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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以命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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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城门在士兵的拉动下,缓缓闭合。“哐当”一声沉重的响声预示着夜晚的来临。

    城外的密林中,传来夜虫的鸣叫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淡淡月色下,盈盈几点光,那是萤火虫在树林草叶中穿梭飞舞。

    但是如果屏息仔细听,就会听见树林深处有一阵轻微的声响传来。

    被带至树杈上的巧儿,口中的布团塞得更紧了,整个人被绳子牢牢困在枝杈上。她惊恐地看着身下离地面两人多高的距离,口中尽可能地发出很大的声音,希望有人能听到,然后将她救下。

    “小丫头,你最好别出声……乖乖待在这里,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这手中的书简,到底会不会伤到你……”墨文渊拿着手中的书简,在巧儿的脸颊上来回轻划了一下。然后将手中的书简猛然掷出,书简穿破密密的树枝,树枝便发出“咔哒咔哒”折断的声响。

    随着树叶纷纷扬扬落下,书简“咄”的一声,狠狠钉在不远处另一棵大树的树干上,那树上的叶子被震得纷纷落下。

    “看到了吗?”墨文渊轻声对着眼前这个已经被吓得近乎呆滞的姑娘说道:“如果你再敢乱出声,这书简不是穿透你的身体,就会穿透那个姑娘的身体……”

    巧儿听到此言,虽然还是惊恐害怕着,却已经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了。她不怕死,但是她却怕眼前这个人用书简伤害到王妃姐姐。她不能让王妃姐姐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可是……王妃姐姐真的会杀了王爷吗?巧儿怎么也不愿去相信,可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很好……看来,你已经听懂了……”墨文渊看着安静下来的巧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树林一侧突然传来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墨文渊轻轻拍拍巧儿的脸颊以示警告,然后从粗壮的树杈上飞身而下,站在不远处,等着有人出现。

    片刻之后,一个人牵着马儿出现在树林中……

    “姑娘当真很守时……”墨文渊借着皎洁的月光,看清了来者的面容。

    只见萧梓夏神情凝重,满脸倦容的站在那里。衣服上已经有几处似乎被利器划破,显得十分狼狈。

    墨文渊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萧梓夏大声叫道:“站住!我要的人在哪里?”

    墨文渊十分听话地站在了原地,不再向前走去。但是他却轻瞟了萧梓夏一眼,反问道:“不知道姑娘是否守约,带来了在下想要的人?”

    萧梓夏咬住嘴唇,眉头紧蹙,神情显得十分痛苦。半晌,她才幽幽说道:“我自然是带来了……”说着,便朝一旁挪动了一下身子,露出牵在身后的马儿来,便见马背上伏着一个人。

    那人一袭青衣,横趴在马背上,头与双脚都垂吊下来。发丝垂在他的脸庞轻晃着,整个人一动不动。

    这时,被绑在树杈上的巧儿居高临下的看到马背上的人,那一衫青衣正是王爷今日所着的衣装,难道王妃姐姐真的将王爷杀了?不!不要!巧儿发出一声呜咽,但随即便强忍着,压住了声。她生怕被树下的人听到,而伤害到王妃。

    不过墨文渊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巧儿发出的轻微声响,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个人的身上。他远远打量了一眼,便问道:“死了?”

    萧梓夏摇摇头道:“还未……”

    墨文渊轻笑一声:“为什么?下不去手?”

    萧梓夏冷哼一声道:“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吗?没有见到师父和巧儿安然无恙,我怎么可能杀了他让你如愿呢?”

    “你到底怎么想的?”墨文渊突然问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什么?”萧梓夏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墨文渊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盯着萧梓夏,看着她迷惑的表情,便继续问道:“那个人真的值得你以命换命?”

    萧梓夏也不甘示弱地盯着墨文渊道:“废话少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自然值得我以命换命!”

    只看见站在对面的墨文渊轻轻点了点头道:“那么如此说来,你一点都不爱这个男人?”

    萧梓夏微微一怔,朝着身后悄然瞥了一眼,便看着墨文渊道:“本姑娘没时间和你在这里废话!快交出我师父和巧儿!”

    “别着急……”墨文渊弯起嘴角淡笑着,眼中却是狡黠的光:“我怎么知道马背上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位公子……”

    “你自己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萧梓夏冷笑道。

    见墨文渊站在原地没动,萧梓夏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来:“怎么?你怕了?”

    “我会怕什么?”墨文渊也不气恼,回应道。

    萧梓夏将头朝一侧一扬,示意墨文渊她指的是身后马背上的人:“怕他没有被我弄昏,然后在你走近的时候,突然对你出手……”

    “你会吗?”墨文渊微微扬起头,看向萧梓夏。

    萧梓夏毫不客气地回应道:“你说呢?”

    话音一落,便看见墨文渊抬脚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不过他的神情似乎显得颇是轻松,仿佛眼下他们并不是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而是两个多年未见得老友闲谈,看上去是那样的自然和惬意。

    “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墨文渊开口说道:“你和她长的真的很像……”

    萧梓夏没有回应,只是警惕地看着墨文渊,她不知道这个男子此刻说这些到底是想做什么?分散她的注意力吗?自从在京城福满楼交手之后,她已经逐渐淡忘了这个人。可是为什么会在西北边陲的地方再次碰到他,而这次他的目标从自己变成了王爷。这些萧梓夏都没有办法想明白。

    墨文渊似乎并不在意萧梓夏是否回应,只是接着说道:“她的名字叫做‘沉鸢’,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说这话的时候,墨文渊已经走过了萧梓夏的身边,没有任何异动地朝着马儿走去。

    直至他走到了马儿身边,站在一侧。他看着伏在马背上的那个人,却没有伸手抬起他的头。片刻,他转过头朝着萧梓夏缓缓说道:“知道吗?你和她仅仅是长的很像,除此之外,你们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萧梓夏冷哼一声:“自然是这样,她是她,我是我。更何况从你身上也看得出,你那个师妹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萧梓夏话音刚落,却觉得一阵疾风袭至面门,她急忙伸手用力一点,随即身子朝后快速退去。与此同时,伏在马背上的人也一跃而起,朝着一旁树杈上,巧儿被绑的方向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