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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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李老狗的主意吗？”
通讯视频里, 欧翡纹问。
“是小人的主意……呃, 抱歉, 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了。我是说，欧总告诉我们计划的时候，不就说了那些‘老爷’很大可能会采取这种行动吗？所以让边部长提前调查约估了老人和残疾人的数量，衣服也提前准备送了过来。”老李弯着背摸着后脑勺，“欧总你不是说, 吃饱穿暖, ，大概有八成的人会留下来吗？我想欧总一直很缺人用的, 那两个天赋者又一脸撒谎帮忙要搞事的表情, 干脆……我的错, 事先应该请您看看。”
欧翡纹没有说什么，倒是看向李老狗身边的古二。
“话是你说的吧？这样一来，的确没几个人敢回去了，但他们会恨你。”
“哈，奴隶和咱们流民一样, 是有一天活一天的人，”古二不屑，“他们以后会感谢老子才对吧。”
“那就这样, 明天早上之前打个报告发我这里。边芒不在, 清荣工厂的事是你们两个做主, 你们的国家有一句话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这种事以后自己看着做决定……但是, 决定做错的责任也由你二人承担。”
欧翡纹这句话一说，就代表“让奴隶攻击天赋者让他们无法回去”这件事告一段落。
按照日常的流程，古二开始报告清荣工厂情况。
目前建造速度只是受限于材料，不算地基，通过3D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初级造楼机一天就能建造一栋三十层的高楼。反倒是原料处理机的速度不够快，以至于他们必须自己对照配方制造水泥。
由于自己混合的水泥质量不合格，前些天他们还坍塌了一栋，幸好没有人员伤亡。
对此欧翡纹没有指责，因为他明白，留在清荣的新居民的确尽力了。
只是工程必须停下，这段时间建造的厂房车间也必须通通检查。
清荣工厂已经建造了三个大厂房和两栋宿舍楼，可惜内外装修都没做。这种活说技术技术含量不高，只讲究一个熟能生巧，这次到来的一万多老弱病残，将通过接收这一部分的活，来熟练技巧。
但不干活是不可能的，除了十四岁以下的孩子，都要干活。
哪怕养老院都要考虑盈利问题，更别说欧翡纹这里不是养老院。
说完了对危险建筑的排查，在李老狗的补充下，古二已经能比较熟练地把清荣工厂这边剩余多少粮食多少套衣物多少工具以及其他物资报出来。
光脑瞬间把这些数据制成表格，然后出现在欧翡纹的光屏上。
“粮食基地这边会努力供应，再有不足只能拜托你们那边的狩猎队，或者看看有没有渠道购买……一般没有。十五天后垂直农场就能产出，再之后不用担心粮食问题。”
古二和李老狗点头，表情轻松了一些。
例行流程做完，这次通讯就可以关闭了。
平常欧翡纹都是直接关闭的，但今天他抬头一瞥，正巧见到了李开李关兄弟。
想了想，他朝那两人招招手，接着把光屏推了过去。
给许久未见的父子三人一个说话的机会，工作起来从来没有时限的欧翡纹和其他人走向另一边。
今天的他尤其忙碌，不仅是要把前几天落下的工作补上，还要准备一件重事。
——世界树冰原基地新居民第一次全体大会，就在今晚召开。
***
晚八点前一刻，基地中的新居民把食堂中的椅子搬出来，摆在了负一楼的小广场上。
清荣工厂中，除了几个值班人员必须等明天补看录像，以及几天刚加入立场不定的奴隶，李老狗，古二，还有红姐儿这样的孩子，也坐在的转播光屏前。
给运输队配上了信号站，路上的运输队成员同样在看转播。
因为“第一次全体大会”这个名字想起了什么，边芒坐在转播光屏的最前面，他胸前口袋里用小防水袋装了水系着一朵蔫蔫的花苞，自己本人一脸神游。
直到——
