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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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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煜回过头,对上了一双比往日清明许多的眸子,眸子的主人嘴角挂着一丝浅笑,也正看向他。

    “你都听到了。”

    还是慕容煜先别过去了脸,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辨不明情绪。

    “是啊,我都听到了,这几天昏昏沉沉的,可我只是醒不过来,睁不开眼,外界的声音我都听得到,所有的感官都还在,发生了什么,我大致上都知道。”

    墨浅便有些挣扎着想坐起来,她觉得今天的精神特别好,而躺了这么些天,身子早有些僵硬了,是以便想坐起来,可扑棱了两下,还是缺点力气。

    “哎,你帮我一把啊。”

    她都醒来了,按理说,这人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啊,怎么对他一点都不热情呢。

    看到墨浅醒来,两位老人也觉得不该打扰人家夫妇二人世界,便如同来时那般,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了。

    而慕容煜就像没听到没钱说话一般,依旧别着脸,不看她一眼。

    这几日昏迷,他可不是这番模样,一定是哪里有问题,无奈墨浅只能伸出手,拽了拽慕容煜的衣袖。

    慕容煜见状,也不得不回过头去看她,而就在这时,墨浅看到了慕容煜本就有些发红的眼眶里,那一抹湿润。

    看到慕容煜的眼泪,墨浅也愣住了,一向强大如慕容煜,怎么在这时竟掉起了眼泪?

    墨浅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略带调侃的说道。

    “怎么着,见到我醒来这么不高兴,都难过得掉眼泪了,你该不是巴不得我死了,然后去纳个十房,八房小妾吧。”

    回答她的,是慕容煜突然将她拉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抱着她,将头放在她的肩头,声音有些暗哑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我还以为我不会等到这一天,你再不会如现在一般能和我谈笑风生,墨浅,我很高兴,你终于醒来了。”

    墨浅也伸手回抱着慕容煜,不过多久,便感觉到自己的颈窝多了一抹冰凉,墨浅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这样的男人让她怎能不爱?可他竟想要独自承受那些。

    “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何不愿让我知晓,我只剩下五年与你相伴的时光?”

    久久不见他答话,墨浅伸手有一搭没一搭轻轻的拍着慕容玉的背脊,便接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

    “你是不是怕我知道自己只剩下五年之后,会离你而去?”

    察觉到怀中人的身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墨浅知道自己猜对了,也将头靠进他的肩头,凑近他的耳边轻轻说道。

    “真是个傻子,我怎么会离你而去呢?就算我只剩下五年,我也不愿与你分开啊,更何况原本我就只剩下短短的五年,为何还要与你分开?难道让你不辞万苦的寻找我,最后只找到我的一具尸首吗?”

    接着语气悠然的说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本就变得这样短,我又怎能容许让它在无边无尽的追逐之中走过?自然要整天与你在一起,直到你厌烦我……嗯,就算你厌烦我,我也不会离开,因为,我舍不得离开你啊。”

    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之后,慕容煜的身子终于不再那么僵,也轻松了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若你食言,本王必不会放过你。”

    看似凶狠的话,却让墨浅噗的一下,笑出了声。

    “我可是病人,你不放过我,难不成还要把我绑起来鞭打一顿?”

    “我怎么舍得鞭打你呢?自然是……”

    隐去的话语,成功地让墨浅的耳尖变红,脸上变色,果然啊,就不能好好说话,前一刻还那么伤心欲绝,喜极而泣,这一刻,立马就变得不正经起来,可她竟然不觉得奇怪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早被这货给感染到百毒不侵了。

    其实这只是墨浅的潜台词,而她脸上的羞涩早已说明了一切,论流氓起来,女人大多时候都是男人的手下败将。

    自那日醒来之后,墨浅的精神就恢复了原样,就像从未生病过一般,而药老他们看过之外,也说并无大碍,墨浅身上中的蛊毒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可谁都知道不会这么轻易,这样简单,那蛊会这样轻易的消失,是以谁也没有掉以轻心,放松警惕,随时观察着墨浅的任何异常举动。

