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杀手大人,要听话哦 > 第39章 第三十八话:神秘人士

第39章 第三十八话:神秘人士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夜鸢的两个问题,第一个不过是幌子,真正想知道答案的,其实是第二个。但是,若一见面,便揭穿含月的武功来路、逼问她的身份,铁定会吓到她,所以,他故意在第一个问题上拖延时间,花费了些心思来套近乎、以便让她放松戒备。

    没想到,从反应来看,含月还是被吓得不轻。

    不过也好,毕竟惊吓反应间接证明了其身份可疑;若是含月毫无反应、嘴硬不认同长和派的关系,夜鸢反而无从发问。

    此时,对面的含月眨着无辜的眼睛,惊慌地望着他,就像是刚从月亮上蹦下来、惶恐不安的小兔子。想从这只恐慌的兔子口中,问出点东西来,适当的情绪安抚必不可少。

    于是,夜鸢眼眉舒展,故作轻松地回道:“怎么,觉得我不应该认出你的轻功身法?我可是夜鸢,神出鬼没的天下第一大盗。王侯将相府中秘闻,武林门派中的秘籍宝典,还有各家各户的奇珍异宝所藏之地,我什么不知道?更不用说,小小门派里的独门轻功了。只消看一眼你的身法,便能知道名字和来路。”

    含月飞快地回忆当时交手的情景,反驳道:“不可能!上次交手的时候,你明明就没有看出我轻功的来头……”脑中闪过多个揣测,乱糟糟地梳理不出丁点头绪,“你该不会认识方暮初?是不是他泄露了玉燕功……不、不对,方暮初应该还不知道长和派的名字……奇怪,究竟谁告诉你的……”身为穿越回来的人,她不想给自家门派惹麻烦,无奈却被认出了来历,含月心下极乱,情急之下,竟把脑中所作的思虑都嘀咕出声了。

    夜鸢听得真切,冷哼道:“什么方暮初,是说长虹山庄那位少庄主?我与他素不相识,怎可能平白无故地跑去找他,问他请教武功名字。都和你说了,是我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见识广博,自己认出来的。”

    含月置若罔闻,兀自左手扶额苦想,半响之后抬眼,旧问重提道:“究竟是谁将玉燕功告诉你的?”倒不是她瞧不起夜鸢见过的世面,而是因为他看起来实在太年轻,自家门派的功夫又太小众了。爹爹曾笑过,说即便门派已经创建了两百多年,但是行走在江湖上,能认出她家独门武功之人,两只手就能数完。

    含月锲而不舍地追问,夜鸢不急反笑,轻戳了下她额头,“你先搞清楚,现在究竟是我在向你提问,还是你在向我提问?好了,别再浪费时间,赶紧回答,你到底是怎么学会玉燕功的?”

    看来,今天不答出个所以然,就打发不走夜鸢了。含月决定把脑中疑问暂放一边,认真应付眼前问题。

    “其实……我是长和派的弟子。”

    姑且分析下目前情况,不论作何回答,都不如坦白来得妥当。反正长和派隐蔽,夜鸢总不可能揪着她上山,去找爹爹他们对质吧?

    可惜,夜鸢似乎并不买账她的坦白,更不认可她的回答,冷笑道:“不可能,长和派门下弟子除非退出师门,否则不能随意离开溪云山。像你这样,在山下一呆就是一两个月,绝无可能。”稍稍打量了一下含月,续道:“再说了,如今的长河派,除了掌门祁雄,少掌门祁战丰以外,只有男女各一名弟子,目前都住在山上,并无门徒外出。”说着,面纱之上射出两道“你又是打哪儿来的”疑惑目光。

    原想对方不可能找到长和派所在,含月才坦白说是弟子的;没想到,对方不仅熟知门派内部情况,甚至能道出爷爷和爹爹的名字!

