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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朵 啊啊啊壁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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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尔雅只身穿过午后寂静的走廊,到了佛堂前,扒着门框,偷偷探出小脑袋往里面瞧。

    透过高深辽阔的门楣,里头清亮的玻璃窗折射着盛夏灿烂的阳光,落在木质地板上,挂着的经幡寂寂垂着微动,里头香火萦绕,梵音不绝。

    古色古香的供桌上摆着瓜果点心,花团锦簇的鲜花插在一左一右的青花瓷瓶里,上面供着一个牌位。

    她看见一名干净修长的青年背向她跪着,上身高大,精壮有力的背肌绷着身上的白衬衫,整个背影浸透在层层暖黄的光影之下。

    阵阵轻声像是他嘴里的喃喃低语,有点像是忏悔思念的声音;又像是殿里长放的佛经,如同空中漂浮的灰絮子,缥缈的有些不真切。

    大中午的不好好休息,在佛堂里头跪着,虔诚的表达着思念之情,想必是对青年十分重要的人吧。

    房尔雅这才惊觉偷看好像不好,缩回小脑袋打算悄声离开,不做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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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房尔雅打算不打扰他小声离开的时候,突然,一声好听的男性嗓音从房尔雅背后传来!

    “小姐。”他唤住了她,叫停了她欲要离开的脚步。

    还是被发现了,房尔雅立刻僵在原地,心里又暗暗唾弃自己,都多大的人了?犯了点小错误还心里紧张的不要不要的,跟有几百头小熊在撞一样。

    叶至勤扶着门框,看着窗格旁边呆站着的女人,看着背影还是个年轻的女人。

    “对、对不起。”房尔雅背对着青年,因为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正在磕磕巴巴地道歉。

    “为什么要偷听?”

    “我听见有声音就过来了,很抱歉。”

    “你叫什么?”房尔雅身后的叶至勤扶着门框,挑眉,问道。

    不能说!房尔雅心想,偷听偷看虽说不是大错,但是要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隔壁楼还住着八卦的大叔阿姨呢,要是给传出去,房爸爸知道自己在庙里不干点正事,房尔雅回家又会被他念叨了!

    她咬着唇,给自己催眠,不能说~不能说~小房不能说~

    叶至勤当下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跨出佛堂的门槛,扯过房尔雅的肩膀,不管她呀的一声叫,双手啪的一声,摁在她小脑瓜两侧的窗格上,用高大的身躯把她困在角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壁咚?

    啊喂,当下想点正事好吗!

    可是,这是壁咚耶……

    房尔雅心里头的弹幕哗啦啦,雪花般飘过~

    她拳头握在胸前,偷偷睁开眼睛看那个声音好听的男人,发现这位小哥哥不仅声音好听、人还长得真好看!

    凌乱的几缕头发洒在额前,阴影盖在星目剑眉,狭长讥诮的双眼下,嘴巴虽然薄薄的但是却很红艳,身材也很好呢!

    房尔雅又联想起刚才他跪着时把白色衬衫绷得紧紧的背肌。

    叶至勤眼光向下,这才发现这偷窥狂魔长得不错,小小的脸,肤白胜雪,长眉杏目,软糯粉红的小嘴巴,整个人似极了圆圆软软的小白/兔,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蹂/躏一番。

    “嗯?”他审视着房尔雅,低了声音,“你叫什么?”

    随着危险的男性气息朝她袭来,她这才发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难道他就是刚刚大闹走廊、引发了一大波八卦大讨论的叶志荣的儿子,叶至勤?

    一个喝了酒的男人,一个喝了酒还被不小心偷窥的男人。

    房尔雅心里大叫不妙,希望他能高抬贵手,不要一时生气做出什么事来。

    毕竟电视上常演的,酒后伤人的戏码。

    房尔雅缩着身子,哆哆嗦嗦解释道,“我听见有人说、说话,我口渴就过来了。对不起。”

    叶至勤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摆摆手,“我不想听你道歉,”他还是很坚持,“你叫什么?”

    房尔雅这下子彻底安静了,抿着唇瓣,撇开脸。

    没有再道歉,也没有名字。

    原来是个话都说不清的小傻子,叶至勤讥笑出声,问道,“你口渴?”

    “呃、呃呃!”房尔雅这是承认的,点头如捣蒜,口渴死了,还来这么一出惊魂记,这下口更渴了。

    她伸手擦了擦额前的汗,手背上一条水迹,分不清是热的还是吓的,她心想自己会不会中暑啊?

    四目相对,面前这个喝了酒的男人,眸色清明、毫无半点醉意,他伸出食指抚着薄唇,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最后得出了结论。

    就像是科学家苦思冥想一番运算后,得出了问题的最终答案。

    叶至勤对着房尔雅提议道,“那可怎么办?我亲你几口让你解解渴?”

    亲?亲几口?亲几口解解渴?解、解、解渴?

    这下子轮到房尔雅生气了!

    她会过意来,杏目圆瞪,小拳头抱在胸前挥呀挥的,气的说话都结结巴巴,“你是不是……流、流氓!”

