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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番外一:年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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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购买V章低于百分之六十的读者十二小时后可见本章内容

    左边的纸人是不管他, 右边的纸人是管他,姜越坐在椅子上,四周瞬间黑了下来,头顶上方一道光打在了他的身上, 孤独的照亮着他的周围, 照在他脖子上越勒越紧的红绳和身下的红木椅。黑白红三种颜色带着强烈的色/感将画面晕染上极其浓郁的一笔, 将他与黑暗隔开,带着些迷离诡异的色彩亮度。

    单看目前的状况,无论左选还是右选都是即将被勒死的命运。

    答与不答都是问题。

    他背对着黑暗,镇定的坐在原地,缓缓抬起手伸向红绳, 抓住了勒的让他呼吸费力的束/缚。

    恐惧的指责倒是能说出口, 不过这样说了也不会起多大作用。他开口要是"先生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怎么这么可怕"倒是能顺的过去了, 但沈橝的回答也就会是如他一样无意义的内容。

    他一边想着一边抓住红绳, 手一用力两旁的纸人瞬间化为灰烬,周围的黑暗便成黑雾渐渐散去。

    再说以他和沈橝现在的情况,装小白花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要让沈橝气顺下来, 要让沈橝依旧认可他装傻, 不能让撕掉伪装。

    姜越食指微动。

    ——安抚他。

    他转了一下手腕。

    ——说些好听的话,不要脸的继续耍下去, 翻过这一页才是他要做的。

    他心里有了主意, 也就找得到开口的点, 虽是依旧无法掌握好替姜宁说话的程度,可自己也知道不能在这么沉默了,反应太慢人家也是会疑心的。

    他瞧着沈橝的侧脸,深吸了一口气——“废、废腿?”

    姜越皱起眉头,一脸呆泄。

    “怎么不行?”沈橝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着前方。

    姜越也没回答行与不行,反而若有所思地说:“先生你……”他不自在的将眼睛撇开,“是——黑/社/会啊?”

    “……不是。”沈橝想过他会开口,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开口。

    “可只有电视里的黑/社/会才会这么动不动就动手,血腥的砍胳膊剁腿的……”姜越说到这又补充了一下看到的剧情,“还灌水泥呢。”

    沈橝道:“我说了不是了。”

    “不用解释了,我都懂。”姜越的脑海中闪过那些电影的情景,他深吸了一口气,“先生行事这么高调,房子又这么大这么好,肯定早就被人注意到了。这要是按照电视里的走向,估计过一段时间警/察就来家里了。”他说到这里目光沧桑中带着点坚定,似乎已经脑补好沈橝的各种结局,最后痛心疾首的来了个总结:“——我等你出来。”

    沈橝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不过先生这个二少爷是谁?你干嘛要废了他的腿怪残忍的,要不是先生对我太好,我都想要写一篇八百字的指责惊恐信,想要投诉一下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这样做。”他话锋一转,绕回到了这上面。

    “你觉得这么做很随便很残忍,可我并不这么觉得,我只觉得这样已经很便宜他了。”沈橝收起了他的情绪,不再咄咄逼人,态度缓和了许多,“吴毅跟着爷爷八年,跟着我二十年,为我沈家做事将近三十年,撇除掉别的不说,就是打狗还需要看主人。我养他教他不是为了看他自作聪明的在我背后搞一些小动作。”

    “你这么说是他要害吴叔?可吴叔只说了对方是酒后驾驶,电话里也没说他就是凶手,你怎么问都不问一下,万一冤枉人了呢?”姜越伸出手指,指了个二在沈橝眼前晃了晃,“两条腿说没就没了,以后只能爬了。”

    “吴毅出去是临时起意,那时候房间里只有几个人,其中有他一个。”沈橝伸出手握住他晃动的手指,他的手很大,掌心的温度与姜越常年发冷的手不同,温热的让姜越感到很舒服。

    “除了跟着我之外,吴毅常年的习惯就是出门的时候不走第一位,站位永远在中间,试问一个喝醉酒的人怎么能那么恰巧,一路开过来都没事,开到附近也不看两旁的人,就是醉的那么刚好,只到他面前的时候来了个转弯直接猛踩油门?——而且重要的是有人跟我说了,说家里不老实的猫最近会有动作,我本是将信将疑,一开始并不觉得那只猫会那么蠢,会真的挥起他并没有多大力气的爪子。”

    “结果我高看他了。”沈橝扯了一下嘴角,边说边揉着姜越不再那么凉的手,“你想知道是谁告诉我那只猫不老实的吗?”

    “是谁?”姜越顺着问了下去。

    沈橝听见他问了,闭上眼睛笑了一下,语气轻柔的好似怕惊扰到他人,薄唇微启:“是猫的兄长。”

    ……姜恒。

    姜越眨了眨眼睛,是姜恒告诉的沈橝姜宁要害吴毅?

    为什么?

    沈橝见他不说话了,松开了他的手,意有所指道:“我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这群猫向来无情,我倒也不是很意外。”他伸出手指朝姜越一点,“不过,你会跟这群猫一样吗?一样的无情到不讨人喜欢,一样的会做出不讨人喜欢的举动?”

    “动作?那要分人啊!”姜越慢吞吞地说:“无情是要分人的,无论出于什么考虑,那个人再怎么样如果喜欢他,便不可能无情,若是不在意,那么怎么都有可能无情。他们会无情是因为他们不够喜欢彼此,所以潜在的原因会使他们忘记什么是感情。而我。”他歪着头微微眯起眼睛:“我喜欢先生,那么怎么样也不会对先生无情。因为喜欢才会想要讨人喜欢,动作也只是这些而已。——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沈橝嗯了一声:“没有了。”

    “那,对于那只犯了错的猫,难道真的只有这一条路了吗?”

