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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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旺子是什么马力，胡兵也真不知道，但是他的人性，着实让胡兵有点受不了。两个人到这边儿来，旺子几两白酒下肚，酒劲儿一上来，就开是拉着胡兵的手在这里吹牛逼，说他的肉联厂有多大多大规模，供应着江州市多少家火锅店，听得胡兵挺不耐烦。
这个旺子过来开的也就是个夏利，真要是这么牛逼，至于自己一个小店面他还亲自过来请客吃饭拉生意吗？
倒不是说胡兵看不起小产业，主要是他看不起能吹牛逼的。所以对于旺子，他颇为反感，但是碍于自己张姓朋友的面子，也不好意思走人。
终于，在旺子口水纷飞，第三次强调自己厂子一年小几百万的产值之后，胡兵找了个空子钻了进去，对旺子笑道：“旺子哥，您什么马力，我也清楚。我这火锅店刚起步，有您带一带，上上道，挺好的。这一行，我也不认识其他人，既然老张介绍您了，我也就不找其他人了，货，基本上就从您这儿拿，怎么样？”
“没问题！”旺子胸脯拍的震天响，“胡老弟，就冲老张给咱搭的关系，我能坑着你吗？货从我这儿拿，你绝对找不到第二家更便宜的！”
“呵呵，那就多谢旺子哥了。”胡兵呵呵一笑，点了一下，“不过，咱话可得说在前面，其实便宜不便宜倒是一会儿事儿，主要是你这肉还有火锅料到我这边儿，得都是好肉。我做生意，这方面挺有讲究的，烧烤摊干了有一段时间了，口碑也算是干出来了，不想回头整个火锅店，再砸了自己的招牌……”
“这个你放心！”旺子喝的五迷三道的，说道，“我这肉，肯定没问题，你放心用就行！那要是没啥问题，回头我就让人把东西拉过去了，到时候你给我说个时间，车我这边儿有！”
“那行！到时候我给您来电话。”胡兵松了口气，心说终于是把这事儿给说定了。
两个人又吃了一会儿，胡兵直接借口离开。对于旺子，他不想深交，能把自己火锅店的原料来源搞定，也就行了。
什么样的朋友，就有什么样的交法。像卓君，一向不愿意惹事儿的胡兵可以带着自己的学徒不问原因的去帮卓君平事儿，那是因为胡兵觉得卓君值得他这么去做。
而旺子这种人，胡兵就不可能愿意去带着自己学徒帮他平事儿了，最多就是约出来吃顿饭，偶尔送送礼，串串门，仅此而已。
胡兵走后，旺子风卷残云般把桌子上东西都造完了，然后点了一根烟，不顾旁边两桌人厌恶的目光，迷瞪着喝得睁不开的小眼睛，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老张不？！……昂，多谢了，谈下来了，谈下来了，成，回头请你吃饭昂！……”说了几句话之后，旺子把手机撂下了，美滋滋地说道：“这个王八犊子，没白枉我给他递了一万块钱的好处费，真是给我拢过来一个大活。”
……
第二天，蒋万发从自己家里出来，去医院看了一眼崔仲一和张俊豪之后，就带着一直守在医院的卓君离开，去了凤来楼，点了一个小包间坐下了。
卓君等蒋万发点完菜，地上问道：“万发哥，这是跟九爷谈事儿的场子吗？”
蒋万发点点头。
卓君又问：“那这事儿，怎么解决？”
蒋万发没回答，反而是问道：“你想怎么解决？”
卓君咬咬牙，说道：“血债血偿！张俊豪和崔仲一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这事儿，都是九爷蹿腾起来的，不能跟他轻易算完。”
蒋万发说道：“张俊豪和崔仲一住院了，人家儿子不也在医院躺着呢？这事儿，掰扯的清吗？”
卓君皱眉道：“他儿子被崔仲一捅了，不还是他们自己作的？万发哥，整件事情来龙去脉怎么回事儿，您应该清楚，张俊豪和崔仲一去要账，有毛病吗？是九爷不愿意给，还先动手打了他们。都是大小伙子，谁能任打不还手？这事儿归根结底，全是对伙的责任！”
“唉，”蒋万发摇摇头，说道，“事儿，可不是这么论的。谁的责任不是看谁做对了谁做错了，而是看谁不愿意让步，谁愿意让步。也就是咱们，还能跟九爷论一论其中的道理，要是一般人，你看九爷拽他吗？”
卓君沉默了片刻，然后皱眉道：“那万发哥，你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儿到底要怎么解决？咱们就不追究了？”
蒋万发点点头，说道：“对，不追究，咱们赔钱，道歉。”
“凭什么？！”卓君一听就炸了，“张俊豪和崔仲一被打成这个样子，反倒是咱们赔钱道歉？！这叫什么道理？！”
“你要是能看得清里面的道理，我的位置就可以你来坐了！”蒋万发说道，“你就听我的好了，这次让你过来，也没想让你说话，你在旁边看我眼色行事。别的，不用管。”
“可是……”卓君刚要说话，蒋万发立马又说道：“你要是不乐意，现在可以回去。”
