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风雨不变,盛衰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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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如月母子俩这番密谈，自以为没有其他人知晓。
然而他们离开不久，报信的人就去了暮雪院。
莫君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好换了一身衣服，面无表情地听着，什么话都没说就让人走了。
倒是曲月白在一旁听完后，饶有兴致地笑了，“我就说，他们不是个安分的。这才多久，就暴露了吧？”
莫君扬随手端起杯热茶喝了口，额头上的头发还沾着水渍，软趴趴地贴在他的前额。
水汽蒸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可是曲月白却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比任何想象的都还要狠心无情。
就是不知道为何现在听到齐如月母子对他们的算计后，竟然还无动于衷呢？
“阿扬？”曲月白低低地唤了一声。
这回他收敛了调笑的心思，认真地提醒：“虽然那两人如今就算再蹦哒，也掀不起风浪；可是齐侧妃的身份特殊……日子久了，恐怕真的会对王爷造成影响，何不如趁着现在先把这个隐患给解决了？”
齐如月才在这个家里住了不过半个月时间，虽然莫祥瑞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十分克制，并没有给予齐如月超过礼制的待遇，但他对齐如月的迷恋却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曲月白真的担心时间一长，齐如月迟早会完完全全得到莫祥瑞的欢心，进而对莫祥瑞产生影响力。
届时齐如月成为新的瑞王妃，甚至影响到瑞王父子之间的关系，也是一个未知数。
莫君扬将曲月白的这些顾虑都听进去了，他抿了抿唇，只轻描淡写地说道：“齐如月是父王喜爱的女子，莫政道是父王的亲儿子，只要他们不会危害到父王，我怎么能够让父王这点小事都不如愿？”
曲月白：“……”
曲幕僚瞪大眼睛看着莫君扬，那神情仿佛他从没有认识过莫君扬一样。
这么温情、满是孝心的人，真的是他先前那个心狠手辣的主子吗？
曲月白现在还不知道，除却时青雪外，莫祥瑞几乎是唯一一个能够引起莫君扬感情认同的人了。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想了，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曲月白咬咬牙，最终决定对隐患视而不见，将这件事情搁置下来。
反正齐如月母子就算野心再大，再有能耐，应该也威胁不到莫君扬的。
至于瑞王，他应该还没有老眼昏花到不辨是非，废嫡立庶的地步吧？！
曲月白舒了口气，也想喝杯茶休闲一下。
却见莫君扬手头上那杯茶迅速见底。
莫君扬放下茶杯，又走回内室，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套行装。
曲月白奇怪地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檀山。”莫君扬言简意赅，已经吩咐魏子朝去备马了。
曲月白大吃一惊，急忙拉住莫君扬，失声喊道：“你想去找时青雪？开什么玩笑呢？！”
莫君扬心平气和地看着他，示意自己并不是在开玩笑。
曲月白更加不淡定了，气急败坏地说：“你真是疯了。就算全京都都知道你喜欢时青雪，但是现在她是去家庙清修为母亲祈福，你贸贸然跑过去，是想要陷她于不易，让所有人都在背地里说她闲话吗？”
曲月白几乎能够想象那些嘴碎的人会有什么样的说辞：连清修祈福都不安分；肯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假借清修之名却私会男人……
这些唾沫星子都能把时青雪淹死了。
“我……”莫君扬冷峻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茫然，显然在这之前，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对于莫君扬来说简直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曲月白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关心则乱’，他无奈地叹息，放缓声音劝说：“时国公夫人这次给出的理由实在太无懈可击了。‘为母祈福’，谁能拦着？谁敢拦着？”
