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相思不自知 > 第119章 A计划泡汤了

第119章 A计划泡汤了

作者:穆如清风toki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容鸢困惑道:“我不懂。”

    霍无舟低笑,“你这个情商,也没人指望你懂。”

    容鸢也许是个可以一手抓住三个学位的天才少女,但绝对不是个像苏妩那般通晓人情世故的女人。

    尤其是,男人的心思,只有男人才明白。

    “你告诉我啊。”离的很近,容鸢用手肘撞了他劲瘦的腰一下子。

    没想到霍无舟这人看似身材匀称偏瘦,腹肌硬得和石头一样,容鸢拿胳膊肘一撞都差点嚎出声,而他却只是微微皱了眉眼,没多大反应。

    容鸢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道:“你是说,我师哥刚才一直在外面偷听?”

    霍无舟没理会,清雅俊透的脸上摆明了写着一句——

    这不是废话?

    “那,他想听什么。”容鸢仔细思索着方才唐言蹊说过的种种。

    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念头。

    “你如果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你就会明白他想听的是什么了。”霍无舟淡淡陈述着,语调没有起伏,洞若观火的黑眸凝视着屋里的人的一举一动,早已将一切都看得通透彻然,“你师哥无论遇到什么事,无论对她误会有多深,发多大的脾气,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想过要放弃她。”

    “所以。”容鸢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他把她逼到这一步,只是想听她说……”

    ——陆仰止对我失望也正是如此。因为我总是太容易就退缩了,我抛弃了他两次,让他根本感觉不到和我在一起的安全感,这次,就算是为我自己负责,我也要拼到最后一刻。

    ——毕竟这场分别的期限可能是一辈子。而除了他,我这辈子也不会再爱上别人。

    思及至此,容鸢瞪大了眼睛,“所以你才故意问她和他在一起的决心有多大,是为了女儿留下还是为了我师哥留下?”

    看着男人坦然平静的侧脸,容鸢觉得这人的城府简直可怕。

    “你早就知道我师哥在外面偷听了是不是?”

    霍无舟低眸,将她的脸蛋圈入视线之内,语气依旧无风无浪的,“我又不是算命的,我也不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只是看到他出门时的脸色,觉得他有可能会这样做。”

    “脸色?”容鸢追问。

    霍无舟却不答了。

    男人离开病房时的脸色都还历历在目。

    平静决然之下,有深深压抑的什么。

    或许他这次走的时候是真的决定要走。

    不过那又如何,还不是败给屋里女人的几滴眼泪。

    谁能真正对自己爱的狠下心啊。

    这样想着,霍无舟磐石般的目光倏尔晃了晃。

    思绪骤然溯回到了五年前。

    那人还在的时候,也是如此这般叽叽喳喳地缠着他,闹着他。

    他觉得自己能无视那人的纠缠。

    但还是不自觉地会去关注那人的一举一动。

    所以他才选择了销声匿迹,主动请缨去国外出了大半年的差。

    那点事情,总部随便派谁去都可以,叫毒祖宗身边的四位Jack亲自去盯着进度,实在是大材小用。

    可霍无舟还是去了。

    不为别的,只为让自己不再看见他,不再与他有更进一步的纠缠。

    倘若最后陆仰止还是不得已要拒绝老祖宗。

    那么老祖宗要求的三天也好,一天也罢,只会让他陷得越来越深,越来越舍不得放手。

    容鸢或许不懂,然而霍无舟却比谁都明白这种感觉——

    如同一把刀扎在心上,任它插着,会疼。

    拔出来,却会死。

    “我托你查的事情进展如何?”霍无舟敛起思绪,问。

    容鸢愣了愣,拉着窗帘把二人挡得更严实,“你是说陆远菱的事吗?”

    “嗯。”

    “她和你家老祖宗之间……还真没叫人查出什么恩怨。”容鸢绞着窗帘的布料,经他一提才想起来,“不过她好像经常见你家老祖宗那位青梅竹马,这几年总有她在美国与英国之间来往的飞行记录。”

    霍无舟皱眉,“你说墨岚?”

