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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06 情蛊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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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的男人,如高山一般让她的内心生出深深的压迫感。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却没想到他会在她把卡还过去之后就做。

    尽管已经和他断了,可她,她的内心里还是愿意,愿意和他做那件事,毕竟,自己曾经爱慕过他,甚至现在依旧爱慕着他。而他们之间,这件事应该很早就发生了,从定远镇的那一夜,甚至,是在沈迦因不知道的更早的时候。

    她,没有一丝的抗拒。她感觉到了他的坚持,因此,她不会做任何的抵抗。

    也许,顾逸昀早就预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的内心里,有些乱,可是他的手,根本没有遗漏他的心思。

    他要得到她,必须!为什么?他说不清楚。可是他必须要找个理由让自己继续下去,那么,这个理由就是,她,是他的女人,而他,想要她!就这么简单!

    她的身上,还穿着上午那件裙子,并不新的裙子,样式也很普通。

    穿裙子不是更好办吗?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这么无聊地在这里解扣子?

    是她欠他的,她欠他那么多,多到她还不清。现在不是挺好吗?就当做是还债了,还了钱的债,还了情的债。如果这么算的话,她不是还挺值钱的吗?

    可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了下去。

    她那傻傻的爱,就这么,没了!

    不知到了何时,当身上的人发出一声如狮子一般的闷声咆哮之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停止的那时快时慢的震动。

    她已经不再去想自己的身体有多疼,心有多痛,她只是觉得冷,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彻骨的寒冷。

    而此时,顾逸昀醒了,或许,他一直都很清醒,他很清醒地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他已经得到了。

    可是,那充斥着全身每个细胞的畅快淋漓的感觉逐渐远离之时,他转过脸看着这个女孩。

    她那如玉的身体,还有,她那纯净的笑容——

    顾逸昀伸出手臂,放在她的腰际,却意外地感觉到了一股冰凉。

    他,惊醒了!

    “丫头,丫头,沈迦因——”他叫着她的名字,她却根本不理会。

    他扳过她的身体,她却不看他。

    猛地,她推开他,从床上爬起来,视线没有在他的身上停留片刻,就转身下床。

    这个人,不是她爱慕的那个顾逸昀,她不认识他,不认识!

    身体深处那种陌生的空虚,一点点开始扩大。

    扶着床站起身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好多的液体,滚烫的液体从自己的身体里流了出去,她紧紧闭上双眼。而片刻之后,她睁开眼,挪动着脚步,一点点,一点点走向洗手间。

    他开始担心了,而这份担心,在他的视线无意间瞥见床单上那抹嫣红的时候,骤然增大!

    她,竟然,竟然——

    此时的顾逸昀,脑子里彻底陷入了混乱。他怎么了?他怎么可以——

    是的,他一直以为她是和别的男人有过那种经历的,即便她现在没有男朋友,以前肯定有过。年轻男女恋爱,又有多少是没有发生过关系的?何况她的年纪也不算小,有经验很正常。可是,他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他的小女人,真的就像看起来的那么纯净。而他,却将自己并不算年轻的身体进入了她,占有了她的清白!

    顾逸昀起身,看着地上那凌乱的衣物,双手用力抹了下自己的脸。

    他想起今天的场景。

    中午她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他就一个人那么静静坐着,他不相信她就这么离开了,轻轻松松的离开了,毫无眷恋。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后来,政府办的刘晖主任来敲门,说到时间去参加一场祭奠活动了。

    坐在车上,他依旧回想着沈迦因来找自己的情形,脑子里猛地迸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她是做好准备来回绝他的!可是,在他刚刚进入状态,在他刚刚体验到温情的时候,她就这么走了,怎么,怎么可以?

    不行,他要让她回来,让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下午工作的时候,没有人看出他的心情有任何的异样,而晚上,和孙主编的交谈同样是没有偏离轨道。

    司机开车送他回去市里分给他的那一套小楼里,他坐在后排,静静闭着眼睛。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喝了点酒,孙主编是喜欢喝茶的,本来他也要喝茶,却不知怎的喝了酒。喝的并不算多,此时却让他感觉到有些头晕。

    冯继海陪着他进了客厅,给他泡了一杯解酒茶,就听吩咐离开了。

    偌大的房子,又剩下他一个人。

    可是,明明应该是安静的家里,却听见了她说话的声音,还有她的笑声,他猛地睁开眼,却根本看不见她!

