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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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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一白最后一场决定胜负的表演,林微去了。她坐在第一排,他安排的。

    礼堂坐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林微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她看到了那个和他对决的男生,那是一个画着烟熏妆,扎着小辫子,嘴角一抹叽笑。带点妖气,眼睛却一片明洁的少年。

    两人共同演绎一出戏。顾一白望向林微,大眼睛眨呀眨,天真的像个小孩。她笑,最终还是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她如是妥协,如果他高兴。

    林微是牵着顾一白的手一路跑回家的。那个妖气的男生一巴掌打在顾一白脸上,邪魅却又似看到恶心的东西一般的笑容。

    ——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被抛弃的贱东西,就算再好看再成功也是个没有人要的!

    顾一白是愣在舞台上的,忘了台词,呆呆的,瞳孔刻满了的痛楚。他下了舞台,整个人恍恍惚惚,脸色苍白,嘴角是一抹讥笑。

    林微冲上台,用尽毕生的力气煽了那个妖气的男生一掌,她眼睛里是盛满的怒气。追上那个她爱的男孩儿决定把他捧在手心好好的呵护着,再不让人欺负他。

    赖林说,小白乖不哭,我已经揍那个人了。

    顾一白笑,依旧是往常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丫你才哭呢,老子是男人!转头,可怜巴巴的,女儿,我饿了。

    林微想说,顾一白你不累么?你不用装出这副笑容,若是不高兴了想哭了那就哭吧,她不会笑话你的。

    赖林走了,剩下他和她。

    顾一白坐在沙发上腆着肚子,很享受的眯着眼,他笑,露出了小红龈肉,女儿,今天爹地演戏演的不错吧,连我都差点以为是真的了,看来我很有表演的天赋呀!

    是啊是啊,演的多像。

    ——顾一白,你不必在林微面前装作特别无忧只知道笑。

    她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

    他愣,也看着她,许久之后,听闻一声叹息。

    好。

    天气渐渐热起来,大家穿回了夏装。

    林微偏爱冷色,严谨却又温柔。顾一白爱暖色,明媚又赤烈。

    赖林买了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顾一白瞅着心痒痒,他说,赖赖呀,你这鞋子颜色太单调了,让哥哥我给你活跃一下哈。

    说是迟那是快,赖林还未开口说不劳您顾大少费心,那人已把鞋子夺过去。两分钟的时间,刷刷刷,俨然成了一双顾一白风格的鞋。橙色,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赖林抓林微的手大哭,微微啊,你可要替我做主啊啊啊!!

    她摇头,那你把鞋子给他了吧,这样就可以不穿这双颜色赤烈的鞋。

    顾一白抱着鞋欣赏自己的作品,不断点头,嗯嗯嗯,我女儿说的真棒。

    赖林抽嘴。

    班主任宣布了条消息,说高三的座位安排将以大家的成绩好坏自己选位置。这于差生来说莫过于是一颗炸弹啊!

    一时间,大家纷纷拿起书猛背,猛做题。过不了多久,又该吃吃该喝喝。

    五月的某十几号,某大少爷穿上刚买的鲜艳夺目的衬衫在林微面前转悠,转啊转。

    林微头晕,说小白你别闹了。

    小白像怨妇似的看她,“微微宝贝女儿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她可不知道,5月14日是某人的生日。她可不知道呀。

    什么日子?她讶然的看着某人的脸瞬间成了苦瓜。心里偷笑。

    今天,今天!是你小白的生日。他瘪瘪的开口。

    哦是么?才不是她的小白咧。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飞机。

    “对呀对呀!你都没有准备礼物么?”他摇她。

    这个,真没有。她无奈看他。

    “这个可以有!!”他继续摇,摇摇摇啊。

    好吧==。

    赖林怨愤,他可贡献了阿玛尼阿迪达斯好多的最新款的衣服。他的压岁钱啊!垂胸顿足。

    林微想了想,给他什么呢?上次他给她三颗扣子,她给他三根针得了==。

    晚上,顾一白拒绝了大家说的给他庆祝生日,因为小微微宝贝女儿说要带他去个地方。他穿戴得整整齐齐的,乖乖坐着等她来。

    林微故作神秘,任他如何打探,都不理。

    到了一条街,他们下车。她掏出一块丝巾,小白你闭眼。

    哦。他老实闭上眼睛。

    她把丝巾折成长条,然后掂脚尖蒙上他的眼。轻巧的系上。

    他撇嘴,想扯掉这碍眼的丝巾。

    她呵斥,小白不准动。

    她柔软的手牵着他,到小巷后停下,她温柔的看四周。昏黄的灯光从各家院子打到地上,他们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他拿掉丝巾,揉眼。怎么?这里是?

    她想他也许不记得了,我来B城的第一天,我们在这里碰见,你可能不记得。

    顾一白再揉眼,然后睁大眼睛,打量四周。脑袋瓜子想起一些画面。

    我记得我好像和赖蛤蟆来过这里。哦我想起了!那天在前方那个馆子吃面,赖蛤蟆油水倒在我的鞋子上!

