。”

    封北二话不说,直接把被窝里的人往外拎。

    高燃挥开他的手,身子直往里赖,打着哈欠说,“不要闹了,明早要去早青山,赶紧睡……”

    话没说完,身上的被子就没了。

    封北撩开青年额角的发丝,盯着那处淤青,“怎么弄的?”

    高燃把头发拨拨,“走路没留神,撞门框上了。”

    封北问,“哪个门?”

    高燃说,“问那么多干嘛,就一点淤青,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两天就能好。”

    封北眯了眯眼,“不说实话是吧,我自己问你爸妈。”

    高燃呵呵两声,“神气啊你,问去吧,你要是不去,你就是孙子。”

    封北瞪过去,高燃也瞪着他。

    不到两分钟,高燃认输,他揉揉干涩的眼睛,撇撇嘴说,“晚会后半段,我妈找我谈了。”

    封北的面色一变,下意识捏紧高燃的手腕,“谈的什么?”

    高燃说,“我组织一下语言。”

    封北等一秒都是煎熬,挨过五年的孤独,得偿所愿,他的岁数大了,又记起上辈子的遗憾跟恐惧绝望,现在的他禁不起折腾,也受不住痛苦,“组织好了没?”

    高燃把一条腿架在他的身上,眉眼懒洋洋的,“我妈说只要我答应一件事,就同意我跟你在一起。”

    封北绷着脸问,“什么事?”

    高燃说,“我自己选一个女孩子结婚,生个孩子给他们照顾,财力人力上面都不需要我管,也就是说,我只需要提供一颗|精||子,在那以后我可以继续跟你来往,这样做,既能传宗接代,堵住亲戚朋友的嘴巴,还能维持我们的关系,一举三得。”

    封北的面部肌||肉抽了一下。

    “我妈说完,自个都抬不起头。”高燃笑着摇头,“我跟她说了,除了你,我不要别人,娶谁都很缺德,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儿,我不可能做。”

    他目光灼热的看着男人,“我还说了,我跟你之间不能有别人,也永远不会有,我把路给堵死了。”

    “堵死了好。”封北低哑声说,“那你额角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高燃摸鼻子,“我一激动,就撞上去了。”

    “……”

    封北不时摸摸他肌||肉精实的肚子,叹口气。

    高燃头皮发麻,“小北哥,能别叹了不?我渗得慌。”

    “想什么呢,”封北低声说,“燃燃,要不,我们做个试管婴儿?”

    高燃把被子一拉,蒙住头,“睡觉!”

    封北连人带被抱住,“我说真的,只要你别跟我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更别像那次执行任务一样把我丢到安全区域,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吸引|枪||火,其他的,我都可以……”

    高燃把男人拽进被子里,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隔壁的房间里,老两口都没睡。

    刘秀翻来覆去。

    高建军半边身子在外头,他一把扯过被子,“你要是不睡,就出去。”

    “出去干什么?让小辈笑话?”刘秀把被子扯回来,“吃饭那会儿,小燃倒个水毛毛躁躁的,还跟以前一样,看得出来,封北没拿上级的身份来管束他。”

    高建军不语。

    刘秀的胳膊肘撞撞他,“压岁钱在枕头底下,收了,就等于又往后退了一步,可明早再还回去,小燃心里肯定不好受,横竖都不是。”

    高建军说,“我没看见。”

    刘秀把枕头底下的红包拿出来甩他身上,“现在看见了?”

    高建军的眼角抽搐。

    “小区里谁家抱个孩子从我身边经过,我都会忍不住看两眼。”刘秀擦擦眼睛,“家里有个孩子,多热闹啊,你说是吧。”

    她的神色担忧,“这人不结婚不成家没有子女,日子能过好吗?将来老了,连个在床前端茶送水的都没有。”

    高建军没好气的说,“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的是你,唠唠叨叨个没完的也是你。”

    “就一个儿子,你说我能怎么办?真的不管不问?你做得到,我反正做不到!”刘秀没了跟他理论的心思,“算了,不说了,睡吧。”

    高建军叹息,“你就是操心的命,享不了福。”

    大年初一,刘秀早早起来准备早饭,一大锅炖鸡,还煮了几十个茶鸡蛋,见人都起来了,她就麻利的下面条。

    房子里有人气,才叫家。

    吃过早饭,高燃让高兴去给他爸妈做思想工作。

    高兴有负重托,“大妈让我们去,你也别去找她了,她说上午要打麻将,三缺一。”

    高燃说,“那我爸呢?”

