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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为什么不是?”晴儿说:“好不容易进京,为什么不给我带点好东西回来?要带,只是,不许用别人的钱,用自己的钱……走之前,我取5000块钱给你带着,出门在外,叫什么难为着,也不能叫钱难为着,囊中羞涩,低人一等,想给我买东西,用自己的钱,少丢人显眼,用别人的钱买了冒充自己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被晴儿说得无精打采,把书本一仍,往床上一躺,身子侧向里面,一闭眼:“知道了,我困了,睡觉!”

    “嘻嘻……”晴儿笑了:“好了,不揭哥哥的伤疤了,好的,你睡吧,我在忙乎一会,收拾下东西就睡……”

    说着,晴儿关了大灯,打开台灯。

    我其实哪里睡得着啊,闷闷地躺在那里呼哧呼哧喘粗气。

    一会,我感觉到晴儿柔软的身体挨过来,晴儿温柔地将脸贴近我的脸,轻轻摩擦着,抱着我的后背,在我耳边低语:“亲哥哥,没睡着哦……乖乖亲哥哥,在喘粗气哦……”

    说着,晴儿的手伸到我的腰间,轻轻挠我的痒。

    我忍不住扑哧笑出来,转过身。

    “嘻嘻……好哥哥,抱抱……”晴儿笑着,趁势将身子伏到我的身上……”

    一会,晴儿伏起身子,看着我笑:“嘻嘻……峰哥,好了吧……”

    “我本来也没什么啊?”我说。

    “哼……还说呢,看你刚才那样子,不就是我说了你两句吗?像只大狗熊,扑哧扑哧喘粗气,是不是生气了?”晴儿撅着嘴巴问我。

    “木有啊,我哪里生气了……”我靠着床头坐起来:“倒是你,不要那么多心就好了,我这去北京是公派,是工作,是……”

    “知道啦……峰哥,别说了,知道你是公务……”晴儿捂住我的嘴巴:“好了,刚才的事过去了,不说了,总归,我是相信你的,还是那句话,你是我的男人,我不相信你我能相信谁呢?我不该小心眼,不该多心,行了吧……”

    说完,晴儿爬起来:“我再收拾下东西,收拾完就睡觉……”

    我看着晴儿收拾东西,也不困了。

    一会,晴儿提过柳建国的包,放到写字台上:“峰哥,你说,真奇怪啊,这柳建国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呢?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是的,他是出事了……”我看着晴儿。

    “啊——出什么事了?”晴儿停住手,看着我。

    于是,我将牛牛说的内容向晴儿复述了一遍,当然,我没有提及关于柳月的那些事情。

    晴儿眼含热泪听完了我的话,唏嘘不已。

    “峰哥,你说,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怜的事情发生呢?”晴儿问我。

    “这个世界,很残酷,比这残忍得多的事情多了……”

    我说:“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所谓的中低层,在真正的底层,令人触目惊心的人间悲剧比比皆是,数不胜数,只是,他们没有力量自保或者抗争,只能逆来顺受,忍受着各种羞辱和欺压,忍受着各种不公平的对待……

    如果我们考不上大学,我们就吃不上国库粮,我们就得在家里种地,我们就是最底层的群体中的一员,就没有人像今天这样对待我们,我们也不会享有这些虚无的荣耀和自豪……这就是现实,这就是血淋淋的生活……”

    “唉……”晴儿叹息一声,用毛巾擦了半天眼泪,又开始动手收拾柳建国包里的东西,边说:“这个社会,真残酷!”

