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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被时光掩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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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瑞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刻意不去看唐琳的眼睛,司徒兰心很理解他为什么这样逃避,因为,她的一个眼神,很有可能摧毁他心中好不容易坚定的信念。

    司徒兰心坐到了上官瑞的身边,偌大的包厢里,气氛如同凝结了一般,唯一能听到的声音,便是四个人的呼吸。

    呼吸声杂乱而没有规律,可见四个人心中都不平静,上官瑞紧张,是因为他即将面对的,一个是他过去的爱人,一个是他现在的爱人。无论伤害哪一个人,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不忍。

    司徒兰心紧张,自然是因为怕上官瑞临阵退缩。

    赵亦晨紧张,是因为怕上官瑞会说出伤害唐琳的话,而唐琳紧张,亦是如此。

    长长的沉默之后,上官瑞开口了,他面色冷峻的扫向唐琳,沉声道:“今天约你出来,是想郑重的介绍一下。”

    他把视线移向身边的司徒兰心:“这位是我现在的妻子,我很爱她。”

    气氛再度冷化,唐琳十指紧紧的揪在一起,没有开口说话。

    “我们现在生活的很好,我不会因为任何人而遗弃她,没有她的话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祝福你和赵亦晨修得正果。”

    唐琳的脸色渐渐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当然我希望你们继续离开这里,就像三年前那样默默的离开,在B市这座城市,我不想再跟你们其中的哪个人不期而遇。”

    “不要说了!”

    赵亦晨腾一声站起来,额头青筋突起,他愤怒的抬起拳头就要往上官瑞脸上砸,上官瑞身上一闪躲了过去,可他却不依不饶,很快,两个男人扭打到一起。

    “住手,都给我住手。”

    司徒兰心急急得上前阻止,唐琳则像个木乃人一样,坐在原位默默流泪。

    “赵亦晨,我让你住手,凭什么带走别人的未婚妻,还理直气壮的在这里打人!!”

    司徒兰心愤怒的冲他咆哮,赵亦晨怔了怔,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跟我出来。”

    “放开我,我为什么要跟你出去!”

    赵亦晨充耳不闻,视线睨向唐琳:“琳琳,是时候把真相说出来了。”

    “放开她。”

    上官瑞阴鸷的命令,刚又想出手,唐琳开口了:“瑞哥,让他们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司徒兰心的心咯噔一声,突然停止了挣扎,她似乎预感到接下来唐琳要说的话,一定会动摇上官瑞心中的情感天平。

    就这样,她像个傀儡一样,被赵亦晨拖出了包厢。

    赵亦晨关了房门,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漂亮的双眼紧紧闭合,那张俊俏的脸庞是旧伤未平又添新伤。

    司徒兰心靠在门边的位置,可以清楚的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她嘴唇轻颤了几下,哽咽着问赵亦晨:“一定要这样帮助唐琳来毁掉我的家庭吗?”

    “我无心毁任何人的幸福,只是有些事必须要说清楚,如果你是唐琳,你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你也不甘心就这样把痛苦独自吞咽。”

    司徒兰心沉默了下来,因为隔着那扇门的包厢里,一场令她不安的谈话已经开始。

    上官瑞冷冷的凝望着唐琳,按捺着心中的悸动说:“我给你半小时的时间,把你想说的一次性说完。”

    唐琳抬起朦胧的泪眼,一步步的走向他,突然扑到他怀里,嚎啕一声大哭了起来。

    “瑞哥,三年了,我的心没有一天不疼过,你知道是谁把我们害成这样吗?是你父亲,是你父亲上官汝阳,你知道我爸爸妈妈都已经死了吗?你又知道是谁害死他们的吗?是你母亲,是你母亲赵夕蔺……”

    伫在门边的司徒兰心,脑子轰一声一片空白,她震惊的捂住嘴,完全不敢相信刚才自己耳朵里听到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公公婆婆是那样慈祥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像司徒长风和阮金慧一样,害过别人的命。

    “你再胡说什么?”

