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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席大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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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玉米地的一路上罗非都没怎么跟席宴清说话。席宴清在前面走, 他就小媳妇儿似的在后面跟着。席宴清走他走,席宴清停下来他就跟着停下,并且席宴清一瞅他他就别开头。

    原来那个爱炸毛的小刺猬好像一下子把刺全都给收起来了, 他不再炸毛,温顺得像个小白免一样。但席宴清不确定他这是一时的还是要长长久久。

    别看时间还很早, 已经有人在地里忙活开了。看到席宴清两口子一前一后的走着, 有人打招呼说:“席家小子,是上地里去啊?”

    “是啊,给玉米间间苗。何叔您也忙着呢?”席宴清心情好, 看谁都笑呵呵的。

    “可不,家里活多, 不紧着点儿干可不行,叔可不比你们这些小年轻,有劲儿, 干得快。”被叫作何叔的人说着再次弯下腰来, 边干着活边时不时看向席宴清, “对了席小子,你家地是不是挨着老张家那一块?”

    “是啊何叔,咋了?”

    “我今儿个往那头去的时候瞅着你种的玉米好像太疏了,不得影响收成啊?”何叔也是好意,他觉着席宴清那么个种法至少得掉二成产量。试想下, 本来能种十株苗的地方只种了七八株, 那打出来的棒子肯定也会变少啊。

    “我今年想试试玉米跟豆子一起种, 所以垄和垄之间隔得宽了些。”

    “哎哟, 那能成吗?!”

    “也不好说影不影响收成。左右就这一亩地,就先试试吧。”席宴清说,“我们先过去了,何叔您有空就过我们那儿去坐坐。”

    “好好好,快去吧。”何叔想了想玉米和黄豆种一块儿是啥情形,抓抓头,“这能成吗?”

    “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地了。”旁边有人说,“说到底还是地太少,要不谁能这么干?还玉米黄豆一块儿种,那不跟俩崽子一块儿抢奶喝似的谁都吃不饱啊?”

    “可也是那么个理儿。”何叔摇摇头,继续给他的玉米间苗。

    却说席宴清这头,他就是看中了地好所以才敢玉米套黄豆。本来这边的化肥跟农药就压根儿没有,全都是靠着土质跟农家肥在起作用,所以地不好他还真不敢这么种。

    上回跟罗非种的那些玉米苗多数都已经长出来了,两叶一心,正是间苗的好时候。席宴清找到自家地之后,仍旧跟以往一样教罗非怎么操作,随后两口子一人一垄分工干活。

    要说他们这地是真好,土质好,位置也不错。但就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挨着老张家的地。

    张扬帆虽然不会来地里干活,声称怀孕的江白宁也不可能来了,但是几乎每次席宴清跟罗非来地里都会看到秦桂枝!谁让人家地多呢,干活都是得赶日子的。地多的张家每天都有人来干活,他们未必会遇到席宴清跟罗非,但是地少的罗非跟席宴清偶尔来一次却肯定会遇上他们。

    秦桂枝早就看到席宴清跟罗非这边的地了,她一看就忍不住偷着乐。因为她不知道席宴清是留了地方套黄豆的,所以她只觉着这席宴清出去打个仗回来脑子就不够使了,居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种玉米,那不是浪费地是什么?!

    不过好在张家的地太多,秦桂枝也没多少时间把注意力放在罗非和席宴清这儿。

    席宴清间间苗,用胳膊肘轻轻推推在旁边一样干活的罗非:“真不打算跟我说话了?”

    罗非瞅都没瞅他,依旧在那埋头干活:“说啥?”

    席宴清手上脏了也不好摸罗非,便只是看着他,小声问:“昨晚舒服吗?”

    罗非的脸立时热了,转头瞪了席宴清一眼,压低声:“烦不烦人啊!不许说这个!”

    那小样儿一看就是被说中事实,恼羞成怒了。

    席宴清就是觉着只干活有些枯燥,所以才逗逗罗非。再说一想到夜里的事儿,他就忍不住心里一阵鼓噪。虽然还没有真正的结合在一起吧,但是能让罗非在他的挑逗下放松放松他还是很有感觉的。而且这种事情只要有一次,以后就会容易得多了。重要的是得让罗非食髓知味。

    罗非一想到昨夜里的事,羞都羞死了,哪还敢把这当闲聊的资本。他加快速度间苗,一时间居然比席宴清还快。

    席宴清抓紧时间跟上来:“罗非,有空的话你给我做件半截袖穿吧?太热了。”

    他的衣服基本上都是春秋冬穿的,而且打仗的地方也因气候原因都是长袖,这会儿穿长袖干活简直就是种折磨。他未来的一个月里几乎每天都要下地,再这么穿着非得长痱子不可。

    “那得等我抽空去镇子上买了合适的衣料子才行。”罗非说,“韩旭下个月就成亲了,我回头问问他去不去,去的话就一起,到时候给你买衣料。”他还要顺便买两块红色的布料,做一对鸳鸯挂件送给韩旭,权当是谢谢他们给弄的家具。

    “那我要灰色的吧。”席宴清笑说,“还是媳妇儿好。”

    “去你的!谁是你媳妇儿!”罗非拿间下来的玉米苗丢席宴清,“干活都堵不上你这张嘴!”

