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真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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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东方与安氏兄妹没有离开，一起留下来用了晚饭。
有雷老爷子“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一顿晚饭吃得相安无事。
倒是饭后，珊姨因为只给我准备了一蛊人参乌鸡汤被方慧专门堵在厨房奚落了一阵子，我正巧路过看到，珊姨只垂头听着，不断点头说是，没有和方慧发生正面冲突。
方慧发完脾气后就和雷旭东一起离开了军区大院，安逸绍也带着始终黏着雷奕明不放的安晓倩离开。
雷老爷子有吃过晚饭去找大院里的其他老人下棋的习惯，这么一来，小楼里就剩下了我和雷奕明，以及厚着脸皮就是不说走的樊东方。
“今晚要留宿在爷爷这里吗？”我问雷奕明。
“不了。”雷奕明挽着我的手，此时我们两个正按照珊姨的叮嘱，在小楼后院里散步消食，“等消消食，我们回家。”
雷奕明说的家，是位于B市郊外山林间的独栋别墅，显然，那里并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在哪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好。”我看着月色下被小院里的灯光打闪的影子，轻声回应。
月清风明，俊男美女相约灯下，气氛旖旎而美好，如果没有后面那个跟屁虫的话。
“靠，都入秋了怎么还有蚊子！”樊东方一巴掌拍在胳膊上，不满地嚷嚷。
“你怎么还不走？”雷奕明瞪樊东方。
“你让我去哪里？”樊东方似乎就在等着雷奕明问他，直接扑上来，“我在B市又没落脚点，事务所也没在B市开设分所，你该不会让我去睡酒店吧？”
“只要你开口，B市的安氏酒店房间不随你挑？”雷奕明将攀上肩膀的樊东方甩开。
“酒店哪有别墅住的舒服。”樊东方冲我挤眼睛，“是不是？云大美人。”
我掩唇而笑：“今天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谢谢你。”
“谢他做什么？”雷奕明将我拉到另一侧。
“当然要谢我！”樊东方咳嗽一声，像做贼似的东瞅瞅西看看，压低声道，“要没我从中运作，你们俩的婚事准得吹。”
“哼。”雷奕明冷哼一声，却也没反对。
“不过……”樊东方绕到我跟前，朝我伸出大拇指，“云大美人今天的表现倒是超出我的意料，不急不怒不躁，够冷静！”
“奕明敢带我回来，肯定是已经准备充分了。”我微微笑着，“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
“女中豪杰！”樊东方继续夸，他眨了下眼睛，话锋一转，“不过，云大美人，你就不好奇到底是谁在订婚典礼上动得手脚么？”
“不是暂时还没查到从中作梗的人么？”我怎么会不好奇？只是从雷奕明的态度来看，不管是照片还是那杯奶茶，现在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樊东方应该不会不知道这点，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查不到归查不到，总得有个怀疑对象吧？”樊东方朝我挑挑眉。
樊东方这是什么意思？他在提醒我什么吗？我正疑惑，就听见雷奕明沉声道：“樊东方，你说得太多了。”
“这两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是云小姐。”樊东方撇撇嘴，“我觉得，你要是为了云小姐好，最好还是和她透个底，不然以后真打起架来，她也知道该帮谁。”
“欣然自然是要帮我的。”雷奕明冷眼看着樊东方，“你觉得她有其他选择吗？”
“这不是我觉不觉得的问题，而是云小姐。”樊东方将皮球踢给我，“是不是，云小姐？”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雷奕明和樊东方打哑谜：“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么说吧。”樊东方无视雷奕明黑着的脸，继续道，“云小姐，你会一直站在雷大少这边么？”
“我不和奕明站在一起，要和谁站在一起？”樊东方的这个问题，更是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能坚定这个信心就没问题喽。”樊东方一耸肩，双臂枕在脑后大摇大摆地离开，“我去和那位郝小姐谈谈，她可还在B市等着再和雷大少见个面呢。”