    “说句实在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就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弱势群体,总是受尽欺凌……”我说。

    “峰哥,你看,这是什么?”晴儿打开英语教材,里面掉出一个信封,落到写字台桌面上。

    晴儿拿过来,看着:“江老弟亲启……峰哥,这是柳师傅给你的信啊……”

    说着,晴儿把信封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落款是柳建国。

    “柳师傅的字体真漂亮!”晴儿赞叹道。

    信封是用胶水封口的。我撕开信封,抽出信纸,打开。

    晴儿偎过来:“峰哥,我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看!”我说。

    于是,晴儿爬上床,和我一起靠在床头,脑袋凑在一起,看柳建国的信。

    我展开信纸,是柳建国用钢笔写的信,字体很飘逸很洒脱,就像柳建国那神采流光的眼神。

    晴儿趴在我身上,和我一起看柳建国的信。

    “江老弟你好,见字如面。

    家父今日离世,我携家父骨灰回归故土安葬家父,行时匆匆,不及当面告别,致歉!

    认识老弟一些时日,似有见面不怯之感,老弟和许老师真乃绝美佳配,一对好人,临别之际,祝福老弟和弟妹幸福日久,地久天长。

    不仅你和弟妹是好人,你周围的朋友,老三老弟,兰姐,还有我的本家,你的柳姐,都是好人,能够认识你们这些好人,我很荣幸,也很珍惜。

    老弟一直对我个人之情况似有兴趣之感,其实,我只不过乃一落魄凡夫俗子,流落颠沛之人,自小与家父相依为命,如今家父终老,为遂其魂归故土之愿望,携骨灰南下,回归故里,安葬家父。

    临走前,安排我的邻居牛牛将许老师的单放机和英语学习资料送还,同时深深向许老师致谢,深深感谢……

    今后,不知能否还能相见,安葬完家父,之后的事情尚未打算,天下之大,不知何处能容我安身,天下之大,随处都能得以养命……

    老弟是博学之人,文笔锐利精彩,具有社会责任感和真爱之心,胸怀使命感,能够关注社会弱势群体,让我对你刮目相看,这年头,真正能替弱势群体鼓与呼的人,不多了!

    当一个人,当一个群体,到了为生存而战的地步的时候,这个人,这个群体,基本就没有尊严了,尊严是留给饱暖之人的……

    这是事物发展的规律,也是我生活经历的体会。

    我和我的三轮车夫朋友们,都不会忘记你这个记者的,你是真正的人民的记者!

    人常说,性格决定命运,于我,我总是觉得恰恰相反,对我来说,是命运决定性格,我没有资格去让自己的性格来掌控命运,我只能让命运来锻造我的性格,我的生命不属于我,属于我的家父……家父去世后,我开始把握自己的命运,开始为自己而活着……

    祝福我吧,江老弟——在我祝福你的同时,你也祝福我。

    人海茫茫,若有缘,还会见!

    岁月匆匆,人深处,握紧你的手!

    ——你的旧毡帽朋友 柳建国”

    看完柳建国的信,我心里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晴儿看得十分动晴,唏嘘不已。

    “峰哥,这个人,这个柳建国,是个好人……”柳月趴到我怀里,不停抹眼泪。

    我怔怔地看着信纸,看着柳建国说的每一句话,反复看着信里的内容。

    柳建国是一个有思想的人,我再一次确认。

    性格决定命运。我对这句话一直深信不疑,性格消极懒散的人与积极争取向上的人走过的人生肯定有很大的不同。不讨论谁的人生更精彩,因为每个人都有其自身的价值取向。轰轰烈烈是美,平平淡淡更真。

    可是,柳建国说:命运决定性格。

    我有些迷惘,又开始深思,或许,细细想来,柳建国说的不无道理,一个从小生活优越养尊处优的人与一个从小受尽磨难的人,性格不说截然相反,却也大相径庭。

    我想这不是一个孰是孰非的问题,关于人生,命运,从来就不是一个有答案的问题。

    我凝神思虑着,思绪又开始蔓延。

    人生的最初,人从呀呀学语到心智发育成熟的阶段,命运决定性格,人的性格的形成,和其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密切相关,孟母三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七岁看老……

    等等,说的应该是这个道理。虽然说内因是决定事物的关键,但并不意味着人的性格就是与生俱来,或是自身所能决定的。在一个人还不能充分发挥其主观能动性,具有独立社会行为能力前,客观环境甚至是决定性的。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