    “我在这儿干活又不用嘴,当然堵不上了。不过晚上可以……”

    “不许说啊!”罗非举着玉米苗,一副你敢说我就把苗怼你嘴里的架势。

    “啧啧啧,好媳妇儿,你想到哪去了?为夫想说的是,晚上吃了饭就可以堵住我这张嘴啊。你肯定想到污污的地方了对不对?”

    “你给我闭嘴!”罗非被猜中心事,再度把毛炸起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居然敢说他污?!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行了吧?”席宴清笑着摇摇头,见太阳越升越高,赶紧抓紧时间干活。早上就凉快那么一阵,过了这个时间就开始热了,他可不想让罗非遭罪。

    地少,活就干得快。罗非和席宴清不到中午就忙完了。不过席宴清还要去水田上看看,便把罗非送回家之后简单吃了些东西再度离开。

    罗非一把大门锁上,整个人就疯了,后返劲似的。他抱住自己的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的居然被他口了口了!

    可是那个感觉真的好舒服啊,感觉轻飘飘的,好像要上天堂……

    那也不许再想!

    那我又管不住我自个儿……

    管不住也得管!

    哦。

    罗非的表情诡异地从激动恢复平静,而无意中目睹了他这一系列个人活动的周大娘则是一脸懵逼。

    这娃子,这是咋的了?!

    罗非感觉到异样的目光,笑眯眯地瞅着周大娘:“周大娘,您晾衣服哪。”

    周大娘笑笑:“是啊。你刚是咋的了?是哪里不舒服啊?”

    罗非一听“舒服”俩字就想到席宴清在地里跟他说的话:“没有没有,就是,呵呵,玩儿呢。周大娘您把小鸡拿外面它们不能冷吗?”

    “不能。这时候太阳大,让它们晒晒,也习惯习惯在外头,这样过几天再放出来就好养活了。”

    “哦,那我也带出来晒晒。”罗非还以为这几天鸡崽儿都不能见风,便都放到屋里。但一寻思他们都是一天买的,人家见风他跟着做就行,便也把小鸡都弄出来了,还给添了些食。

    由于一早就去了地里,中午又赶着回来做饭,所以衣服也没洗。罗非喂完鸡把衣服洗了晾上,随后就开始琢磨下一个做什么。家里该添的布品都添完了,席宴清给买的线也用得差不多。有些不常用的颜色倒是剩下不少,但那些好看的常用的却已经快没了。估摸着给韩旭绣鸳鸯挂件肯定是不够,哪怕不可能绣太大的。

    可是他拿家用的钱去买这些这合适么?必要的东西买了可以理解,但是这些线……其实并不是必须的。不过他还是想试试能不能卖。如果能在去镇上之前绣两样东西带着给绣坊的人看看,没准人家就收了呢?

    不管了!反正也是为了让家里多一份收入,所以这线还是得买!

    那万一到时候要是没人买你的绣品,成本费赚不来怎么办?!

    那就……那就装死好了!大不了多干点活补偿席宴清!

    罗非打定主意之后去了后菜园。他发现有些小白菜长得挺高了,似乎可以蘸酱吃,便回了趟罗家,寻思着拿些黄豆酱回家,这样晚上就可以间点小白菜蘸酱。

    罗茹以往见了他都是高高兴兴的,二哥长二哥短,但今儿个不知怎么了,看起来哭过。要知道这丫头性子豪爽得跟男生似的,很少会哭。

    “咋了三宝?”罗非没见着家里有其他人,也没得问,只得问当事人。

    “没事儿。”罗茹低着头帮罗非装酱,也不再说什么。

    “没事儿你眼睛怎么还红红的?要是有啥不开心的事跟二哥说说,二哥帮你。”

    “真没事儿。”罗茹赶紧趁着眼泪没落下来,一把抹干净了,“二哥你看这些够不?”

    “够。”罗非接过小坛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回去,多陪罗茹一会儿。

    “二哥你回吧。”罗茹却像是不希望有人在,把罗非往外推着说,“我这会儿谁也不想见,我自个儿干活去。”

    “啊,那你……那你可千万不能乱来啊!”

