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百味陈杂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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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这短短的十几天里，明皓澜已经带着凌瑶瑶，把京城的大街小巷，角角落落几乎都玩了个遍。那些特色食品，风味小吃，她也差不多都尝了个够。
这一天，凌瑶瑶和明皓澜出去玩了回来之后，看到凌夫人正坐在将军府大厅里等着自己，神色忧戚，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样子。
“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凌瑶瑶走过去坐下，亲昵地将凌夫人额前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您怎么愁眉苦脸的？”
“还不是因为你。”凌夫人怜爱地瞪了女儿一眼，忧心忡忡地说：“瑶瑶，你现在每天跟着三皇子早出晚归的，就不怕人家说闲话？”
“娘，我和小澜是好朋友，他的人很好的，带着我在京城里玩一下又怎么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咱们不用理会。”凌瑶瑶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心想古代人的思想就是封建，男女之间正常的友谊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凌夫人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瑶瑶，三皇子是个好孩子没错。可是毕竟男女有别，你现在已经是有夫君的人了啊，怎么可以跟着别的男人到处闲逛呢？而且，三皇子还是王爷的堂弟，说起来也是你的小叔子。”
“呵呵，娘，我心里都有数的，您就放心吧，我不会做出什么让您脸面无光的事的。小澜和我，是最纯洁的革命战友。”凌瑶瑶笑了笑说。
凌夫人楞了一下，没太听明白凌瑶瑶说的那个革命战友是什么意思？总觉得还是不放心，想了想又道：“瑶瑶，娘当然是信你。可是你也不想想，你和三皇子这样每天一起出去玩，即使旁人不说，王爷知道了，也会不好想的吧。”
不提起明皓轩还好，一提起他，凌瑶瑶就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烦躁。
看了一眼自己那个格外闲操心的娘亲，凌瑶瑶没好气地道：“他有什么不好想的？他自己现在在干嘛呢？娘，我觉得您即使要担心也应该是担心云樱姐和他，而不是念叨着我和哪一个人！”
凌瑶瑶这句直白的话戳中了凌夫人心中的隐痛，她的面色更加忧戚。
的确，她现在每天更担心的是云樱和明皓轩。瑶瑶再贪玩，毕竟这段时间还住在家里，自己每天还能看得到，自己的女儿自己也了解。
而那两个人，却是真正离开十几天了。这些日子，他们……唉，早知道从小给子洛定了一门这样的亲事会惹出这么多的麻烦，还真不如当初就给他娶一个相貌不那么招惹人，却贤惠本分又能给凌家传宗接代的媳妇。
现在，孙子也没有抱上，媳妇还跟着别的男人在外面混了那么久。而那男人，偏偏还是自己的女婿……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凌家的脸面还往哪儿搁啊？凌家，这是哪一辈子造了孽？
一时间，凌夫人越想越心烦意乱，不住长吁短叹。
凌瑶瑶一见自己的娘亲烦忧无比，当然心疼，赶紧又苦口婆心地劝说安慰凌夫人，让她想宽一点，不要太操心，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要紧。
母女俩坐了半天，最后各自心事重重地回房休息。
十几天的日子一晃而过，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因为有着明皓轩的悉心照料，加上每日他都吩咐了客栈老板为云樱专门炖一些滋补营养品，云樱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她的脸颊透出了难得的红晕，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好。
明日，就是他们说好要回京城的日子了。
就和往常一样，云樱半躺在床上，明皓轩坐在床边的靠椅上陪伴着她。
这十几天，每天晚上都是这样，明皓轩就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
云樱胆子小，夜里不敢一个人呆在房里，明皓轩只能留在这里陪着她。到了白天，云樱不再那么害怕一个人呆着了，他才能回隔壁的房里补睡一会儿，让自己稍稍休息一下。
所以，云樱的气色渐渐好了起来，明皓轩却明显憔悴了一些。
因为无暇修理，他的下巴上长出了淡淡的胡茬，眼睛里有疲惫的红丝，俊朗的脸上，布满倦容，却依然掩不住他那天然的贵雅之气。
这时候，他正在帮着云樱削一个苹果。削好了又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装在碟子里，用竹签穿好递给云樱吃。
云樱坐在床上，看着明皓轩为自己忙忙碌碌的，思潮起伏，百感交集。
