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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誓不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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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男子疾步而来, 如同墨缎的乌发由一个小金冠高高挽起。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清澈眸子, 此刻蕴育着焦急之色。眉目如画,面若秋水,肤色白皙胜雪, 唇色如樱。一身翩然白衣,宛若谪仙下凡, 一举一动尽显高贵淡雅的气质。

    如此倾城之姿让众女自惭形秽,却又忍不住芳心大动。

    十名美姬瞧得眼睛都直着, 眼巴巴地望着急急走近的楚玉珩, 满脑子想的都是:太子殿下好俊啊!

    徐嬷嬷一见靠山来了,立刻抽泣着朝楚玉珩一扑,哭诉着刚才秦落衣惨无人道的行为。

    秦落衣这幅泼妇骂街之姿将着急冲回家的楚玉珩吓得不轻, 但被徐嬷嬷这么一哭诉, 他朱唇轻抿,似笑非笑, 更增添撩人风情。

    刚才被赏了一巴掌的美人按耐不住心动, 连忙扑了过去,抱住楚玉珩的一条大腿,嘤嘤哭泣了起来。

    “殿下,奴婢只是想留下来伺候您,但娘娘却让奴婢们去洗衣房干活, 把奴婢们当成丫鬟使用。求殿下为奴婢做主啊!”

    这位美人长得极其温婉可人,如今一哭更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楚玉珩一脸怜惜地看着美人左脸上赫然夺目的巴掌印, 轻叹了一句:“这么重的力,该有多疼啊。”

    美人一听,来劲了,更加嘤嘤嘤哭了起来,委屈得好似死了爹娘似的。

    原以为楚玉珩回府了,会屁颠屁颠地先关心自己,谁知这货竟然被其他女人勾去了魂!这还没纳妾呢!若以后纳妾,还得了?!

    秦落衣一脚踹开装哭的美人,恶狠狠地瞪视着楚玉珩:“我打的,怎么?你心疼了?是不是也要打我?”

    此刻,秦落衣都快气死了,忍不住恶言相向。

    楚玉珩倒不恼,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秦落衣,不放过她的任何动作。

    徐嬷嬷见楚玉珩不动,立刻添油加醋地愤慨说:“殿下,太子妃实在是冥顽不灵,大逆不道,竟说殿下敢碰其他女子,就让殿下做不成男人!奴婢好心给娘娘书籍学习妇德,娘娘竟然全部撕个粉碎,简直是岂有此理!”

    见有人告状,秦落衣扬了扬头,醋意满满地说:“我让他们去洗衣房做事,难道不对?而且,我素来讨厌这种书籍,休要让我看这种破书洗脑!“

    楚玉珩故意板起脸,神色一沉:“若她们去洗衣房做事,的确不对。她们是……”

    秦落衣大怒:“难不成,你要她们暖床?”

    秦落衣毫不掩饰的吃醋,逗乐了楚玉珩。他终于装不下去,“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当然是赶她们出府啊。她们是赏赐下来的美人,若留下来,岂不是让人以为我收了她们啊!我都有你了,哪还需要她们啊!”

    一想到当初慕容月赐下美人时,秦落衣完全不动于衷,还让她们好好得伺候自己,他那时都快气死了,又气又委屈。如今,终于看见秦落衣为自己吃醋的模样,他心里暖洋洋又得瑟,眉宇间皆洋溢着幸福的暖色。

    他这一笑更是让四周一切黯然失色。

    众人愣愣的,都没反应过来。

    楚玉珩却先一步握住了秦落衣的手。秦落衣的手心红红的,看得楚玉珩十分心疼,忍不住将自己温暖的大手握紧了秦落衣的柔荑:“用这么重的力,你看,手心都红了……下次就算要教训人,也别用自己的手。听到了吗?”

    敢情刚才太子那句“这么重的力,该有多疼啊。”是针对太子妃娘娘的!

    “至于那些书籍。”楚玉珩蹙着眉,有些轻蔑地说,“的确是些破书,你不爱看,撕了也好。我可不想自己的娘子成为呆板恪守的女子。”

    楚玉珩一连串话语,说得秦落衣俏脸一红,她没想到楚玉珩竟这么维护自己,有些呐呐地说:“那,她们……”

    楚玉珩斜了众人一眼,沉着音道:“以后,你们不许再去打扰落衣!该回哪就回哪去,本王府不需要你们!常青,送客!”