    要知道,长和派坐落在溪云山山颠的秘林里,一般人极难进入,再加上,长和派历来不允许离开门派的弟子、随意对外提起门派的名字和情况;所以,世人根本无法轻易得知门派的情报。然而,夜鸢轻描淡写便说出了长和派现状,又并非门派中人,那么想必是在俗世之中,和长河派有密切关系、甚至拜访过长和派的人。

    含月蹙眉反望夜鸢,回忆了一下自家门派的前辈或是世交之人,根本不记得有在二十年前当过江湖大盗的人……再说了,交手那晚,夜鸢确实也没看出她使的玉燕功,如今却特意跑来问是怎么学会的。

    前后结合起来,含月只想出了一种可能的答案:首先,夜鸢记住了她的身法;然后,在失败所衍生出的好奇心驱使下,他请教了某位熟知各家武学的大师;那位神秘大师告诉了夜鸢答案,还给他讲述了长和派的避世门规,于是,在好奇心的再次驱使下,夜鸢跑回来问她身份……不,也可能夜鸢并不想多作追究,而是那位神秘大师指示夜鸢来追问她身份的。

    迷思拨云见日,脑中却浮现出一个更大的疑问:夜鸢所请教的那位神秘人士,究竟是谁?不仅熟知长和派的一切,竟还能差使得了这位天下第一大盗……

    .

    夜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透露得越多,反而越教含月确信,他背后有人相助和指使。

    但见对面的小丫头又自顾自地思索起来,他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诧异?我连长和派的门规和门派情况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含月点头:没错,不过并不是因你而诧异,而是因为你身后之人。

    “所以,我这里清明着呢。”抬起空手、指了指太阳穴,夜鸢警告道:“老实交代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被夜鸢虚张声势的样子逼得又气又好笑,含月只想把这个问题原封不动地抛回去,问问夜鸢,到底请教了谁,能把她家情况摸得清清楚楚。不过,即便真的问了,恐怕他也不会说……

    “我真是长河派弟子,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只能给出这个回答。”见夜鸢怀疑的目光丝毫不松动,含月反问道:“要不你说说,你觉得我是怎么学会玉燕功的?”

    肩上正搭着夜鸢的手,明显地,含月感到他掌上所使的力道有所滞顿,紧接着又望见,凤目中流露出犹豫之色。

    这片刻的犹豫,恰好证明了含月的猜测:夜鸢乃是受人指使、并非有备而来找她的。指派他的神秘人,大概只作了“既不是长和派门人,又是如何学会玉燕功的?去探清她的来历”类似的模糊指示,却未给他备选答案;所以夜鸢认定她不可能是长和派弟子,却又想不出其它学会玉燕功的可能性。

    果然,夜鸢踌躇须臾,给出了最易猜出的回答:“你莫不是偷学的……”

    含月噗嗤笑出声来,回道:“且不说我功夫平平,是怎么从长和派里偷出秘笈的;单是玉燕功里这个‘燕’字,溪云山以外的任何人都是偷学不会的。”

    被含月反驳了回答、又被笑了无知,夜鸢微赧之余,面上却不恼怒,沉声问道:“怎么解释?”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修炼不了。”含月笑道:“玉燕功得从小修炼,入门第一步,便是在溪云山上找一只刚出世的灵燕,与它结友;其后一边按口诀修炼基本身法,一边日日观察模仿灵燕的动作。燕子每年回归溪云山时,修炼的人必须每日花时间同它相处。一旦开始练功,无论它飞多高多远,都决计不能更丢了;如果一直飞、不落地,则修炼之人整日不能住脚。至于为什么只能是溪云山灵燕,普通燕子不行,是因为山中灵燕世代与长和派结缘,不仅寿命长,而且通人性、也更易配合修炼。”停顿少许,含月抿嘴轻笑,问道:“怎么,告诉你玉燕功的人,没告诉你这其中详细的修炼法?”