    其实,她已经离开他了,不是吗?确切地说,她甩了他!

    顾逸昀被甩了!

    他起身,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也没看是什么东西,就给自己倒在杯子里,开始慢慢喝了。

    不知道该想什么,脑袋空空的,什么也不要去想。

    可是,眼前,却总是她穿着小碎花睡裙的样子,是她在他怀里娇羞颤抖的样子,是她——

    她,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怎么可以离开他?

    或许,从他决定出门去找她的那时起,他就已经准备要做那件事了,他要得到她,今晚!

    而现在——

    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顾逸昀穿好衣服走了过去,用力敲门。

    他错了吗?没有,他没有错,他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哪怕只是正确的错误!可他,不会后悔!

    她,是他的女人,完全彻底是他的女人。如果说之前还一直在遮遮掩掩含含糊糊的话,现在已经完全明确了。男女之间,似乎只有发生那件事,才能完全确定彼此的关系。

    他需要这种确定吗?不,他不需要,他的心里极为清楚明确,她就是他的女人。而她才是那个需要确定的人!

    可是,她现在的状况,他,担心!

    她根本站不住,洗手间里有个小板凳,她坐在板凳上,打开莲蓬头的水龙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热水,就那么任由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好痛,身体的痛,心里的痛。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就在刚刚之前,他还是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么会变得,变得跟那么恐怖?

    到底,到底哪一个才是他?

    是她错了吗?

    门上传来的声音,是他在敲门,可她不想去开门。开门之后怎么办?她还怎么面对他?高兴?难过?还是若无其事?她做不到,她根本做不到让他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她不是那么心理强大的人,她是个懦夫,遇到事情只会逃避,那么,现在她,继续逃避吗?

    敲门声,还在持续,可她继续那么坐着,纹丝不动。

    顾逸昀用力转动门把手,却根本转不开。

    她怎么回事?

    心底的担忧开始笼罩着他,他开始撞门,谁知道这门还撞不开?

    沈迦因听见了。

    他是怕她自杀吗?

    她苦笑了一下,抬手关掉水龙头,打开门。

    没有穿衣服,她觉得也没必要穿了,这样的身体,他不是都拿走了吗?又何必假惺惺地拿一块遮羞布挡着?

    顾逸昀看着她。

    她的眼里,没有任何神色,木木的。他从未见她这样,在他所有的记忆里,她的眼睛会将她所有的心情表达出来,快乐的、羞涩的、紧张的。而现在——

    水滴,不断地从她的头发上落下来。

    顾逸昀伸手要去抱住她,他注意到她在发抖,可是,他的手一靠近,她就向后退了一步。

    从今晚他进门开始,她没有出过一丝声音!

    她不愿让他碰,他便赶紧给她从洗手间取出一条毛巾。

    沈迦因拿过毛巾,也不看他,轻轻张开嘴。

    嘴巴张开好几下,她才发出几个音节——

    “您,走吧!”

    顾逸昀却没有动,依旧看着她。

    可是,她转过脸,盯着他。

    她极少盯着他看的,以前,她总是会回避他的眼神。而此刻她的眼神,更是他陌生的。

    “您,走吧!”她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喉结,动了几下,却没有挪动脚步。

    沈迦因迈开步子,走到门口,直接拉开门,站在门后。

    “你先休息!”他说完,深深望了她一眼。

    沈迦因别过脸,感觉到他走了,她猛地锁上门,靠着门,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从眼里涌出来。

    今晚,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出过声,泪水,也只有在痛的难以忍受的时候才流过。可现在,她再也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痛楚,哭了出来。

    心里好乱,什么都不知道,好乱!