    上官瑞一把将她推开,他和司徒兰心一样,接受不了唐琳口中说出来的话。

    “我没有胡说!”

    唐琳哭得愈发伤心,她开始娓娓道出三年前所发生过的那些上官瑞并不知情的往事。

    “四年前,你第一次带我回家的时候,你父亲看我的眼神就很奇怪,他乘你不在的时候问我母亲叫什么名字,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告诉他我母亲叫洪妙珠,他随即脸色便沉了下来,尔后我再你去你家,他对我的态度就十分冷淡,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约我出来见面,在一家茶馆里,他开门见山就让我离开你,我自然是不答应,问他为什么,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上官瑞犹如一座冰山,冷硬开口:“怎么说?”

    “他说,洪妙珠的女儿不配嫁到我们上官家。”唐琳的眼泪再次落下:“就因为我是洪妙珠的女儿,所以我就必须要离开你,我困惑不解,询问他和我母亲之间有什么过解,他却让我回家问我母亲,临走时还警告我,约我的事情绝不可以跟你说,否则他就让我们家吃不了兜着走。”

    “我从茶馆出来后,就发了疯一样的跑回家,一见到我母亲,就哭着问她跟上官汝阳是什么关系,我母亲当时很震惊,听了我的话后非常气愤,她告诉我不要理睬你的父亲,说你父亲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三十几年前,把她骗上了床后却又将她抛弃,现在他是怕我嫁到你们家后他的丑事曝光,才会坚持让我离开,听了我母亲的话,我踏实了许多,便也不再把你父亲的警告放心上,过了十来天后,他再一次把我约了出去,这次直接便递给我一张巨额支票,我拒绝了他,并且告诉他,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财富,我爱你只是爱你这个人,我也承诺不会把他和我母亲的事说出去,可他还是不同意,还是坚持让我离开你。”

    “那一天,我们不欢而散,之后没多久,我们家便发生了一件晴天霹雳的事,而我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跟你父亲有关系。”

    上官瑞屏住呼吸,等着唐琳接下来的话……

    “那是一个阴霾的夜晚,随时都有可能下场倾盆大雨,我父亲送完了最后一家人的货,看着天气不好想乘着下雨前赶回家,于是他就超了一条偏僻的小路,那条小路我父亲也不是第一次经过,平时根本不会有人出没,可偏偏在那天晚上,突然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酒鬼,直棍棍的迎向我父亲的车,由于实在太过突然,我父亲来不及刹车,那人便被碾在了车下,当场气绝身亡,我父亲当时吓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连那个人的面孔都没有看清,因为他的脸上全是血,身上充斥着浓浓的酒味,我父亲挣扎了很久,因为怕坐牢他逃了,逃回家的时候身上有很多血渍,我母亲和我见他魂不守舍,便询问他出了什么事,我父亲两腿一软跌倒在地上哭着说他撞人了,他把人撞死了,我们一家瞬间陷入了黑暗中,整整一夜没有合眼,天亮时,我父亲受不了内心的恐惧,要去警局自守,可是我妈却死活不让他去,我妈对我爸的感情非常深,当年她被抛弃后,是我老实巴交的父亲娶了她,二十几年来,两人从未红过一次脖子,我妈说反正是偏僻的地方又没有监控,又没有目击证人,只要我们不承认便没有人会知道,在她的坚持下,我父亲只好打消了自守的念头,就这样,我们一家提心吊胆的度过了三天,每天看着电视新闻里报道那名被撞的死者,或者是听到警车呼啸的声音,都紧张的寝食难安,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又度过了几天,眼看警察还没有找上我们,我们悬着的心便开始稍稍放下,以为这件事终究会不了了之,却做梦也没料到,绝包不住火,我父亲撞人的事还是被人知道了。”

    唐琳抹了抹眼角的泪,目光开始夹杂着满满的怨恨。

    “那是你父亲第三次约我见面,我压根没想到他会清楚我们家的事,他把一摞照片丢到我面前,照片里是我父亲当时撞人的画面,我惊慌的问他从哪里来的,他说不管是从哪里得来,我父亲撞死人都是事实,那一刻,我似乎已经预料到他约我的目的,果然,我预料的没有错,他说这件事他会帮我摆平,并且会永远烂在肚子里不说出来,条件只有一个,离开他的儿子。”

    上官瑞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他面色铁青的质问唐琳:“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你都没有告诉我?”