经樊东方这么一提，我对郝乐雅的困惑再度浮上心头：“郝乐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照片是从郝书运手上流出来的，虽然我收缴了他的所有底片，但难保这个老家伙会不会再次捣鬼。”雷奕明看着樊东方的背影消失在后院，才开口道，“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郝书运也牵扯进来，成为整个谎言的一部分。”
“谎言总会有漏洞的。”我提醒雷奕明，“有漏洞就得补，补了旧的还会再有新的，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早晚会有崩溃的那一天的。”
“只要在雪球崩溃前，将谎言需要存在的这场戏落幕，就可以了。”雷奕明不以为然，“你做好你的事情就可以，其他不必担心。”
“我倒是觉得，你不用担心我会出什么问题。”我将手从雷奕明五指间抽出，“老爷子对我很满意，你父母也暂时拿我没辙儿，倒是第一个谎言……”我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你打算什么时候让这个莫须有的孩子流掉？”
“我觉得……”雷奕明挑起我的下巴，勾着嘴角说，“不如努努力，造出一个真的。”
“雷大少，你该不会打算让这场戏演一辈子吧？”我迎上雷奕明深色的双眸。
“当然不会。”雷奕明俯身在我耳畔轻声吐气，“演员的孩子，自然也将成为这个舞台上的演员，一旦落幕，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眸孔微微一缩，只觉得浑身凉透了：“那何必造个真的，随便领养一个不更好？”
“雷家的孩子一旦出生，就会立即接受DNA检测。”雷奕明咬着我的耳朵，他双手环住我的细腰，远远看着，我们两个像是一对正在亲密的情侣，谁会知道交谈的内容只会让我感到越来越冷，“检测方是老爷子的人，瞒不住。”
这样啊……我垂下眼睫，淡淡地说：“那还是流掉吧。”
“怎么，你不想要我的孩子？”雷奕明本毫无感情的声音里带出几分不悦。
哪里是想要不想要的问题？雷奕明，若我真的有了孩子，也不会让他生下来成为像我一样存在的人。
明知道这是场戏，还是没能经住那片刻的温暖陷进你编织的梦境里，对你动情，是我的错。但是未来那个可能存在的孩子是完全无辜的……他不该降生在充斥着谎言的舞台上。
自然，这些心里话不能和雷奕明说。
“若是雷大少真的把他当成你自己的孩子，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我从雷奕明怀中脱出，轻笑出声，“还是说，雷大少打算把他变成第二个雷万仲？”
只有着雷家血脉却不被当家人承认，族谱上不会记载的存在，对于雷家而言，雷万仲是比方慧还要尴尬的存在。
未来一旦雷奕明掌权，这对母子会是个什么下场，谁也不知道。
雷奕明眼色深了深，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只牵住我的手：“该回家了。”
我转身，只见珊姨不知何时站在了院外，手臂上搭着一件外套，正欣慰地看着我们。
“珊姨。”
“现在夜里天凉了，我在楼上看云小姐穿得单薄，所以带了件外套下来。”珊姨将外套披在我的肩头，关心道，“身子刚好，可得注意着些。”
我看着温柔的珊姨，突然间想问她一句，她对我这样好，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肚子里这个压根不存在的孩子？
随后又觉得自己太无聊，不管珊姨因为什么，都绝不可能是因为我，没了雷奕明，我与珊姨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
“谢谢珊姨。”我张开双臂深深拥抱了珊姨，她身上带着清新的皂角味，和妈妈以前身上的味道一样。
“爷爷是不是还要晚会儿才回来？”雷奕明问。
“嗯，还得再过上一个小时吧。”珊姨知道今晚我们不留宿的事情，“大少爷是想等雷先生回来再走么？”
“不了。”雷奕明揽住我，“欣然身体刚刚痊愈，得早点休息，我们这就走。”
“那我去喊小刘，我刚才看到他和几个换班的兵在打球。”珊姨笑道。
“这家伙又玩忽职守。”话虽这样说，雷奕明并没有生气。
珊姨去喊小刘，雷奕明则拉着我在前院等，小刘速度倒是很快，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就将路虎停在了小院门前。
“珊姨再见。”我不舍地和珊姨告别。
“一定要注意身体。”珊姨拍着我的手，“多劝着大少爷回来，雷先生一个人很寂寞的。”
“好。”
我点头，上了车，然后摇下窗户，在车子缓缓启动的过程中，不断朝珊姨摇手。
“你很喜欢珊姨。”
车开出了军区大院，雷奕明沉声说。
“嗯，珊姨对我好。”我看着窗外飞逝而去的风景，轻声回道。
“风太大了，容易感冒。”雷奕明坐过来将车窗关闭，帮我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问道，“只要对你好的人，你都会喜欢？”
