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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乡村神童促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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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水与水仙聊着生活,认真学习,惬意的田园时光让他忘却了过去,他终于有了一种存在感。

    不过,这种感觉并不长久,因为一个人,他又见到了嫂子夏莲。若是两个人真是有缘,走着走着又相会了,并不会丢失,更不会遗忘。

    这个人是栋栋。

    栋栋是村里的令人伤感的儿童,才十一岁。因为他的父亲在一次事故中离世了。

    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的死亡和离去,人们就觉得一个久居的客人要回去一样,虽然有些不舍,有些想念,但都知道,他终归要走的。既然时机已到,就让他走吧。人们喜悦地送别他。可他的父亲才三十多,是劳动的好手,在外面包工程做,生活过得不错,却如同一部正在上演的精彩影片,刚到精彩处,突然停电了,没有先兆地陷入黑暗中,观众无法接受。看电影中,人们会把这种情绪转换成愤怒。而面对栋栋父亲的突然死亡,人们陷入了哀伤。

    他的父亲去世了,母亲也因不堪重负与压力,造择了离家出走,一走了无音讯。

    命运就这样残酷,栋栋与年迈的爷爷奶奶在一起艰难地生活。

    不过,他成绩出奇地好,被人称为神童。

    他的各门功课都很优秀,特别是数学,考试经常是满分。老师对他刮目相看。读三年级时,有一道应用题,栋栋做出的答案与老师的不一样,老师不相信,又重新验算了一遍,还是不一样。栋栋坚持自己的答案,说老师弄错了。那老师不承认自己错了,还把栋栋训了一通,说他小小年纪狂妄自大,目无尊长。栋栋憋红了脸,还是认为自己是对的。过了几天,那老师在年级组的教研活动中提到了栋栋的“犯上”行为,其它老师拿过题目仔细一看,栋栋是对的。这个数学老师不是科班出身,是爸爸退休后他顶职的,就是个初中毕业,后来到师范学校进修了几个月。老师还不错,认为自己错怪了栋栋,就把他叫到办公室,私下里道了歉。栋栋的大名就在学校里传开了。到了四年级,学校成立了个数学奥林匹克小组,那些有数学天赋的学生组成一个小班,专门抽调高水平的老师进行辅导。栋栋名列其中。

    经过一年的强化训练,栋栋对什么鸡兔同笼问题、追及问题、循环问题等等已是了如指掌。放学路上,高年级的同学很是不服,拦住栋栋,想考考他:“今天是星期六,请问再过100天后,是星期几?”栋栋稍一沉思,就说出了答案。那人连忙去翻日历,果真如此,一点没错。

    有人说这题简单了,他出一个:从1开始乘,一直乘到100,得到一个数,这个数的第25个数字是什么?栋栋说这题他得花时间算算。他拿出笔和纸,列了几个算式,几分钟后,说是4。出题人拿出电子计算器来,准备一个数一个数地乘下去,后来发现这个结果太大了,计算器竟容不下这个结果。只好对栋栋说,先记着,等明天再告诉他对还是不对。栋栋笑着,对他们摇了摇头,走开了。

    栋栋参加了全市的数学奥林匹克大赛,一鸣惊人,夺得了一等奖。要知道,一等奖全市只有两个,另外一个是城里重点小学的学生。栋栋所在的学校离城里将近一百来里,师资条件、生源生数、办学条件等各项指标在全市都是倒数的。来这里当校长也好,做老师也罢,都被当成是发配边疆的待遇,心里老大的不愿意的。有些老师也不安心从教,整日里到市里活动,希望早日调离,脱离苦海。在市里组织的各种竞赛中,学校从来没有取得过名次,连个鼓励奖都捞不到。栋栋的夺魁,无疑是盘古开天以来的头一回,这下可把校长乐坏了,教育局长在大会上点名表扬了他。栋栋是山沟沟里飞出的金凤凰了。

    学校校长想把这天大的喜讯传遍乡野,特意请了个锣鼓班以壮声势。栋栋胸前戴个大红花,后面跟着锣鼓班,一时唢呐高亢,锣声悠扬,豉点欢快。跟着的,还有全校的老师学生,队伍浩浩荡荡,犹如长蛇,不见首尾。一般只有红白喜事才敲锣打鼓的。有年轻后生去参军入伍,村里也会组织锣鼓班欢送。现在一个孩子娃,那么点高,戴着个大红花,穿街过巷,大家都不知是啥事。

    语文课经常写作文,命题作文里经常写的题目就是“我的爸爸”、“我的妈妈”。这让栋栋很头痛,有一段时间,他讨厌上语文课。在他的脑海里,爸爸、妈妈的音容笑貌是模糊不清的,他无从下笔。他也不想编造一些情节糊弄老师。其实他的作文写得很不错,他在家里没人交流,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忙累了就睡得很早,他就写日记。在日记里,写他的愿望,他的期盼。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每一天每一日,欢声笑语。

    嫂子夏莲是市里的骨干教师,栋栋所在的山村小学是她帮扶的学校。她听说栋栋的事情后,决定从心理疏导他,生活上资助他,一直到他读大学。

    夏莲把心思都用在教学与孩子的身上,只有孩子,让她忘记生活的忧伤与欺骗。她的婚姻,已成为华丽衣裳下的见不得人黑暗。

    钟洪近来打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他说她装什么淑女装什么知识分子,脱了都一个样。还说她偷汉子。上次与春水的杭州之行不知为什么被他发现了。

    她想可能因为春水杭州救人的行动引起了媒体的注意与报道,经过报道,就什么细节都瞒不住了。

    她怕这个,怕出名,怕出事。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可她不后悔。现在想起春水,有一种甜蜜漾上心头。这就够了。现在,能让她动心的男人就是春水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二十出头无学历无背景无权势无钱财的小年轻的,或许从他身上看到她的过去的影子,也许他的英俊与健壮,也许他沉默中隐忍与坚持。

    她更多相信的是缘分。当时的她心情灰暗,在光鲜的外表下每天都在表演,春水的出现,让她似乎在沙漠中遇到了泉水。这就是缘分吧。

    她看多了各色官员,也看倦了各色表演。只有春水给她一种真实与自然的感觉。他就像一股清流,给她带来希望。

    有时她有一种冲动,与他生活在一起,不顾一切。可她又深深地知道,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中,这种冲动是不可能实现的。

    现实有种种束缚,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压力与舆论。

    为了不引起更多的波澜,她和钟洪都选择了隐忍,不说离婚。因为离婚,钟洪可能失去官职,她可能失去骨干教师的地位。

    在这个小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离婚,谁就不能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