这半个月来，她又一次体验到了明皓轩对她的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深不可测的爱。她的心，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少女时代，与明皓轩甜蜜相恋在一起时的那种浪漫感觉。
有时候，她甚至有种错觉。她和他，兜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一起，相依相爱，永不分离。
“云樱，来，吃苹果。”明皓轩拿了一块竹签穿好的苹果递给云樱。
云樱接过来吃了，明皓轩又递给她一块，温和地说：“再吃一块，大夫说你要多吃新鲜水果。
“不想吃了。”云樱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明皓轩听出云樱声音里有一丝哽咽，不由抬眸关切地看着她的脸。
“轩……你瘦了。”云樱没有回答他的话，却伸出手，纤纤玉指轻轻抚上明皓轩清俊的面颊。
明皓轩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抚摸他的脸，心突然一酸，她是在心疼自己吗？可是她既然已经选择了别人，事到如今，这种施舍般的心疼又有什么意义呢？
心底不由发出一声深叹，轻轻拿下她的手放回床上，微微苦笑：“回去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云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明皓轩。
明皓轩的心里也在波涛起伏，这半个月，他一直陪伴照顾着云樱，虽然一天都没有休息好，但是他并不觉得累，相反他的心里有一种百味陈杂的满足感。
这辈子，还能和云樱朝夕相处这么多天，是他没有想到的。对他来说，能这样照顾一次自己心爱的人，也是一种幸福。
甚至每天晚上，他看着云樱安然熟睡的面孔，都有一种希望时光就此停住的感觉。就这样，永远守护着她，就这样，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她……
起初的几天，他还偶尔会想起一下京城的事情，顺带想起一下凌瑶瑶。
到了后来，随着和云樱一天天接触增多，他本来就对云樱没有忘情，云樱又是这么柔弱美丽，明皓轩的心也在一天天变软，往日的柔情蜜意仿佛全部都回到了他的心间。
他压根就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事，也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人了。他的整个身心，都挂在了云樱一个人的身上。
而明天，就要把云樱送回京城，送回她丈夫的那个家了。这一切，也让明皓轩的心伤感不已，怅然若失……
“轩，谢谢你……”过了好久，云樱才又说出这几个字。
明皓轩收住自己纷纷乱乱的思绪，静静地看着云樱满含愧疚的双眸，深深呼出一口气：“云樱，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谢谢你，也不是对不起。你若是真的想谢我，就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不等我？”
“我……”云樱张了张口，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掉了下来。
“你是不是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明皓轩这次却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心软，继续执着地追问道。
这个问题，是几年来横在明皓轩心头的一根巨刺，不弄清楚答案，他永远不甘心。
“不是！我爱过你！我那时是真心真意地爱着你！”云樱略带激动地说道，胸脯微微起伏。
这一次，她回答得很干脆果断。
“你说……那时爱着我？”明皓轩的瞳仁收缩了一下，刹那间变换了几种色彩。
他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她爱他吗？那为何又背叛他？嫁给别人？在他的心上捅上重重一刀。
“是的……”云樱依然只说了两个字，更多的眼泪从她的眼里涌出来，滑落脸庞。
看着云樱瞬间又变得苍白无血的脸颊，明皓轩伸出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纷乱的泪滴，再次沉声问：“那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嫁给凌子洛？”
“轩，你别问了，别问了！我是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啊！”云樱终于控制不住，双手捧住了脸，泪从她的指缝汹涌奔出。
“没有办法？云樱，这是什么意思？”明皓轩的心头掠过一阵疑云，突然重重沉了一下。这句话，问得好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
云樱却只是捂着脸哭泣，一句话也不说。
而明皓轩的心，越来越不安，带着说不出的焦虑，伸手将云樱捂着脸的手拿开，声音失去了先前的平静：“云樱，你看着我，告诉我怎么回事？有谁在逼你吗？”
云樱还是哭，明皓轩再也不能忍受，坐上床沿双手抓住她颤动的肩膀，一阵急烈摇晃：“云樱，你说话！告诉我理由！你为什么当初爱我，却又嫁给了他？”
“轩……我原本是只爱你，我原本只想嫁给你的！可是……那一晚，子洛他喝多了，他强行占了我啊！我能怎么办？我已经不干净了，我已经配不上你了啊！”云樱说出了真相，失声痛哭。
明皓轩的脑子里轰然一响，像打着焦雷。