    他咬牙切齿。我追打他,然后——

    他又打量她,眯眼,笑得好生猖狂,有个傻女孩儿站在路中间,跟呆子一样的看我。他揶揄。

    她面色一红,你才呆子,你全家都是呆子。

    我的礼物呢?这不会就是你给我的礼物吧。他撇嘴。

    她笑,是啊是啊。

    她陪他坐在小巷的石阶上,星空烂漫,风吹扬起她的散发。

    他转头,微微,你会不会,有天离开我。有些悲伤有些肯定,有些无奈。

    她看天,又来了==。

    除非你觉得我碍眼了。她如实说。

    是啊,她也有自尊。不会死皮赖脸的跟在他后面,她是那么的希望他好好的。要是不喜欢了,说一声,她便会离得远远的。

    他呵呵。没否认有那么一天的到来,也没肯定。

    林微看看手腕上的表,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时针走向零点。她抱住他,眉眼温柔,这是我想到的给你的最好的礼物。

    以前他抱过她,她没有抱过他。这次,她主动。

    他鼻子贪婪地嗅着她头发上洗发露的香味,真好。

    她说,记住,不论何时,都还有我。

    好。

    这几周,顾大少爷上课也不睡觉了,而是偷偷摸摸在课桌底下不知干什么。

    林微转头过去看他,他便收了手中的东西,笑得眼睛眯起,她也笑。真是两个傻孩子。

    少年修长的十指最近有了些伤痕,她板脸,你在干什么?

    他笑眯眯,女儿乖,爹地知道你心疼我呀,可是,不要问好么?这是,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

    你看,她可听话。

    期末考林微再次第一。

    顾一白说要庆功贺电他请客,三人吃的酣畅淋漓,最后赖林怨怨的付钱。==。

    林微打算找个暑假工,想要自己挣钱,虽然说林舅都有给,可她不想啊。

    她最后在一家咖啡馆当服务员,挺清闲,端咖啡,洗杯碟。一个月五天假,工资1300。

    顾一白在家有时一个人,有时或和赖林打游戏,久而久之,着实觉得无趣。屁颠屁颠儿的每天接送林微。

    店老板李姐说,他是你男朋友吧,长得可真好看。说完对她竖大拇指。

    她摸摸鼻不好意思。

    他们俩什么关系?比朋友更近,比恋人还差点。可手也牵过了,抱也抱过了。

    顾一白喜欢拉林微的手,很舒服,软软的。

    他牵着她,手不停晃荡。微微我们一起去Z城吧。

    那是她的故乡,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高兴的点头,同老板请了两个星期假。

    舅母在家,林微请示了她,她也同意说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她说好。上楼准备东西,带了几件衣服,还有刀打火机等等就跃着脚步去找顾一白。

    正想敲门,发现门掩着,里面有轻微的声音作响。她打开门,小白。

    瞬间手上的包滑落,她颤抖着手指拾起来。勉强微笑,可以走了么?她转身,忍住眼眶不停打转的泪水。

    沈曼宁离开顾一白的嘴唇,笑意更深,我走了,再见。路过林微身旁,头更加高昂。

    这个女孩,她见过,在那张照片上,站在他和赖林的中间。她摇摇头,告诉自己不重要。

    顾一白不停用手擦嘴,想要解释什么,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好沉默。

    林微把他的东西塞进她的大包,背在背上,走吧。

    她走在前面,他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沉。

    到了火车站,她让他好好站着,她去买票。她融入人群,只要一眼他还是找到了她。

    排了很长的队伍,空气闷闷,她额间冒了一层细密的汗。拿到票松了口气,走去座位上,那个少年却不在。

    她捏紧票,坐在位置上,两眼无神。

    蓦地,感受到脸颊一凉,她转头,他举着冰淇淋近似讨好。

    她接过,嘴角抿起。一个转身的距离,他就在那里。多好。

    硬座,他们占得两个位置。闷热的空气涌动着焦躁不安,她望着窗外,心情不错。

    顾一白抱手,脑袋沉重,晕晕乎乎,一头歪在她肩膀。睡的安稳。

    三天车程,无言。

    停了火车,人潮不断拥挤,都往出口靠近,林微坐在车座上,等松动后才叫醒他,然后下车。

    她扬头,蓝天白云,阳光明媚。深吸一口气,吐出,眼角一眯,走吧。她牵着他的手。

    久别家乡,甚是想念,每一处都觉得亲切万分。她眉眼增添了些往日的活泼。

    顾一白说微微我们去坐船吧,他指指她背着的背包,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她说好。带他去了很有名的浅水湾,水面上远远近近有几只船,水边一排排风姿卓越的柳树。她租了只船,两人踏上去,她划船,他拿出照相机比比划划。

    微风吹皱了水面,他认真的拍摄,眼睛专注,她看着他温柔的笑着。

    她想过的最美好的事便是她陪着他一起慢慢变老,从年少到垂暮。

    他扭头,微微。

    啊?她带着一丝茫然嘴角还有笑意。

    咔嚓。他拍下她,收拾好相机,任她如何央求都不给她看。这是属于他的,微微。顾一白的微微。

    他抢过她手中船浆,欢乐地扯开嘴角,手不停晃动。

    小船速度很快的在水面窜来窜去。她还没来得及提醒他说前面有水底下有一块大石头,船已撞得七荤八素,他重心不稳,活脱脱扑通一声掉进水。

    林微紧张,毫不犹豫纵身一跳,这个少年他哪里会水。

    长发蒙了她的视线,她吐了一个泡泡,终于找到那少年。他嘴巴不停吐泡,一脸惊慌,然后身体慢慢的沉下去。

    她奋力游过去,抱住他,眼睛**,少年腰身不堪一握。她游上岸已筋疲力尽,周围一堆人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