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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帝王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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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临桉非常的无辜,四皇子宴请陈家和霍家后就将他叫到跟前,面有凌厉的盯着频出冷汗的他,声线压到了低点,“陆璇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殿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哼,蠢货,这女人时常同你进出,竟不解其性,世子殿下这名头也白顶着了。”李洐心里正气着,李临桉就是那发泄的枪口,人过来了,就一通莫名奇妙的喝骂。

    直到说到这里,李临桉才细想到李洐的意思。

    是陆璇又给四殿下气受了。

    到不是陆璇给气受,是前后种种让李洐觉得自己在陆璇面前就似个跳梁小丑,这种怒火别人是无法理解的,只有当事人才知晓其间的愤怒。

    李临桉被当场骂蠢货,脸上一阵青红交加,却不敢顶撞四皇子。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世子爷,殿下纵然有火气不该朝他发。

    “殿下请息怒,前面的陆璇确实是如我所说的那样……胆小如鼠……只是那件事后,她就性情大变……”

    “性情大变?”四皇子也是因为她和太子的事才渐渐同她接触的,是以,对以前的事情只闻不知实情。

    李临桉想到在陆家姐妹之间来回,后又因陆湘的原因差点就废了……脸色更是难看。

    李临桉一五一十的将前后告知了一遍,只隐瞒了其间一些自己后悔的事。

    “父皇正等着本殿拢着这些人到手边,其他还好,偏生这两家做大的不肯低头,拉开了一些商贾的靠近。既然他们敢这般忤逆,不怪本殿心狠手辣了。”

    自打上次被金樊夺了那些东西不知去向后,李洐心里一直窝着火气。

    陈家和霍家不知好歹,还有种种原因,派去韩家的人还没有消息传回来,章若迎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要下嫁给沈溯,让刘锡失了这样结亲的好机会。

    李临桉知道几次的打击让四殿下真怒了,一旦这人怒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陆璇只是刚好撞上了枪口,将他的火气全部化开了。

    “殿下可别忘了还有一个大皇子……”李临桉提醒了句。

    提到大皇子,李洐脸色愈发的沉了,眼中闪过冷戾,“他这里自有法子对付,至于这位太子妃……”

    想起在宴前陆璇那番表现,李洐眯紧了双目,陆疆和殷墨交好必是有意为之,太子吗?

    打压得不够,还想翻身是吗?

    李洐心里恨着,如果不是想着要利用陆疆打压一下陈家,陈家听话了也就罢了。

    现如今看来,也不是那么好用了。

    是时候除掉了。

    想用陆疆连这条线,太子也未免过于天真了。

    李临桉见李洐眼中闪烁着杀意,缩了缩脖子,不敢言。

    ……

    章若迎和沈溯成亲了,日子订得很急,外面的风言风语早让章大人没了脸色,章若迎这样毁自己的名声,让章府里的这些没出嫁的庶女叫苦不迭。

    沈家得了这么一个媳妇,自然是高兴坏了。

    沈溯前面是什么样的,大家都非常清楚。

    现在能娶着章若迎这样的媳妇,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章若迎不光是嫁进沈府做大少奶奶,同时也是在给大皇子拉来了一个章府的助力,成婚的这天,大皇子比新郎官都高兴。

    宴饮过后大皇子从沈府出来,身边的侍从扶着大皇子上马车,因为太高兴,喝了不少的酒,脸上都发红了,走路虚飘。

    “大殿下,您这会儿是高兴了!但贤妃娘娘吩咐过了,让您少饮些酒……唉,也是奴才嘴笨,没有劝住大殿下。”

    大皇子正好被侍从扶上车辕,闻言笑着摆手,“是本殿自个高兴多贪了几杯。”

    侍从笑着奉承道:“殿下这下可安心了,有褚老支持,又有沈家与章家……”

    大皇子笑了笑,心里自得。

    侍从左右扫了眼,道:“殿下,夜凉了,快些回府。”

    大皇子点点头,进了车厢,车夫打起了马。

    只是没曾想,马匹刚驱起,就似发了狂般往前冲。

    “殿下!”