董慧这次明摆着是要接着这个绝妙的理由将时青雪与世隔绝开来，不管真实原因是什么，时青雪去了，在董慧没有平安生产之前，都不可能回来的。
除了时家人，其他旁的什么人，自然也不要想去时家家庙的事儿。
莫君扬这次沉默的时间很长，几乎在曲月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
他才低低地说：“我知道了。”
曲月白现在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纠结地看着莫君扬。
心想他还是第一次见莫君扬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要不要安慰一下呢？
然而没等曲月白想到说辞，莫君扬又再次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曲月白再次把人喊住，忧心忡忡地看着莫君扬。
对方该不会还想去檀山吧？
莫君扬没有回头，淡淡丢下两个字：“进宫！”
人就消失在风雪之中。
曲月白站在房间门口，直到被冷风吹得缩了缩脖子，才意识到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了。
他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想明白莫君扬这时候有什么需要入宫的。
不过莫君扬既然愿意将心思放在时青雪以外的事情上，肯定是好事儿。
然而事实证明，曲月白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一点。
谁也不知道莫君扬进宫都跟莫君羽谈了什么，但是从结果上却可以看出端倪。
三日后，大莫四十三年正月二十三日，皇上再次颁下圣旨，为时国公之嫡次女时青雪赐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时国公之嫡次女时氏青雪，容貌瑰丽、倾城之姿，淑逸闲华、伶俐可人，德才兼备、聪慧无双，深得朕心。特赐与瑞王世子结为连理，加封为瑞王世子妃。望二人共烟芝艾,比翼白屋,双飞紫阁,风雨不变,盛衰不弃，钦此！”
这份圣旨一出，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不同于先前莫祥斌颁布的任何一道圣旨，这番华丽的喻美词藻与情真意切的祝福，简直能闪瞎人的眼。
绝对不是莫祥斌会写到圣旨里的。
然而，这些话出现在圣旨里头，就意味着这些是得到莫祥斌认可的。
瑞王世子的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并且除了这道圣旨以外，莫祥斌还赏赐了足足有十台器物给时青雪，另有几家值钱的庄子和商铺，全部都入时青雪个人私库，甚至与时国公府都没有关系的。
赐婚的圣旨与赏赐都没有经过时国公府，宣旨的人就已经去了时家位于檀山的家庙。
时家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宣旨的小泉子公公都带人宣完圣旨回到京都了。
彼时，时俊和正在寝屋陪董慧说话，听到消息后，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
哪怕这桩婚事早在之前就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并且两家人都心心念念等着的，但是圣旨吓得如此猝不及防，事先也没有一句通知。
换作任何一个做父亲的，肯定都不会乐意最后直到这件事。
然而事实上，时俊和却没有任何理由去置评什么。
他很清楚，莫君扬在这个时候请皇帝颁旨就是抗议他们一声不吭把时青雪送到檀山。
他理亏，甚至都不能去向莫君扬质问什么，只能径自一个人生着闷气。
董慧也对这道圣旨不太满意，忍不住跟时俊和抱怨：“老爷，您说皇上这是做什么？青雪是咱们的女儿，就算他要赐婚也该提前跟咱们打声招呼吧？现在这般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擅作决定，不是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吗？”
在贵族圈子里都有这样的不成文规定，赐婚当然都是要由皇帝下旨才有面子，但实际上皇帝也不会随随便便下旨，视线肯定都会跟赐婚的两方商量好。
不然没有结成良缘，反而变成一对怨偶，那对谁也不好。
时俊和冷着脸，没好气地说道：“难道你真的猜不到这道圣旨下得那么突然究竟是谁促成的吗？”
董慧噎了一下，讪讪地说：“肯定又是那莫世子在背后捣鬼。他觊觎咱们家青雪那么久了，之前还装模作样地跟你商讨婚事，你一没有如他的愿，他就在背后鼓捣陛下先斩后奏，真是太过分了！”