    “是啊。”容鸢皮笑肉不笑,“陆远菱长在国外,生活作风开放得很。你们墨少又长得不赖,说不准他们两个……”

    她顿了顿,双手摆了个亲亲的手势,暧昧非常。

    霍无舟眉头皱得更紧了,想也不想否认道:“不可能。”

    容鸢还没来得及继续问下去,病床那边就传来了动静。

    这短短两分钟里,女人拔了针头,一蹦一跳地满地找拖鞋,像一涡小旋风一样飞速收拾好了自己,站在男人面前。

    然后男人面无表情地拉开病房门率先走了出去,唐言蹊悄悄看了眼窗帘这边,递了个眼神给容鸢与霍无舟之后,也跟着离开。

    “他们走了。”待二人消失在房中,容鸢一把扯开窗帘。

    这才发现方才为了躲闪及时,霍无舟扣着她的腰身和她一起挤在玻璃窗与窗帘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此时此刻两个人贴得很近,她就在他怀里。

    蓦地,心跳就失去了固有的频率。

    男人那张淡漠英俊的脸近在咫尺,容鸢忽然心里一动,鬼使神差般地踮起脚尖。

    霍无舟也不知是没发现还是怎么,微一低头。

    两个人的唇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碰上。

    容鸢睁大了眼睛,刚想伸手推开他,男人却比她反应还大,挥手就把她甩开了两米。

    她晕头转向,差点跌倒。

    “你干什么!”她扶着窗台堪堪站稳,怒意只在心中燃起一秒,很快被苦涩淹没。

    因为他看到了男人抬手擦嘴唇的动作。

    容鸢一点点攥紧了手指,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廉价。

    而这动作,让她心底曾经倒贴过谁的创口又一次毫不留情地被撕开。

    当年容渊追他,他也是嫌恶得要命,一个字一个字说得绝情又残酷,恨不能杀了容渊泄愤似的。

    她轻声一笑,站直身体,冷艳而讥讽道:“霍无舟,刚才只是个意外,你不用表现得好像我对你有什么想法、而你又对我恶心到不行一样。”

    “你放心,我堂堂容家大小姐,追我的男人从城南排到城北。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嫁了个残废守一辈子活寡,也绝对不会和你发生什么。”

    她缓缓道:“死也不会。”

    男人的胸膛一震,眸光里不复平静,仿佛被她的话掀起惊涛骇浪,愈发深沉危险。

    他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字从薄唇里挤出来,“容鸢。”

    那目光。

    执拗而病态。

    容鸢被这一眼看得浑身僵住。

    她不知道他在看谁,是在看她吗?

    可是为什么,那种暗哑又绝望的情绪仿佛穿过她的脸和身体,落在了什么她所碰不到的空间里、她所不知道的另一个人身上。

    “你放手。”容鸢很慌,慌到挥开他,可是男人却把她越攥越紧。

    “死也不会。”他掌中,她细白的皓腕已经听出骨节拉扯的声音,男人浑然未觉,只哑声低笑,“所以你就死给我看吗。”

    容鸢一怔。

    抬头对上他的目光,“霍无舟,你在说什么?谁死了?”

    男人的执迷被人一棒子打醒。

    他呆滞了很久,渐渐清醒过来,放了手。

    “抱歉。”霍无舟按住眉心,“刚才……想起一个故人。”

    容鸢心思一动,扯住他的衣袖不肯让他把这个话题模棱两可地带过去,她犀利地问道:“是谁,你想起谁了?”

    霍无舟不说话。

    “是……”她咬了下唇,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问,“我哥哥吗?霍无舟,你喜欢的人是我哥哥,是吗?”