    随行的侍从们大惊,白了脸色拼命的追。

    大皇子被马上的摇晃,酒醒了一半,抓住了两边车壁,脸色阴沉,“怎么回事。”

    “殿下,马儿惊了……”车夫大喊了声。

    大皇子想也没想,就要掀开帘子跳车,可惜,他眼前晃动,精神力缺失,反应不够快,等马上死撞上那堵墙时,他整个人是被撞得飞了出去,车夫来不及避,被撞得半死不活。

    等侍从们跑来,大皇子已被撞得狼狈,脚下还受了重伤,车夫也险掉了性命。

    ……

    乾清宫。

    贤妃被人扶着焦急进来,扑在皇帝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刘皇后也听得消息后就起榻过来,就看到哭成这样的贤妃,心中闪过厌恶,朝皇帝行礼就坐了下来。

    皇帝看着大理寺卿送上来的折子,怒极,“好啊,朗朗乾坤,皇城脚下,竟有人胆敢谋害皇子。”

    在大皇子的马辕下,找到了一些破绽,是以,这次大皇子遇难,就被定为被害。

    只是车夫重度昏迷不醒,性命难保。而大皇子被重伤,现如今正集召太医前去诊治。

    人是醒了,可无法下榻。

    “皇上一定要替皇儿做主啊,筵儿一向安分守己,从不做得罪他人的事,也不知是谁看不惯筵儿,竟害得他如今……”说罢,贤妃又掩着面低泣。

    皇帝呷了一口茶,压下心头涌起的火气,沉声道:“那几个随从一并押过去审审,顺着路子摸上去,务必要将陷害皇子的人揪出来。”

    大理寺卿赵墉整了整思绪,上前应道,“是。”

    其实人已经审过了,只是这其中牵扯到了四皇子这边,打听到一些消息,车夫在驾车去沈府前,就在四皇子府出来过。

    皇帝有意偏向四皇子,大理寺卿也只能硬着头皮将这疑点抹掉。

    沈溯知道后,就找顺腾摸瓜的查到了这点眉目,将消息传给了贤妃娘娘。

    贤妃此时见皇帝偏向四皇子,心中生凉,从前她就和蒋皇后一道进宫的,蒋皇后死了,她就被冷在后宫中。

    如果不是最近她的洐儿争气,搭上了褚老,也不会得皇帝的重视。

    此时更是眼睁睁的看着自个的儿子被害不说,还要看皇后得意,新恨旧恨一起涌了出来。

    贤妃见状,心里一横,直直白白地道:“皇上……臣妾听说筵儿最近和四皇子闹了些不和……”

    刘皇后听了,眼目一凛,“贤妃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洐儿害了他了。”

    “臣妾并没有这个意思……”贤妃抽泣一声,怯声道。

    “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别不是筵儿自己不小心,让自己的人记恨上了也不定,贤妃妹妹这盆脏水,还是不要见人就泼为好,省得来日给自己甩巴掌。”刘皇后毫不客气的言语让贤妃更是红了眼睛。

    皇帝不冷不淡地扫过两人的怒容,皱了皱眉,声有不悦:“事没查清,你们到是在朕这里闹起来了,现下,还是让太医好好医治筵儿。”