    “我不敢说,我怕你知道我父亲是一个杀手凶手后会看不起我,更何况,那时候风声很紧,死者的家属到处扬言,一旦知道凶手是谁就灭他全家,我妈叮嘱我,除了我们一家三口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连你也不可以,当时为了保住我爸爸的命,我就听从了她的话,可是你父亲突然得知这件事完全是我意料之外的,我很痛苦,也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说给我三天时间考虑,考虑好再答复他。那三天对我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我连死的心都有了,一边是我深爱的父亲,一边是我深爱的男友,舍弃任何一方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就在跟你父亲约定的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那天早上,你带着我去了一家纹身店,在你的胸口刻下了我的名字,我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那锋利的尖针刻在你的身上却是疼在我的心里,我的心在滴血,面对一个如此爱我的男人,我怎么舍得就此放弃,当即我便暗下决心,回去后便劝父亲自守,然后保住我的爱情,虽然很自私,可是我只能这样做,因为我实在舍不得离开你……”

    “然后世事无常,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我当天晚上回到家中,把心中的想法跟母亲一说,便换来了她狠狠的一耳光,也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秘,我竟然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我母亲当年嫁给他的时候,已经是有孕在身,而我父亲却并不计较,甚至二十几年来视我如已出,比我母亲给予我的爱还要多,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这样一个对我恩重如山的父亲,我怎么能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幸福而视他的生命与不顾?我哭了整整一夜,终于做出了一生中最艰难也是最不甘心的抉择,就是放弃你,跟你父亲面对面时,我已然心如死灰,你父亲是那样的残忍,他让我放弃你还不让我留在B市,并且必须要在我们婚礼的那天不声不响的离开,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恨我,才能对我彻底死心,为了能保住我爸爸的命,我什么都答应了,统统答应了……”

    唐琳哭得不能自持,上官瑞更是心如刀割,他歇斯底里的咆哮:“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事全瞒着我?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我替你解决,而要愚蠢的听从我爸的安排?你不知道失去你我会有多痛苦吗?你不知道你的离开会给我造成什么样毁灭性的打击吗?或者,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那你以为我会好受吗?我当时真的累了,你父亲的势力实在太强,在我爸没撞人之前,我母亲就被人引诱进了赌场赌博,输了钱就有人借高利贷给她,然后没钱那些人就跑到我家里来乱打乱砸,而这些,全是你父亲在背后一手操纵,目的就是逼我离开你,那些打砸我家的人赤 裸 裸的扬言,如果我不跟你分手,还会有比这更恐怖的举动,而你父亲手里还握着我爸撞人的证据,就算我告诉你又怎样,顶多只会使你们父子决裂,而结果你父亲会把所有的过错推到我身上,会变本加厉的折磨我们家,跟你们这样一个显赫的家庭比,他想弄死我们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

    司徒兰心听到这里,心情沉入了谷底,在她的思维里,公公怎么都不会是唐琳口中那个心狠手辣的人,可是眼泪不会骗人,唐琳心碎的哭声,曾经也是她悲惨的经历。

    “这些你都知道吗?”

    司徒兰心声音沙哑的质问赵亦晨。

    “一开始不知道,是到了法国后的第二年才得知。”

    “你为什么会跟她一起离开?是她要求的,还是你自己自愿的?”

    “她要求了,我也愿意。”

    “那没有问她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吗?”

    “问了,但是她不想说。”

    “她不想说所以你就不问了?”