    房尔雅身形晃动而摇曳的耳坠子,白玉做的莲蓬的形状,显得她脖子间美丽动人。

    叶至勤刚想开口,佛堂前梧桐树上挂着的喇叭传来繁杂刺耳的电波声,接着激情四射的音乐前奏便划开了万籁俱寂的寺庙。

    ——“来来来来跳舞,脚步开始摇动就不管他人是谁,人生是一场梦……”

    姿势暧昧的男女都给这突如其来的音乐吓得一震。

    一直紧张得绷紧神经的房尔雅,随即反应迅速,立即推开了身前的叶至勤,头也不回的以百秒冲刺的速度逃走了。

    落在身后的,是臭流氓叶至勤还有午休结束的激情前奏。

    走廊上,一个人的叶至勤看着房尔雅落跑的身影,插腰失笑。

    房尔雅边跑下台阶、边感叹庙里午休到点居然放着《舞女》,实在是违和感满满。

    就当下午事情是一场梦吧,小房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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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至勤早上起床觉得浑身不舒服,也许是昨天夜里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又加上今天是房四月的忌日。

    心里仔细一数,他的母亲房四月已经去世二十二年了。

    楼下食厅里,他爸叶志荣一脸平静地用餐,仿佛把这事抛诸脑后。

    他回想过去种种母亲还在世时,待他爱他的细节,又恼怒着他爸那时只顾着生意上的事,拎着公文包,来匆匆去匆匆,从来都不管母亲身体病痛,所有事情推给家庭医生全权负责。

    在车里的叶至勤,烈酒火辣辣滑过喉咙,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

    眼前浮现起她母亲温婉、柔顺的模样。

    他小时候家中便富裕,夏天家中的泳池总是充满欢声笑语,母亲抱着他在水里沉沉浮浮,乐的哈哈直笑;冬天厅中点着温暖炉火的壁炉,母亲坐在地毯上,暖烘烘的,捧着书给他和姐姐讲故事。

    叶至勤头晕目眩起来,望着庄严肃穆的庙门,脚步也轻飘飘了起来。

    他没想到一踏进寺里,众位本家聚了过来劝他,要扶他回房里休息。

    虽然知道这是为了他好,可是总觉得免不了是因为家大业大的缘故巴结奉承的紧着些。

    他借机在客房休息了一会儿,又洗了个澡,眸色也渐渐清明了起来,挑了个好时候,四下无人,万籁俱静。

    庙堂里头静静燃着香,鲜花瓜果摆的整整齐齐供奉在牌位前,看来这里的人帮忙打理的不错。

    叶至勤跪坐下来,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阳光洒在地板上,挥挥洒洒就是堂外的树影晃动,夏天的风吹过,都带着一股莫名的热,叶至勤垂眸,发现,地板上的阳光被半个人影遮住了。

    这他/妈还了得!

    叶至勤本来就对小区里本家的几位老头老太没什么好感,倚老卖老,一天到晚八卦不停,探听这探听那的,中年余热全都倾泻在八卦别人家家事上了。

    没想到现下连死人都不放过,还派了人躲在门后偷窥!

    又加上今早上,他爸面无表情把亡妻的忌日抛诸脑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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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吃过晚饭,夏季日头长,同屋的陈姨拿出手机,看起来眼神里满是可爱的小精明。

    “小房,陪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房尔雅刚吃饱就犯困,只想懒洋洋待着,看见陈姨手里的手机便明白了七八分,就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两人边走边商量好去附近的园林公园走走,那里的园林公园仿古建筑是刚建的,精美绝伦。

    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好好帮陈姨拍几张照片。

    陈姨年轻时就很漂亮,老了又是社区舞蹈队的一枝花,走哪都不忘带着手机。

    有美丽的景色就赶忙摆几个pose,拍几张艺术照,发发朋友圈QQ空间晒晒,一大票老头老太太在下面点赞、评论。

    回来的路上,夕阳西下,天气不似午后那么闷热了,晚霞红彤彤染红了半边天空。

    房尔雅走在前头,陈姨落在了后面,等房尔雅回头去找的时候。

    陈姨右手藏在身后,笑意盈盈的出现,“小房,看!我给你买了什么?”说罢就跟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根红彤彤的冰糖葫芦来。

    房尔雅被这突如其来的糖葫芦逗乐了,她双手接过,心里头瞬间开心了不少,和陈姨乐的嘻嘻哈哈的。

    陈姨感谢房尔雅帮她拍了不少的好照片,看见街边的冰糖葫芦便给她买了一串来,见她乐不可支,陈姨自己开心起来,连让她吃。

    两人嘻嘻哈哈一路回了云青寺,快到寺门口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寺庙门走出了一个清俊的身影,白衬衫的衣角给燥热晚风吹得扬起。

    原来是叶至勤。

    叶至勤边走边抛接车钥匙,走到自己的小跑边,抬头就看见了只距离十几步的房尔雅。

    徬晚的红霞,房尔雅她手上拿着的只剩几颗的糖葫芦串,还有一旁体态丰腴的妇人,一切都显得那么傻那么滑稽。

    房尔雅给看得浑身不自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又暗暗庆幸中午躲过一劫。

    叶至勤发愣的多看了她几眼,随即上了车,引擎发动,扬尘而去。

    其实,叶至勤不知道的是,房尔雅是他无人踏足、高深浩渺的殿宇里头,悄悄埋下的一颗种子。

    身旁的陈姨手舞足蹈的拍打着身上的浮土,“作死咯、作死咯。喝了酒还来庙里作甚!现在又跑了,搞不懂有钱人家的小年轻都在想着些什么!”

    房尔雅不答,手里紧紧捏着竹签子,这个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