卓君稍一犹豫，然后点点头，说道：“行，我不说话，万发哥。”
蒋万发点点头，然后点了卓君一下：“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时候受点儿委屈，可不是说明咱们怂了，只是现在这个时机，还不是跟九爷呲牙的时候。青龙镇那边儿刚刚起步，我没多少精力跟九爷干仗，这事儿如果好说好散，能和解了最好。以后我少一个麻烦，还能继续跟九爷摇人，稳赚不赔。”
“要是闹崩了，对咱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就为了心里的一股气，就给自己增添麻烦，不值。这口气，什么时候都能出，如果再过两年，青龙镇的产业起来了，再有这种事情，我管九爷这个老逼登是谁？”
蒋万发这么一说，卓君立马通透了一些。
卓君立马就觉得，蒋万发的府城还真是深，看问题看得极其深刻，知道现在这件事儿到底该如何去取舍。
确实，能跟九爷和解的话，对于蒋万发现在的处境来说，明显更合适一些。
想到这里，卓君也不说话了，就坐在蒋万发旁边，等着九爷过来。
蒋万发和九爷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但是九爷似乎有意想摆谱，故意晾一晾蒋万发，直到时间过了半个小时了，也没见他的人影。
卓君新生不快，但是看到蒋万发在一边喝着茶水，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并没有急躁，卓君自己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过了约定时间的一个小时了，包厢外面才传来动静，九爷带着三个社会人迈步走了进来，进来之后也不客气，招呼都没打，就一屁股坐下了。
蒋万发乐呵呵地站了起来，笑道：“九爷新年好。怎么，路上遇见啥事儿了，耽搁到现在才过来？”
“新年好。”九爷撇撇嘴，没拿正眼看蒋万发，“没啥事儿，就是车开的慢了点儿，万发兄弟你等急了吧？”
“没有没有，”蒋万发笑了笑，随即招呼卓君出去叫服务员上菜。
看到卓君，九爷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把头别了过去。
可以说，前两天的事儿，让九爷挺折脸的，自己带了这么多人，被一个彭雨给吓跑了。不过，九爷事后也打听了，知道彭雨跟蒋万发这边儿没什么关系，当时应该是谁给彭雨摇过去的，蒋万发想再把彭雨叫出来，那很不现实。
彭雨在江州市颇有名气，九爷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彭雨出手是什么价位，九爷心里也有数，绝对不是蒋万发能请得动的。所以说，蒋万发这边儿，没指望彭雨能再次出手帮他了，那九爷还怕彭雨作甚？于是乎，九爷这次过来装逼范儿十足，九爷觉得自己压死了蒋万发了，跟自己一比，蒋万发毛都不是。
直到现在，九爷也只以为蒋万发还只是一个棋牌室的小老板呢。
很快，凉菜都上来了，酒也到位了，蒋万发起身给九爷端了一个，两个人喝了，蒋万发问了问九爷儿子的情况，九爷冷哼一声，说道：“托你两个孩子的福，没死，剪了一段结肠，在床上休息三个月。”
“呵呵，咱们这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蒋万发也听出来，九爷语气依旧愤怒，知道今天事儿不是这么容易了的，“你看看，我平时也没在家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儿，里面的误会挺大的。九爷，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没管好自己手底下的孩子，我这儿先喝一个，就当是赔罪了！”
说完，蒋万发仰头干了得有二两的白酒。
见到蒋万发说话这么示弱，九爷心里极其舒坦。但是，端起来的架子并没有放下，嚼着两颗花生米，没有说话，等着蒋万发继续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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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万发被酒辣的吸了口凉气，然后招呼九爷吃菜。众人纷纷开始动筷子，九爷也夹了两下，不过明显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蒋万发一边吃菜压着自己威力翻腾上来的酒气，一边乐呵呵地说道：“九爷，俗话说，这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咱们这顿饭，就把这些误会给整的明明白白的，咋样？！”