    “是的。”

    赵亦晨笃定的点头:“也许你认为我是个傻子,可这就是我赵亦晨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我会无条件的愿意为她做任何事,而不去问做这些事的理由,直到某一天,她愿意向我坦诚为止。”

    “如果她一辈子不向你坦诚呢?”

    “没关系,她不坦诚有她不坦诚的理由,这不会影响到我对她的喜欢。”

    司徒兰心突然很羡慕唐琳,也突然很感概世上竟然有这样爱情。

    赵亦晨不是傻,只是他爱人的方式太过独特与无私。

    “你怎么就知道我解决不了?你说都不说一声就跟着赵亦晨不辞而别,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尽颜面,让我这三年生不如死,这就是我们相爱了三年所换来的结果吗?”

    “我那时候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想不了太多,唯一的念头就是保住我父亲的命,可我怎么能想到,我舍弃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最后还是没能保住我爸爸的命,甚至把他们两个人的命都葬送了……”

    唐琳再次崩溃的大哭,哭的已经说不出话,上官瑞走到她身边,按住她的肩膀:“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上官家欠了我父母两条命,我在法国三年,为了遵守与你父亲的约定不敢踏足B市半步,结果我父母一年前双双离世,我到八个月后才知道,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害死我们父母的,竟然是我深爱的男人的父母,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他们要这么残忍?”

    “琳琳你不要哭,你冷静一点,你把所有的真相告诉我,我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上官瑞看到心爱的女人伤心欲绝,他的眼圈不知不觉也湿润了。

    “当年我父亲撞死的那个人,是你父亲买通的一个患了绝症的人,这就是一个阴谋,是一个从头到尾就被策划好的阴谋,你父亲答应给那个人一百万美金,让他在夜晚喝了酒扑到我父亲车上,造成他被碾身亡,那个人想着自己反正早晚要死,如果能在临死前替子女弄一大笔钱也是好事,结果我父亲就成了冤大头,你父亲就是吃定了我爸会逃跑,才事先就找人藏在出事地点,把当时的场面全部拍了下来,以此逼迫我离开你,他的计划成功了,我也离开了,可是他们还是不肯善罢甘休,你母亲竟然找人在我父亲的车上动了手脚,让他们双双车祸身亡,让我一夜之间,从一个有爹有妈的孩子变成了孤儿,而到现在,你还对我恨之入骨,那我呢?我是不是该提着菜刀去你们家找你父母拼命?才对得起我泉下有知死不瞑目的父母?”

    上官瑞脸色瞬间惨白,在听了唐琳的指控后,完全接受不了残酷的现实,如果说父亲拆散了他们的爱情尚且可以原谅,但是害死了两条人命却是怎样也无法原谅的。

    “这些事你是从哪里得知?”

    “我没有冤枉你父母,这些真相都有证据,是我在法国认识的一位干妈替我查出来的,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父母绳之以法,可是我不能那样做,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我就不能那样做,即使他们残忍的害死了我家人,因为爱你,我也不能那样做……”

    唐琳早已经哭肿了双眼,那晶莹的泪水深深的刺痛了上官瑞滴血的心,真相是残忍的,现实比真相更残忍。

    他缓缓抱起哭得蹲在地上的唐琳,哽咽的说:“对不起,如果我父母真的做过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我替他们向你说声对不起,这件事我一定会问清楚,倘若真的是他们所为,我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瑞哥,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我什么都没有了,一无所有了,我只有你了,三年前,是为了父母才苟延残喘的活着,三年后,我父母已然惨死,你便是我心中唯一活着的动力,如果连你失去了,我要怎么活下去……”

    唐琳靠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她的泪浸湿了上官瑞的外套,直达他心脏跳动的地方,那里,每跳一下都痛得抽搐。