    “我又不是你!才不会乱来!”罗茹把罗非推到大门外,大门就给关上了。

    罗非一脸懵逼回家,做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这到底是咋了?!

    等席宴清从地上回来,洗漱完进到家里便闻到了饭菜香味。他嗅了嗅,感觉一天的疲劳就这么轻易地去除了,只是看着罗非的时候发现这小子在发呆。

    “想什么呢?”

    “三宝怪怪的。”罗非边把馒头往外拿着边说,“我今儿回去拿点黄豆酱,发现她好像哭过,但怎么问她就是不说。我一看再问她好像又得哭就没敢多问了。”

    “这事儿啊,我知道。”席宴清抓了个大馒头,“先前有人说媒,好像是邻村的一户农家,姓方。这方家长辈似乎挺喜欢三宝,说找了媒人到罗家说媒来了,但是那家小子可能不太喜欢三宝长得太壮,就一直反对这个事儿。但他家长喜欢三宝啊,他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今儿一早就自个儿找到罗家来说来了。应该是说的话不中听,反正这事儿就黄了。”

    “你怎么知道?”罗非疑惑地看着席宴清。

    “下午去地里干活的时候听大哥说的。”罗非陪嫁过来的水田地就跟罗家挨着么,去干活的时候就看到罗吉了。他看到罗吉一脸不痛快,问了问。罗吉也把他当自家人,也就说了。

    “靠,谁啊?还嫌三宝壮,自己长得像天仙么?家里没说通了来说个毛媒!烦人!”罗非来了两个来月,早就跟罗家的人熟悉起来,再说他们也是对待亲人一样对待他,他不可能做到对对方没有感情,所以罗茹那受了委屈,他也不高兴。

    “缘份这个东西谁知道呢,没准三宝以后就能找着更好的了。”席宴清往罗非碗里夹了些小白菜,“别气了,吃吧。”

    “嗯。”罗非低头扒拉一会儿馒头,“清哥,你说如果当初咱俩没成亲,我是不是得被认议论好久?”

    “不然呢?如果不是担心这个,我本来是想等你心甘情愿的时候再娶你的。”席宴清捏了捏罗非的耳朵,“迟钝。”

    “你才迟钝!”罗非把馒头塞进席宴清嘴里,“我不咋饿,你慢慢吃。一会儿还有事儿找你干呢。”

    “什么事儿?”

    罗非进屋把碗柜帘子拿出来了:“你把这个给我弄到碗架上呗。”

    席宴清一看:“不给弄。”

    罗非愣了愣:“为啥啊?”

    席宴清指指帘子上的老虎:“我看他不顺眼,你把它剪下来我就给你弄。”

    罗非:“……”

    姓席的你吃不是有病!!!

    本来罗非以为席宴清是在开玩笑,但见他板着一张脸才发现这家伙认真的。

    “你是嫌我把你绣得太难看了吗?”罗非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来了。不就用了黄-色和绿色么?但是绣工很不错啊!

    “你的意思是……你这个绣的是我?!”席宴清顿时惊了,他跟老虎有半毛钱关系吗?!

    “不然呢?”罗非奇怪地说,“你劲儿那么大,一看还挺威武的,那么大个榔头说抡起来就抡起来了,不是你是谁?”

    “我以为是博渊……他属虎的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罗非说,“我只知道他比我大一点。”罗非嘿嘿笑,“不过我现在知道了,原来他属虎。”

    “知道也不许想,以后就准想我!”席宴清板过罗非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下,“你有空的时候把枕头加长,我以后要跟你枕一个。我还要跟你一个被窝。”

    “我才不跟你一个被窝了!”罗非一想到又入夜了就一阵心律失常,“今晚自己盖自己的!”

    “哦……”

    罗非在那收拾碗呢,席宴清偷偷拿了碗水进去。过一会儿:“哎哟!完了完了,媳妇儿,我惹事了!”

    “怎么了?”

    “我本来想帮你干点活,把被铺上,结果不小心把水撒被子上了,好大一片!”

    “那就拿出去晾上吧,不还有厚被吗?对付盖一晚。”

    “厚被?”席宴清瞅瞅另半碗水,哗啦一下,“厚被也湿了!”

    “你!”罗非轻手轻脚过来一看,席宴清拿着碗在那笑呢。他顿时气得不行,把鞋脱下来要抽席宴清,“席宴清!打死你啊啊啊啊啊!”

    “哎,别打别打!快过节了你不能让我脸上挂伤吧?!”

    “过节?”罗非把鞋重新穿上,“过什么节?”

    “端午节啊。快到端午节了你不知道吗?”

    “对啊!快到端午节了!”罗非顿时乐了,他还在那琢磨做什么,端午节,做小粽子和香包拿去卖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