    而煜王府也再不如先前那般掉以轻心,轻视敌手,而是严加看管了起来,如今的煜王府,若说固若金汤,也差不离,终于,最基本的安全算是有保障了吧。

    慕容煜看着整日活蹦乱跳的墨浅,刚开始还有些担忧,会不会是墨浅故意装给他看,最后得出她真的没有问题后,也慢慢的放下了心,说不定那蛊没有那么厉害,也不一定,而他原本要处理的事情就很多,除过陪伴墨浅,全部的心神都放在那上面,一切倒也算是风平浪静。

    反观墨浅,现在个个都把她当易碎的娃娃看待,无论是风月阁楚悲风,段无邪,还是花满楼的晚秋,这几个核心人物,知道她的情况,一天能问候她几十遍,什么奇珍异玩都往这里送,是觉得他马上就要死了,我不聊了还是怎么回事?

    甚至于药老和毒老,因为她的缘故,竟然也休战,要是握手言和了,这让墨浅很是失望啊,她还指望着看这俩人斗嘴玩呢,就这么平白少了一个乐趣,见到他们,都有些无聊了好不好。

    其实墨浅不知道的是,休战是两人共同商量出来的结果,原因就是,觉得墨浅心底里肯定也不想看着他们整天斗来斗去的,所以不管私下里斗得多凶狠,在墨浅面前都一派其乐融融的假象,在目前看不到的地方,两人都是吹胡子瞪眼睛的,显然他们也习惯了这样的方式,一时间也改不过来,在墨浅面前装的也很难受啊。

    若是墨浅知道这两人心中的小九九,肯定要大吼一声,你们别这样,爱咋咋,何必委屈着自己,就该释放天性,也好让她看看热闹啊,不过最后一句话他自然是不会,也不敢说的。

    如同往常一般,墨浅坐在一亭子里,无聊的看花,花谢了,只能看光秃秃的枝桠,吹着冷风发着呆,等待着慕容煜归来。

    还没等到慕容煜,倒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来人正是云嘉,墨浅倒也许久不见她了,自从上次被慕容煜赶出去之后,她倒是第一次再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初冬的时节,周边还有一些寒霜未化,亮亮闪闪的一片,云嘉一身得体的黄裙也被包裹在宽大的大麾里,蹦蹦跳跳地向她跑来,脸上也因为运动显得有些红扑扑的,为她增添了一份艳色。

    “你怎么来了,还是一个人来的,都不知道带个人保护着自己,这么漂亮的小丫头被人劫去了,可怎么好?”

    待她坐下,墨浅为她倒上一盏热茶,看她伸出双手捧着杯子取暖,有些无奈的让人取了一只暖炉过来。

    “还说呢,还不是你。”

    这气呼呼的小模样,双腮鼓起,本就红润的脸颊更像是一颗红艳艳的苹果了。

    “我,我怎么了,我可不记得有得罪过大小姐啊。”

    墨浅也学着她的样子,鼓着脸说话,倒是成功地将云嘉逗笑了,可很快,云嘉也就不笑了,控诉起墨浅的罪行来。

    “你瞧瞧,每次都是我来找你,都不见你去找我一次。”

    这倒是真的,至今她还不知道云王府坐落在哪个地方呢,墨浅摸了摸鼻子,这条她认。

    “上次我来找你,你居然闭门不见客,你都把我挡在外面了,我很生气。”

    待问过云嘉日期之后,算算正是自己与慕容煜被困在崖中的那里,这么隐秘的消息自然不能告诉云嘉,这个锅不背也得背啊,她也认了。

    “第三条,墨浅,我敬你是朋友,一心想你成为我的嫂嫂,成全我哥哥的一片真心,可是,自他从花满楼见过你一次后,便对父王说要去经商,他一个从小养在王府里的贵公子,如何受得了那些万里征程的风来雨去,父王打他骂他他都不听,仍旧一意孤行,我知道一定是你对他说了什么,他才会如此,现在我不求你做我的嫂嫂,也再不说慕容煜的坏话,你就不要让哥哥走那么远了,好不好?”