八点整。
欧翡纹准时踏上讲台，无论是在和身边人小声交谈的，还是神游天外的，都看向了他。
欧翡纹的第一句话是：“根据基地的气象分析，三天后天气转暖，也就是说，春天要来了。”
“在即将过去的冬天里，大家都经历了一场接一场的磨难，好几次差点死去。但现在你们坐在这里，你们互相扶持穿过冰原来到这里，从自己的双手扩大这个基地。成人们不仅认真完成了每天近十小时的工作，还在剩下的时间里努力学习，很多人的进度，不比拥有更多学习时间的孩子们差。”
“我不太常说这种话，但在这里，我必须说一句，你们的确做得不错。”
说到这里，欧翡纹顿了顿。
他在高处，看到了一些人面上闪烁的泪光。
“今天，第三批可能会加入我们的同伴已经出现。大家应该已经通过通讯视频见过，一万多被主人‘放弃’，驱赶到我们的新工厂，试图耗空我们粮食的奴隶。”
“我知道有人不高兴，这个基地都是大家努力拼搏出来的，那一万多名实际上不怀好意的人却初来乍到就享受你们的劳动成果。但你们也没什么怨言，我知道，因为这是我的要求，我的命令，现在你们不会违背，不愿违背。”
“招收奴隶的目标已经下发了好些天，你们都知道，但你们都没有问过原因。”
“我来告诉你们原因。”
“我是你们的资本，拥有我这个资本，学习我的技术，了解这个宇宙真正的构成，你们的崛起，已经不是虚妄。”
听到这句话，很多人的眼睛在闪闪发亮。
但运输队营地，边芒反而无声叹息。
“但是！”欧翡纹大声道，“很多天赋者不会让你们崛起，这是利益之争，这是生死之争。人一旦站在了顶点就不愿再下来，因为下去就会失去他们在顶点拥有的一切……所以，你们会和天赋者碰撞，这不可避免。”
听到这句话，有人眼睛发直，有人眼睛反而亮起。
“以基地目前的发展情况，一旦和天赋者阶级发生全面碰撞，就算加上我和边部长，也是基地必输无疑。”
“那个时候，你们现在拥有的一切，你们希望拥有的一切，不复存在。流民的境地，更会比现在更不如，直接被屠杀也说不定。”
“你们是被我拖进这个旋涡的，但我不会道歉，我只告诉你们怎样才能赢。”
欧翡纹环视所有人。
“所有的流民一起，所以奴隶一起，所有平民一起。”
“你们只有这条路，和所有被压迫的人们在一起，这是唯一成功过的道路。”
“碰撞中你们能不能活下来无法保证，能不能斗争成功实际上也无法保证。就算现在离开，也迟早会被卷入大火中……在这里的你们，我们，已经注定成为灰烬。”
“你们之前问边部长，问我们想在这里做什么，边部长给出了他的答案，而这是我的。”
“我在这里。”
失去了所有同伴，甚至使用了本该带回翠星的世界树种子。他在这里，是地球上唯一的翠星树人。
“我会保护基地，保护让基地发展的方方面面。”
直到世界树不断生长，升入天空，让他带着同伴们的遗愿，返回翡翠之星。
但在这之前……
“我在这里。”
就像边芒说的那样，暂时融入地球，融入新居民之间，也无妨。
“只要给基地时间发展，胜利的天平会无穷偏向我方。”
多给这些地球人一点助力，一样无妨。
“所以，不要问我的愿望了。询问你们自己吧，是打算主动踏进战场，还是准备无助地被人卷入。”
“光脑，你来做基地状况总结。”
“是，世界树冰原基地以及清荣工厂第一季度发展总结，道目前为止，我们……”
纯数据化的报告，几乎没有什么人跟得上，但用全息投影转化为图像，反应得却很直观。
因为欧翡纹那段话交头接耳的新居民们扫了几眼，看进去了，不禁变得认真一些，努力倾听包含了许多不明白词汇的发言。
然后他们发出惊叹——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们竟然做到了这么多事。
惶恐如潮水般退却，一些人握住已经不离身的光牵引，眼睛更亮。
难道他们就是该受压迫的吗？
难道他们就应受人践踏的吗？
有些老人会说起他们还是孩子时，从上一辈老人们口中听说的，两百年前的事。
应该那样才对，没错，应该那样才对。现在这样，是不对的！
光脑还在继续报告：“以上，是本基地上个季度的发展报告。接下来，是本基地下个季度的发展规划。”
