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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中毒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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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赛男被徐见秀的话一带,登时也醒悟过来,知道事关姐姐的名誉,便住口不说。她上前抱住啜泣的姐姐,轻声安慰。

    孔传圣生气道:“你们姐妹比武怎么也没个深浅,徐贤侄昨受伤,还不曾恢复,今天又伤在你们手下。你们不会点到而止么”

    徐见秀道:“没事的,孔老伯,是我自己不小心。”说罢摇摇晃晃地站起,跄跄踉踉地往外走,到孔若楠边时,悄声道:“若楠,不,娘子,怎么样你爹爹领着这些人来慰问女婿,你不敢对我动粗了罢!”顿了顿又道:“可你既然不想见我,我就先去外面休养些时。”说罢也不理孔传圣等人的问询,跌跌撞撞出了破院。

    孔若楠刚才对徐见秀为自己掩饰有些感激,现下见他仗着众人在场又以言语占自己便宜,实不知对他该该憎。孔赛男在她边,也听见了,气道:“姐姐,别理这无赖,咱们哪天把他骗至一单独的所在,杀了他给你出气。”孔若楠也没吭声,呆呆地瞧着徐见秀的影消失在土墙后。

    孔传圣自小便疼这两个闺女,拿她们的任也没办法,又说了她们几句便回了庄园。徐兴跑过来,说道:“大姐,二姐,你们的武功可真厉害,只两三下就把那个坏蛋给打倒了,教我几招好吗”孔赛男没答他话,回头笑道:“姐姐,你瞧,这小徐兴长得就跟个小女孩儿一般,细皮嫩的。”可再看孔若楠,早独个出院去了。

    孔赛男看姐姐来这里没几就变成这样,心中一阵难过。所幸她年纪较轻,愁苦之事也不放在心上。回头瞧一眼徐兴,便道:“那我教你一些入门武艺吧,回头你给我姐姐去练练,好叫她开心一下。”徐兴听了,高兴地跳起,便要跪倒拜师,却被孔赛男一把揪住,笑道:“你做甚么”

    徐兴道:“哥哥曾跟我说过,如果要跟人学武艺,须磕头拜师才行。”孔赛男一笑,道:“咱们就是拣些好看的招式练练,回头逗我大姐一乐,当不得真的。”徐兴“哦”了一声,心中微感失望。

    孔赛男又道:“我们孔武门,最著名的武功当数‘圣儒笔法’。不过,要练那个基本功得扎实,所以不教你。我和姐姐一起创过一‘踏雪寻梅掌’,用来嬉闹,现下给你演示几招,看好了。”说罢走前几步,抬臂展腿,罗衣拂动,在空地上踩起步来,整个人好似仙女临风,在雪花飞舞的空中四处摘梅,美妙难言。

    徐兴看了一阵儿,小小的心灵中,也觉得孔赛男的步法优美,不由得如痴如醉。正在此时,孔赛男叫道:“看好了,这是掌上的第一招,‘梅雪相妒’。说罢双掌双施,向徐兴太阳拍来。

    徐兴吓得一闭双目,孔赛男已收招,叫道:“睁眼,这是第二招,‘梅雪不辨’。说罢右掌半握,一支玉手似拳非拳向徐兴脖颈抓到。徐兴才看清,吓得一缩脖子。

    孔赛男叫道:“最后一招,‘似雪还梅!’说罢右掌一展,仍是向前,只是改击对方膛。徐兴口中掌,一个墩坐在地下。孔若楠收招凝立,道:“这三招我没使内力,要不你就受伤啦。可看会了么”

    徐兴缓缓神,没答她话,却道:“赛男姐,你跳得真好看。”孔赛男道:“小孩子知道什么,你当时跳舞啊。要说跳舞,我大姐那才叫跳得好呢。”正在这时,院门转进一个人来,这人鼓掌笑道:“孔二小姐真是多才多艺,在这里雅兴起舞呢。”此人面色苍白,双目却是炯炯有神,穿一白衣,正是王平秦。

    孔赛男一见是自己心上人,不由“呀”了一声。料得王平秦已瞧见刚才的一幕,又听他如此称颂自己,脸上瞬时飞起一朵红云。忙道:“王大哥,你怎么来了,伤势好些了么”

    王平秦一笑,道:“已无大碍了,早上喝了你熬的鸡汤,精神胜似从前呢。”孔赛男脸更加红了,说道:“那我再给你熬一碗,你晚上喝。”王平秦笑着应了,问道:“我刚才听周伯说你们在这个废园里打斗,就过来看看,没事吧”

    孔赛男突然走前几步,一把搀住王平秦胳膊,道:“早没事了。王大哥,你快随我回去吧。你的内伤刚刚才好,不宜多动,喝汤药补几天再活动。”一时间王平秦只感软玉在旁,一股女孩家的衣香直冲鼻头,不由自主跟着她走了。