“真心对我好的人，为何不能喜欢？”我反问雷奕明。
“你分得清真情和假意吗？”雷奕明看我。
“我只要知道，雷大少对我是假意就可以了，不是吗？”我微微扬起唇角。
樊东方与安氏兄妹没有离开，一起留下来用了晚饭。
有雷老爷子“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一顿晚饭吃得相安无事。
倒是饭后，珊姨因为只给我准备了一蛊人参乌鸡汤被方慧专门堵在厨房奚落了一阵子，我正巧路过看到，珊姨只垂头听着，不断点头说是，没有和方慧发生正面冲突。
方慧发完脾气后就和雷旭东一起离开了军区大院，安逸绍也带着始终黏着雷奕明不放的安晓倩离开。
雷老爷子有吃过晚饭去找大院里的其他老人下棋的习惯，这么一来，小楼里就剩下了我和雷奕明，以及厚着脸皮就是不说走的樊东方。
“今晚要留宿在爷爷这里吗？”我问雷奕明。
“不了。”雷奕明挽着我的手，此时我们两个正按照珊姨的叮嘱，在小楼后院里散步消食，“等消消食，我们回家。”
雷奕明说的家，是位于B市郊外山林间的独栋别墅，显然，那里并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在哪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好。”我看着月色下被小院里的灯光打闪的影子，轻声回应。
月清风明，俊男美女相约灯下，气氛旖旎而美好，如果没有后面那个跟屁虫的话。
“靠，都入秋了怎么还有蚊子！”樊东方一巴掌拍在胳膊上，不满地嚷嚷。
“你怎么还不走？”雷奕明瞪樊东方。
“你让我去哪里？”樊东方似乎就在等着雷奕明问他，直接扑上来，“我在B市又没落脚点，事务所也没在B市开设分所，你该不会让我去睡酒店吧？”
“只要你开口，B市的安氏酒店房间不随你挑？”雷奕明将攀上肩膀的樊东方甩开。
“酒店哪有别墅住的舒服。”樊东方冲我挤眼睛，“是不是？云大美人。”
我掩唇而笑：“今天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谢谢你。”
“谢他做什么？”雷奕明将我拉到另一侧。
“当然要谢我！”樊东方咳嗽一声，像做贼似的东瞅瞅西看看，压低声道，“要没我从中运作，你们俩的婚事准得吹。”
“哼。”雷奕明冷哼一声，却也没反对。
“不过……”樊东方绕到我跟前，朝我伸出大拇指，“云大美人今天的表现倒是超出我的意料，不急不怒不躁，够冷静！”
“奕明敢带我回来，肯定是已经准备充分了。”我微微笑着，“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
“女中豪杰！”樊东方继续夸，他眨了下眼睛，话锋一转，“不过，云大美人，你就不好奇到底是谁在订婚典礼上动得手脚么？”
“不是暂时还没查到从中作梗的人么？”我怎么会不好奇？只是从雷奕明的态度来看，不管是照片还是那杯奶茶，现在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樊东方应该不会不知道这点，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查不到归查不到，总得有个怀疑对象吧？”樊东方朝我挑挑眉。
樊东方这是什么意思？他在提醒我什么吗？我正疑惑，就听见雷奕明沉声道：“樊东方，你说得太多了。”
“这两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是云小姐。”樊东方撇撇嘴，“我觉得，你要是为了云小姐好，最好还是和她透个底，不然以后真打起架来，她也知道该帮谁。”
“欣然自然是要帮我的。”雷奕明冷眼看着樊东方，“你觉得她有其他选择吗？”
“这不是我觉不觉得的问题，而是云小姐。”樊东方将皮球踢给我，“是不是，云小姐？”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雷奕明和樊东方打哑谜：“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么说吧。”樊东方无视雷奕明黑着的脸，继续道，“云小姐，你会一直站在雷大少这边么？”
“我不和奕明站在一起，要和谁站在一起？”樊东方的这个问题，更是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能坚定这个信心就没问题喽。”樊东方一耸肩，双臂枕在脑后大摇大摆地离开，“我去和那位郝小姐谈谈，她可还在B市等着再和雷大少见个面呢。”
经樊东方这么一提，我对郝乐雅的困惑再度浮上心头：“郝乐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照片是从郝书运手上流出来的，虽然我收缴了他的所有底片，但难保这个老家伙会不会再次捣鬼。”雷奕明看着樊东方的背影消失在后院，才开口道，“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郝书运也牵扯进来，成为整个谎言的一部分。”