时俊和见董慧怪这怪那，却独独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时青雪做的事情有多过分，不由得脸色更加冷淡，“若非你先头偷偷摸摸送走青雪，令他们两分别，数月难得见上一面。他会为了能够将青雪而做出这种事儿来吗？”
他冷冷地指出这个事实，心里又气又无奈。
身为父亲，却没办法与女儿一同见证这个她人生中重要的时刻，即便不是真正大婚，也是一种无法弥补的错过。
董慧心里也是后悔的，但是决定是她作出的，打落的牙也要往嘴里咽。
她仍嘴硬地说：“总之，陛下此番如此重视青雪与莫世子的婚事，除了圣旨以外还送了那么多赏赐，甚至比除夕时为四皇子赐婚还要隆重，足见陛下对咱们家和瑞王府的重视。
青雪今后也将有个好归宿，老爷，您就别想那么多了吧！”
时俊和也知道这个道理，心中犹有不足，却没有再说别的了。
静姝阁也在同一时候得到了这个消息。
时宝宁正在刺绣，一个没留神，一针扎在了她的手指上，扎了一个血窟窿，疼得她呲牙，连忙将手指含在嘴里，脸上的神情却仍是十分复杂。
似有失落，又隐隐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嫉恨。
和她一样，时青雪的婚事也得到了皇帝赐旨，而且不管是从圣旨的内容还是赏赐的器物来看，都比她好上太多了。
还有莫君扬的身份也比闻人炽要高得多。
就算时宝宁无意攀比，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妹妹比她得宠太多了，所得到的待遇也比她好太多。
“小姐，您不能光看这些啊！您也有许多地方是六小姐完全比不上的呢！”丫鬟静荑h小声劝慰。
时宝宁心神不宁地‘嗯’了声。
静荑继续说着：“您可是宝宁郡主啊！您想想，大莫建国以来，有几个异姓娘子得封郡主的？您还是这一辈里独一个呢！再者，姑爷虽然现在品阶不高，但是姑爷本事着呢！加官进爵指日可待。而且这些都是凭他真本事得来的，可比那些继承得来要有分量得多呢！”
时宝宁被这样一番劝慰，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不住地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炽哥不靠家里，全凭自己的本事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比那些二世祖不知道好多少呢！”
两人又轻声细语说了好一阵子话。
时宝宁忽然说：“六妹妹现在人在家庙，听到这个喜讯，应该乐欢了吧？！”
齐如月母子俩这番密谈，自以为没有其他人知晓。
然而他们离开不久，报信的人就去了暮雪院。
莫君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好换了一身衣服，面无表情地听着，什么话都没说就让人走了。
倒是曲月白在一旁听完后，饶有兴致地笑了，“我就说，他们不是个安分的。这才多久，就暴露了吧？”
莫君扬随手端起杯热茶喝了口，额头上的头发还沾着水渍，软趴趴地贴在他的前额。
水汽蒸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可是曲月白却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比任何想象的都还要狠心无情。
就是不知道为何现在听到齐如月母子对他们的算计后，竟然还无动于衷呢？
“阿扬？”曲月白低低地唤了一声。
这回他收敛了调笑的心思，认真地提醒：“虽然那两人如今就算再蹦哒，也掀不起风浪；可是齐侧妃的身份特殊……日子久了，恐怕真的会对王爷造成影响，何不如趁着现在先把这个隐患给解决了？”
齐如月才在这个家里住了不过半个月时间，虽然莫祥瑞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十分克制，并没有给予齐如月超过礼制的待遇，但他对齐如月的迷恋却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曲月白真的担心时间一长，齐如月迟早会完完全全得到莫祥瑞的欢心，进而对莫祥瑞产生影响力。
届时齐如月成为新的瑞王妃，甚至影响到瑞王父子之间的关系，也是一个未知数。
莫君扬将曲月白的这些顾虑都听进去了，他抿了抿唇，只轻描淡写地说道：“齐如月是父王喜爱的女子，莫政道是父王的亲儿子，只要他们不会危害到父王，我怎么能够让父王这点小事都不如愿？”
曲月白：“……”
曲幕僚瞪大眼睛看着莫君扬，那神情仿佛他从没有认识过莫君扬一样。
这么温情、满是孝心的人，真的是他先前那个心狠手辣的主子吗？