    将一连串目瞪口呆的女子赶走后,楚玉珩忽然拥住秦落衣,轻笑地含住了她的耳垂,闷声笑道:“落衣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秦落衣抬眼瞪他!自己也意识到,刚才自己醋极攻心,一时间失去了常有的冷静。可一想到自己和楚玉珩经历千辛万苦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谁知楚玉珩竟成了太子,自己成了太子妃。日后,楚玉珩后宫佳丽千千万,自己如何忍受得了。

    脑袋蹭了蹭秦落衣的脖颈,楚玉珩深吸了一口芳香:“我还记得,落衣以前说过‘开枝散叶是很重要的事,这些若不喜欢,我就为王爷选几个王爷喜欢的’。落衣赶走了那些人,是想以后给我选吗?”说完,他含笑地看着秦落衣,一双凤眼闪着漂亮的色泽。

    秦落衣面色不禁一红,恼怒得掐了楚玉珩一下:“休想!你敢纳妾的话——”

    “我还想做男人的,自然不敢。”楚玉珩紧紧地抱着秦落衣,闷声地将与楚瑞帝的对话简略地说给了秦落衣听,又将自己的心里话一一说出,“落衣,从今天起我就是太子了。我知道你讨厌卷入宫廷之中,可现在南楚国难当头,必须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你可会生气,可会……离开我?”

    若是秦落衣说会的话,他绝对不做这个太子了!他想要的幸福其实很简单,只想与秦落衣执手到老。

    秦落衣听闻,抿了抿嘴,许久才说:“玉珩,我觉得我该跟你说清楚。我接受不了三妻四妾,更接受不了后宫的佳丽三千。我愿与之白首的那个人,无关身份,无关地位,只要他只爱我一人!你若是想找一个母仪天下、德容兼备的皇后,我们还是和离吧。”

    秦落衣深刻地清楚,今日楚玉珩为太子,他日必定登基为帝,他所背负的重担和爱情都将变得不纯粹。

    她怕,怕未来有一天,楚玉珩为了国家的稳定,不得不娶一些妃子拉拢朝臣。她怕,有朝一日,失心的自己成为这万千后宫的一员,空坐皇后之日,却独守闺房数年。她更怕,自己有朝一日变得不像自己,跟其他女人争风吃醋、机关算尽。

    若玉珩只是一名闲散王爷,那该多好……

    “落衣无须担心。”楚玉珩抬起秦落衣低垂地脑袋,认真地说,“我不会纳妾,自始自终我的娘子,只有你一人。”

    见秦落衣踌躇不定,楚玉珩立刻举手发誓道:“我楚玉珩发誓,今生今世永不纳妾,自始自终唯有秦落衣一人为妻,若有违背,从此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他的誓言带着巨大的真诚和决心,秦落衣的心猛地一跳,错愕地看向他,只见他凝望着自己,真挚地说:“落衣,我原本就不想纳妾。他们为了拉拢朝臣,充盈后宫,为了开枝散叶,三年选秀,可我却厌恶那些。”

    想到母后那些年的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想到这几年自己的小心翼翼、卧薪尝胆,楚玉珩握了握拳,有些咬牙地说:“娶那么多,生那么多,日后争来夺去有什么意思!我可不想未来自己的儿子们也你争我夺,最后自己落得被刺杀而死的结局!”

    秦落衣心一窒,又听楚玉珩深情款款地说:“我的娘子只有落衣,我喜欢的只有落衣,那些又丑又呆板的女人还入不了我的眼!”

    那些女人丑?秦落衣开始怀疑楚玉珩的审美观了……

    楚玉珩对着呆滞的秦落衣,轻轻一吻,笑嘻嘻地说:“至于开枝散叶的问题,只要落衣多生一点,我就可以让那些大臣乖乖闭嘴了!我会强大,强大到保护好你们!强大到任何人都无法干预到我的决策!”

    秦落衣还未反应过来,身子猛然被楚玉珩抱起,朝着房内走去,那目标直指红彤彤的大床。她一惊,脸腾地通红。

    见秦落衣害羞地红粉满面,原本只是让秦落衣好好休息的楚玉珩,心思立刻邪恶了起来,魔爪贼贼地在秦落衣身上游走了起来。

    软软的女子娇体就在自己怀里,就算是再禁一欲的人都瞬间变成了野兽!

    他轻轻舔了舔秦落衣的耳垂,诱惑般地吹了一口气:“落衣,玉珩那么乖,永不纳妾,伤又养好了,你该怎么奖励玉珩呢?”