    他的身子僵了僵。

    而后,眼底的温度迅速褪下,冷得可以结冰,“不是。”

    “你骗人!”容鸢激动地反驳道,“你刚才是把我当成我哥哥了,是不是?你其实对我哥哥是有感情的,是不是?否则你不会这么多年待在我身边……”

    “不是!”男人冷冰冰地截断了她的话,“容鸢,我和你哥哥都是很正常的男人,无论是他对我还是我对他都不存在那种龌龊的感情。我有我爱的人,女人。我留在你身边是因为当年你哥哥的死有我的责任!现在你爸妈也已经开始给你安排夫婿了,很快你就会嫁给别人。我只负责像你哥哥一样护你到你出嫁的那天,你之后的人生,与我无关!”

    这下轮到容鸢僵住了。

    紧拽他袖子的手一寸一寸地松开。

    她苦笑。

    早已经知道的事,何必还去问。

    “真巧。”她扬唇一笑,别过头去,不让人看见眼里的水光,“我也是这么想的。”

    容鸢单手插进风衣的口袋里,露出半截藕臂,静静往外走。

    “对了,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她的步子一顿,声线微凉,静水流深,“沈家少爷昨天问我有没有空一起去欧洲旅游,正好我家里要去那边做个项目,所以我就答应他了,可能要去上半个月。这半个月你就先回你家老祖宗身边吧,有你帮衬着,她和我师哥的路也好走些。”

    身后响起男人的冷笑,“是她和你师哥的路好走些,还是你和沈家少爷的路好走些?”

    “有区别吗。”

    “容鸢,你忘了我说过什么?”男人一步走上前把她的身子转过来,抵在病房的门上,深眸死死锁住她的脸,“我代表的是你哥哥,你和什么人交往,要提前把那人带来给我见过!谁准你不和我商量就答应和他出去旅游的?”

    “你代表我哥哥?”女人红唇微扬,妩媚里透着凉薄嘲弄,“你以什么身份代表我哥哥,你是我嫂子吗?”

    男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容鸢!”

    “再说。”她笑笑,“这件事,连我爸妈都没意见。就算我哥还活着,也不会拦我。霍无舟,你凭什么?”

    男人的俊脸绷得很紧,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容鸢却只觉得麻木,推开他禁锢她的手臂,疲倦地往外走。

    确定他没追上来时,她才打了个电话出去,“喂?沈公子,上次拒绝你很不好意思,我现在又腾出时间了,你看你那边的行程如果不冲突的话,就一起去欧洲玩几天吧。”

    ……

    车里气氛沉默。

    唐言蹊束手束脚地坐着,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刚开始追他的时候。

    他一笑她就觉得天都亮了,他一皱眉她就觉得天都塌了。

    像个知慕少艾、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喜怒哀乐都拴在别人身上。

    反观陆仰止,脸色从出了病房就没好过。

    想了想,她还是自己找起了话题,“那个……我们说好的,三天哦,三天就是72个小时,少一分一秒都……”

    男人寒声打断,“一天。”

    “一天?”唐言蹊的脾气突然被挑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后来在他面前放肆惯了,一时间改不回来,“格老子的,都他妈说好了是三……”

    陆仰止无动于衷的视线掠到她脸上。

    话音戛然而止,她又怯了场,软着声音和他商量道:“那两天,两天总行了吧?”

    男人道:“一天。”

    “一天半!”唐言蹊最后道,“不能再少了嘛,睡觉就要睡去十个小时,那……”

    他还是面无表情的,单手握着方向盘,燃了支烟,隔着青白色的烟雾,淡淡瞧着她。

    女人白皙的脸蛋上挂着星星点点的委屈,鼓了鼓腮帮,“那我少睡一会儿吧。”

    这人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讨厌,可以说是非常讨厌了。

    后半段车程她别过头去,一副失落又恼怒懒得和他讲话的样子盯着窗外的景色。

    陆仰止边吸了口烟,边按下车窗把烟放出车厢外面,“唐言蹊,你知道你自己是去做什么的?”

    女人听了他的话,没吭声,倒在座位上装死。

    “相思不是我,她不会给你讨价还价得寸进尺的机会。如果是她骂了你两句,你也这么甩脸子给她看?”