曲月白现在还不知道，除却时青雪外，莫祥瑞几乎是唯一一个能够引起莫君扬感情认同的人了。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想了，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曲月白咬咬牙，最终决定对隐患视而不见，将这件事情搁置下来。
反正齐如月母子就算野心再大，再有能耐，应该也威胁不到莫君扬的。
至于瑞王，他应该还没有老眼昏花到不辨是非，废嫡立庶的地步吧？！
曲月白舒了口气，也想喝杯茶休闲一下。
却见莫君扬手头上那杯茶迅速见底。
莫君扬放下茶杯，又走回内室，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套行装。
曲月白奇怪地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檀山。”莫君扬言简意赅，已经吩咐魏子朝去备马了。
曲月白大吃一惊，急忙拉住莫君扬，失声喊道：“你想去找时青雪？开什么玩笑呢？！”
莫君扬心平气和地看着他，示意自己并不是在开玩笑。
曲月白更加不淡定了，气急败坏地说：“你真是疯了。就算全京都都知道你喜欢时青雪，但是现在她是去家庙清修为母亲祈福，你贸贸然跑过去，是想要陷她于不易，让所有人都在背地里说她闲话吗？”
曲月白几乎能够想象那些嘴碎的人会有什么样的说辞：连清修祈福都不安分；肯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假借清修之名却私会男人……
这些唾沫星子都能把时青雪淹死了。
“我……”莫君扬冷峻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茫然，显然在这之前，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对于莫君扬来说简直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曲月白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关心则乱’，他无奈地叹息，放缓声音劝说：“时国公夫人这次给出的理由实在太无懈可击了。‘为母祈福’，谁能拦着？谁敢拦着？”
董慧这次明摆着是要接着这个绝妙的理由将时青雪与世隔绝开来，不管真实原因是什么，时青雪去了，在董慧没有平安生产之前，都不可能回来的。
除了时家人，其他旁的什么人，自然也不要想去时家家庙的事儿。
莫君扬这次沉默的时间很长，几乎在曲月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
他才低低地说：“我知道了。”
曲月白现在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纠结地看着莫君扬。
心想他还是第一次见莫君扬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要不要安慰一下呢？
然而没等曲月白想到说辞，莫君扬又再次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曲月白再次把人喊住，忧心忡忡地看着莫君扬。
对方该不会还想去檀山吧？
莫君扬没有回头，淡淡丢下两个字：“进宫！”
人就消失在风雪之中。
曲月白站在房间门口，直到被冷风吹得缩了缩脖子，才意识到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了。
他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想明白莫君扬这时候有什么需要入宫的。
不过莫君扬既然愿意将心思放在时青雪以外的事情上，肯定是好事儿。
然而事实证明，曲月白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一点。
谁也不知道莫君扬进宫都跟莫君羽谈了什么，但是从结果上却可以看出端倪。
三日后，大莫四十三年正月二十三日，皇上再次颁下圣旨，为时国公之嫡次女时青雪赐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时国公之嫡次女时氏青雪，容貌瑰丽、倾城之姿，淑逸闲华、伶俐可人，德才兼备、聪慧无双，深得朕心。特赐与瑞王世子结为连理，加封为瑞王世子妃。望二人共烟芝艾,比翼白屋,双飞紫阁,风雨不变,盛衰不弃，钦此！”
这份圣旨一出，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不同于先前莫祥斌颁布的任何一道圣旨，这番华丽的喻美词藻与情真意切的祝福，简直能闪瞎人的眼。
绝对不是莫祥斌会写到圣旨里的。
然而，这些话出现在圣旨里头，就意味着这些是得到莫祥斌认可的。