    鼻息萦绕着男子干净好闻的清香味和几乎要淡去的药香味,秦落衣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跳出胸腔。双手忍不住环住了楚玉珩,她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里,彼此的心脏在这一刻无比的贴近。

    她紧揪着楚玉珩的衣襟,半响,才呐呐说:“我,来那个了……”

    因为来了葵水,所以她今天的脾气特别的暴躁……

    抱着秦落衣的身子一僵,楚玉珩苦着脸说:“这八字啥时候才能有一撇呢……”

    秦落衣红着脸说:“再过五天就好了……”

    楚玉珩一听,乐了。他高兴地左亲亲、右亲亲,眼角眉梢皆是偷腥的喜意,心里想着必要好好学习那几本小黄书,要让自家娘子知道自己在床上的威武霸气,从而离不开自己。

    谁知秦落衣的下一句话,就将楚玉珩打入万丈深渊。

    秦落衣憋红着脸说:“要不要我用手帮帮你?据说一直憋着不好,很容易勃一起不了,软下来的……尤其是第一次,很容易早一泄的……”

    楚玉珩脸色阴霾:“落衣,你对这个倒是很了解啊!放心,为夫不会早一泄!”

    哼哼,竟然怀疑我的实力!

    于是,在秦落衣来葵水的这五天,楚玉珩养精蓄锐,刻苦钻研,势必要在第一次,将秦落衣干的下不了床!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露骨的。

    作为一个活脱脱的小处一男,作为一个读万卷小黄书却没有实践过的初学者,作为一个刚刚大病初愈、初尝鲜的病弱美男,太子殿下,他……在第一次,由于实在是太爽太刺激了,于是很快就……泄了……

    秦落衣只感觉一下痛就没了,很不满,非常不满。她恼怒地等着楚玉珩,为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深深担忧了起来。

    秦落衣认真地说:“玉珩,早泄得治,明天起我配个药方给你。”

    太子殿下一听,郁闷地在床角画起了圈圈……

    为何会这样……

    当然,几日后,这位掌握要领的太子殿下,立刻翻身做起了主人,郁闷画圈圈的人就成了秦落衣……

    因为这位恼羞成怒的殿下一雪前耻,以习武的健壮之躯要了秦落衣很久很久……久到秦落衣第二天瘫倒在床上,动都动不了。

    泪,不该嘲笑玉珩的……不该给他吃太多壮一阳的药,似乎补过头了……

    原本,楚玉珩和秦落衣该立即入住东宫,但在楚玉珩的接连抗议下,荒废的映月宫在经历了半个月的整理和打扫焕然一新,成为了新的东宫之所。楚玉珩和秦落衣于十月中正式搬进了映月宫。

    成为太子后的楚玉珩,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努力学习天天向上。三更时起床梳洗,五更时上早朝,酉时回映月宫与秦落衣一同用完膳,戌时在书房批阅奏折,一直到亥时。而空余时间皆在习阅国策和学习战略。

    由于楚玉珩一直忙到子时才睡,有时候秦落衣犯困便提早歇息,两人的幸福生活日益减少,这让楚玉珩十分气闷。

    呜!他幸福的婚后生活,才不要被一堆奏折淹没呢!

    楚玉珩成为太子后,亲自审理了慕容家谋逆一案。虽然楚瑞帝一怒之下判了全家抄斩,但两百多口人,大多都是无辜妇人,后来经过重重考虑,男的抄斩,女的流放边疆。

    有些人认为,楚玉珩应不留后悔,省得放虎归山,有些人则是赞扬楚玉珩宅心仁厚。

    一时间,新太子的事迹在南楚逐渐流传了开来。

    被判流放西北的楚凌寒,因五脏六肺皆碎,忍受不住这颠簸劳累的流放之旅,最终在剧烈咳血下,于上路的第三日离开了人世。而青灯常伴的秦芷萱得知慕容家全灭时,一时接受不了刺激,在寺庙里自缢而亡。

    与此同时,北冥国越发放肆。趁着南楚内乱还未平息,十万精锐大军从北面直接侵入,造成大量城池被夺。这时,曾拒绝出征的楚玄奕自动请命保家卫国、出征北冥。楚瑞帝特此封他为奕王。

    楚玉珩这才发现,自己着了这老狐狸的当!