“基地的扩大已经可以暂歇，有了核能支撑，我们目前最首要的任务，是在基地和清荣工厂之间，修建一条悬轨铁路。”
“唔……李老狗的主意吗？”
通讯视频里, 欧翡纹问。
“是小人的主意……呃, 抱歉, 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了。我是说，欧总告诉我们计划的时候，不就说了那些‘老爷’很大可能会采取这种行动吗？所以让边部长提前调查约估了老人和残疾人的数量，衣服也提前准备送了过来。”老李弯着背摸着后脑勺，“欧总你不是说, 吃饱穿暖, ，大概有八成的人会留下来吗？我想欧总一直很缺人用的, 那两个天赋者又一脸撒谎帮忙要搞事的表情, 干脆……我的错, 事先应该请您看看。”
欧翡纹没有说什么，倒是看向李老狗身边的古二。
“话是你说的吧？这样一来，的确没几个人敢回去了，但他们会恨你。”
“哈，奴隶和咱们流民一样, 是有一天活一天的人，”古二不屑，“他们以后会感谢老子才对吧。”
“那就这样, 明天早上之前打个报告发我这里。边芒不在, 清荣工厂的事是你们两个做主, 你们的国家有一句话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这种事以后自己看着做决定……但是, 决定做错的责任也由你二人承担。”
欧翡纹这句话一说，就代表“让奴隶攻击天赋者让他们无法回去”这件事告一段落。
按照日常的流程，古二开始报告清荣工厂情况。
目前建造速度只是受限于材料，不算地基，通过3D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初级造楼机一天就能建造一栋三十层的高楼。反倒是原料处理机的速度不够快，以至于他们必须自己对照配方制造水泥。
由于自己混合的水泥质量不合格，前些天他们还坍塌了一栋，幸好没有人员伤亡。
对此欧翡纹没有指责，因为他明白，留在清荣的新居民的确尽力了。
只是工程必须停下，这段时间建造的厂房车间也必须通通检查。
清荣工厂已经建造了三个大厂房和两栋宿舍楼，可惜内外装修都没做。这种活说技术技术含量不高，只讲究一个熟能生巧，这次到来的一万多老弱病残，将通过接收这一部分的活，来熟练技巧。
但不干活是不可能的，除了十四岁以下的孩子，都要干活。
哪怕养老院都要考虑盈利问题，更别说欧翡纹这里不是养老院。
说完了对危险建筑的排查，在李老狗的补充下，古二已经能比较熟练地把清荣工厂这边剩余多少粮食多少套衣物多少工具以及其他物资报出来。
光脑瞬间把这些数据制成表格，然后出现在欧翡纹的光屏上。
“粮食基地这边会努力供应，再有不足只能拜托你们那边的狩猎队，或者看看有没有渠道购买……一般没有。十五天后垂直农场就能产出，再之后不用担心粮食问题。”
古二和李老狗点头，表情轻松了一些。
例行流程做完，这次通讯就可以关闭了。
平常欧翡纹都是直接关闭的，但今天他抬头一瞥，正巧见到了李开李关兄弟。
想了想，他朝那两人招招手，接着把光屏推了过去。
给许久未见的父子三人一个说话的机会，工作起来从来没有时限的欧翡纹和其他人走向另一边。
今天的他尤其忙碌，不仅是要把前几天落下的工作补上，还要准备一件重事。
——世界树冰原基地新居民第一次全体大会，就在今晚召开。
***
晚八点前一刻，基地中的新居民把食堂中的椅子搬出来，摆在了负一楼的小广场上。
清荣工厂中，除了几个值班人员必须等明天补看录像，以及几天刚加入立场不定的奴隶，李老狗，古二，还有红姐儿这样的孩子，也坐在的转播光屏前。
给运输队配上了信号站，路上的运输队成员同样在看转播。
因为“第一次全体大会”这个名字想起了什么，边芒坐在转播光屏的最前面，他胸前口袋里用小防水袋装了水系着一朵蔫蔫的花苞，自己本人一脸神游。
直到——
八点整。
欧翡纹准时踏上讲台，无论是在和身边人小声交谈的，还是神游天外的，都看向了他。
欧翡纹的第一句话是：“根据基地的气象分析，三天后天气转暖，也就是说，春天要来了。”