这个旺子是什么马力，胡兵也真不知道，但是他的人性，着实让胡兵有点受不了。两个人到这边儿来，旺子几两白酒下肚，酒劲儿一上来，就开是拉着胡兵的手在这里吹牛逼，说他的肉联厂有多大多大规模，供应着江州市多少家火锅店，听得胡兵挺不耐烦。
这个旺子过来开的也就是个夏利，真要是这么牛逼，至于自己一个小店面他还亲自过来请客吃饭拉生意吗？
倒不是说胡兵看不起小产业，主要是他看不起能吹牛逼的。所以对于旺子，他颇为反感，但是碍于自己张姓朋友的面子，也不好意思走人。
终于，在旺子口水纷飞，第三次强调自己厂子一年小几百万的产值之后，胡兵找了个空子钻了进去，对旺子笑道：“旺子哥，您什么马力，我也清楚。我这火锅店刚起步，有您带一带，上上道，挺好的。这一行，我也不认识其他人，既然老张介绍您了，我也就不找其他人了，货，基本上就从您这儿拿，怎么样？”
“没问题！”旺子胸脯拍的震天响，“胡老弟，就冲老张给咱搭的关系，我能坑着你吗？货从我这儿拿，你绝对找不到第二家更便宜的！”
“呵呵，那就多谢旺子哥了。”胡兵呵呵一笑，点了一下，“不过，咱话可得说在前面，其实便宜不便宜倒是一会儿事儿，主要是你这肉还有火锅料到我这边儿，得都是好肉。我做生意，这方面挺有讲究的，烧烤摊干了有一段时间了，口碑也算是干出来了，不想回头整个火锅店，再砸了自己的招牌……”
“这个你放心！”旺子喝的五迷三道的，说道，“我这肉，肯定没问题，你放心用就行！那要是没啥问题，回头我就让人把东西拉过去了，到时候你给我说个时间，车我这边儿有！”
“那行！到时候我给您来电话。”胡兵松了口气，心说终于是把这事儿给说定了。
两个人又吃了一会儿，胡兵直接借口离开。对于旺子，他不想深交，能把自己火锅店的原料来源搞定，也就行了。
什么样的朋友，就有什么样的交法。像卓君，一向不愿意惹事儿的胡兵可以带着自己的学徒不问原因的去帮卓君平事儿，那是因为胡兵觉得卓君值得他这么去做。
而旺子这种人，胡兵就不可能愿意去带着自己学徒帮他平事儿了，最多就是约出来吃顿饭，偶尔送送礼，串串门，仅此而已。
胡兵走后，旺子风卷残云般把桌子上东西都造完了，然后点了一根烟，不顾旁边两桌人厌恶的目光，迷瞪着喝得睁不开的小眼睛，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老张不？！……昂，多谢了，谈下来了，谈下来了，成，回头请你吃饭昂！……”说了几句话之后，旺子把手机撂下了，美滋滋地说道：“这个王八犊子，没白枉我给他递了一万块钱的好处费，真是给我拢过来一个大活。”
……
第二天，蒋万发从自己家里出来，去医院看了一眼崔仲一和张俊豪之后，就带着一直守在医院的卓君离开，去了凤来楼，点了一个小包间坐下了。
卓君等蒋万发点完菜，地上问道：“万发哥，这是跟九爷谈事儿的场子吗？”
蒋万发点点头。
卓君又问：“那这事儿，怎么解决？”
蒋万发没回答，反而是问道：“你想怎么解决？”
卓君咬咬牙，说道：“血债血偿！张俊豪和崔仲一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这事儿，都是九爷蹿腾起来的，不能跟他轻易算完。”
蒋万发说道：“张俊豪和崔仲一住院了，人家儿子不也在医院躺着呢？这事儿，掰扯的清吗？”
卓君皱眉道：“他儿子被崔仲一捅了，不还是他们自己作的？万发哥，整件事情来龙去脉怎么回事儿，您应该清楚，张俊豪和崔仲一去要账，有毛病吗？是九爷不愿意给，还先动手打了他们。都是大小伙子，谁能任打不还手？这事儿归根结底，全是对伙的责任！”
“唉，”蒋万发摇摇头，说道，“事儿，可不是这么论的。谁的责任不是看谁做对了谁做错了，而是看谁不愿意让步，谁愿意让步。也就是咱们，还能跟九爷论一论其中的道理，要是一般人，你看九爷拽他吗？”
卓君沉默了片刻，然后皱眉道：“那万发哥，你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儿到底要怎么解决？咱们就不追究了？”
蒋万发点点头，说道：“对，不追究，咱们赔钱，道歉。”
“凭什么？！”卓君一听就炸了，“张俊豪和崔仲一被打成这个样子，反倒是咱们赔钱道歉？！这叫什么道理？！”
“你要是能看得清里面的道理，我的位置就可以你来坐了！”蒋万发说道，“你就听我的好了，这次让你过来，也没想让你说话，你在旁边看我眼色行事。别的，不用管。”
“可是……”卓君刚要说话，蒋万发立马又说道：“你要是不乐意，现在可以回去。”
卓君稍一犹豫，然后点点头，说道：“行，我不说话，万发哥。”