    副驾驶上的女人闻言打开了眼帘。

    与放在写在表面上的恼怒不同,此刻眼底镌刻着深可见骨的落寞。

    没有声响,只是无端叫人觉得心里拧得难受。

    “我知道。”唐言蹊深吸一口气,“我是去做个合格的妻子、合格的母亲的。我不能甩脸子,不能不高兴。我只有24个小时的时间,所以你看。”她朝他莞尔一笑,“连你抽烟我都没说什么,我是不是比以前乖很多?”

    心脏骤然被揪紧。

    男人攥着方向盘,一口气沉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良久,他不耐烦地掐灭了烟,冷声道:“你知道就好。”

    她还是在笑,“嗯。”

    “晚上吃什么。”

    “都可以。”她说。

    陆仰止又皱了眉。

    印象中,她是个对吃和睡都十二分挑剔的人。

    如果吃不好再睡不好,那简直无异于要了她的亲命。

    说不清出于什么心态,他踩下油门,让车飚的比方才快了许多。

    低沉冷峻的嗓音被风刮进了她的耳朵里,吩咐的口吻,毫无转圜的余地,“相思喜欢吃鱼,晚上接了她,出去吃全鱼宴。”

    他没有看她,只用余光注意到,女人的神色变了变。

    她吃鱼就过敏,这事他清楚得很。

    “怎么,不乐意?”

    唐言蹊侧头看着他,低低“嗯”了声。

    男人唇边浮起讥诮嘲弄的笑,却忽听她平静温和道:“她喜欢吃的,我也会做,不用出去吃。”

    方向盘的皮套被生生攥出了褶皱,陆仰止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烦躁。

    他不喜欢她逆来顺受的样子。

    不喜欢她明明很为难却要为了身边的人妥协的样子。

    唐言蹊是什么人。

    她是另一个世界里所向披靡、一呼百应的主。

    她嚣张、放肆,眼里从来容不下繁冗的规矩礼节。

    为什么不和他吵架了。

    为什么不大声告诉他,她不愿意吃,为什么不肯求他换个提议?

    心里撩过这些念头,面上不过是转瞬的僵硬,随即却是冷漠开口:“随你。”

    车停在超市门外,唐言蹊拉开车门跳下去,几天前还在生病,今天虽然好的差不多了,到底还是吹不得冷风。

    刚才在车上也不知那男人犯什么病,一直开着车窗,害得她脑袋又有些晕。

    等男人停好车跟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捏紧眉心的样子。

    他漆黑的眸光密不透风地笼罩着她削瘦的身躯,薄唇冷冷一勾,“做不来可以不用勉强,家里有佣人。”

    唐言蹊闻言放下手,鄙夷道:“那有什么做不来的?哪个女人不会做饭?”

    这话——

    庄清时似乎也说过。

    那时她还笃定地说,唐言蹊那种女人,就根本不算个女人。

    陆仰止单手抄袋跟在她后面,穿梭过各个货架,看着她拿着相似的东西不停比较的背影。

    突然想,其实她比任何人都像个女人。

    不是表现在外的刚强独立,而是褪去了大女子的外衣以后,骨子里那种能为了心爱的人敛去一身锋芒、洗手作羹汤的决心。

    这种强烈的反差几乎能撼动每一个男人。

    相比之下,原本就是个小女人的庄大小姐就显得无趣得多了。

    她买了很多有的没的,陆仰止就面不改色地跟在她身后,待她扫完了零食货架,他才不冷不热道:“都放回去。”

    唐言蹊满脸问号,“陆仰止,你好歹也是挂在榕城富豪榜榜首的人物,就算出去睡个鸡一晚上也得给个十万二十万吧?我给你当一天老婆,你连点了零食都不给买的吗?”

    “我不睡鸡。”他面无表情,“相思在换牙。”

    前半句话还让唐言蹊十分无语。

    后半句话就瞬间令她改变了主意。

    她看了眼购物车里大包小包的零食袋子。

    “好吧。”为了女儿,忍一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她本来还打算用零食贿赂一下小公主呢。

    看来A计划泡汤了。

    唐言蹊一边心里腹诽,一边叹了口气,“换什么牙,就应该直接给她揪下来,耽误事。”

    陆仰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