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缘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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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能不怀疑么,你一个鬼让我相信科学,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马力术,你要明白,这次我们也费了很多力。”勿相忘说:“生死簿上所写事情和真实发生的事情不符,这件事引起了苟富贵领导的高度重视,迅速成立了专案组,下到基层,带领辖区内的所有片警亲自对这件事做了深入的调查和仔细的研究,并根据,阎罗殿所发出的《深入贯彻阎王思想,认真工作》的文件,对手下人员发出指示,势要快速、准确的找出事实真相,尽快破案……”(套用政府文件的语句)

    总共就你们俩个人,还带领辖区内的所有片警呢,我越听越困,挥挥手道:“我明白,我明白,你们辛苦了啊!不过根据你们办事效率,开了这么多会,费了这么多劲儿,还没查到什么吧?”

    “雷锋同志,你不要这么说嘛,我们已经查到了很重要的线索……哎?雷锋同志,你为啥又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上次让你们帮个忙不还说要好几十年呢,这怎么那么快?”

    “这事要按规章制度一步一步往上走,那肯定不行,肯定慢。”苟富贵说完,看向勿相忘。

    勿相忘道:“我们查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高级资料库的资料管理员是我祖爷爷……”

    怪不得,原来是上头有人。我说:“那你们查到什么了?”

    苟富贵道:“雷锋同志,你听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句话吧?”

    我点头说:“就是说人的一辈子都有定数。”

    “没错,人的命数在人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勿相忘说,“大到生老病死,小到掉一根头发,都是注定的,所以人类经常会在第一次看到某个场景的时候觉得自己脑海中曾经浮现出这样的画面,那是因为命运既定,而人类是灵性很强的生物,会在某些时候看到未来。而且命运这种事情一点都马虎不得,有一丝不同,就会引发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类似于你们所说的‘蝴蝶效应’,所以命不可改。”

    我说:“但是研究那些命理的人老说给人改命,原来听得那些神话故事里面也有改变命运的传说啊!”

    “你又怎么知道改命不是他既定好的人生的一步?”勿相忘反问,“你们又怎么知道改过的命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实命运?”

    我问:“你是说老天故意让那些江湖术士改命玩?”

    苟富贵点头:“其实那些所谓的‘改命’,也是上天注定命运的一部分,算不上真正的改命。”

    “这老天也太顽皮了!”我愤恨道,“这不耍着人玩么!本来以为改了其实没改。”

    “人在世的时候可看不到这些,只要他们自己坚信自己的命运改变了,命运本身改不改其实影响不到什么。”

    “话是这样,不过你们这样说就不讲理了,说不定是改了,但是你们不承认!”我说,“没发生过的事情到底是怎样谁也不知道,你们硬说这是他命里注定被人改命,我们又是人类,不像你们一样没事还能拿个生死簿翻翻,也没有办法反驳。”

    “我们不是不承认,有错误一定要承认嘛。但是以前确实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现在这件事情就变得非常严重。”苟富贵严肃的看着我道,“冷宝源的命,被人改过!”

    “改过?”我说,“你可别和我说他杀人作恶都是改命改出来的,这种话我可不信。”

    “雷锋同志啊,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这事情比较严重,不方便和你说吗?”苟富贵说,“那时我们就发现冷宝源的命运改变了,不,应该说这里面牵连到的全部人的命运都和本人不一样了。”

    “生死薄上记载着的冷宝源和孔婷关系非常好,应该是一辈子和和美美的,相濡以沫一直到死。”勿相忘说:“孔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剖腹而死。而孔将军也应该活到七十岁。”

    “但他们不是都死了吗?你们说命运不会变,生死薄肯定是对的,现在这已经错的离谱了!”我说,“而且符庆成已经承认了自己是冷宝源,你们偏说是王亮。”

    “为什么这些人的命运忽然变得不一样,这件事我们也想不通。”勿相忘说,“所以我们打算亲自去问问那个符庆成。”

    我说:“那你们可来晚了,他已经被带走了。”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去地府问。”

    我急道:“那你们抓紧时间去啊!过来和我说什么啊?说不定他一不留神,就被灌了孟婆汤,所有的事情全忘了。”

    “去是当然要去的,不过,雷锋同志,我们之前光知道你是个道士,今天才知道你是张天师的徒弟,这可不一样啊!”苟富贵笑着说:“这件案子要是落实了,我们肯定需要你的帮助,所以今天我们过来找你,其实是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去地府走一趟。”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生平,再联想到要下地狱,马上开始心虚,说:“谁和你说我是张天师的徒弟?那是谣传!谣传!哪个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我一定揍他!”

    刚说完,一个妩媚的女声响起:“我说的。”

    三娘摇着扇子,笑盈盈地从墙角处走了过来,“小马哥,我陪你一起去。”

    我说:“三娘你这就不厚道了,你明知我每天的广告业务繁忙,腾不出空来。”

    三娘黯然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他们,难道你忍心让我一个弱女子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三娘这个话说的很谦虚,我觉得她种弱女子带着我这样的纯爷们去地府就像霸王龙打群架带了个公蚊子做帮手,那攻击力绝对是零。

    可是对于一个漂亮又妩媚,具有强大攻击力并掌握了撒娇等软硬兼施的特殊技能的女霸王龙来说,任何公蚊子的反对都是无效的。

    我和狐精、鬼差不同,是个大活人,要去地府必须要把魂魄和身体分离,所以回到小二楼等到天黑才开始离魂。

    因为两位地府公务员,离魂的过程异常简单,我只看见勿相忘拿着一个钩子钩了一下,就眼前一黑,也就是几妙功夫,身体忽然一轻,眼前就亮了起来。

    我站在床头,只见床上躺着一个非常帅的男人,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苟富贵说:“雷锋同志,不用担心,你还活着。”

    我觉得身体轻得很,生怕少了什么重要部件,连忙朝下看去,虽然看起来还在,就是摸上去觉得空荡荡的,心里很不安,隐晦的问苟富贵:“不会有什么事吧?”

