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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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百荷和秦帅的恩爱真够虐心的,宝根看在眼里,羡慕地流口水。

    秦帅运来了大电视和新电脑,他们一起收拾着自己的小家,宝根感觉住在齐百荷这里碍手碍脚,他决意要离开了。

    第二天,齐百荷很早就走了,连个招呼也没给宝根打,宝根无所事事,

    禁不住又偷看了齐百荷的日记。齐百荷在日记中写道:“分手期应该是女人最好的韬光养晦的日子。吾一日三醒吾身,反省如何做最好的自己,让自己值得被爱,提升自己的伴侣价值,所有的痛苦和煎熬,皆是上帝来考验我们的爱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断联起到的最终效果不是冰冻而是解冻。我和秦帅的爱情终于解冻了,秦帅要带我回家探望他的父母了,失而复得的爱,弥足珍贵,我会好好珍惜我们的爱情,更会好好爱自己。”

    宝根合上日记,百思不解,齐百荷现在今非昔比,和秦帅和好,应该是秦帅那小子感谢八辈祖宗才对,齐百荷怎么反而感谢秦帅不忘初心,她原本可以选择那个开着豪车,看起来很气派的海归,宝根觉得那个很绅士的、事业有成的中年海归更适合齐百荷。要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宝根配阿花,齐百荷配那多金的中年海归才靠谱,而她却反其道而行之,偏偏选择和秦帅这个没有多少根基的臭小子在一起。秦帅也不错,只要齐百荷开心就好。宝根想,天有不测风云,自己明明和阿花旧情复燃,阿花却翻脸不认人,将他的一片真心当成驴肝肺,阿花是从内心瞧不起宝根,宝根心知肚明,自己太穷,要是能赚到钱,在北京能找到个略微体面的工作,阿花定然不会这样拒绝他,宝根越想心情越遭,齐百荷是剩女,是主动剩下来的,像“紫薇格格”四十岁还嫁那么好,最糟糕的是他这种农村剩男,才是生不如死,如果他不和齐百荷是发小,如果不是他一向照顾齐奶奶,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与飞到北京的齐百荷有交集,更不要说能住进她洁净带着茉莉花香味的单身公寓。

    宝根想起交接垃圾清扫工作时,老粮的劝告:

    “人活着,不能想太多,想多了人会遭罪,别有事没事整天瞎琢磨,

    想那么多干嘛!”

    可他必须为自己找寻一条活路,他在北京和齐百荷接触半年多了,观念更新了不少,齐百荷常常说:“要做自己擅长的事,喜欢的事,这样才比较容易成功”。宝根想了两天两夜,要东山在起,重新养羊,可是资金咋办?他现在所有的家当就是阿花支付的五千元工资。回家乡去信用社贷款,就凭三间破瓦房贷款,门都没有。

    晚餐时,宝根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第一次吃不下去饭。

    齐百荷问他怎么了,宝根也不说,只是轻轻叹气,齐百荷旁敲侧击,

    宝根才说出自己的心事,齐百荷笑呵呵地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关键是我也没钱。”见宝根眼睛里近乎绝望的失落

    ,齐百荷话锋一转,爽快地说:“你终于有了了很好的规划,我当然会尽力支持,投资几十只羊崽,没问题,我手头还有些闲钱,要是我的小说能和哪个影视公司签约,就不缺银子了,到时候,我会继续加大对你的喜羊羊公司投资,好男儿何患无妻,等你的喜羊羊公司发达了,莲花村、杏花村、桃花村的姑娘肯定会有人愿意嫁给你。”

    一席话说得宝根心花怒放,前景一片光明。齐百荷果然够义气。

    第二天晚上回来,宝根已经煮好了米饭,又炒了两个菜,见齐百荷迟疑着不肯动筷子,宝根一乐,拍着胸脯保证说:“齐百荷,这都是新鲜的菜,你最爱吃的,这次没有捡便宜,我算看透了,这天底下就没有便宜的事。”。

    齐百荷微笑,开心地说:“今天的菜像样,看着就不错。”说着,她

    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三叠红色的毛泽东,放在桌子上,诚恳地说:“这是我的一点积蓄,你拿回莲花村,修葺羊圈,购买几十个羊崽,重新养羊吧。”宝根盯着三叠厚厚的人民币,他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这么多钱,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齐百荷帮他实现一个昨天看来还是遥不可及的梦想,看起来也并不困难。

    但他不是贪婪的人,不是自己的,金山银山他也不会去占。齐百荷似乎看出了宝根的心思,微笑说:“这些钱算是我借给你,等你发迹了,再还我,反正我也不急着要,养羊是你的强项,在家乡,只要勤劳,肯动脑筋,也能致富,无论北京还是莲花村,男人有了事业,自然会有姑娘喜欢了。”

    宝根感动地眼圈红了,齐百荷真好,在北京混好了依然不忘发小,像她这样的人几乎绝迹了。

    齐百荷恳切地说:“我妈那边,有什么事,还要麻烦你多照应。”

    宝根哽咽说:“阿莲,你放心,自从我妈去世后,村里人也只有大妈一个人看得起我,就她老人家对我好,将心比心,她就是我亲妈。”

    宝根又叫回了齐百荷的原名,齐百荷觉得亲切,吸了下鼻子,递给宝根一张火车票,关切地说:“宝根,明天你一个人去火车站吧,我很忙,就不送你了。”

    说着齐百荷拿出一件蓝色的羊毛衫放在包裹里,嘱咐说:“这是给我妈买的,替我捎回去,你没有银行卡,只能给现金,钱收好,火车上注意安全。”

    宝根鸡啄米般点头。

    齐百荷从冰箱里拿出一盘酱牛肉。宝根饭量大,齐百荷将米饭锅都端了过来。

    齐百荷见宝根没了心事,吃得更香,微笑说:“我一会有事要出去,你吃完晚饭,刷好锅碗,明天早起,高峰堵车厉害,你扛着那么多行李,地铁也挤不上去,我让秦帅送你。”

    宝根连声说好,齐百荷走后,宝根感觉没吃饱,还有些饿,就将

    餐桌的剩菜吃光了,又吃完一盘酱牛肉,坐在地板上心满意足地数着钞票,整整三万块,一张不少,再加上阿花给的五千块工资,三万五千块够他在莲花村养羊的本钱了。他这次风风火火闯北京,虽然没能娶一个剩女回村,却也收获不菲,想想在公园相亲角被人耻笑和谩骂,想想做空调安装工的惊悚,想想阿花的绝情……宝根决定还是回莲花村发展,先买三十只母羊,一年半后,每只母羊生两只小羊,就九十只了,再有一年半新生的六十只小母羊,每只生三只小羊,又增加一百八十只,妈啊,怎么可能只生母羊呢,宝根算不清了,却带着憨憨的美梦进入梦乡。

    深夜,他依稀听见齐百荷的房间有娇微的喘息声,断断续续,还有咿呀咿呀的甜蜜呻吟。

    宝根想要起来看看,是不是有猫咪进来,却乏得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凌晨,齐百荷将宝根叫醒,秦帅来了,齐百荷说趁清晨不堵车,让秦帅送他去火车站,宝根打量着秦帅,秦帅穿着淡蓝色衬衫,一条深蓝的牛仔裤,简洁潇洒,举止儒雅,这小子真帅,脾气也好,若是不比齐百荷小那么多,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