他的面颊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额上青筋暴露，看起来格外狰狞可怖。
他的眼睛瞪得那么大，几乎可以烧毁一切的怒火在他的眼里猛烈点燃，迅即遍布整个全身。
良久，他松开了云樱，走到窗边站好。拳头捏得越来越紧，最后一拳砸到坚硬的铜窗棂上，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右手，汩汩流了出来……
云樱哭着从床上跳了下来，冲过来，抱住他受伤的手臂，颤抖着声音说：“轩，你流血了，给我看看……”
明皓轩却似乎感觉不到手上伤口的疼痛，没有什么，比心灵上的伤痕更痛了。
他的眼里，刹那间也含满了热泪。回过身来，用那只还在淌着血的右手将云樱紧紧搂在怀里，嘶哑着声音说：“云樱，你怎么这样傻？你怎么那时不对我说？我一样会爱你，我一样愿意娶你的啊！”
“轩，我已经不是一个干净的女孩了，我怎么还能奢望让你娶我？我说出来我们也回不到从前，我说出来我也不再是你那个纯洁的云樱，我还不如就埋在心里算了。再说，我不想让你杀了子洛啊。”云樱靠在他的怀中，泪水浸湿了一脸。
“我肯定要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明皓轩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眼睛里喷出了噬人的火焰，手又紧紧握成了拳头。
“不要！轩，你不能杀他，我求你，不要杀子洛。”云樱惊慌地抬起了头，含着泪说道。
“云樱，他欺负了你啊……你，还为他说话？”明皓轩低头看着怀中瑟瑟不安的女子，心中剧烈疼痛：“我如果放过他，我还叫什么男人？”
“可是，他现在是我的丈夫啊，是我的天我的地，我怎么能看着他死？”云樱再次痛哭失声，美丽的眼睛满含哀恳地看着明皓轩：“轩，答应我，不要对付子洛，你们俩谁有事我都不想看到啊。”
明皓轩却不说话，拳头仍然死力握在一起，能看得到关节处隐隐泛白。
“轩，他是我丈夫，你知道吗？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云樱抱紧了明皓轩，泣不成声。
明皓轩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震动了一下，两行轻易不下弹的男儿热泪，终于从眼眶涌出，顺着他俊朗的面容缓缓滑落，一滴一滴，滴落在云樱乌黑的发间。
他抱住云樱，声音干涩而又沉重：“我答应你，不杀他。”
“轩……”云樱惊觉地叫了一声，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那样一个坚忍强硬的男子，竟然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落泪了。她的心，顿时像被最锋利的刀尖划过，痛得滴出血来。
“你先去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好久，明皓轩轻轻推开了怀中梨花带雨的女子。
总之，就这短短的十几天里，明皓澜已经带着凌瑶瑶，把京城的大街小巷，角角落落几乎都玩了个遍。那些特色食品，风味小吃，她也差不多都尝了个够。
这一天，凌瑶瑶和明皓澜出去玩了回来之后，看到凌夫人正坐在将军府大厅里等着自己，神色忧戚，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样子。
“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凌瑶瑶走过去坐下，亲昵地将凌夫人额前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您怎么愁眉苦脸的？”
“还不是因为你。”凌夫人怜爱地瞪了女儿一眼，忧心忡忡地说：“瑶瑶，你现在每天跟着三皇子早出晚归的，就不怕人家说闲话？”
“娘，我和小澜是好朋友，他的人很好的，带着我在京城里玩一下又怎么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咱们不用理会。”凌瑶瑶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心想古代人的思想就是封建，男女之间正常的友谊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凌夫人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瑶瑶，三皇子是个好孩子没错。可是毕竟男女有别，你现在已经是有夫君的人了啊，怎么可以跟着别的男人到处闲逛呢？而且，三皇子还是王爷的堂弟，说起来也是你的小叔子。”
“呵呵，娘，我心里都有数的，您就放心吧，我不会做出什么让您脸面无光的事的。小澜和我，是最纯洁的革命战友。”凌瑶瑶笑了笑说。
凌夫人楞了一下，没太听明白凌瑶瑶说的那个革命战友是什么意思？总觉得还是不放心，想了想又道：“瑶瑶，娘当然是信你。可是你也不想想，你和三皇子这样每天一起出去玩，即使旁人不说，王爷知道了，也会不好想的吧。”
不提起明皓轩还好，一提起他，凌瑶瑶就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烦躁。
看了一眼自己那个格外闲操心的娘亲，凌瑶瑶没好气地道：“他有什么不好想的？他自己现在在干嘛呢？娘，我觉得您即使要担心也应该是担心云樱姐和他，而不是念叨着我和哪一个人！”
凌瑶瑶这句直白的话戳中了凌夫人心中的隐痛，她的面色更加忧戚。
的确，她现在每天更担心的是云樱和明皓轩。瑶瑶再贪玩，毕竟这段时间还住在家里，自己每天还能看得到，自己的女儿自己也了解。