瑞王世子的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并且除了这道圣旨以外，莫祥斌还赏赐了足足有十台器物给时青雪，另有几家值钱的庄子和商铺，全部都入时青雪个人私库，甚至与时国公府都没有关系的。
赐婚的圣旨与赏赐都没有经过时国公府，宣旨的人就已经去了时家位于檀山的家庙。
时家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宣旨的小泉子公公都带人宣完圣旨回到京都了。
彼时，时俊和正在寝屋陪董慧说话，听到消息后，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
哪怕这桩婚事早在之前就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并且两家人都心心念念等着的，但是圣旨吓得如此猝不及防，事先也没有一句通知。
换作任何一个做父亲的，肯定都不会乐意最后直到这件事。
然而事实上，时俊和却没有任何理由去置评什么。
他很清楚，莫君扬在这个时候请皇帝颁旨就是抗议他们一声不吭把时青雪送到檀山。
他理亏，甚至都不能去向莫君扬质问什么，只能径自一个人生着闷气。
董慧也对这道圣旨不太满意，忍不住跟时俊和抱怨：“老爷，您说皇上这是做什么？青雪是咱们的女儿，就算他要赐婚也该提前跟咱们打声招呼吧？现在这般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擅作决定，不是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吗？”
在贵族圈子里都有这样的不成文规定，赐婚当然都是要由皇帝下旨才有面子，但实际上皇帝也不会随随便便下旨，视线肯定都会跟赐婚的两方商量好。
不然没有结成良缘，反而变成一对怨偶，那对谁也不好。
时俊和冷着脸，没好气地说道：“难道你真的猜不到这道圣旨下得那么突然究竟是谁促成的吗？”
董慧噎了一下，讪讪地说：“肯定又是那莫世子在背后捣鬼。他觊觎咱们家青雪那么久了，之前还装模作样地跟你商讨婚事，你一没有如他的愿，他就在背后鼓捣陛下先斩后奏，真是太过分了！”
时俊和见董慧怪这怪那，却独独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时青雪做的事情有多过分，不由得脸色更加冷淡，“若非你先头偷偷摸摸送走青雪，令他们两分别，数月难得见上一面。他会为了能够将青雪而做出这种事儿来吗？”
他冷冷地指出这个事实，心里又气又无奈。
身为父亲，却没办法与女儿一同见证这个她人生中重要的时刻，即便不是真正大婚，也是一种无法弥补的错过。
董慧心里也是后悔的，但是决定是她作出的，打落的牙也要往嘴里咽。
她仍嘴硬地说：“总之，陛下此番如此重视青雪与莫世子的婚事，除了圣旨以外还送了那么多赏赐，甚至比除夕时为四皇子赐婚还要隆重，足见陛下对咱们家和瑞王府的重视。
青雪今后也将有个好归宿，老爷，您就别想那么多了吧！”
时俊和也知道这个道理，心中犹有不足，却没有再说别的了。
静姝阁也在同一时候得到了这个消息。
时宝宁正在刺绣，一个没留神，一针扎在了她的手指上，扎了一个血窟窿，疼得她呲牙，连忙将手指含在嘴里，脸上的神情却仍是十分复杂。
似有失落，又隐隐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嫉恨。
和她一样，时青雪的婚事也得到了皇帝赐旨，而且不管是从圣旨的内容还是赏赐的器物来看，都比她好上太多了。
还有莫君扬的身份也比闻人炽要高得多。
就算时宝宁无意攀比，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妹妹比她得宠太多了，所得到的待遇也比她好太多。
“小姐，您不能光看这些啊！您也有许多地方是六小姐完全比不上的呢！”丫鬟静荑h小声劝慰。
时宝宁心神不宁地‘嗯’了声。
静荑继续说着：“您可是宝宁郡主啊！您想想，大莫建国以来，有几个异姓娘子得封郡主的？您还是这一辈里独一个呢！再者，姑爷虽然现在品阶不高，但是姑爷本事着呢！加官进爵指日可待。而且这些都是凭他真本事得来的，可比那些继承得来要有分量得多呢！”
时宝宁被这样一番劝慰，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不住地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炽哥不靠家里，全凭自己的本事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比那些二世祖不知道好多少呢！”
两人又轻声细语说了好一阵子话。
时宝宁忽然说：“六妹妹现在人在家庙，听到这个喜讯，应该乐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