    “下棋。”高兴说,“大伯那个身体,哪儿爬得了山啊。”

    高燃忐忑的敲门进去,灰头土脸的出来。

    高兴手|插||着兜,“被骂了吧,你现在的眼力劲不是一般的差,你敢把封北带回来,就是在家里按了颗炸||弹。”

    高燃抹把脸,“瞧你幸灾乐祸的样子,出息了。”

    高兴哼着曲儿回房。

    初一上午去早青山祈福的人很多,年年都是一个样,今年的天气很不错,风温柔,太阳也很温柔。

    封北的体格最好,其次是高燃,高兴垫底,平时缺少锻炼,有点儿时间不是在家打游戏,就是跟狐朋狗友消遣,爬个山气喘吁吁,都没老大爷利索。

    高燃催促,“快点。”

    高兴撑着腿喘气,额头的汗水往下滴落,酷拽的说,“我不喜欢山顶,半山腰的风景最美,你们上去吧。”

    几个小姑娘窃窃私语,眼睛都往高兴身上看。

    高兴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他提一口气,火速跑着上台阶,远离冒着粉色泡泡的现场。

    高燃说笑,“至于吗你,小妹妹挺可爱的,又不是老虎。”

    封北慢悠悠来一句,“挺可爱的吗?”

    高燃立马正色,“不可爱,一点都不可爱。”

    高兴落后两步,冷冷的说,“被我哥这么爱着,开心吧。”

    封北勾唇,“是啊。”

    高兴停在原地,“你得意的太早了,我大伯大妈还没有接受你。”

    封北没回头,“我会努力得到他们的原谅,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只要你哥不放弃我。”

    高兴一怔,他蹙蹙眉心,闷声上台阶。

    后半程高兴一点都不高兴,一张过于精致的脸因为运动变得通红,但是周身散发着“谁过来我就弄死谁”的阴冷气息。

    高燃几步一回头,手里就差一根鞭子。

    到了山顶,封北只是气息微喘,高燃出了不少汗,高兴跟死狗一样,想坐地上又嫌脏,他臭着脸放冷气,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八百万。

    高燃从背包里拿出相机拍照,感叹道,“还是山顶的风景美,高兴,笑一个。”

    高兴摘了棒球帽,抓抓汗湿的头发,再将帽子扣在头上,他用手挡相机,“别拍我,丑死了。”

    封北对高燃使眼色,“拍他干嘛,拍我就行。”

    高兴一听就不爽了,他拿开手,一手插兜,背脊挺直,眼神冷傲,少爷姿势说摆就摆。

    高燃对着他咔嚓咔嚓拍几张,就去拍封北,拍风景,拍其他游客。

    一个男的突然对着山峰大声喊,“张晓晓,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高兴离得近,耳膜疼,他冷着脸,对这种傻逼行为嗤之以鼻。

    其他人心生感触,也把手放在嘴边喊话。

    高燃把相机给封北,“拿着。”

    封北知道他要做什么,嗓子眼发干,心跳加快。

    高燃喊,“新年快乐,事事顺心!”

    封北心跳的频率慢慢恢复,失望在眼底浮现,又快速沉寂下去,他舔||舔干燥的薄唇,欲要开口喊一句话,就听到耳边响起声音。

    “小北哥。”

    高燃忽然拔高声音喊,“我爱你——”

    封北的身子一震,差点把相机摔了,他沉浸在巨大的惊喜里面,情绪非常激动,旁边的高兴冷不丁的大喊一声,“中国万岁!”