    钩太直,夜鸢不上当,未作出回答。

    他凝聚目光,细观含月,面色倒是自然镇静;又听她说得口齿伶俐、语句流畅,并不像是凭空杜撰出来的。若她所言非虚,修炼过程真这么复杂,倒确实说明她是长和派弟子。

    心下质疑已退了七八成,夜鸢寻思:反正,回去有个交代就行,至于这丫头说的是真是假,待那人另作吩咐时、再去查明也不迟。

    念及此,展颜轻笑,赞道:“呵呵,这修炼的法子倒真是别致。江湖上以动物命名的功夫比比皆是,但像玉燕功这样,和名中动物长年相处的武功,还是头一次听说。只可惜我年纪也不小了,已过了修炼之机,不然也想练练这般巧妙有趣的轻功。”

    含月不想搭话,看了眼拍在肩头上的手,转过脸来,定睛望着他:所以,说了这么多,你到底信我没有啊!

    夜鸢读懂这眼神的含月,笑呵呵地又问:“丫头,既然你真的是长和派的弟子,又怎么逃下山来了?”

    “你说了只问两个问题的,这算是第三个问题了。大盗夜鸢不是守时受约之人吗?怎么当着我这个小姑娘,便出尔反尔了?”

    夜鸢闻言一愣,倒也不多作狡辩,干干脆脆地将手掌挪开了。

    右肩变轻的瞬间,含月感觉他在自己右肩上又轻拍了拍,绵延的真气涌入,不仅酥麻感顿消,连带着一股暖意也传遍身体,四肢舒畅无比,立即驱赶了她在秋夜之中、站立良久的寒意。

    看来,总算是放过自己了……

    含月正待缓口气,对面的人收回手道:“你这丫头,看着傻傻的,偶尔说语出惊人,倒又显得机灵得很。”语毕抬手还想来摸她的头,含月赶紧提气仰腰、躲过了。

    夜鸢也不介意,顺势将那只手覆到自己面纱上、摩挲了几下,故作叹息道:“我怎么这么喜欢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呢。”

    宛如蠕虫爬进了耳朵般恶心,含月连连后退几步,纠正道:“什么喜不喜欢。你只是在意我上次从你手里夺走了字画,心里想和我较劲儿,不服气而已。”

    “我岂是小肚鸡肠之辈。”夜鸢声音陡然上扬,转为低而柔媚的女声,嗔道:“你若觉得我是负于你而心有不甘,大可以再重新比过,瞧瞧我是不是那么输不起的人。”

    听起来倒是冠冕堂皇,但往深了想,这样缠着再比试,不正是在较劲吗?含月噘嘴摇头,表示:不约,我才不和你再比。

    哪知夜鸢视若无睹,“就这么说定了!”打了个响指,他宣布道:“如果这次你再追上我,我也不和你过招了,直接就把那幅字画让与你,而且,今后再不打它主意。”

    什么让不让,本来你也不该打别人家东西的主意!含月声明道:“我不……”

    不等她把拒绝的话说完,夜鸢身型一闪,留下“明晚再会”的长长余音,权当含月已经默认了约定,踏着屋脊随夜幕远去了。

    ——

    竖日一早,茶铺刚开始卖早点,含月就告假跑了趟衙门,把信原封不动地交给袁雷。

    袁雷拆开来一看,浓眉深拧,叹息连连:就知道,夜鸢看上的东西,没有偷到手,是决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放下信,他忍不住开始打量含月:恩,一如既往地烂漫可爱,看起来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娇俏少女。但是,此人上次出现在夜鸢犯案的现场,这次又帮他转达通告信,要说两人之间毫无关系,还真不太可能……

    如此思索着,袁雷的右手掌,下意识向腰侧摸去,按在了刀柄上。

    如果含月真是夜鸢、或是夜鸢的同伙,那这等棘手的大案,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只要现在把她抓起来,待到夜鸢今晚造访,就有和他谈条件的筹码了……

    宁可错抓三千,不可漏过一个。目前县城里人员混杂,武林人士比比皆是,治安本就难以管理;再来一个夜鸢捣乱,只怕今晚忠河县要炸开锅。

    所以,为了县城三万百姓,为了宁南王的字画,只能暂时先对含月采取行动了。如果真的冤枉了她,大不了过了今晚,再把她释放就是。

    右手五指颤抖着,渐渐改扶为抓,袁雷凝视含月,悄悄握紧了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