    “再不然是要命,你觉得那条好?”他认真的反问着姜越,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态度。

    姜越没有回答,他收回了目光,只盯着眼前冷掉的饭菜。

    他们这边说着互相试探的话,那边去小别墅找人的人却没有找到那个不听话的人。姜宁人不见了,无论沈家的人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他。

    在吴毅出事的那天,他在下午的时候离开了沈家谁也没有通知。他像是知道了自己不安全,早早就带着手机现金离去了。

    沈橝下了话,让人在外边好好找找,可是能不能找到、什么时候找到姜宁还是个问题。

    不过他为什么要走呢?像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暴露。可如果知道自己要暴露了又何必非要动吴毅不可?

    姜越瘫坐在沙发上,迷惑的闭上了眼睛。

    沈橝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他说他的衣柜空了,沈橝就给他买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新衣服鞋子等东西换着样的送进来,他将所有衣服鞋子拿出来看上一遍,又扔到一边不愿意多看上一眼。

    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已经无用的借口的生产物,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他的衣柜里确实外衣少,这次沈橝给他卖的确实是外衣多。然后呢?多有什么用,穿的出去吗?姜越的身子往后一躺,乏味的也就不去看新送来的东西了。

    当沈橝再次回家的时候,姜越的房间里布满着各式各样的包装盒手拎袋,他将那些昂贵的衣服的一部分随意的扔在沙发上,自己躺倒在那上面,两条长腿搭在沙发扶手上,头仰着朝下,露出一小截腰身,脚上勾着一只焦糖色的鞋。

    “先生回来了。”他懒洋洋的朝沈橝打了声招呼。

    "嗯。"沈橝的目光顺着他的腿一路往上看去,停留在他的腰间上。

    "你今天回来的倒是早。"他没个正行的蹬开了脚上的鞋子,伸了个懒腰。

    "我不是回来的早,我是回来取东西,我要出一趟门。"沈橝绕开了地上的东西来到他的旁边。

    "出门?"他坐了起来,来了精神,"去哪?"

    "去趟c市,谈生意。"

    "多久回来?"

    "一个礼拜。"

    “带我去吗?”

    “不方便带你,你老实的待在家里。”沈橝伸出手按在他的头上,轻拍了两下,“要听话,如果听话回来就带你出去。”

    “带我去哪?”姜越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出去旅游。”

    “好啊好啊!”姜越开心的咧嘴一笑,期待地说:“那先生你努力早点回来,我等你。”

    “我会的。”沈橝揉了揉姜越的头发,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

    沈橝走了,还带走了吴毅。

    姜越在沈橝走后的当晚喝了一瓶酒,他拎着空掉的高脚杯,听着房间里的音乐,就像是被开/庭/释/放的犯/人,说不出的开心肆意。

    沈橝不在了,笼中的老虎抬起了一直低下的头,笼子外没了锁头,那扇冰冷的铁门轻轻一推就能打开,不再是困着野兽的囚笼。

    他哼着曲子,举着酒杯在灯光下来回晃动,装模作样的似乎那里还有着酒。

    ——那么,出笼之后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他笑了笑,忽然松开了手,酒杯掉在了地上,顷刻间四分五裂。

    【你的心情很好。】

    “当然了。”姜越单手托腮,“人要是紧张压抑的过了头是不行的,他走了我总算是能喘口气了,也能放开手脚做事情了。”

    “我开心吗?——这还用问吗,我开心的都想起来跳支舞了。”他往后一靠,“如果我会的话。”

    姜越不明所以的保持沉默。

    柯莫见他不回答侧过头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一扔缓缓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贱的,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是松不了手。”他的话中有着很浓的自嘲,自己也极为看不起自己,可又没有办法。

    “我也觉得我挺贱的,我也想过放弃这份可笑的执着,我尝试了,可还是没有办法做到。”他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把枪,放在身侧。

    姜越的全部注意力瞬间被他身侧的枪抓紧。

    “我前些日子被那个人追杀,他抓到了我,把我放到了仓库里想着给我哪种死法。我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在等待刀锋贴近之前内心除了恐惧只有遗憾。”柯莫的声音空洞的有着些许伤感,“你知道我在遗憾什么吗?”他朝姜越举起枪,“那个遗憾我自己都很讨厌,我曾经给过自己无数的巴掌想要告诉自己什么是放手,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结果那份遗憾却随着生命陷入倒数的时候越发无法压抑。”

    “我讨厌你,我也讨厌我自己,我更讨厌什么都没拥有就那么的离去。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能逃脱那我就顺着自己的心,不要再以后出现意外的时候带着不甘的死去。庆幸的是他临时有事走了,我趁机逃脱了。”他说到这里带着恶意道:“不过这份幸运在你的眼里应该不幸对吗?如果我就那么死了,对你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你过往的那些破事会随着我的死亡永远的消失,你可以高枕无忧的继续套路着你的沈先生,让他不会离开你永远同你在一起。”柯莫说到这里神经质的笑了,“可惜,很遗憾,我没有死。”他的声音比之前轻快带着一些怪异的甜腻,宛如情人间的低语,却透露出丝丝阴冷。

    “我最后问你一次,别再像在沈家最后见面的那次一样不回答,然后不再见我。姜越,我没有耐心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被我装在皮箱里带走;二、活着跟着我走,健全的离开这里。这两个选择你总得选一个。”

    他举着枪靠近了姜越,俯视着坐在床上的男人,“回答我。”他用手枪顶着姜越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