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明末之虎 > 第七百四十二章 挟持左良玉

第七百四十二章 挟持左良玉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在西汉的悠闲生活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王德仁与那一众唐军假扮的护卫,一行人入得城来,便径往左良玉府上而去。

    马蹄隆隆,一路烟尘,很快,王德仁一众人等,来到宁南侯府外。里头传过话来,只许王德仁一人入内叙话,其余人等,皆在院子里等候。

    主将王德仁,默然接令,然后他与那假扮护卫头领的唐军副镇长翁之琪对望一眼,翁之琪鼓励地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慌张,放心前去就是。

    王德仁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回应,然后便跟着传令的仆人,一道入府而去。

    面无表情的王德仁,一路穿堂过巷,很快就跟着仆人来到府中会客大厅里,一到这里,他顿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到,整个堂上,纷列了两排全副武装的左军军兵,那宁南侯左良玉,正一脸忧沉地端坐在那高阶上的虎头椅处,只有在两排军兵的中间,留了一条窄窄过道,可让自已一人过去。

    整个会客大厅里,鸦雀无声,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却是刀光剑影,杀气腾腾,充满了令人极度压抑的气氛。

    王德仁长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已内心激动不安的情绪,故作平静地从这条危机四伏的过道中,向端坐高椅上的左良玉,缓缓走去。

    在离左良玉约十步开外,前面一名左军士兵伸出右手,拦住了他,示意他就在这里,向那高高在上的左良玉禀报说话。

    王德仁停住脚步,便宜向虎头椅上的左良玉拱手抱拳:“宁南侯,微臣率部回返来迟,不胜惶愧,还望宁南侯恕罪。”

    椅上的左良玉,久久地打量了他一番,嘴角便泛起了一丝笑容:“王总兵,现在局势这般艰危,你还能不顾艰险,及时率部回返武昌,实是难得的大功一件,本侯心下,亦甚是欣慰。今天之所以先召你入城,实是有些须小事,要向你先行询问一番。待本侯问完,自会让全军从北门统一入城,然后本侯会在城中举行盛宴,大力犒劳各位辛劳回返的忠勇将士。”

    王德仁淡淡一笑,拱手示谢,又道:“宁南侯,在下虽然愚钝不才,却也跟随宁南侯多年了。宁南侯此番做法,亦是为了稳妥起见,在下自是十分理解,心知肚明。只不过,在下想告诉宁南侯,我军自从麻城撤回后,虽一路上唐军一直尾追不舍,但我军昼夜兼程,疾疾南赶,总算赶在他们追上我军之前,到达这武昌城下,亦是多托宁南侯之洪福是也。宁南侯要如何查验,在下绝无二话。只是在下希望,宁南侯能尽快给在下一个明确说法,也好让饱受行程辛苦,又饥又累的全军将士,能尽快入城歇息,在下在此,先代他们向宁南侯谢过了。”

    左良玉哈哈一笑,从椅子上站起身,便对王德仁大声道:“王将军,你这话说得见外了。本侯好歹也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怎么会不信不过跟随自已多年的老部下呢。况且这种事情,本是难有证据,又实难考证的。你也不必多虑,且在这客厅中多待一会,待本侯稍作调查,自会给你一个满意回复。”

    王德仁哦了一声,脸上挤出笑容,心下却在紧张盘算,这左良玉这般说辞,那他心中,究竟是卖的什么药。现在的他,又要如何对自已开始盘查了解呢?