    那为什么相同环境下成长的人也有性格相差很多的呢?矛盾有其普遍性但也有其特殊性吧。

    当一个人成长为一个具有独立个性的社会人时,其行为处事方式很大程度上受到其个性特点的影响。

    具有竞争意识自信乐观向上的人比较容易取得成功总是没错的。也许这就是在同化程度越来越高的社会里,个性越发得以被重视的原因吧。

    事情总是在变化发展的,不是绝对的,即使一个已经形成其独立人格的人,在其社会活动中,其性格也会因为某事发生变化,有的甚至是彻底的转变,从而其行事方式能力目的也被改变。

    世上最复杂,最难以被解释的,我想,就应该是人了!

    柳建国说出的这个观点,我想应该是他人生经历的深切体会。

    经历决定阅历,阅历成就思想。我又一次想到这句话。

    柳建国的离去让我心情郁郁,我的郁郁不仅仅是因为柳建国离去,还是因为柳月的心情是如此的糟糕。

    和柳月认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看到柳月今晚这般地仓惶和无助,或许,这是柳月在内心承受力达到极限时,在我面前的自然流露——她没有把我当做外人。

    “峰哥,我觉得,柳建国一定还会回来的!”晴儿躺在我的怀里,仰面看着我忧郁的脸,轻轻伸手抚摸着我的胸口。

    “为什么这么说?”我放下柳建国的信,看着晴儿。

    “很简单,因为他自学考试还没有过关啊,还有一门英语课啊!”晴儿说:“我想他一定会回来报名考试的,我想,他不是那种放弃的人……”

    “哦……”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学考试没有规定的日期,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来考呢?或许过上几年之后再来考呢?”

    “凭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吗?”晴儿说。

    “我不知道,”我又摇摇头:“我当然希望他不会,可是,谁又能保证一定会呢?”

    晴儿无语了,默默地看着我:“峰哥,我感觉,你对这个人特别特别上心呢,为什么?”

    我的心中一动,叹息一声,搂过晴儿的身体,抚摸着晴儿的肩膀:“不知道!”

    “你说,他以后会去做什么呢?是不是就在南方不回来了?”晴儿又问我。

    “不知道,或许会回来,或许会留在南方,或许会到更远的北方……”我说:“什么可能都有的!”

    “你这话等于没说啊,等于是废话,”晴儿调皮地捏着我的下巴:“你这话就好像那些写书的,有拖沓凑字数骗银子之嫌……”

    我无耻地笑笑:“木办法,我就是这讲话习惯,一时是改不了的,你只能适应我,我无法适应你,不习惯,你可以不听,很简单……”

    晴儿哼了一声“不理你了,睡觉,搂着我……”

    我躺下来,关掉灯,将晴儿温软的身体拥在怀里,轻轻拍着晴儿的身体,睡去。

    第二天早饭后,我和晴儿出来散步,经过报社的办公楼和宿舍楼建设工地。

    工地有些冷清,没有了往日那热闹的机器轰鸣声,工人也很少。

    “晴儿,看,这是报社未来的办公楼,报业大厦,20多层,你看,封顶了,高不高?”我骄傲地指着大楼对晴儿说。

    “好啊,好啊,真高啊!”晴儿仰脸看着,赞叹道:“好高好细的楼啊,就像一个塔一样……”

    我听了,有些不舒服:“这是楼啊,不是塔。”

    “可是,峰哥,我觉得,建这么高的楼用的钱,还不如建个10层左右的,显得厚实,这样的高楼,楼太细了,每一层才能有几间屋啊?不实用啊……”晴儿说。

    “你懂什么,现在各单位建楼都流行建高的,楼细点木关系,只要高就行,越高越气派,越抓面子……”我说。

    “嘻嘻……”晴儿笑了,抱着我的胳膊摇晃着:“你们这个楼面子可是抓大了,建个楼像是烟囱,哈哈……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听晴儿这么一说,有些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