    她和他之间,那件事,迟早都会发生。可是,不该这样发生。既然是同一件事,方式就那么重要吗?这样的方式,让她开始怀疑自己过去那种虚幻的爱恋,那种傻瓜一样的幻想。她甚至还以为他就是自己命里的那个人,哪怕自己和他只能这样相处,他也是梦里的那个人。可是,这一切,一切,全都是她的想象。

    沈迦因并不知道,顾逸昀在她的门外站了好几分钟才离开。有两个醉汉从他身边走过去,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看着他们没有停在她的门前,才转身走向了电梯。

    顾逸昀说不清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

    可是刚才,当他占有她的时候,他的身体和灵魂感觉到了极大的自由,好像他从未如此自由过。而她的反应——

    她是他的女孩,完全彻底。那柔软的身体,那紧致的幽谷,还有她紧闭的双眼,咬着嘴唇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痴迷。

    是的,痴迷。

    现在一个人在这夜色中行走,他才想到这个词汇。

    问题是,他该怎么处理他们的关系?很明显,他违背了她的意愿占有了她,他不后悔是一方面,可如何善后,又是另一个问题。

    她那双俏皮的眼睛,变得无神空洞。她向他敞开的怀抱,变得冰冷,而且,她在排斥他,她赶他离开——

    顾逸昀抬手抹了下自己的脸,望着前方。

    中午,她主动和他断绝关系,而到了晚上,她赶他走。

    即使他再怎么善于处理紧急状况,现在也懵了。

    车子,在夜色中驶向他的住处,车灯,无助的闪烁着。

    他走了,她缓缓走到床边,捡起床上和地上扔着的自己的破碎衣服。

    裙子上的纽扣,一颗颗散乱的落在瓷砖地上,弯下腰是捡不到的,可是,她蹲不下去。

    她猛地笑了下,松开手,手里的扣子就掉了下去,滚到墙边。

    米色的床单上,那一抹嫣红已然发黑,至于其他的黑色斑点,那都是她的血。

    看得见的血已经变黑了,看不见的,却在她的心里不停的翻涌着。

    夜色,越来越深。

    这一夜,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不管是对她,还是他!

    第二天一大早,顾逸昀还在床上躺着,手机就响了。

    昨夜,他都不知道自己几点睡的,总之是天色发白的时候。伸手摸到手机,看了下是原德平的来电,这才想起来今天约好的事。

    “顾叔叔,我是小雪,您还要多久到高速路这里?”是原芮雪的声音。

    “哦,对不起,小雪,我,我昨晚睡得太晚——”顾逸昀赶紧起身,开始下床。

    “您还在睡觉啊?”原芮雪说着,看了一眼开车的父亲,原德平伸手把手机接过来,把车缓缓停在路边的停车带上,“没事没事,我们在这里等你,你别急!”

    “抱歉,原老师,我尽快赶过来。”顾逸昀道,“可是,我昨晚没睡好,今天不能开车,坐你们的车吧,能坐下吗?”

    “没问题没问题,小雪的那个同学生病了,不能来了,你就坐我们的车吧!要不,我们过去接你?”原德平道。

    沈迦因,她,病了?

    顾逸昀的眼里,再度出现她昨晚从洗手间出来后的那个样子,完全没有听见原德平在说什么。

    “逸昀——”原德平见他没回答,叫了声。

    “哦哦,原老师,抱歉,我手机信号不太好,你刚说什么?”顾逸昀反应过来,问。

    “我们去接你吧!”原德平道。

    然而,顾逸昀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手机里又有一通电话来了。

    “原老师,我这边还有电话,先挂了!”顾逸昀道,便挂了电话。

    来电的是刘晖,说是安排了一个记者要对高新区做专访。

    “你派人陪同去就行了。”顾逸昀道。

    “是新华社江宁分站的,江采囡。”刘晖道。

    顾逸昀“哦”了一声。

    “她这几天一直在跟踪采访,昨晚打电话给我说想给您做个专访,可我看您那里的日程满满的,就让她下周再约。结果刚刚她又打电话来催,您看,要不要抽个时间——”刘晖问。

    顾逸昀想了想,道:“下午吧,你给她约一下,四点以后。”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顾市长,祝您周末快乐!”刘晖道。

    顾逸昀挂了电话,坐在床上。

    沈迦因病了,是真的病了吗?