    他正犹豫不决之际,忽见有名仆人,从客厅外快步行入,从自已身边擦身而过,一直来至左良玉身边。

    王德仁看到,这名仆人,将嘴巴凑到左良玉耳旁,向他急急地低语了数句,左良玉顿是脸色大变,眉头亦紧紧皱起。

    仆人退下后,左良玉刷地扭过头来,两道目光有如两把尖利的刀子,直直地戳在王德仁的脸上。

    王德仁心跳如鼓,脑子有如一个加速旋转的螺盘,他在心下不停地猜想,那名仆人到底对左良玉说了什么,才让左良玉这般神情骤变。

    莫非,是自已向唐军投降一事,已被那名仆人,密告给了左良玉?难道,现在左良玉已知晓了自已的计划了么?若是这般,自已又该如何是好……

    王德仁想到这里,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一时间,头脑一片混乱。

    这时,椅子上的左良玉,又缓步起身,然后从高阶上下来,向王德仁走近几步,才默然站住。

    他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向王德仁缓缓说道:“王将军,刚才家仆来报,说现在院中那二十名护卫皆是生疏面孔,众人皆未见过,根本不是往日跟你的那批护卫,这,却是何故啊?”

    王德仁听到这话,心下如遭大锤猛击,他望着左良玉那骤然冷厉的眼神,一时间,嘴巴瓮动着,却说不出甚话来。

    “怎么了,王将军,怎么不说话,你给本侯好好解释一下,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左良玉目光如刀,神情愈发峻厉。

    王德仁脸上努力挤出笑容,说话的声音却有点磕巴,他颤声回道:“宁南侯,这批人,确实不是我先前那批护卫。因为在麻城这半年多时间里,在下亲率部众,与唐军反复厮杀,身旁护卫或死或伤,几乎损失殆尽。在下不得已,才重新提拔新的亲随护卫,故而这些人,宁南侯与各位皆从未见过。若宁南侯不信,可亲去审问这些人,便知情况如何。”

    “哦,是吗?”左良玉眼珠一转,便向旁边的军兵喝令道:“传本侯之令,速速速那二十名护卫上堂来,本侯要亲自审问。”

    “得令!”

    很快,客厅外的走廊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王德仁扭头望去,只见翁之琪与另外十九名由唐军假扮的护卫,正被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左军军兵,带到客厅之中。

    王德仁与翁之琪目光对视的一刻,他的嘴角下意识地牵动了一下,神情中的紧张颇为明显。

    王德仁的细微神情变化,被一直紧盯着他的左良玉牢牢看到眼里,原本就一脸犹疑的左良玉,眉头顿是皱得更紧。

    他又上前两步,冲着王德仁大喝道:“王德仁,你说实话,你与这些护卫,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一见他们,便如此紧张,你这般神情变化,如何瞒得过本侯!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给本侯从此说来!”

    王德仁听到这句逼问,额头冷汗涔涔而出,嘴唇更是莫名颤抖。

    就在王德仁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复之时,唐军副镇长翁之琪大声喊道:“宁南侯,在下正是王将军新提拔之护卫,宁南侯不认识在下,实是自然,今天我等亦第一次得见宁南侯,实是万分荣幸。”

    左良玉将目光从王德仁脸上移开,直直地扎在翁之琪脸上,他冷笑道:“这么说,你们真是他新招的护卫了?那本将倒想知道,你这番说辞,可有实据么?”

    “当然有。”翁之琪从腰间解下腰牌,便上前两步,向左良玉恭敬递去:“宁南侯请看,这是王将军亲刻铭字的腰牌,请左帅验看。”

    左良玉闻得此言,稍稍一愣,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拿起腰牌验看,说是迟,那是快,翁之琪他的右手刷地一声,从胸口的贴身内衣拿出了一把锋利的解首刀,有如一只暴起的猛兽一般,向前面的左良玉猛扑而去。

    翁之琪这番变故,王德仁与客厅中的一众左军军兵,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他们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望向这猛扑而来的翁之琪,有如木头一般呆呆站立,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倒是那左良玉,不愧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骁将,见到这番陡生变故,心下暗道一声不好,立即侧身闪避,那凌厉的刀锋,带着轻微的尖啸,从左良玉的左脸旁,堪堪划过。