“谎言总会有漏洞的。”我提醒雷奕明，“有漏洞就得补，补了旧的还会再有新的，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早晚会有崩溃的那一天的。”
“只要在雪球崩溃前，将谎言需要存在的这场戏落幕，就可以了。”雷奕明不以为然，“你做好你的事情就可以，其他不必担心。”
“我倒是觉得，你不用担心我会出什么问题。”我将手从雷奕明五指间抽出，“老爷子对我很满意，你父母也暂时拿我没辙儿，倒是第一个谎言……”我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你打算什么时候让这个莫须有的孩子流掉？”
“我觉得……”雷奕明挑起我的下巴，勾着嘴角说，“不如努努力，造出一个真的。”
“雷大少，你该不会打算让这场戏演一辈子吧？”我迎上雷奕明深色的双眸。
“当然不会。”雷奕明俯身在我耳畔轻声吐气，“演员的孩子，自然也将成为这个舞台上的演员，一旦落幕，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眸孔微微一缩，只觉得浑身凉透了：“那何必造个真的，随便领养一个不更好？”
“雷家的孩子一旦出生，就会立即接受DNA检测。”雷奕明咬着我的耳朵，他双手环住我的细腰，远远看着，我们两个像是一对正在亲密的情侣，谁会知道交谈的内容只会让我感到越来越冷，“检测方是老爷子的人，瞒不住。”
这样啊……我垂下眼睫，淡淡地说：“那还是流掉吧。”
“怎么，你不想要我的孩子？”雷奕明本毫无感情的声音里带出几分不悦。
哪里是想要不想要的问题？雷奕明，若我真的有了孩子，也不会让他生下来成为像我一样存在的人。
明知道这是场戏，还是没能经住那片刻的温暖陷进你编织的梦境里，对你动情，是我的错。但是未来那个可能存在的孩子是完全无辜的……他不该降生在充斥着谎言的舞台上。
自然，这些心里话不能和雷奕明说。
“若是雷大少真的把他当成你自己的孩子，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我从雷奕明怀中脱出，轻笑出声，“还是说，雷大少打算把他变成第二个雷万仲？”
只有着雷家血脉却不被当家人承认，族谱上不会记载的存在，对于雷家而言，雷万仲是比方慧还要尴尬的存在。
未来一旦雷奕明掌权，这对母子会是个什么下场，谁也不知道。
雷奕明眼色深了深，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只牵住我的手：“该回家了。”
我转身，只见珊姨不知何时站在了院外，手臂上搭着一件外套，正欣慰地看着我们。
“珊姨。”
“现在夜里天凉了，我在楼上看云小姐穿得单薄，所以带了件外套下来。”珊姨将外套披在我的肩头，关心道，“身子刚好，可得注意着些。”
我看着温柔的珊姨，突然间想问她一句，她对我这样好，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肚子里这个压根不存在的孩子？
随后又觉得自己太无聊，不管珊姨因为什么，都绝不可能是因为我，没了雷奕明，我与珊姨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
“谢谢珊姨。”我张开双臂深深拥抱了珊姨，她身上带着清新的皂角味，和妈妈以前身上的味道一样。
“爷爷是不是还要晚会儿才回来？”雷奕明问。
“嗯，还得再过上一个小时吧。”珊姨知道今晚我们不留宿的事情，“大少爷是想等雷先生回来再走么？”
“不了。”雷奕明揽住我，“欣然身体刚刚痊愈，得早点休息，我们这就走。”
“那我去喊小刘，我刚才看到他和几个换班的兵在打球。”珊姨笑道。
“这家伙又玩忽职守。”话虽这样说，雷奕明并没有生气。
珊姨去喊小刘，雷奕明则拉着我在前院等，小刘速度倒是很快，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就将路虎停在了小院门前。
“珊姨再见。”我不舍地和珊姨告别。
“一定要注意身体。”珊姨拍着我的手，“多劝着大少爷回来，雷先生一个人很寂寞的。”
“好。”
我点头，上了车，然后摇下窗户，在车子缓缓启动的过程中，不断朝珊姨摇手。
“你很喜欢珊姨。”
车开出了军区大院，雷奕明沉声说。
“嗯，珊姨对我好。”我看着窗外飞逝而去的风景，轻声回道。
“风太大了，容易感冒。”雷奕明坐过来将车窗关闭，帮我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问道，“只要对你好的人，你都会喜欢？”
“真心对我好的人，为何不能喜欢？”我反问雷奕明。
“你分得清真情和假意吗？”雷奕明看我。
“我只要知道，雷大少对我是假意就可以了，不是吗？”我微微扬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