    “这半个月来,我没有一个晚上能睡得安稳,每当闭上眼睛,我父母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就会生气的质问我,为什么不替他们报仇,为什么明明掌握着能将凶手制裁的证据,却还要把事情掩盖下来,我不敢看他们,我愧对他们,因为爱你,我辜负了他们多年的养育之恩,我是全天下最不孝的女儿,也是全天下最自私的人,为了能跟你破镜重圆,连我父母的死我竟然都可以置若罔闻……”

    司徒兰心悄悄的将门推了一下,从小小的门缝里,木然的看着上官瑞抱着伤心欲绝的唐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多余的人。

    唐琳哭了很久,上官瑞待她情绪平稳一点后,便将赵亦晨喊了进去,面色阴霾的叮嘱他:“把她送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马上告诉我。”

    然后,他冷冷的走出包厢,经过司徒兰心身边时,司徒兰心伸手想拉住他:“瑞……”

    可是,他却充耳不闻的走了过去,像是没听见,又像是听见了,却什么都不想说。

    司徒兰心盯着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还来不及伤心,便加快步伐跟了过去,不用想都知道,接下来,一场暴风雨要来临了。

    坐在他的车里,两人都没有说话,突然其来的真相任谁也接受不了,上官瑞有上官瑞的愤怒,司徒兰心也有她自己的心伤。

    如果事实真的如唐琳所说,那么,她和上官瑞之间,真正的问题就出来了。

    眨眼的时间,车子便开到了白云公馆,若是在平时,上官瑞下车后,都会替司徒兰心拉开车门,可今天他就像是忘了她的存在一样,独自下车后便疾步向客厅的方向走去。

    司徒兰心虽然有些失落,可是她能理解上官瑞现在的愤怒,他现在,一定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紧紧的跟着他的步伐走进客厅,一眼撇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婆婆,司徒兰心的心里十分难受,这样一位慈祥的老人,她的双手怎么就会沾染上鲜血呢?

    “咦,你们俩不是出去吃饭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夫人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笑眯眯的询问两个人。

    “爸呢?”

    上官瑞冷冷质问,老夫人怔了怔:“在书房,怎么了?”

    他不回答母亲,而是径直走到书房门口,砰一声把门推开:“出来,我有话问你。”

    上官瑞鲜少会用这样的态度与父母说话,除了上次跟父亲吵过一次架,平时从未顶撞过他们,更别说用粗暴的语气说话了。

    上官汝阳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疑惑的问:“怎么了?”

    上官瑞同样不理睬,走到妹妹面前:“晴晴,你跟我来。”

    上官晴晴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哥葫芦里卖什么药,便跟着他上了楼,上官瑞把她带到他的书房里,突然伸手把门从外面反锁了。

    砰砰砰,上官晴晴惊慌的敲门:“哥,你干吗?你干吗把我锁起来?!”

    “老实的待一会,我跟他们把话说完了,你再出来!”

    上官瑞蹬蹬的下了楼,楼下沙发上,上官汝阳与妻子已经正襟危坐的等着他,楼上的动静他们不会听不见,老夫人率先问:“你把你妹妹关起来干吗?”

    司徒兰心心知肚明,站在一旁暗自神伤。

    “因为我不想让她看到她引以为傲的父母卑劣的一面。”

    “放肆,你跟谁说话呢?”

    上官汝阳腾一声站起来,脸色极为难看。

    “就跟你们说话!”

    上官瑞咆哮的吼一句,眼底的怒火开始熊熊燃烧。

    “发生什么事了,你要这样跟我们大吼小叫的?”

    上官老夫人气恼的询问,视线睨向媳妇,期待她能一解他们的困惑,可司徒兰心却什么也没说。

    不是她不说,而是此时此刻,她能说什么?

    “你们对唐琳的父母都做了什么?三年前,我的爱情是不是你们毁掉的?”

    上官瑞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切齿的质问。

    蓦然,上官汝阳与妻子脸色苍白了下来,而这瞬间表情的转变,就已经验证了事实的真相,虽然残酷,却终究是事实。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上官汝阳矢口否认。

    “到现在还要继续装吗?到现在还要把我当个傻子隐瞒吗?以为你们真的能一手遮天,杀了人都没人知道吗?!”