    其实这才是今天来的最终目的吧?墨浅也没想到,上次一别,云隐竟打算去经商,可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负责,她又如何能干涉别人的决定?云嘉注定是找错人了。

    “云嘉,”墨浅轻声的喊了云嘉一声,将她的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不论语音做任何决定,那都是他自己深思熟虑之后所下的定论,谁都没有干涉的权利,我也只不过是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于他,并没有逼他离开,这对你来说或许很残忍,但这件事,我实在帮不上忙。”

    “只是几句话的事,你也不愿意吗?”

    云嘉不懂,哥哥那么喜欢墨浅,只要墨浅开口,说让他留下来,他便一定会留下来,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墨浅也不愿意帮她?

    “你看到现在的我了吗?你觉得我现在是在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还是想要逃离万分,如同某些深闺妇人一般,怨天尤人?”

    既然直接开口,打消不了云嘉的疑虑,墨浅打算换一种方法继续说服她,云嘉涉世未深,过于单纯,许多道理看不清楚,墨浅不想失去这样一个来之不易的朋友,便打算将一切往开了说。

    “慕容煜对你,那还有说如果对你有想法的人,不被他扔出去才怪了,而从你脸上时常挂着的笑容来看,你自然过的也是幸福的,不然你以为,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弃,把你变为我的嫂嫂?”

    云嘉撇撇嘴,这是在跟她秀恩爱?慕容煜的确宠墨浅,就是太冷了些,也不知道目前是怎么受得了他,喜欢上这么一个人。

    “你也看到了,我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个人,如果我去请求让你哥留下,你哥会怎么想,只会让他那颗对我已经死心的情,再次燃烧起来,你想看到你哥痛苦吗?让他看着我与慕容煜恩恩爱爱,而他求而不得,只能默默舔舐伤口,云嘉,我想这也是你不愿看到的。”

    云嘉也不是个笨人,墨浅这样子说,他也就想透了,的确是自己思虑不周,倒是惹得墨浅为难了,只是,可怜自己的哥哥了,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却作他人妇,人家婚姻幸福美满,而他只是孤家寡人一个。

    “可我还是心疼啊,哥哥的身子吃得消吗?他虽然经手过一段时间的商务,可是,这次他是独自去打拼,我怎能不担心,怎能不心疼啊!”

    墨浅摸摸云嘉的头,借以安慰着眼圈湿润的小姑娘。

    “你要相信他,你瞧,就算在庆元的帝城,不也是他一人打拼?谁人知道那些商号店铺的背后之人是云王府的世子?这么长时间,有哪次他不是混的风生水起,游走于那么多的商人小贩,你可曾见他吃过一次亏,损过一次银钱?”

    听墨浅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她老哥还真是挺厉害的,有惊人的经商头脑,或许让他在外闯荡一番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于是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功夫,某位姑娘就成功地将自己来的目的忘了个一干二净,被墨浅带到别处去了。

    当慕容煜下朝归来,便到了熟悉的地方去找墨浅,远远的,便看到两位女子笑得合不拢嘴,可在看清与墨浅相对而坐的人是谁时,某人的脸成功的黑了。

    他可没忘记,每次云嘉到来时,对墨浅所说的内容无一不是让墨浅离开他,转投她哥的怀抱,是以,就算墨浅笑的开怀,他的心情也奇差,甚至于在想要不要告诫王府的守卫,以后见到云王府郡主不许放进来?

    几步便也到了两人身边,开口就语气不善的问道。

    “你怎么又来了?”

    慕容煜的话,自然也激怒了云嘉。

    “我想来就来,关你什么事儿。”

    丝毫忘记,她现在所在地盘,正是人家的王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