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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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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蓝景昊那里离开时,街道上还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明明还是夏天,可莫筱寒感觉天好冷,双手抱胸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莫筱寒还来不及仔细思考。可思考了又怎么样,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痛苦,周围传来的都是寒冷的气息,寻不到一点温度。

    莫筱寒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车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坐上车,仿佛只有一丝幽魂牵引着。

    回到宿舍,她狠狠地给自己洗了澡。直到现在她仍然会感到下身的疼痛,她要把全身有关不属于自己的味道统统洗掉。   一连几天,大家都相安无事,校园里一如既往的喧嚣热闹,可是莫筱寒的心却是一片寂寥与彷徨。    莫筱安慰自己,有些人就是只会在自己的人生中出现一段时间的吧。而这样的人,人们称之为:过客.这样想着是不是就能舒服一些?

    可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知道这些是骗不了自己的,桌上那凋零的花瓣始终在提醒着自己,自己究竟把什么弄丢了……

    生活的彼岸,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到达,又有谁能一直陪她走过垂垂暮年?

    又是一天傍晚,莫筱寒下班,走在校园里。那时的校园里,路灯初上,昏黄的灯光照在周围的景物上,淡淡的光圈,温柔的令人沉醉.

    莫筱寒今天,兴致很好,拿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第一次,没人接,再拨出爸爸的手机,过了很久,那边才传来母亲兰云熙急急的声音。

    “妈,你和爸不在家吗?”

    “嗯,我和你爸在外面呢”

    “这么晚在外面,有什么事吗?”

    “啊?……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就出来散散步。”兰云熙吞吞吐吐地说。

    听出来话里的不对劲,莫筱寒有点着急,声音也不觉提高:“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

    “没啊,我和你爸好好的呢。”兰云熙努力镇定自己,故作轻松地说。

    这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妈,你要是不和我说实话,我明天就回家看你和爸爸!”莫筱寒语气强硬。

    “你别回来,本来就是做实习生,要好好表现别人才会要你啊,还怎么可以随便请假。”兰云熙这全是为莫筱寒考虑,但听在莫筱寒那里,就是在搪塞自己.

    “妈,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爸爸重要啊!”莫筱寒冲着兰云熙喊,眼泪也不争气地掉下来,哭着继续说:“妈,你快告诉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寒,你怎么哭了?别哭,爸妈很好的”停顿了一会又说,“就是你爸前几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撞到头,人老了,不中用。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

    “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莫筱寒哭得更大声。

    “小寒,你别哭,你爸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我爸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回去看你们”

    “你爸已经好很多了,只是手术费要15万,我们暂时拿不出这么多,等我去问邻居借借,凑齐了,估计就可以出院了。”

    “15万?这么多钱怎么借啊?”莫筱寒想想母亲,这么多天她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大的打击,该有多难,多伤心啊?

    以前,她感觉家里的顶梁柱就是爸爸,自己和妈妈都是生活在爸爸的羽翼保护下的。第一次,莫筱寒知道,原来母亲也可以这么坚强!生活,一直都是爸爸妈妈两人相互搀扶,走下来的。

    家,是爸爸妈妈两人一起为她筑造的巢穴。

    母女俩都陷入沉默.过了会,莫筱寒说:“妈,你别一个人扛,我也可以问同学或同事借点的”。    “家里的事,不用你担心,你好好读书工作就行了?”    “妈,你别为我担心,我已经长大了。”莫筱寒说得很坚定,也有难言的痛,她确实已经长大了,只是每个人的成长都带着难言的伤。

    要兰云熙拿出15万,就算是借也很难做到,一直把女儿还当做小孩子,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其实女儿已经长大了,或许是早就长大了。不在父母跟前的这四年,孩子肯定经历了不少吧。如雏鹰展翅,她的女儿终于可以飞了,可也是伤痕累累。兰云熙的心,隐隐地疼。

    挂了电话,莫筱寒想,还有什么悲伤的事么?不如就一起来吧!

    爸爸住院这件事,让莫筱寒惊醒很多:她现在不仅是一个要踏入社会的人,还是父母的女儿。

    父母都已不再年轻,她要振作起来,照顾父母,好好尽孝才对。该换她给父母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了,她必须明白责任的含义……

    “可是那么多钱该怎么弄呢?”回寝室的路上,莫筱寒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脑子里第一个窜出来的人就是冯清宇,她知道冯清宇肯定能拿出这15万。可,这么多年全都是冯清宇在照顾她,再去麻烦他,莫筱寒真的会感到很过意不去。所以她决定不会和冯清宇提这件事。

    “蓝景昊说过要给我钱的吧?这是他欠我的,而且15万对他来说肯定是九牛一毛。”否定了冯清宇的帮助后,莫筱寒想到了蓝景昊.

    虽然这样像是在拿自己的第一次做交易,但事情已经发生,莫筱寒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拿了他的钱后,他也不会再有内疚,而她和蓝景昊也不再有什么瓜葛!这样的结果很好!

