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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一喜二喜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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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穿厅过,拂动挂帷幔的圆木轴相击相撞,当啷脆声响,倏然被一一抽落的帷幔窣窣脱出圆木轴,且飘且扬,辗转落入指节分明的大掌中。

    萧寒潜长臂一抻一扬,展开帷幔披上身,一层又一层好一顿忙活,将自己裹成了蝉蛹,只盘着长腿,露出半节手半节腿,俊颜又冷又臭又红,端坐散落一地的月白帷幔之上。

    他出手如电,瞬间武装完毕。

    李英歌看呆了,跪坐矮塌上,愣愣道,“寡虞哥哥,你坐地上干什么?地上冷……”

    萧寒潜凤眸一瞠,怒瞪小媳妇儿,“冷?我这会儿热得很!”

    情动而热。

    所以把自己裹起来,就能抑制身体的躁动吗?

    醉鬼的逻辑好难懂!

    这难道不是掩耳盗铃?

    救命啊!

    她家夫君怎么这么蠢萌,这么……可爱!

    李英歌笑倒在矮塌上,抱着肚子险些笑成狗,弓起的身子一颤又一颤,声线也抖得不成调,“寡虞哥哥,你想要,我可以用手给你。为什么不能撩你,为什么今晚不行?”

    她是故意的,一问再问。

    萧寒潜一阵气闷一阵无奈,盯着小媳妇儿如花笑魇的眸色浓郁如墨,憋屈着高大身形往矮塌挪,挪一步皱起一块铺地帷幔,好似月光染就的一池春水,叫他搅得一团乱,“我醉了,媳妇儿,我醉了。你不能这么撩我,我怕不够,用手……不够。我要是控制不住,想要更多,怎么办?”

    情动化身魔鬼,伏在他心尖蛊惑,搔得他心尖发痒,痒得几乎绷不住迷醉的残存理智。

    小媳妇儿是他养的花儿,含苞待放。

    他不能伤了她。

    他不想伤了她。

    现在不能。

    现在不想。

    “傻媳妇儿,你不懂。”萧寒潜臭脸变颓然,额头抵上矮塌,乜着凤眸斜睨小媳妇儿,“你不是说我老?二十好几的男人要是控制不住,你就完了,你就惨了。不能这样……你不懂……”

    不懂他心有猛虎,嗜血成瘾,若是酒意做引,定会忍不住将她吞吃入腹。

    不懂他有多想,和她做生小宝宝的事。

    魔鬼的低喃在心尖挥之不去,绕出心尖转至舌尖,脱口成呢喃,“傻媳妇儿,你怎么能这么坏?你知不知道,你娘那本避火图里有一页,就是在这样开阔的地方,就是在这样的矮塌上,对着月色夜景做……那事儿……”

    他控制得住心,却控制不住嘴。

    她家夫君对她,怎么这么,这么好呢?

    李英歌笑不下去了,身软心软撑不起来,只蹭啊蹭着和萧寒潜面对面,额头抵额头,半是自省半是心疼道,“寡虞哥哥,对不起,我不欺负你了。那你现在……怎么办?”

    “你别欺负我,让我欺负你一下。”萧寒潜五分挣扎五分雀跃,绷着理智的弦哄小媳妇儿,也催眠自己,“你乖乖的,别乱动,别回应我。你不回应我,我就受得住。”

    李英歌伸手捂上萧寒潜的耳朵,帮他盗铃。

    萧寒潜只觉耳朵嗡嗡,捻着交叠成领的帷幔的长指一松,展开一节帷幔盖上小媳妇儿的身子,一端裹着他一端罩着她,齐齐笼进薄而软的月白帷幔之下,他探手,抚进小媳妇儿的衣摆,握上一侧山峦,长声渭叹,“媳妇儿……好像,又长大了些……”

    他不要她回答。

    李英歌也不敢回答,垂眸看着萧寒潜微抿的薄唇,努力组织语言,拉住二人的心神,“寡虞哥哥,汪公公和你回禀过了没有?南偏院那四位通房,两个自请放出府去嫁人,两个愿意留下顶着通房的名头,好充当乾王府内宅的挡箭牌。

    还有娟堂姐和容先生的事。我已经让谢妈妈知会容家和我娘了。你要是没有异议,我想另外出一份嫁妆给娟堂姐,她想做的生意,我也给她添一份本金。带去东北看两年,将来是好是坏,全看她自己的本事……”

    萧寒潜没作声。

    他的手其实很规矩,章法尚在,偏脑中各式看过想过的羞羞画面乱转,一时神思俱乱,半晌才压着嗓子开口,“那两个想留就让她们留,回头让容怀给她们娘家兄弟派份差事也就是了。另外那两个,也让容怀定发嫁的人选,他知道该配什么人。

    发嫁的份例你别管,让汪曲开了外库房去办。至于你堂姐和容怀的事,你想怎么定就怎么定,容怀私下给我递过信儿,容老太太一听是寄居你娘家的堂小姐,高兴的很。以容怀的脾性,不会亏待你堂姐。

    如此也好,外人不能拿我内宅空虚的事作妖,也不能污你’善妒’乱嚼舌根。容怀和你堂姐这一定亲,你这乾王妃才嫁入皇室就晓得带擎娘家,澧县李氏再难缠也该懂得收敛,你也能放心离京……”

    一摊上小媳妇儿的事,某人理智全程在线。

    李英歌甜甜的笑,想亲亲萧寒潜,又怕点了火没烧着自己,反而磋磨死萧寒潜。

    只暗搓搓往帷幔下钻,看着他埋在她衣下撑起的半节手臂形状,颤着眼睫娇娇道,“寡虞哥哥,你别裹着帷幔了……”