    十二月时,南楚突如其来下了一场十几年未见的巨大暴风雪。白雪纷纷飞扬,整个南楚到处白雪皑皑,如同银装裹素。

    大雪给南楚北方带来了巨大的雪灾,一时间大批地区闹起饥荒,数千百姓冻死或饿死在大雪天内,还有数百万百姓处于饥寒交迫中。

    因交通中断,救援十分困难,楚玉珩为此愁眉不展,几天几夜不吃不眠,许久未何秦落衣说上一句话。

    秦落衣得知后,见楚玉珩因此消瘦下来,不免心疼起来。她努力想了想救灾之法,希望能帮助到楚玉珩。

    除此之外,这段时间秦落衣亲自下厨,每晚给楚玉珩炖着滋养的汤羹。

    “玉珩,我今晚熬了鸡汤。”秦落衣端着鸡汤小心入屋,在见到楚玉珩脖颈处围着的围巾时,眸光温柔得泛起了暖意。这个围巾是她曾经为了“百里辰”所织,后来他们重重误会,这围巾一直没送出手。

    如今,天寒地冻,是送围巾的最佳时机,秦落衣便将自己亲手织的围巾,送给了楚玉珩。

    楚玉珩有着深厚内力,根本不怕冻,戴围巾纯粹多此一举。可一戴上这围巾,鼻尖萦绕着秦落衣的芳香,楚玉珩脑海里立刻浮现了秦落衣为自己一阵一阵织布的温馨场景,心里甜蜜蜜的。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虽然秦落衣第一次织得围巾十分丑,楚玉珩戴着上早朝时,臣子们皆惊呆了,唯有白逸辰不客气得大笑了起来。虽是嘲笑,楚玉珩自动甜甜得歪曲成了羡慕嫉妒,还特地得瑟地瞥了一眼光棍的白逸辰,四周都散发着粉色的泡泡。

    秦落衣见楚玉珩愁眉苦脸地望着地势图,忽然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递到了他的唇边。楚玉珩一愣,在喝汤时含笑地含住了秦落衣的手指,小小逗弄了一下秦落衣。

    秦落衣嗔怪地看了楚玉珩一眼,那双漂亮的眼眸所泛出的水眸之光让楚玉珩芳心大动。他忽然意识到,最近自己忙着救灾,一直忽略了为他处处操心的秦落衣,于是立刻头一低,吻住了秦落衣,将大半口鸡汤渡给了秦落衣。

    两人亲热了好一会,才再度严肃探讨起了救灾事宜。

    十二月中时,大雪终于停息。楚玉珩和秦落衣亲自赶往北方,散发救灾物资,稳定民心。一瞬间,太子贤德之名在南楚流传而开,而楚玉珩的勤奋刻苦,也使得朝中上下对其一致好评。

    冬季,秦落衣和白逸辰合伙开的火锅店在京城成功试营后,如火如荼地开遍了整个南楚。一时间火锅成了南楚潮流食物,刷羊肉成为百姓们心目中的第一美食。

    二月时,楚玄奕战胜烧杀抢掠的北冥大军,不但成功抢夺回城池,还占领了对方三座城市。一时间,他铁血的战神之名风靡整个大陆,以北冥之战警告了南楚周边蠢蠢欲动的各个国家。

    与北冥的大获全胜使得南楚再度振作了起来。楚瑞帝亲自给楚玄奕办了庆功宴,当日宣布封他为抚远大将军,与此同时,宣布禅位给楚玉珩。

    三月初,楚玉珩登基为帝,改国号为玉落,立秦落衣为皇后。大礼之时,全国张灯结彩,十里红妆,普天同庆。

    每年四月,是南楚的选秀盛典,众臣齐齐谏言,声称楚玉珩刚刚登基为帝,尚未有子嗣,应迅速扩充后宫,开枝散叶。但选秀一事,被楚玉珩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四月中旬,秦落衣多日呕吐、精神不佳,喜爱酸食,日日困乏,后来经自己诊断,发现已怀孕一个半月。

    楚玉珩得知这一消息,更加宠溺秦落衣。原本秦落衣整日溜出宫,和白逸辰开开店赚赚副业。如今,这是楚玉珩第一个孩子,他特别地重视,不准秦落衣再乱跑跑,尤其是前三个月!

    于是,秦落衣开始了悲催地养胎生活。而楚玉珩也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悲剧,从现在起九个月,他都只能看,只能摸,却惟独不能吃……

    这让只有秦落衣一名妻子的楚玉珩如何忍!

    他心里恨恨地想:落衣,怎么这么快就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