    他想了想,给原德平打了个电话。

    是原芮雪接的。

    “顾叔叔,什么事?”原芮雪问。

    “小雪,你爸在开车吗?”顾逸昀问。

    “嗯,您要和他说什么吗?我把手机给他!”原芮雪道。

    “好,谢谢你,小雪。”顾逸昀道,等原德平那边接了电话,顾逸昀便说自己临时有个应酬要去,没法一起去爬山了。

    “哦,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原德平道。

    市长嘛,临时有事也很正常。

    “对不起,原老师,我改天再约你们,真是抱歉!”顾逸昀道。

    原德平客气了几句,就和顾逸昀说了再见。

    “那我们还去不去了?因子病了,顾叔叔又有事——”原芮雪叹道。

    “当然要去。就当是我们的家庭活动日好了!”原德平笑着说。

    原芮雪眼睛一转,道:“爸,要不,您和妈去吧!松鸣山那里的酒店很不错的,你们就去过二人世界吧!”

    “那你呢?”芮颖问女儿道。

    “我去逛街了,爬山有什么意思,不如逛街呢!”原芮雪道,见父母并没答应,原芮雪又说,“哎呀,你们真不会享受!人家老外几十岁了还要去二人世界呢,你们还这么保守!放心啦,我不会笑话你们的,走吧走吧!”

    说完,原芮雪趁着停车的时候,赶紧跳下了车,父母再怎么喊,都没用了。

    下了车,原芮雪掏出手机给男友罗宇辉打了过去。

    “老公,我想去新世界买件衣服,前两天看好了的,你今天陪我去把它刷回来吧!”原芮雪笑着,在路边走。

    罗宇辉正在实验室做实验,道:“你不是要和顾市长去松鸣山吗?”

    “顾叔叔临时有事,不去了。”原芮雪道,“正好我爸妈今晚也二人世界不回来,所以呢——”

    原芮雪在电话那边娇羞笑着,罗宇辉也不禁笑了。

    “好,明白,组织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罗宇辉道。

    “那,你来接我吧!我在顺昌东路这里。”原芮雪道。

    “我半小时后还要加个药,你自己来实验室等我吧,最多一个小时,咱们就去把老婆的衣服迎接回家!”罗宇辉道。

    原芮雪高兴地挂了电话,打了一辆车前往江城大学。

    与此同时,顾逸昀洗漱完毕,换了一套便装,什么都没有吃,就直接拿着随身物品出了门。

    她病了,是什么病?感冒了吗?昨晚冲了澡可能是着凉了。

    这么想着,他将车子停在路边的一间医药超市,进去给她买药。

    板蓝根和抗病毒口服液,还有急支糖浆。刚要去交钱,走到一个货架旁边,拿起一盒毓婷。

    他戴着墨镜,穿的又是非工作装,收银的小姑娘根本没认出他,只是在扫到毓婷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尽管戴着墨镜,可顾逸昀还是觉得被这小姑娘看穿了一样。

    拿着药匆匆走出药店,赶紧上了车。

    在车上,他取下墨镜,看着那盒药,发动了车子。

    沈迦因窝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想动。

    她是病了,有点发烧,可是并不算很严重,去松鸣山还是没问题的。可她不想去,去了那里就会遇上他,而她现在,还没有力量直面他。

    肚子饿了,家里也没什么吃的,又不愿意下去买,就继续饿着吧!

    没一会儿,她就听见有人敲门。

    谁会来找她?小雪玩去了,他,是不会来的,肯定是敲门问路的。

    这么想着,她继续闭着眼睛。

    敲门声停了。

    然而,片刻之后,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他的!

    她看了下时间,八点了,他应该已经在去松鸣山的路上了,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想了想,她摁掉了。

    门外的顾逸昀愣住了,她,竟然挂他的电话?

