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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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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棠将鱼竿置  于一旁,抱着双膝端坐着看湖面。顾一寻放好鱼饵后就将鱼线抛入了湖中,回头却见叶棠呆呆的坐着,她笑了笑问:“叶子,你怎么了?”

    “林墨言知道你在这  里,嘱我好好照顾你。”叶棠偏头来看她,笑得有些古怪。

    “什么?”  顾一寻呆了呆,情绪马上激动起来,“我怎么觉得他冤魂不散,是不是要我死了他才不逼迫我?”

    “你其实对他还是在意的。”叶棠淡淡的说。

    “我没有,叶子,我发毒誓,如果我对他有意思,我就……”

    “你这样有意思吗?”叶棠语速极快的打断她,“你的誓言没有必要说给我听,我说过,爱情就是愿赌服输的事情。况且你这样也成全不了我和林墨言,你说呢?”

    顾一寻胀得一张脸通红的,握着鱼竿的手也一直颤抖着。

    “平白的打个电话来,扰人清静。算了算了,不钓鱼了,我们去走走吧。”叶棠将鱼线收起来。

    “好,好啊。”她深吸了一口气。

    当天下午,顾一寻执意收拾了行李回了自己家。叶棠一再挽留,她一再拒绝。

    家仍然是那个家,只是再也没有了母亲的大嗓门。顾爸爸寡言了许多,见了顾一寻,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的忙去了。

    里里外外的收拾,到了晚上十点多,家里看起来才象样了一些。

    坐在客厅里开了电视,顾一寻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听着电视声音响起。这偌大的家,空得实在不象话。

    盛夏到来时,顾一寻在家里已经足足呆了三个月有余了。在这期间,她没再接到任何人的电话,包括叶棠,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她换了号码而且谁也没说。这一长段寂静的日子,让她慢慢的淡忘了遥远世界外那些曾困扰过她的人与事。

    到七月中旬时,眼见着银行卡上的金额越来越少,她便寻思着是不是要找份工作了。自小,顾爸爸就没怎么管过她。顾妈妈过世后,他就更加不管她了。因此对于顾一寻说要找工作的事情,他也显得毫不在意。

    顾一寻叹了叹气,他们父女,如同鱼缸里的两尾鱼,成天在同一个家里游来游去,互不相干。偶尔会有亲戚来家里,反倒会提起阿寻是不是该找个男朋友这样的话题,总是被顾一寻敷衍了事。亲戚们都说:你妈妈那事差不多也过去了,你可抓紧啊,别耽误成老姑娘了。

    是啊,什么都会过去。

    石远南呢?顾一寻想起这三个字,心头还是会划过尖锐的痛,要怎么忘?

    只是,看着电视及网络上那个永远笑得谦和有礼,青春张扬的大男孩,竟不太能与心中的石远南等同起来。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慢慢的开始往上爬了。她拿什么去爱他?

    这一天上午,闷热得不象话。顾一寻换了整洁的衣服,原本想去小镇的超市看看是否还在招聘导购员。出了家门口,看着远处一直翻滚着的乌去,只好收住了脚步退回了屋里。

    果然,不到十分钟,就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顾一寻在门口站了一会,雨势大得要溅进大门里来。她手忙脚乱的忙着关大门,关了一扇,要关上另一扇时,一股蛮力推开了门。顾一寻吓得尖叫一声,一个落汤鸡般的男人闯了进来。

    “快给我找干毛巾去啊,这雨大得。”林墨言抹着一脸的水。

    “你,你,你怎么来了?”顾一寻被惊倒了。

    “我不来还等你找我啊?”林墨言白了她一眼,甩了甩头发的水,重复道:“毛巾。”

    “哦。”她这才折身,匆匆的朝洗漱间跑去。很快,她拿着一条干毛巾跑了出来。

    林墨言接过,擦了好半天,停下手后他看着顾一寻笑,“干嘛,你那么吃惊的样子,见到鬼了?”

    “你来得也太突然了,到楼上坐吧,我给你找吹风机。”隔了数月未见,顾一寻对他的感觉反倒自然了一点。

    雨渐渐的停了一下,顾一寻和林墨言坐在客厅里陷入了沉默。

    “顾一寻,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他偏头看她。

    “紫凝还好吗?”

    “你还记得她啊?把沈凌雪一丢,自己溜得倒快。”

    “对不起。”她低下头。

    “态度挺诚恳,不过你得自己和她说。”

    “你来Y城办事吗?”顾一寻好奇的问。

    “为什么我不是专程来找你的?”他反问。

    “……”

    “电话也换了?”他又问。

    “嗯。”

    “准备老死不相往来了?”他戏谑的问。

    “这样对大家都比较好,不是吗?”她低声答。

    林墨言叹了一口气,往她身边挪了一点,然后握住她的手,“顾一寻,我真的那么可厌吗?”

    顾一寻想抽出手,他却握得更紧。

    “你回答我。”他逼问。

    “也许也不那么讨厌吧。”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

    林墨言呆了,这么长久以来的时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对他的承认。这意外的答案,一时间他竟然懵了。

    “看过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顾一寻轻轻抽出手,微笑着问他。

    “啊!”他终于回过神来,“当然不行,至少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吧。”

    “林墨言。”她敛了笑容,严肃且认真的看着他。

    “说。”他也挺直脊背。

    “如果,如果我说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但我不能保证我会爱上你,你确定要下这场赌注吗?”

    林墨言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他缓声说:“我是不是该早点来?”

    “也许你来得刚刚好呢。”她闭上眼睛,一个人孤独久了,有人爱总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他俯身想吻她,她伸手挡了挡,“走吧,我们去买点菜,中午我爸要回家吃饭,你陪他喝两杯。”

    “遵命。”林墨言拖着她站起来,“对了,我后备箱里还带了礼物,跟我去拿。”

    一直到多年后,林墨言都清晰的记得。那个下着倾盆大雨的上午,顾一寻说:也许你来得刚刚好呢?他伤感的是,这场他原本以为必赢的赌局最后会那样惨败。也或者,这一世,总有那么一个人,无论怎么努力,却注定要成为心头的朱砂痣,这不能不说命运太过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