蒋万发点点头，然后点了卓君一下：“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时候受点儿委屈，可不是说明咱们怂了，只是现在这个时机，还不是跟九爷呲牙的时候。青龙镇那边儿刚刚起步，我没多少精力跟九爷干仗，这事儿如果好说好散，能和解了最好。以后我少一个麻烦，还能继续跟九爷摇人，稳赚不赔。”
“要是闹崩了，对咱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就为了心里的一股气，就给自己增添麻烦，不值。这口气，什么时候都能出，如果再过两年，青龙镇的产业起来了，再有这种事情，我管九爷这个老逼登是谁？”
蒋万发这么一说，卓君立马通透了一些。
卓君立马就觉得，蒋万发的府城还真是深，看问题看得极其深刻，知道现在这件事儿到底该如何去取舍。
确实，能跟九爷和解的话，对于蒋万发现在的处境来说，明显更合适一些。
想到这里，卓君也不说话了，就坐在蒋万发旁边，等着九爷过来。
蒋万发和九爷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但是九爷似乎有意想摆谱，故意晾一晾蒋万发，直到时间过了半个小时了，也没见他的人影。
卓君新生不快，但是看到蒋万发在一边喝着茶水，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并没有急躁，卓君自己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过了约定时间的一个小时了，包厢外面才传来动静，九爷带着三个社会人迈步走了进来，进来之后也不客气，招呼都没打，就一屁股坐下了。
蒋万发乐呵呵地站了起来，笑道：“九爷新年好。怎么，路上遇见啥事儿了，耽搁到现在才过来？”
“新年好。”九爷撇撇嘴，没拿正眼看蒋万发，“没啥事儿，就是车开的慢了点儿，万发兄弟你等急了吧？”
“没有没有，”蒋万发笑了笑，随即招呼卓君出去叫服务员上菜。
看到卓君，九爷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把头别了过去。
可以说，前两天的事儿，让九爷挺折脸的，自己带了这么多人，被一个彭雨给吓跑了。不过，九爷事后也打听了，知道彭雨跟蒋万发这边儿没什么关系，当时应该是谁给彭雨摇过去的，蒋万发想再把彭雨叫出来，那很不现实。
彭雨在江州市颇有名气，九爷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彭雨出手是什么价位，九爷心里也有数，绝对不是蒋万发能请得动的。所以说，蒋万发这边儿，没指望彭雨能再次出手帮他了，那九爷还怕彭雨作甚？于是乎，九爷这次过来装逼范儿十足，九爷觉得自己压死了蒋万发了，跟自己一比，蒋万发毛都不是。
直到现在，九爷也只以为蒋万发还只是一个棋牌室的小老板呢。
很快，凉菜都上来了，酒也到位了，蒋万发起身给九爷端了一个，两个人喝了，蒋万发问了问九爷儿子的情况，九爷冷哼一声，说道：“托你两个孩子的福，没死，剪了一段结肠，在床上休息三个月。”
“呵呵，咱们这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蒋万发也听出来，九爷语气依旧愤怒，知道今天事儿不是这么容易了的，“你看看，我平时也没在家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儿，里面的误会挺大的。九爷，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没管好自己手底下的孩子，我这儿先喝一个，就当是赔罪了！”
说完，蒋万发仰头干了得有二两的白酒。
见到蒋万发说话这么示弱，九爷心里极其舒坦。但是，端起来的架子并没有放下，嚼着两颗花生米，没有说话，等着蒋万发继续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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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万发被酒辣的吸了口凉气，然后招呼九爷吃菜。众人纷纷开始动筷子，九爷也夹了两下，不过明显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蒋万发一边吃菜压着自己威力翻腾上来的酒气，一边乐呵呵地说道：“九爷，俗话说，这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咱们这顿饭，就把这些误会给整的明明白白的，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