    可是,他没有不高兴,继续给她打。

    手机响了,她看下就摁掉。摁掉了,又响,她干脆把手机关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手机听筒里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顾逸昀摁掉了。

    她,真的就那么不想见他?

    他敲门,继续敲门。

    沈迦因生气了,从被窝里钻出来,下床拉开门,刚要开口,抬头却看见了他!

    她愣了片刻,赶紧关门,可他的手推着门,让她根本关不了。

    和他争,根本就是徒劳,沈迦因松开手,他就推门进来了。

    他怎么会来?他不是和小雪他们走了吗?

    可是,她不会开口问。

    他关上门,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走向她,把手放在她的额头,她向后退,不让他碰自己,却被他揽住腰身。她想逃,却根本逃不掉,整个人被他牢牢箍在怀里。

    “吃了吗?”他问。

    她不说话。

    他扫了一眼屋子,道:“去床上躺着!”

    她不要他理她,也不要理他。

    顾逸昀没想到她这么固执,直接抱起她,把她塞进被窝,沈迦因想打他,可是抬起手,又收了回去。

    “乖乖躺着等我!”他给他盖好被子,“门钥匙呢?”

    她不理。

    他扫了一眼床头,看见她的包包,便什么都不管就拉开包包拉链,从里面取出一串钥匙,拿到门上试好了,才折身进来。

    “盖好被子!”他看着她,说了句话,就走了。

    沈迦因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也不关心,蒙着被子闭上眼。

    即便不关心,可她的心里还是有很多的问题。

    他来干什么?他又去干什么了?

    关心那么多干什么?她才不要理他,管他呢,爱干嘛就干嘛去,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心里这么想,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撩起被子看向门口,看着那扇门什么时候打开,看着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过多久,门又开了,她看着他提着几个袋子进来,一个个摆在床头柜上。

    竟然,他出去买早饭了?

    如果换做是昨晚以前,看见这个场景,沈迦因一定会感动的落泪,可现在,她的内心很矛盾。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再次蒙上被子。

    而他没有让她得逞,直接拉过被子,抱起她。

    “你干什么?”她终于开口了,可是,她是在发怒。

    她想说,我不需要你管,不要你管,我不要看见你!可是,她说不出来。她只有盯着他,用自己的眼神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抗拒。

    “不吃饭就不能吃药!”他说。

    “我不要——”她拒绝道。

    “耍小孩子脾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等你病好了,爱怎么耍都行,可现在,我不会允许你这样!”他也不看她,直接把买来的粥碗塞到她手上。

    好,吃就吃,凭什么不吃?

    他就是这么不讲理,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呢?真是的!霸道,自私,不讲理,不可理喻!

    沈迦因拿着勺子,在脑子里重复着这些词,开始喝粥,同时,又发现自己的腿上放了一个摆着几只包子的盘子。

    她的心,又开始抽痛了。她情愿他和自己的纠葛就在昨晚、以那样的方式结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继续纠缠不清。

    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她抬起手背擦了下,眼前却又出现了一张纸巾。

    如果是以前,她会说谢谢,可现在,她什么都不说。不是因为心安理得,而是,她说不出口。

    他就那么静静坐着,望着她,坐了片刻,好像又想起什么,起身。

    沈迦因偷偷转过脸,看见他竟然去了厨房。

    阳台上是玻璃门,坐在床上就可以看见他在那里好像是要烧开水的样子。她看着他往水壶里装了水,把水壶放在了燃气灶上,接着又好像在打开燃气灶的开关,可是,那个动作他重复了好多次,看不见火点着,他甚至弯下腰或者提起水壶看看是不是燃气灶出了问题。

    虽然看不清他具体在做什么,可是,从他的动作,沈迦因就能知道他的行为,知道他遇上了什么麻烦——他,不会开燃气灶!

    天,这么多年他不是一个人在江城吗?怎么连个燃气灶都不会开?他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哦,对了,他是领导,之前是秘书长,现在是市长,肯定是有人给他照顾生活起居。如果换做是普通人,连这点事都不会做的话,早就饿死了。

    沈迦因虽然觉得这样的他有些可笑,可是,毕竟是他在给她烧水,是为了让她吃药吧!