而那两个人，却是真正离开十几天了。这些日子，他们……唉，早知道从小给子洛定了一门这样的亲事会惹出这么多的麻烦，还真不如当初就给他娶一个相貌不那么招惹人，却贤惠本分又能给凌家传宗接代的媳妇。
现在，孙子也没有抱上，媳妇还跟着别的男人在外面混了那么久。而那男人，偏偏还是自己的女婿……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凌家的脸面还往哪儿搁啊？凌家，这是哪一辈子造了孽？
一时间，凌夫人越想越心烦意乱，不住长吁短叹。
凌瑶瑶一见自己的娘亲烦忧无比，当然心疼，赶紧又苦口婆心地劝说安慰凌夫人，让她想宽一点，不要太操心，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要紧。
母女俩坐了半天，最后各自心事重重地回房休息。
十几天的日子一晃而过，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因为有着明皓轩的悉心照料，加上每日他都吩咐了客栈老板为云樱专门炖一些滋补营养品，云樱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她的脸颊透出了难得的红晕，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好。
明日，就是他们说好要回京城的日子了。
就和往常一样，云樱半躺在床上，明皓轩坐在床边的靠椅上陪伴着她。
这十几天，每天晚上都是这样，明皓轩就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
云樱胆子小，夜里不敢一个人呆在房里，明皓轩只能留在这里陪着她。到了白天，云樱不再那么害怕一个人呆着了，他才能回隔壁的房里补睡一会儿，让自己稍稍休息一下。
所以，云樱的气色渐渐好了起来，明皓轩却明显憔悴了一些。
因为无暇修理，他的下巴上长出了淡淡的胡茬，眼睛里有疲惫的红丝，俊朗的脸上，布满倦容，却依然掩不住他那天然的贵雅之气。
这时候，他正在帮着云樱削一个苹果。削好了又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装在碟子里，用竹签穿好递给云樱吃。
云樱坐在床上，看着明皓轩为自己忙忙碌碌的，思潮起伏，百感交集。
这半个月来，她又一次体验到了明皓轩对她的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深不可测的爱。她的心，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少女时代，与明皓轩甜蜜相恋在一起时的那种浪漫感觉。
有时候，她甚至有种错觉。她和他，兜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一起，相依相爱，永不分离。
“云樱，来，吃苹果。”明皓轩拿了一块竹签穿好的苹果递给云樱。
云樱接过来吃了，明皓轩又递给她一块，温和地说：“再吃一块，大夫说你要多吃新鲜水果。
“不想吃了。”云樱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明皓轩听出云樱声音里有一丝哽咽，不由抬眸关切地看着她的脸。
“轩……你瘦了。”云樱没有回答他的话，却伸出手，纤纤玉指轻轻抚上明皓轩清俊的面颊。
明皓轩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抚摸他的脸，心突然一酸，她是在心疼自己吗？可是她既然已经选择了别人，事到如今，这种施舍般的心疼又有什么意义呢？
心底不由发出一声深叹，轻轻拿下她的手放回床上，微微苦笑：“回去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云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明皓轩。
明皓轩的心里也在波涛起伏，这半个月，他一直陪伴照顾着云樱，虽然一天都没有休息好，但是他并不觉得累，相反他的心里有一种百味陈杂的满足感。
这辈子，还能和云樱朝夕相处这么多天，是他没有想到的。对他来说，能这样照顾一次自己心爱的人，也是一种幸福。
甚至每天晚上，他看着云樱安然熟睡的面孔，都有一种希望时光就此停住的感觉。就这样，永远守护着她，就这样，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她……
起初的几天，他还偶尔会想起一下京城的事情，顺带想起一下凌瑶瑶。
到了后来，随着和云樱一天天接触增多，他本来就对云樱没有忘情，云樱又是这么柔弱美丽，明皓轩的心也在一天天变软，往日的柔情蜜意仿佛全部都回到了他的心间。
他压根就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事，也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人了。他的整个身心，都挂在了云樱一个人的身上。
而明天，就要把云樱送回京城，送回她丈夫的那个家了。这一切，也让明皓轩的心伤感不已，怅然若失……
“轩，谢谢你……”过了好久，云樱才又说出这几个字。
明皓轩收住自己纷纷乱乱的思绪，静静地看着云樱满含愧疚的双眸，深深呼出一口气：“云樱，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谢谢你，也不是对不起。你若是真的想谢我，就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不等我？”