    第二天中午,莫筱寒下班后,就直接去了兰氏集团,她鼓足了勇气要去问蓝景昊要15万。对了,兰氏集团的东家明明是姓蓝,但为什么会用“兰”取公司的名,这个是外界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而自己现在还要为那件事去问别人要钱,难以启齿的羞耻感在莫筱寒的内心疯狂滋长。

    火红的太阳挂在天空,那样嚣张,那样张狂。莫筱寒拿着包的手被攥得骨节分明,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低着头往公司电梯口走。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莫筱寒抬脚,可一步还没跨出,她就再也走不下去了。

    原来,在莫筱寒抬头的瞬间,她看到了正对面走来的两个人。又是两个人,又是这样的画面,此时,莫筱寒真有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冲动,老天能不能别这么喜欢和她开玩笑?!

    一个女人,身着纯白连衣裙,薄施粉黛的脸蛋干净明艳,表情淡淡,酒红色的齐肩短发,利落精神,更映衬了她的天生丽质。女人温柔地挽着蓝景昊,两人正准备往外走。

    蓝景昊只是用余光轻轻扫了一下莫筱寒,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莫筱寒想,这个男人,似乎总是很吝啬付出自己的表情。

    在三人即将岔开的时候,安语梦的脚步突然停了一下,“景哥哥,明天来我家试试衣服吧”

    “嗯”蓝景昊和往常一样轻松地答应了。

    安语梦就是世界著名的设计师dream,她的品牌名字也叫dream,她的设计理念就是“打造适合你的服装,完成属于你的梦想。”

    也许蓝景昊不觉得,但安语梦的这句话,显示了他们之间多么亲密的关系。莫筱寒细细地体会着这句话,慢慢往电梯旁边挪,等蓝景昊和那个女人走了后,她才终于把屏住的呼吸松开。

    像蓝景昊那样的男人,身边的女人肯定不断,也许昨晚,对于他们上层社会的人来说只是一ye情,什么都算不上吧。而她,居然还以为,蓝景昊会愿意用15万来减轻内心的愧疚。甚至,有些时候,她还会相信蓝景昊对她,可能有种和对待其他女人不一样的感情。

    望着电梯的门关上,莫筱寒自嘲,她都不明白自己是哪来的自信,竟会生出那样的胡思乱想!

    在电梯前愣愣地站了一分钟左右,莫筱寒不再停留片刻,抬脚急速走出公司大厅,往公交站台奔去。

    收拾好心情,她的人生还要继续,跟自己说好的,悲伤时可以哭得很狼狈很狼狈,眼泪流干后,要抬起头笑得很漂亮,很漂亮。

    可是……难道真的…又要找冯清宇帮忙吗?

    这时正是午餐时间,蓝景昊一行两人,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刚才和蓝景昊一起的女人就是安语梦。安家也是一个大家族,在声望和实力等方面,都不亚于蓝家。安语梦的爷爷和蓝景昊的爷爷曾经是战友,一起跨过鸭绿江,抗美援朝,所以两家的关系一直也很好。

    安家的企业主要从事医药和食品行业,兰氏集团在里面也有部分股份,而安家也是兰氏集团最大的股东之一。这是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也是利益网。

    安语梦比蓝景昊小4岁,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家大人都很乐意撮合他们。可蓝景昊只把安语梦当妹妹看,至于安语梦,典型的大家闺秀,一直都很矜持,也没表现出什么对蓝景昊特别浓烈的感情.

    所以双方父母,经常想给两人制造一些独处的时间,以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这次也一样,就是安父来兰氏集团开股东大会,然后顺道把自家女儿也带来,还让蓝景昊一定要带安语梦去吃饭。

    蓝景昊自然是不敢违抗,况且对于这个妹妹,除了男女之情不谈,他还是很喜欢的。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公司大厅撞见了莫筱寒。

    这个女人第一次主动找自己,蓝景昊相信肯定是有什么事,这让他既激动又不安。

    可他不想当着安语梦的面表现出对莫筱寒的异样,也不想让两家人知道莫筱寒的存在。因为,对于莫筱寒,他自己都有理不清的情绪和感觉。

    但看到莫筱寒时,蓝景昊那几不可察的呼吸紊乱,还是被安语梦察觉。

    吃饭时,蓝景昊也是心事重重。没吃多少,蓝景昊就推说自己还有事,"语梦,我公司还有事,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好,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没关系的."在世人面前,安语梦表现的,永远都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气质和风范.扬起笑脸,笑靥如花,她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蓝景昊离开餐厅后,就立刻去找莫筱寒。拿起电话,他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和她解释安语梦的事,安语梦那句话的弦外之音,他不会不知道,只是不点破罢了。可打了好几遍,每次都是机械的女生回复他“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靠!”蓝景昊气得把手机重重地摔在副驾驶座上。车开得飞快,这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到莫筱寒所在的公司时,蓝景昊没有顾那么多,直接找到公关部问莫筱寒人在哪。可那时还未到上班时间,莫筱寒并未回来,别人也不知道她在哪。

    回到车里等了会,还是没看到人。蓝景昊想,这是故意要折磨他的吗?!

    蓝景昊下午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没等到莫筱寒回来就先回公司了。他想,等会议一结束,他就立刻来找莫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