    贤妃张了张唇,她知道皇帝的心是向着刘皇后的,自己一个没有娘家支持的妃子,哪里能和刘皇后相较。

    知道再闹下去,皇帝也会将事情压下来。

    皇帝第一个怀疑的,并不是四皇子,从大理寺卿说出查到的结果,那名车夫明显有异的。

    皇帝想将事化了,贤妃却不会就这么罢休了,她的儿子都伤成这样子了,皇帝还偏着刘皇后。

    也不过是当初自己和蒋皇后同时进宫……自己和蒋皇后前面亲近了一些罢了,当年的事,瞒得太好,可她知道皇上是不会再多看自己一眼了。

    就算她替他生下长子,也因为蒋皇后那个污点连同她都记恨上了。

    因为褚老的原因,她以为皇上已经重新接纳了自己……哪里知道,自己的儿子只怕是给四皇子做试练石的。

    贤妃不傻,能够猜到这一层,又能够独自将儿子在这个宫帏内带大,不会没有脑子。

    只是,这口气,贤妃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

    沈溯刚同章若迎完婚,就被大皇子这一出事给惊得不少。

    马不停蹄的查明背后真相,又让人钻空子的进了大理寺的地方,拿到最终的消息。

    有人想要大皇子的命。

    大皇子和四皇子最近明斗暗斗都斗得厉害,大家心知肚明。

    但还是头一次发生这种间接性的事情,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没过一天,注言就从民间散开了。

    四皇子见不得大皇子受褚老重用,又见不得皇上最近亲近大皇子,故而收买了大皇子身边的车夫。

    这些话在坊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成为大家饭后的谈资。

    “啪!”

    四皇子府中,李洐愤然将手里的消息盖在桌面上,刘锡坐在前首,皱眉。

    “殿下可还曾记得那日大皇子身边的车夫无缘无故送礼到四皇子府上的事吗?按理说,送礼不该是一个车夫送才是……那天我就有些疑惑,却没有多想。”不想今日就成了把柄。

    虽然两人早已势同水火,这次的性质却不一样了。

    大皇子重伤了,这事,只怕难以掩盖。

    “现在主要是查明流言是从何处流出去的,”一个车夫朝四皇子府走动一遭的事也能传出去,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打死也不信。

    “人已经派出去了,但源头一时无从查获,只能暂且截住了一些流言。”

    “哼,早已同他撕破了脸皮,本殿也不在乎这些。让本殿生气的是,背后有人在做套给我们钻……这点本殿无法容忍,一定要查出这个人。”

    刘锡点头去了。

    ……

    寂离晚一些回府直走进李淮的屋子,轻声说:“殿下,那车夫是活不过来了。”

    “嗯,”李淮淡淡地道:“孤观了这么久,二人只是在争夺势力,明里暗里斗过了,作用却不大,索性就给他们制造些能用得上的。希望大皇子那边的人不要太令人失望才是,让老五给贤妃娘娘多传些消息……刘皇后近来太过清闲,孤都瞧不进眼了。”

    “是。”寂离心中一动,道:“五殿下说,那件事有些眉目了,东西可能是从炎国流进来的……属下一直怀疑,有人和炎国那边的人通往……如果是这样,那殿下您的盅就……”寂离脸上掩不住的担忧。

    李淮眼神一暗,摆了摆手,“让老五不用再查了,孤会换别人去追踪。”

    “是。”

    五殿下到底是别的娘娘生的,虽然投向了太子,却不得不防着些。

    贤妃是个能闹的,知道是四皇子对自己的动的手后,加之有外面的谣言,在皇上面前尽情的闹。

    反正皇帝对她早已经不耐烦了,索性就为了儿子和刘皇后过不去。

    刘皇后也为这事整天阴着脸,看见贤妃就恨不得将其掐死。

    皇宫闹得不成样子,太子府中却安逸得很,李淮处理手里的密务后,晚间的时候就去了陆璇那里,李淮看着灯下独坐的陆璇一笑,“真想看书就多点几盏灯,这样太费眼睛了。”

    陆璇放下手中的话本,抬头看向李淮:“太子处理完公务了?四皇子那件事是太子的手笔?”

    李淮也不在她面前遮掩,“爱妃聪明,这点也瞒不住。”

    陆璇定定看了李淮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继续拿起话本看。

    就算李淮不出手,她也会出手。

    敢拿陆疆来威胁,李洐这人就被她记恨上了。

    但陆璇没想到,接下来,还有更招恨的事情发生了。

    ……

    陆疆被人抬着从国子监回府的,这件事瞒不过陆璇。

    武师在教陆疆剑法时没个轻重,伤了陆疆,武师的解说很简洁,说是失手让陆疆受了伤。

    现如今正跪在殿前领罚呢,陆疆被他生生刺了一剑,他就跑到皇帝面前领罚就够了?