    上官瑞的愤怒爆发了,他话一落音,便把沙发旁的茶水杯全部摔到了地上。

    司徒兰心震惊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上官瑞,这样愤怒的上官瑞,他的愤怒就像一颗炸弹,砰一声爆炸了,炸得人始料未及。

    同样震惊的,还有上官汝阳和赵夕蔺,或许两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儿子会突然间知道了真相,也许想过他总有一天会知道,但却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样早。

    “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啊?否认啊?怎么都不否认了?”

    上官瑞发了疯似的咆哮,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失望,他的父母亲手毁掉了他的人生和希望。

    “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你母亲没关系。”

    事到如今,上官汝阳知道瞒不下去了,坦白承认。

    “跟你爸没关系,是我害死了洪妙珠和唐德宗。”

    赵夕蔺抢着拦责任,其实两个人都没有说谎,只不过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做过的事而已。

    “你们一个设计阴谋拆散我和唐琳,另一个杀人灭口,你们是我的父母吗?是我所认识的父母吗?你们不是,你们是魔鬼!”

    “你胡说,唐琳只是为了钱才离开你,你爸何曾设计过什么阴谋?”

    赵夕蔺迫切的替老公辩解。

    “你妈也没有杀人灭口,她根本就没见过洪妙珠这个人!”

    上官汝阳亦同样迫切的维护老婆的清白。

    “没有?这么说,你们做过的事,对方都不知道吗?”

    上官瑞绝望的冷笑,隔着几层衣服,谁能知道他心上的伤口再次裂开了,鲜血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赵夕蔺与上官汝阳互相凝望了一眼,突然意识到,对方可能瞒着自己做过一些事,而这些事从来都没有向对方坦白过。

    “呵,看来你们的恩爱也只是表面上的。”上官瑞嘲讽的再次冷笑:“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就让我来替你们说!”

    他走到父亲面前,愤怒的质问:“你是不是买通了一个患了绝症的男人,给他一百万美金,让他自己撞上唐德宗的车,从而制造一桩撞人逃逸的事件,再拿出目击证据威胁唐琳离开我?是不是找人引诱洪妙珠赌博,输了钱借高利贷给她,然后没钱还就到她家里打砸抢掠?扬言唐琳不离开我,就还有比这更恐怖的行为?”

    赵夕蔺目露惊诧,这些她真的不知道,她以为唐琳离开是因为上官汝阳给了她钱她才离开,压根没想到,上官汝阳设过这样的圈套。

    “还有你,是不是记恨当年洪妙珠与你的老公有过一段风 流往事,所以就找人在唐家的车上动手脚,制造出唐德宗与洪妙珠意外身亡的假象?”

    上官汝阳震惊的的睨向妻子:“夕蔺你……”

    气氛骤然变冷,夫妻两人不可思议的望着对方,这让司徒兰心不禁想到林爱的一句话,就算是再相爱的两个人,也有对方所不知道的秘密。

    “看样子,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了!”

    上官瑞对父母彻底失望,他突然走向电话机旁,伸手要拨110,司徒兰心冲过去:“你干什么?”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疯了!他们可是你养育你的父母!”

    “我的父母是父母,别人的父母就不是父母了?!”

    “那你也不能亲手把他们送入监狱,你总要把事情弄清楚,你现在所说的只是唐琳的片面之词,你有听一听爸妈的叙述吗?我相信,他们一定有他们不得已的苦衷!”

    “够了,他们都没有否认还有什么好说的?杀人就是杀人,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理由!”

    “怎么没有?我们不说不代表我们没有苦衷,我和你爸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我们做的任何事,都有我们的无奈。”

    “好,那你说说看,你们的无奈是什么?”