    尽管不想承认,可他在帮她、在照顾她,她不能这样看着不管。

    的确,顾逸昀遇到了麻烦,他正在想办法解决。就在他发现打不着火的原因可能是自己没有打开燃气管道之时,她来了!

    他看着她一言不发打开了燃气开关,打开了火,才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她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他将她的这一系列行为理解为她的执拗,不禁深深呼出一口气。

    沈迦因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刚刚他那刹那的笑容,竟让她的心又乱了!

    她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暗骂自己为什么又会因为他而乱了方寸。

    不行,绝对不能回去!

    其实,昨晚那件事,从某个角度来说是个好事,至少,那件事让她对他死心了,这样的话,她就和他彻底没了继续纠缠的可能——当然,如果他今天不来做这些事的话!

    如果,永远只是如果,事件按照如果发展的话,肯定会让人少许多的烦恼。

    有情总比无情苦,如若无情,又何来这么多的烦忧扰乱平静的心跳?

    他一直没有再进来,看来是在等水烧开的意思。而沈迦因肚子饿,早就把那一碗粥和包子全都吃掉了,却不知道其实他到现在为止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回头看向厨房,看见他在那里站着,好像是在看着外面。

    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在想什么,或许,他想的,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也不去关心了,或许,等她吃了药,他就——

    药?

    沈迦因走到他最早拎进来的那个手提袋边上,从里面取出一个药店的小袋子,看见了感冒药!

    她的鼻头,涌出一阵酸涩,这一早上积压在她心头的那些情绪,开始发酵。

    是她误解他了吗?其实,昨晚的事——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而非,而非出于他的本意?

    如果真是那样,她又该——

    然而,她的感动还没爆发,视线聚焦在另一个小盒子上面。

    毓婷?

    这是——

    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药,但是,这肯定不是感冒药啊,他是不是买错了?

    可是,当她拿起药盒阅读那上面的小字时,大脑“轰”了一下。

    原来,原来他过来给她买早饭,给她烧水,为的就是,就是让她吃这个?而她,她还错误地以为他是担心她——

    是,他是担心她,担心她怀孕吧!是担心她给他惹麻烦吧!

    她又不是第一天上班,上司和下属之间因为怀孕而闹得满城风雨的事又不是没听说过,想当初她在一家公司工作的时候,一个副总和办公室的一个女同事搞出问题了,那副总的老婆直接到公司来闹,最后那副总直接嫁祸给女下属,逼迫对方辞职了。

    而顾逸昀一大早来找她,不也是担心昨晚出问题吗?可笑的她还以为,还以为他是关心她,是内疚——

    像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因为那种事内疚?对她而言是天大的事,对他来说,可能只不过跟吃饭喝水一样普通!

    既然他认为她会给他制造麻烦,那么,她就让他知道她沈迦因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人,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把手中的药扔到床上,她一边拆着毓婷的盒子,一边走向厨房。

    顾逸昀猛地转身,发现她站在自己眼前,而她的脸上,既不是他记忆中的笑容,也不是昨晚的没表情,而是,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表情,生气、痛苦、悲伤、决绝!而她的手中,就是那盒事后药。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她撕开药盒,取出里面的药片,同时还展示给他看。

    “这是您拿来的药——”她说着,张开嘴就直接咽了下去。

    顾逸昀惊呆了。

    “你干什么?”他叫道。

    也没时间多想,他直接抓起燃气灶旁边放的一个小盆子,打开水龙头涮了一下就接了一点水,直接灌进她的嘴里。就在她被灌那点水之前,她正在艰难地吞咽着那粒药,因为药粘在了食道上根本下不去。

    “您放心,药,我已经吃下去了,现在,请您回去吧!”沈迦因擦去嘴角的水,转身指向房门。

    顾逸昀看着她,嘴角抽动了两下,可她,只是闭着眼。

    燃气灶上的水壶里,被壶盖困住的蒸汽四窜着,却找不到逃出去的路途。他的心,如浪涛般翻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