    陆璇阴气沉沉的到陆府,就看到被放在榻间脸色惨白的陆疆,心头一股怒火涌上来。

    奶娘他们没敢吭声,静静的看着陆璇处理伤口。

    避了左右,连大夫都打发掉了,由陆璇一人在里边照料。

    幸好陆疆躲得及时,并没有伤及到致命处,只伤在肩头边上,但失血过多,让他昏了过去。

    给陆疆用上最好的药后,陆璇捏着拳,冷着眼走出来,绍叔早就候在门边,“太子妃,伤人的武师被皇帝直接打发领了刑罚……并无过大的处置。”

    “没有人授意,谁敢伤疆儿。差一点,就差一点让他死于非命,这些人真是半点也不安分。”陆璇怒极。

    “殷少爷说,那名武师将一剑生生刺进了九少爷的身上……殷少爷如今正自责没能及时拦下。如果不是九少爷身上有些身手,不然这一剑真的不敢想像……”绍叔也是一阵的后怕,谁会想到教导自己的武师会突然朝自己刺剑?

    陆疆出事,皇帝根本就没瞧一眼,甚至是连大夫也没给请,连人都没罚多重。

    “那武师的来历查清楚了吗?”陆璇眼神阴沉沉地问。

    绍叔犹豫再三说:“太子的人给的消息说在摸索着,一旦确认便会做处理……”

    “太子?”陆璇挑眉。

    绍叔一阵心虚地道:“太子那边传话,说让太子妃您安安心心的呆着,这个亏由太子替太子妃找回来。”

    “安安心心的呆着?”陆璇冷笑,“我就是太过安心了,才会让这些人得寸进尺,疆儿和我从来不闹进这些事里边,偏偏有人一次又一次的逼着。”

    绍叔知道陆璇不可能听太子的话,心中不甚担忧。

    “太子妃,陈家的人来了。”

    奶娘自门廊处过来,眼眶还是通红的。

    陆璇深吸了一口气,“让他们过来看看吧,疆儿的伤已经包扎好了,用了好药,只要醒过再养上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好,”奶娘抹了抹泪去了。

    “老奴先去做些安排,”绍叔知道陆璇要先去同陈家那两位说话,自行先走了。

    陆璇吸了一口气才去见陈逍和陈澈。

    两人的脸色阴沉沉的,见陆璇,陈逍脸上不由闪过自责,“怪我,没能保护他,这次我带了一些人过来,之前被疆儿拒绝了,但这次,怎么也不能拒绝。”

    陆璇的视线落在陈逍身后几个健壮的护卫上,想了想,点头,“谢舅舅。”

    “这件事也是因为我们的原因,才让疆儿受这种罪,”陈逍摇头道。

    “父亲,定然是四皇子的手笔,他不满我们陈家不降服他,记恨在心,那日就差点让疆儿回不来。这次更是变本加厉,实在可恨。”陈澈见过陆疆了,彼时正怒得扼腕,压着体内的冲动,恨恨道。

    陆璇知道这件事可能有些关于陈家的原因,但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原因,到底是他们大意了。

    “舅舅和表兄无须责怪自己,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们不需要插手……”

    “这怎么行,”陈逍皱眉,心中实在恨极了,他们本来是要进帝都城将两姐弟接走的,现在反而因为陈家连累了他们。

    “四皇子是什么身份,陈家在帝都城并没有多厚重的根基,和他硬碰硬,只会折损自身,得不偿失。”不似霍家,在这里有着自己的一方天地施展。

    此话,让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就算是拼上陈家在帝都城的势力,也未必能伤及四皇子一分一毫。

    但要让他们什么也不做,也是不可能的。

    陆璇抿着唇,视线落在微敞的门前,心中从未有过的愤怒汹涌着。

    一次次的让陆疆于风浪之中,陆璇突然有些后悔让他进国子监了,也许,读普通的书院会更安全一些。

    现在,想要避是不可能的了。

    除非陈家为四皇子所用,或是陆疆避开这个是非之地,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