    这话被三娘听到了,扇子掩住嘴笑了起来。

    勿相忘不愧是做秘书的,见我脸色尴尬,马上来打圆场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我马上接过话问:“怎么走?”

    苟富贵道:“我们地府为了方便大众,特地在各个地方都设立了站点,你跟我们走就行。”

    我跟他们走了十几分钟,苟富贵说:“到了。”

    我一看,这不是村口的那个公交车站台嘛!

    我们刚站定,道路的尽头开来一辆公共汽车,乍看和普通公车没什么区别,近了仔细看,才发现那车上零散坐着的乘客全部面无血色,还有几个缺胳膊断腿的,流了满脑袋血的。

    公车停下来,司机转过头问:“刚刚好,还有四个人的坐,上车吗?”他一转头,那脖子就断了,脑袋掉下来,骨碌碌的滚到我脚下,嘴里还不停的问:“坐车吗?坐车吗?”

    我看着这鬼界的车,疑心它没有实体,一脚上去踩个空,伸了一只脚试探性的向上踩了一脚。坐在前排的一只瞎眼鬼魂忽然偏着头闻了闻,然后指着我和三娘道:“等等,我闻到了生魂和妖怪的味道。”

    “生魂和妖怪?”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摇摇手,我脚底下的头颅开口道,“我这车不拉生魂和妖怪。”

    我用询问的眼光望向两个鬼差,勿相忘扭头轻声对我道:“运气不好,遇到车上坐一个生前修过道的。”

    苟富贵挺着肚子笑道:“司机同志,通融一下嘛,我们这是公事。”

    我同样压低声音问勿相忘:“我和三娘不能去?”

    “按理说这车贯通九界,是什么都能拉,原来还有坐错车的活人拉到地府回不来直接死掉的。”勿相忘说,“可是生魂、妖怪和普通人不同,妖怪和灵魂脱壳去地府的生魂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地府阴气重,常去有损身体健康。但是你不用担心,你有貔貅护身不会有事。就是平常也没谁闲着没事去地府旅游,真要去了不外乎是上访闹事告御状,全是大事,领导们也很烦,最后肯定要查谁把他们带过来的,带他们去的也要挨骂。”(上访?截访?)

    “这真是太可惜了!哈哈哈。”听到能不去,我十分高兴,连声道,“既然不能去,那我和三娘就不在这里磨蹭了,你们也别费事说服他们了,我俩直接回去睡觉了。”

    三娘似嗔还羞的横我一眼,笑嘻嘻的从地上捡起那司机的头,娇滴滴的道:“司机师傅,你头掉了。”然后走上车,把那头递给司机的身体,眼睛弯得月牙一样,闪出一个必杀式的甜美笑容:“头是重要部件,师傅您要看紧了,丢掉了那就不好了。”

    这狐狸精本就长的漂亮,嗲兮兮的声音配着那倾国倾城的笑容,那鬼司机马上看呆了,魂魄已经飘离了座位,结巴着说:“不不不……不会丢的。”然后佯装镇定地把头安在脖子上,却安反了。

    三娘又说:“司机师傅,你这头是老毛病了吧?”

    鬼司机说:“嗯,自从死后,这毛病就一直有,多少年了!”

    三娘哎呦一声,轻皱娥眉:“这多辛苦啊,也太不方便了!”

    鬼司机叹了口气道:“没办法!”

    三娘说:“师傅,我认识一个画皮姑娘,手工做的特别好,改天我带她来给你缝缝?”

    我一听她说这话,就知道她说的是云美。心想这不是害人家么,她在我裤子上绣乌龟,我至少还能换条裤子,她要是在人家脖子上绣俩王八,那这司机岂不是要被气到魂飞魄散?

    可司机被三娘美色所迷惑,没有看清这句话后面背后所蕴藏的巨大阴谋,十分高兴:“真的吗?太好了!”

    三娘又道:“司机师傅,我们到地府,绝对不闹事,你看这不是有鬼差带着吗?而且你看我像是闹事的人吗?”

    那鬼司机爽快的道:“还有什么说的?上车,上车。”

    三娘回头,得意的冲我们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上车坐了下来。

    苟富贵拍着我后背道:“走吧。”然后和勿相忘跨了上去,从兜里掏出四张冥币投到投币箱。

    司机说:“投三张就行,那小姐我请客。”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才几句话功夫,这司机就妥协了!我最鄙视这样没有原则,见色什么都忘的男人!

    三娘靠着窗户喊:“小马哥,快上车。”

    我又暗中唾弃了那司机,三步两步跨上车坐到三娘旁边。

    车子马上发动了,我盯着窗外想记住这条路,想着以后一定要少走。

    结果开头还能看到道路两旁的树,后来却像是开到了没有灯的隧道里一样,窗外全是黑乎乎一片,分不清方向。

    我看来看去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索性转头和三娘聊天,正聊得兴起,公车停下了。苟富贵对我道:“雷锋同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