“在即将过去的冬天里，大家都经历了一场接一场的磨难，好几次差点死去。但现在你们坐在这里，你们互相扶持穿过冰原来到这里，从自己的双手扩大这个基地。成人们不仅认真完成了每天近十小时的工作，还在剩下的时间里努力学习，很多人的进度，不比拥有更多学习时间的孩子们差。”
“我不太常说这种话，但在这里，我必须说一句，你们的确做得不错。”
说到这里，欧翡纹顿了顿。
他在高处，看到了一些人面上闪烁的泪光。
“今天，第三批可能会加入我们的同伴已经出现。大家应该已经通过通讯视频见过，一万多被主人‘放弃’，驱赶到我们的新工厂，试图耗空我们粮食的奴隶。”
“我知道有人不高兴，这个基地都是大家努力拼搏出来的，那一万多名实际上不怀好意的人却初来乍到就享受你们的劳动成果。但你们也没什么怨言，我知道，因为这是我的要求，我的命令，现在你们不会违背，不愿违背。”
“招收奴隶的目标已经下发了好些天，你们都知道，但你们都没有问过原因。”
“我来告诉你们原因。”
“我是你们的资本，拥有我这个资本，学习我的技术，了解这个宇宙真正的构成，你们的崛起，已经不是虚妄。”
听到这句话，很多人的眼睛在闪闪发亮。
但运输队营地，边芒反而无声叹息。
“但是！”欧翡纹大声道，“很多天赋者不会让你们崛起，这是利益之争，这是生死之争。人一旦站在了顶点就不愿再下来，因为下去就会失去他们在顶点拥有的一切……所以，你们会和天赋者碰撞，这不可避免。”
听到这句话，有人眼睛发直，有人眼睛反而亮起。
“以基地目前的发展情况，一旦和天赋者阶级发生全面碰撞，就算加上我和边部长，也是基地必输无疑。”
“那个时候，你们现在拥有的一切，你们希望拥有的一切，不复存在。流民的境地，更会比现在更不如，直接被屠杀也说不定。”
“你们是被我拖进这个旋涡的，但我不会道歉，我只告诉你们怎样才能赢。”
欧翡纹环视所有人。
“所有的流民一起，所以奴隶一起，所有平民一起。”
“你们只有这条路，和所有被压迫的人们在一起，这是唯一成功过的道路。”
“碰撞中你们能不能活下来无法保证，能不能斗争成功实际上也无法保证。就算现在离开，也迟早会被卷入大火中……在这里的你们，我们，已经注定成为灰烬。”
“你们之前问边部长，问我们想在这里做什么，边部长给出了他的答案，而这是我的。”
“我在这里。”
失去了所有同伴，甚至使用了本该带回翠星的世界树种子。他在这里，是地球上唯一的翠星树人。
“我会保护基地，保护让基地发展的方方面面。”
直到世界树不断生长，升入天空，让他带着同伴们的遗愿，返回翡翠之星。
但在这之前……
“我在这里。”
就像边芒说的那样，暂时融入地球，融入新居民之间，也无妨。
“只要给基地时间发展，胜利的天平会无穷偏向我方。”
多给这些地球人一点助力，一样无妨。
“所以，不要问我的愿望了。询问你们自己吧，是打算主动踏进战场，还是准备无助地被人卷入。”
“光脑，你来做基地状况总结。”
“是，世界树冰原基地以及清荣工厂第一季度发展总结，道目前为止，我们……”
纯数据化的报告，几乎没有什么人跟得上，但用全息投影转化为图像，反应得却很直观。
因为欧翡纹那段话交头接耳的新居民们扫了几眼，看进去了，不禁变得认真一些，努力倾听包含了许多不明白词汇的发言。
然后他们发出惊叹——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们竟然做到了这么多事。
惶恐如潮水般退却，一些人握住已经不离身的光牵引，眼睛更亮。
难道他们就是该受压迫的吗？
难道他们就应受人践踏的吗？
有些老人会说起他们还是孩子时，从上一辈老人们口中听说的，两百年前的事。
应该那样才对，没错，应该那样才对。现在这样，是不对的！
光脑还在继续报告：“以上，是本基地上个季度的发展报告。接下来，是本基地下个季度的发展规划。”
“基地的扩大已经可以暂歇，有了核能支撑，我们目前最首要的任务，是在基地和清荣工厂之间，修建一条悬轨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