    他受得住,她快受不住了,求解开束缚,加快欺负她的进程。

    萧寒潜恍若未闻,动作渐轻渐慢。

    他不动,李英歌动,钻出帷幔一看,她家夫君俊颜侧靠矮塌,凤眸轻阖,挣不过酒意,睡着了。

    呼吸绵长。

    鼻间酒气热热的暖暖的。

    李英歌无声翘起嘴角,小心翼翼凑近他舒展的眉心,偷偷亲了一下。

    萧寒潜没被亲醒,是被热醒的。

    晨光轻浅,身上身下堆叠的枕头锦被却是又重又多,转眼一看,就见小媳妇儿蜷着身子睡在矮塌上,抱着他的手臂正好梦。

    她扶不动他,就为他临时搭造简易床铺,不忘给自己分了两床锦被,散落的鬓发热出薄汗而不自知。

    萧寒潜怔愣,昨晚断片的记忆慢慢复苏,闪过脑际定格在旖旎之处,他薄唇一挑,叼坏笑容瞬间蔓延至眉梢眼角。

    一行踹飞枕头锦被,扯开裹着的帷幔,一行动了动被小媳妇儿抱着的手臂,抚上小媳妇儿汗湿的鬓角,顺带揉着小媳妇儿的耳垂笑,“媳妇儿,别睡了,快起来,都闷出一身汗了……”

    李英歌只觉耳朵好痒,迷迷糊糊打掉某人的手,才睁开眼,就被某人一把捞出锦被,扛上肩头就出敞厅下拱桥,一路往起居室净房走。

    某人化身悍匪,脚步大起大落。

    李英歌顿时被颠得狂翻白眼,忙抓上萧寒潜的后腰,含着惊呼叫了声“寡虞哥哥”,然后,就被某人堵得无语凝噎。

    某人正气凛然道,“媳妇儿,你不是想为我生猴子?好,我们边洗澡边练习一下,怎么生猴子。”

    他表示控制得住自己,酒醒了,该秋后算账了。

    人若撩人必被反撩。

    李英歌在心中默念三遍警世名言,被某人霸气丢入浴池后,就给满脸坏笑做尽坏事的某人,跪了。

    一路跪进松院,软绵绵摊在炕上,拘一把被某人狠狠欺负过的辛酸泪,懒懒冲谢妈妈招手,“两桩喜事儿,就拜托妈妈去办了。”

    她表示心累,谢妈妈却是干劲十足,这回办的,可是实打实的喜事儿。

    一喜嫁通房。

    二喜嫁李娟。

    谢氏捏着庚帖,心情略复杂的将庚帖推到李娟跟前,夏雨和冬雪看清上头写着的男方名讳,期待又怕受伤害的两颗小心顿时如灌进一汪仙汤,飘飘然忍不住抱在一起跳着叫着欢呼着。

    容怀。

    容先生。

    容长史。

    自家小姐嫁的不是账房先生,而是乾王府的长史啊!

    夏雨和冬雪喜极而泣。

    李娟愣怔的脸渐渐冒出绿光,杏眼大亮,脸色通红,“四伯母,这世上,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她将来是长史夫人,那做起生意来岂非如鱼得水?

    她嫁的不是人,是一座待她挖掘的小金山啊!

    李娟羞涩退散,眼前飘元宝。

    谢氏呵呵笑,“天上掉馅饼,要是接不住端不稳,照样能砸死人。你被砸死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乾王府和容先生的脸面。跟英哥儿去了东北别作,不作不死,不作七姨娘也能有个好盼头。”

    她怒泼冷水,李娟笑嘻嘻接住。

    李家一派喜色,乾王府送走发嫁的两个通房,迎来容怀的定亲六礼,亦是一派喜色。

    武王府却是愁云惨雾,唯戎边南疆的武王带着长子以外的几个儿子,领兵出京时百官相送,倒是一时风光无两。

    一进九月,中枢院越发忙碌,气氛越发肃穆。

    松院亦是忙而不乱,谢妈妈领头打点行装,舔着笔尖点册子,不忘一叠声交待道,“什么东西忘了装都不打紧,左右祁东州是东北首府,不愁添置不成吃穿用度。只别忘了姝大姑奶奶给英哥儿做的暖帽风帽。

    还有王爷送给英哥儿的那一箱子枕头,这两样要是忘了,可没处买去!要是我们英哥儿没枕头抱睡不好,小心王爷端着张油盐不进的冷脸,罚你们挨军棍!”

    常青等人一阵善意大笑。

    李英歌:“……”

    她身边的忠仆们好烦,暗搓搓偷听到她家夫君酒醉爆料也就罢了,干嘛三不五时挂在嘴边揶揄她。

    李英歌表示好讨厌,果断撂开手不管,只管点兵点将,琢磨带哪几坛乾王府珍藏的好酒上路,也尝一回高山流水美酒在手的快意。

    她心情飞扬,秋雨则飞洒。

    一场秋雨一场寒,寒进十月初冬已至,征战东北大军的粮草长队已然开拔。

    先行离京的城南袁家门户落锁。

    城南康家却是门户大开,喜红炮仗噼啪大响。

    李姝的心腹妈妈挎着装喜蛋的食盒飘进松院,笑得嘴角裂到耳朵眼,“恭喜乾王妃,贺喜乾王妃,您有小外甥啦!”

    谢妈妈等人一阵欢呼,纷纷合掌拜完佛祖,再拜无量天尊,哪路神仙都没忘。

    李英歌灌了满耳叽叽喳喳的笑语,小脸露笑,笑得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