    “……”

    早青山的山顶有个寺庙,香火旺盛。

    高燃三人去庙里烧香拜佛,该做的都做全了,也很诚心,不然不会在大年初一跑这儿来。

    庙前有一些小摊位,算卦的,卖串珠的,卖平安符的,卖各类小玩意儿,还有小人书,东西很杂,五花八门。

    高兴花好几百买了串珠子,一看就是假的,他还是买了,按他的说法,不差钱,戴的就是这个心情。

    高燃舍不得,他磨蹭半天,给家里人各买了个平安符。

    老一辈人迷信,过年不能吵架,不能骂人,不能说“死”字,不能哭,否则会影响时运。

    封北完全是靠着这一点才在高燃家里待到初四才走,胳膊腿都在,毫发无损,来之前,他预料的场面很僵硬,为此还带了不少外伤药,做好了流血流汗,甚至流泪的打算。

    高燃跟封北都是家里的独生子,但成长环境且然不同,爸妈不是对他不管不顾,不把他当儿子对待,丢弃得远远的,而是恰恰相反,他承载着爸妈的所有希望。

    就因为希望太大了,所以失望来临时,老两口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打击。

    封北将老两口的宝贝儿子据为己有,毁了他们一生的希望,他们给他多难看的脸色,骂多难听的话,哪怕是动手,他都不会有丝毫怨言。

    上辈子封北在绝望跟后悔中死去,这辈子是赚来的,活一天,赚一天。

    高燃也是那么想的。

    这样的好运,可遇不可求,遇到了就感激涕零的捧着,人不能在纠结中过日子。

    高燃是初六回的A市,他走那天,老两口谁都没出来。

    高兴代表他们送高燃,指着桌上的袋子,“里面有鸡蛋,大妈清早煮的,还有腊肉,腊肠,鸭腿。”

    高燃打开袋子看看,“这么多。”

    高兴说,“大妈说了,我想吃,就去你那边。”

    “行,”高燃摸小狗似的摸摸他的头发,“我有空就给你打电话,喊你到我那儿去吃饭,或者我去公寓,不会不管你的。”

    高兴别扭的偏开头,他想起来了个事,“这几天怎么没见你给那个贾帅打电话?”

    高燃的脸色微变,“三十晚上不是打了么,他打工,很忙。”

    高兴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初八那天下午,封北在办公室整理抽屉里的资料,接到杨志的电话,说有重要线索。

    “我们两年前就在查一个最大的盗||窃团伙,前几天终于找到老巢一锅端了。”杨志吊胃口,“头儿,你猜我们在那个团伙的老||巢清理赃物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封北叼根烟卷,“赶紧说。”

    杨志笑着说,“一个装东西的袋子。”

    封北挑眉,“袋子?”

    “对,”杨志说,“我已经让技术部门确认过了,那袋子跟5.12碎尸案的装尸袋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出自同一人之手。”

    “根据团伙一个叫陈老四的交代,十几年前他带人去老城区那边偷||盗,在一户人家偷了东西,随便找个袋子用了,那袋子这些年一直丢在仓库里,用来装东西。”

    封北把烟拿下来,“哪户人家?”

    “时间隔得太久,陈老四不记得了。”杨志说,“县城的变化很大,我带着他转悠了一整天,他都说没印象,直到我们进了一条巷子,他路过一处房屋,停下来前后看看,说袋子是从里面拿的。”

    “我立马查了,那家以前的户主是贾成,就是贾帅的父亲,后来他一死,老婆改嫁,房子就荒废了,一直搁到现在。”

    封北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十几二十年了,不是应该忘的一干二净吗?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记起来?”

    “我也是那么问的,”杨志说,“他说当年进去偷东西的时候,女主人正在偷||人。”

    封北怀疑自己听错,“什么?”

    杨志强调,“偷||人。”

    封北又走到门口,这次是把门反锁,“接着说。”

    “据陈老四交代,他们每次入室盗||窃前都会花很长的时间蹲点选点,把选定的目标仔仔细细调查一番,确保万无一失。”杨志顿了顿,“陈老四一伙人认得户主的相貌,也知道当天晚上他不回来,所以他老婆,也就是贾帅的母亲跟别人的男人那什么,他们都看的很清楚。”

    他又顿了下,“陈老四说,还有个让他记忆比较深的,就是当是女主人的孩子在窗外站着,不喊不叫。”

    封北的眉头紧皱。

    杨志说,“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可以抓捕陈书林,提审他。”

    封北看了眼门口,知道是谁来了,他低沉着声音说,“抓吧,我下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