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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再见了,许子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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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绝对不能再改变主意,反悔初衷。之前我对陈诗婷说过的“我永远爱你”到最后,还不是随风而消散?如此地年少轻狂,如此地天真烂漫。所以这次,我对陈诗婷说的“我永远忘却你”绝对不能反悔。所以,我发誓,我一定要给陈诗婷留下一个坚定的背影。

    从此以后,我不再反悔,不再自欺欺人。

    ……

    下午,无聊,浑浑噩噩地上着课,心里想的全是李琴琴和我说的一番话,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去想,但是我就好像控制不了自己一样,满脑子都是杂念,想要做到心无旁骛还真是有点难。正当我精神注意力不集中时,老师突然问我:“王杰,你重复一下我刚才说的题怎么做。”

    我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没有说话。

    妈的,老子想着东西呢,鬼知道你讲什么啊。

    我沉默着,老师一拍讲桌,大声喊道:“王杰,你以为你成绩好就不用听课了是不是?!”

    我依旧沉默着。

    “喂,王杰,回答啊,我问你话呢!”

    我听到了陈诗婷对我的嘲笑声,仿佛在笑我是那样的愚蠢,那样的无能……而肖鹏他们几个也纷纷议论起来,他们虽然不敢当着我的面来笑----毕竟他们已经知道了我是二中老大,但是我还是能隐隐约约能听见他们的嘲笑声。

    我仍然沉默着。我本身就是个不喜欢过多说话的人,从小的痛苦经历练就了我的内心的黑暗,谁惹我一下,我就会永远狠记在心,想着哪一天报复;同时我也是一个比较容易感化的人,因为从小缺少温情的缘故,谁给我一丝幸福,我就会当涌泉相报,并永远铭记在心。

    “行啊,下星期我立刻叫你家长过来,立刻把你的罪行告诉家长!”

    家长?好笑,我本来就没爸没妈啊!!

    林浩宇微微皱了下眉头,而我轻声笑了起来。

    “王杰,你笑什么?!”老师眉心多了一份严厉,破口大吼。

    “你恐怕见不了我爸,也见不了我妈,”我继续低声笑着,“阴阳相隔,请问老师你如何见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师似乎不相信。

    “要问为什么啊,”我收敛了笑容,“因为我本来就没爸没妈啊。”

    老师的一张脸上布满了惊讶,她终于相信了这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

    晚上,做完作业,吃完晚饭,正准备复习功课,宿舍门外有人敲了敲门。我往宿舍门外瞄了瞄,是许子森。孙俊云开门后,我看到了许子森那张落魄的神情以及憔悴的面容。

    咦?许子森怎么回事?在我的印象里,他应该是永远都是那种自得、略带骄傲的神情。

    他缓缓坐了下来,我们连忙问他怎么了。

    “是因为最近管理的事情太多而没有休息好么?”我关切地问。

    “是学习方面出了什么事情?”林浩宇默默地问。

    “谈恋爱失败了?”孙俊云笑嘻嘻地问。

    瞧瞧,就那个死孙俊云最不正经,一天到晚谈什么恋爱。“都不是。”许子森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

    “最近,我的家里出了一些事故。我高龄的爷爷去世了。而我的爷爷有一儿一女,男的自然是我爸爸,女的自然是我姑姑。爷爷在临死写遗嘱前,因为有‘男重女轻’的社会传统庸俗观念,把更多的遗产留给了我的爸爸。我姑姑肯定不服气,找爷爷理论,爷爷都已经有气无力了,哪有时间和她说。在那一天,我的爷爷去世了。可是我姑姑呢?仍旧喋喋不休地缠着我爸把更多的遗产给她。”

    “我爸也不会轻易听这种事情。毕竟老人都去世了,如果还争论这些,就真是不孝顺在天之灵的爷爷了。但我的姑姑却毫不罢休,得知我爸不允许后,她竟然让姑丈的几个好兄弟来威胁我爸,说不交出遗产的话就见一次打一次。我奶奶看到这些儿女不孝顺的情景,整天以泪洗脸,我也只好安慰她。一次,我姑丈的兄弟打得太过猛,像一只疯狗一样,大力地给了我爸一个耳光。我爸‘啊’的一声咆哮起来,抱住我姑丈的兄弟,两人在地上滚成一团。骂着,打着,吼着……”

    “我终于也看不下去,拿起水果刀。可就在这时,往日还算和蔼的姑丈竟然一脚踹翻我。我爸看到此景肯定不服气,就在这时,姑丈拿起钢管就往我爸头上砸。姑丈他们被告上了法庭,而我爸也因此住院,医院的结果是轻微脑震荡,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好。同时,我们也惧怕姑丈的一丝势力,惧怕他们的再次报复。我家本来条件就不是很优越,哪里付得起这样的高额。于是我们决定,去我们的老家静养我爸的伤……”

    许子森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我们也终于明白了今天他为什么有着那张落魄的神情以及憔悴的面容。

    “怕你姑丈的那群势力干什么?我们二中混子可是有几百人哎!干他们不是问题!”孙俊云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知道啊,云哥,”许子森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但是我实在不想去连累大家啊……”

    “所以,今天来,我是要和你们告别的。我要回老家了,可能要很长时间都不回来,一年?两年?我都不知道,只能看我爸静养的进度如何。也因为我们回老家,那群我姑丈的势力也找不了我们的麻烦了……”许子森说着说着,竟然哽咽起来,“云哥、杰哥、宇哥,谢谢你们之前的栽培……”

    “你要相信,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我大声地喊了出来。

    “既然是送别,那我就不客气了,”孙俊云飞快地跑了下去,几分钟后跑上了来,手里捧着饮料、糖果、干脆面……

    “今天不醉不休。”孙俊云开了一瓶菠萝啤,递给许子森。

    今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也聊了很久。笑着哭着说着过去,说着现在,说着未来……到了后面,初一的好几个铁杆兄弟也进来我们的宿舍,他们也知道了许子森的事情,纷纷和他谈着。到最后,全部人都哭的稀里哗啦,毕竟是出生入死、一起闯天下的好兄弟啊……想当初,刚见许子森时,还是召集男生四楼宿舍的对杨志刚不满的、敢于和他们抗衡的学生那个时候。我记得那时许子森十分地骄,不想听从我们的使唤,到最后还是孙俊云制服了他,让他心服口服……孙俊云说过他后,他也没有那么骄了。

    到后来,就是很多事情了,打贾峰、抗李铮,以及逼权耀豪退学等等事情。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还蹑手蹑脚地去教导处偷偷看成绩……这些让我历历在目的事情,我可永远都忘记不了啊……

    不知许子森回老家后,还会不会经常想到我们?

    最后,吃的也吃完了,喝的也喝完了,聊的也聊完了……而我们个个仍旧是心潮澎湃。

    “够时间了,我得回家和我妈一起去收拾行李了,从医院接回我爸,赶上明天清早的大巴……”许子森抹了一把泪。

    “我们还会相见的,别搞得那么矫情啊!!”孙俊云大力地拍拍许子森的肩膀。

    “在老家一定要保重身体,祝你爸早日恢复。”林浩宇说道。

    “许子森,有什么事就和我们兄弟们说!我们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泪光闪闪地说。

    许子森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哽咽着说道:“那我走了。”

    “再见了,许子森……”我们低下了头。

    许子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出宿舍门外……

    此去不经年,后会终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