“我……”云樱张了张口，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掉了下来。
“你是不是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明皓轩这次却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心软，继续执着地追问道。
这个问题，是几年来横在明皓轩心头的一根巨刺，不弄清楚答案，他永远不甘心。
“不是！我爱过你！我那时是真心真意地爱着你！”云樱略带激动地说道，胸脯微微起伏。
这一次，她回答得很干脆果断。
“你说……那时爱着我？”明皓轩的瞳仁收缩了一下，刹那间变换了几种色彩。
他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她爱他吗？那为何又背叛他？嫁给别人？在他的心上捅上重重一刀。
“是的……”云樱依然只说了两个字，更多的眼泪从她的眼里涌出来，滑落脸庞。
看着云樱瞬间又变得苍白无血的脸颊，明皓轩伸出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纷乱的泪滴，再次沉声问：“那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嫁给凌子洛？”
“轩，你别问了，别问了！我是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啊！”云樱终于控制不住，双手捧住了脸，泪从她的指缝汹涌奔出。
“没有办法？云樱，这是什么意思？”明皓轩的心头掠过一阵疑云，突然重重沉了一下。这句话，问得好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
云樱却只是捂着脸哭泣，一句话也不说。
而明皓轩的心，越来越不安，带着说不出的焦虑，伸手将云樱捂着脸的手拿开，声音失去了先前的平静：“云樱，你看着我，告诉我怎么回事？有谁在逼你吗？”
云樱还是哭，明皓轩再也不能忍受，坐上床沿双手抓住她颤动的肩膀，一阵急烈摇晃：“云樱，你说话！告诉我理由！你为什么当初爱我，却又嫁给了他？”
“轩……我原本是只爱你，我原本只想嫁给你的！可是……那一晚，子洛他喝多了，他强行占了我啊！我能怎么办？我已经不干净了，我已经配不上你了啊！”云樱说出了真相，失声痛哭。
明皓轩的脑子里轰然一响，像打着焦雷。
他的面颊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额上青筋暴露，看起来格外狰狞可怖。
他的眼睛瞪得那么大，几乎可以烧毁一切的怒火在他的眼里猛烈点燃，迅即遍布整个全身。
良久，他松开了云樱，走到窗边站好。拳头捏得越来越紧，最后一拳砸到坚硬的铜窗棂上，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右手，汩汩流了出来……
云樱哭着从床上跳了下来，冲过来，抱住他受伤的手臂，颤抖着声音说：“轩，你流血了，给我看看……”
明皓轩却似乎感觉不到手上伤口的疼痛，没有什么，比心灵上的伤痕更痛了。
他的眼里，刹那间也含满了热泪。回过身来，用那只还在淌着血的右手将云樱紧紧搂在怀里，嘶哑着声音说：“云樱，你怎么这样傻？你怎么那时不对我说？我一样会爱你，我一样愿意娶你的啊！”
“轩，我已经不是一个干净的女孩了，我怎么还能奢望让你娶我？我说出来我们也回不到从前，我说出来我也不再是你那个纯洁的云樱，我还不如就埋在心里算了。再说，我不想让你杀了子洛啊。”云樱靠在他的怀中，泪水浸湿了一脸。
“我肯定要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明皓轩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眼睛里喷出了噬人的火焰，手又紧紧握成了拳头。
“不要！轩，你不能杀他，我求你，不要杀子洛。”云樱惊慌地抬起了头，含着泪说道。
“云樱，他欺负了你啊……你，还为他说话？”明皓轩低头看着怀中瑟瑟不安的女子，心中剧烈疼痛：“我如果放过他，我还叫什么男人？”
“可是，他现在是我的丈夫啊，是我的天我的地，我怎么能看着他死？”云樱再次痛哭失声，美丽的眼睛满含哀恳地看着明皓轩：“轩，答应我，不要对付子洛，你们俩谁有事我都不想看到啊。”
明皓轩却不说话，拳头仍然死力握在一起，能看得到关节处隐隐泛白。
“轩，他是我丈夫，你知道吗？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云樱抱紧了明皓轩，泣不成声。
明皓轩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震动了一下，两行轻易不下弹的男儿热泪，终于从眼眶涌出，顺着他俊朗的面容缓缓滑落，一滴一滴，滴落在云樱乌黑的发间。
他抱住云樱，声音干涩而又沉重：“我答应你，不杀他。”
“轩……”云樱惊觉地叫了一声，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那样一个坚忍强硬的男子，竟然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落泪了。她的心，顿时像被最锋利的刀尖划过，痛得滴出血来。
“你先去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好久，明皓轩轻轻推开了怀中梨花带雨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