    上官瑞啪一声把电话扔回了桌上,冷冷的等着父母说出能让他接受的理由。

    “你先说吧。”

    赵夕蔺面无表情的坐回沙发上,泪水悄悄渗出了眼眶。

    上官汝阳沉吟片刻,沙哑的开口:“我这一生没有爱过除你母亲以外的任何女人,但发生关系的却不止你母亲一个人,但也仅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母亲,一个便是唐琳的母亲洪妙珠,也许你们觉得我是出于爱她才和她发生关系,错了,我并不爱她,她是一个非常有手段有心计的女人,她渴望嫁入豪门,就想法设法的接近我,我一再躲避她,可最终还是栽在她手里,她那时是我公司的一名小秘书,应酬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跟着,有一天,她乘我陪客户喝醉了酒,便将我送到了一家酒店,然后弄了一杯洒了春药的水给我,我在意乱情迷之下与她发生了关系,事后,她便开始逼迫我离婚,我怕你母亲知道了这件事不会原谅我,便拿出巨额财产补偿她,她拿了钱后也离开了一段时间,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半年后她又回来了,挺个大肚子说孩子是我的,非要我负起责任,我根本不相信那个孩子是我的,因为洪妙珠本身就是个很不自爱的女人,在我之前就跟很多男人发生过暧昧,我提出孩子出生后做亲子鉴定,如果证明孩子真的是我的,我自然会负责任,如果孩子不是我的,我会以勒索敲诈罪将她送入监狱,也许是我的话吓到她了,她从此后便销声匿迹,再没来找过我,直到二十几年后,有一天,你带回来一个女孩子,我第一眼就觉得她很像洪妙珠,结果一问真的是她的女儿,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洪妙珠又开始算计了,二十几年前她嫁入豪门的梦没有实现,二十几后,她便让她的女儿来替她实现,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天底下那么多姑娘,偏偏我的儿子就喜欢上了洪妙珠的女儿?”

    上官汝阳说完后,赵夕蔺便接着开始说——

    “二十几年前的事我并不知情,如果不是洪妙珠后来找到我,我想我到死都不会知道你父亲年轻时曾经出过轨,那是唐琳已经离开后的事了,有一天,我收到一封匿名信,里面夹了一张发黄的照片,便是你父亲与洪妙珠出轨的证据,上面留了一个时间和地点,约我出去见面谈,我压抑着深深的愤怒去赴了约,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照片中的女人竟然就是差点成了我媳妇的唐琳的母亲,她是个很嚣张的女人,一见面就讽刺我老公当年背叛过我,而我还一直蒙在鼓里,我跟她吵了起来,她却突然说,你知道唐琳的父亲是谁吗?就是你的老公上官汝阳,我当时一下懵了,根本接受不了她的话,我让她拿出证据,他说你老公处心积虑的把我女儿逼真就是最好的证据,因为他很清楚唐琳和上官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接着便开始向我索要封口费,家丑不可外扬,考虑到瑞你当时的状况,已经受不了任何刺激,我便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吞,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永远消失不见,可这个女人太贪得无厌,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前前后后向我索要了七次封口费,我原本想要跟你父亲大闹一场,可是想想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闹又有什么意义,为了保持我们多年恩爱的夫妻情义,我连提都没有跟你父亲提一下,打算把这秘密尘封起来带到棺材里去,但我也开始怀疑唐琳是不是真的是你父亲的骨肉,我就找人去给我调查,调查结果令我非常气愤,你父亲确实与洪妙珠发生过关系,可那个孩子却并不是他的,一个父不详的孩子却让我们上官家替她买单,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当即叫来几个人,让他们去稍微教训一下那个撒谎的女人,我只是让他们教训她一下,并没有让他们杀人灭口,可那两个人却在唐家车上动了手脚,致使两人出了车祸双双身亡……”

    赵夕蔺掩面哭了起来:“我当时得知了消息非常自责,虽然他们的死是个意外,可我完全脱不了责任,这也是我后来每天念经颂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