    左良玉闪避的方向,正是王德仁站立的一方,侥幸躲过这一击的他,还来得及发出一声喊,又一柄锋利的解首刀那冰凉尖锐的刀锋,紧紧地贴住了他的脖子。

    出手的人,便是王德仁。

    “别动!再动休怪我下手无情!”王德仁的声音,与他的表情一样,平静如水,却是杀意隐隐。

    见到王德仁迅疾出手,其余的二十名唐军假扮的护卫,亦纷纷从胸口抽出解首刀,呈圆弧状将王德仁拱卫在圆心处。

    直到这时,整个房间里的左军军兵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他们喝喊嘶骂着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王德仁与一众假扮护卫,团团围住。

    左良玉喘着粗气,额头冷汗直流,他艰难地微微转过头,用眼角余光望向后面挟持自已的王德仁,眼神里是震惊到不可置信的神色。

    “王德仁!亏本侯这般信重于你,没想到,你这厮早已背主忘恩,竟与唐军勾结,如今竟还在这里挟持本侯!本侯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提拔你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之辈!如今看来,你这厮倒是比那率军投降唐军的金声桓,更不要脸,更加无耻,更加卑鄙下流,更加忘恩负义!”左良玉厉声大骂,脸上的横肉直颤。

    “哼!宁南侯,今番变故,俺心下亦是多有苦衷,也难在此一一尽述。事到如今,俺这般做为,亦是仅为自保,更是为了全军将士不能再继续白白送死。所以,宁南侯你虽对俺们有提携之恩,却也休怪俺翻脸无情。”

    王德仁说到这里,右手中的解首刀却愈发加了力,紧紧地贴住了左良玉的脖颈。

    “哦,那么说,你是打算在这里,取本侯性命了么?”左良玉依然声色俱厉,声音却是微微发颤。

    “不,宁南侯,本将尚不想杀你,俺只想奉劝你,立即向唐军投诚,开门纳降,如是这般,当可保全你与城中军兵,乃至全城百姓之性命。若你真这般做了,俺相信,那唐王李啸,对于我这样的人尚能加以擢升重用,对于反正归来的宁南侯,更是会信重有加,提拔封赏。你要明白……”

    “住口!本侯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安可为那反贼李啸效力!你以为,本侯是象你这样不忠不孝无情无义之徒吗?”左良玉咬着牙说到这里,脸上却闪过一丝冷笑:“告诉你,王德仁,你今天就是要把本侯的性命取了,本侯也不会向尔等反贼屈膝投降,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哟,是吗?看起来,宁南侯倒真是一位难得的忠义之辈了。”一直没说话的翁之琪,从一旁冷笑着插话过来:“只不过,俺虽不才,倒是对宁南侯的过往之事,多有耳闻。你这厮从低阶军官起身,一路凭着杀了几路流贼,流过几滴鲜血的资本,骗得崇祯先帝的信任,才一直擢拔,直到最终成了这湖广之地的地头蛇军头。这般经历,真要细说起来,倒也没甚值得夸耀之处。”

    翁之琪略顿一下,又紧接着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为大明忠心效力,那好,俺且问你,当初流寇围攻京城,崇祯先帝紧急下旨召各路兵马入京勤王,你这厮又为何阳奉阴违,按兵不动,坐视崇祯先帝在京师中被流贼残杀屠戮?而我唐王李啸,在远征辽东,正与那鞑子决一死战之际,闻得京师骤变,却不顾千里之遥,立即统兵来救。相形之下,你部兵马,当时正处于于河南南部,与京师距离亦不算远,你纵有万般说辞,亦难辞其咎!说直白点,你这厮明明是不忠不义,窃得高位之鼠辈,却还把自已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好似千古忠臣一般,实是可笑又可鄙!哼,若是俺象你这般无耻作为还给自已脸上贴金,早就羞得要拿块豆腐撞死自已了!如何还有甚颜面,大言炎炎苟活于世!”

    翁之琪这番声色俱厉的话语,说得左良玉脸色惨白,神情十分复杂,他待翁之琪说完,才颤颤回道:“哼!当初之事,本侯亦多有苦衷,又如何可与你们这些反贼说得清楚!现在,本侯既落入尔等之手,亦是命数使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你等若想要强迫本侯投降,却是万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