    其实孔赛男的格虽不像姐姐孔若楠那般大气潇洒,可相比之下却多了几分体贴柔媚。

    她觉得王平秦昨晚是为自己才受的伤,而他又偏偏是自己的心上人,所以心里感激夹揉着喜欢,更是对王平秦无微不至的去关怀。这种强烈的感觉在刚才王平秦称赞她时冲破了极限,她一个女子便上来主动搀着王平秦。在这一刻,孔赛男不再害羞,心中充满了幸福,只感觉王平秦此后便是自己一生的寄托。

    小徐兴一个人坐在院落中,看见刚才还一直跟自己说笑的孔赛男姐姐兴高采烈地和别人走了,心中说不出的落寞。想了想孔赛男刚才演练的三招“踏雪寻梅”掌,站起来比划了几下,总是似是而非。还好他悟甚高,一口气练了一个时辰,把这三招练了个精熟。只是发掌时总觉得形有些别扭,也不知临敌时是否实用,只好改再向孔赛男请教。

    徐兴出了废园,在长廊里拐了几拐,想去寻爹爹。又走了几步,认出了来时的路,心道:“王老伯家真是大,我爹爹盖个新瓦房要花去好多年挣得银两,不知他们盖如此大的房屋时要花多少年挣的银两”正想着,听见靠墙一面传来喝哈之声,像是有人在练武。徐兴来了精神,顺着高墙走了半圈,找到门洞,跳了进去。

    只见院中站着一男一女,却正是靳在地和鸳鸯。靳在地正挥舞着一根木棍,大声喝叫,呼呼生风,像是在演练武艺。鸳鸯远远看着,一眼瞧见徐兴,忙把他招呼过来,道:“吴家弟弟,快到这边来,小心木棍伤了你。”

    徐兴应声跑过去,问道:“鸳鸯姐,靳二哥是在练棍法吗”鸳鸯“嗯”了一声,看着靳在地,眉宇间映出丝丝忧愁。她回过头,在徐兴脸上看了一会儿,道:“吴家弟弟,瞧你这般明目俊眉,倒让我想起我远房的一个小表妹呢。”

    徐兴奇道:“她也似我这般大吗”

    鸳鸯叹了口气,道:“是呀,只是她家乡里连年遭灾,父母体又不好,这兵荒马乱的,也不知她现在是否还活在人世。”徐兴听了,心下难受,仿佛看见在一片干旱的土地上,粮食颗粒无收,到处官兵横行,一会儿又洪水肆虐,惨不忍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泪眼汪汪地坐在爹妈的坟头前,衣衫破烂,冻死田间。

    鸳鸯一抹眼角,道:“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来,你吃些水果吧。”说着从一旁桌上的铜盆里拿出一串紫葡萄来。原来王玉为人心细周密,给所有女眷的房中都置有果盘点心,供她们享用。

    徐兴道了声谢,笑嘻嘻接过葡萄吃了起来。只感觉这葡萄汁多皮薄,甜酸可口,甚是好吃。还没吃几个,突然从旁边伸过一个大手,一把将他手中葡萄夺了过来,这人一把将徐兴推倒在地,叫道:“这些,我的!全是。”说着又把桌上盛葡萄的铜盆抢起,抱在怀里。

    徐兴一看,正是靳在地,只见他头发散乱,恶狠狠盯着自己,不知道为何自己吃几个葡萄能让他气成这样。不由心里又委屈又害怕,虽没哭出来,眼泪已在眼眶中直打转。

    鸳鸯叫道:“二哥,你作甚么”上去一把夺过靳在地手中的葡萄,又把徐兴扶了起来。转头又冲着靳在地大声道:“他还是个孩子呀,你为几个葡萄要打他么”

    没想到强壮的靳在地面对这个弱女子没半分气焰,委顿在当地,道:“我不认识……他……我……”鸳鸯叹了口气,柔声道:“二哥,你先回屋去吧,瞧咱们的小黄鸟吃饱了没有。”靳在地听了傻傻一笑,转跑回屋中。

    正在此时,院中跑进一个人来,却是靳在水。只见他气喘吁吁,跑到鸳鸯近前,道:“鸳鸯,我二哥呢”鸳鸯道:“他刚回屋里,怎么了”靳在水道:“我大哥瞧二哥的病症还不见好,他心中又挂记会里的兄弟,只留下一张字条,凌晨便走啦。我跟王老伯打了声招呼,这便追我大哥去,烦劳你先……”鸳鸯道:“知道了,我帮你们照看二哥,你们先忙正事。”

    靳在水“嘿嘿”一笑,道:“还是二嫂知我心意。”

    鸳鸯听他乱叫自己,便作状要打。靳在水扮了个鬼脸,一溜烟跑出了庭院。鸳鸯转过来,徐兴见她脸色沉郁,全无半分刚才的喜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