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名动天下 > 51.第 51 章

51.第 51 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是随机防盗章节, 因订阅比例不足而出现  此处是蜀中的一个小镇。

    出了这里再往西去, 地势越来越高。往上走的话,很多成年人都受不住。何况是个八岁多的孩子。

    刘桂拿了布巾给他擦脸, “不能走也得走。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寻过来。过了川西也就安全了。”又怕当家的声音太大吵到了车内的小姑娘,她压低声音道:“刚睡下没多久。你轻点儿声。”

    王成手顿了顿, 把布巾攥在掌心, 抬手掀开一点点车帘。

    车内, 穿着布衣的小姑娘已然阖目酣眠。

    她小脸上蹭了好些脏兮兮的泥土,灰扑扑看不清本色。即便在睡梦中,眉心依然紧拧。长长的睫上挂着水珠, 显然之前刚刚哭过。不过眼睛周围的泥色遮掩还在,虽颜色淡了点,却没被泪水冲去多少, 可见她即便是哭, 也十分的小心谨慎。

    看着她乖巧的样子, 再看那花布衣, 王成心里一阵揪痛,低骂了句:“那些杀千刀的!”狠狠地把布巾摔到地上。

    布巾落地便脏。刘桂没有如往常那样唠叨他,而是默默地把它拾了起来, 放到马车边角处。又扭过身子, 低头不住地擦眼睛。

    王成拍了拍她的肩, 叹口气, 继续赶着马车前行。刘桂没有进车厢, 和他并排坐在了前面。

    车子驶动以后, 睡着的女孩儿慢慢地睁开了眼。一双眸子仿若被连日的细雨润湿,水汪汪的透亮清澈。

    行了没多久,马车忽地停下。她挪到前面掀开帘子,轻声问:“到了么?”声音糯糯的很是娇软。

    王成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回头笑答:“玲珑醒了啊。还没到,你且等等。”

    玲珑轻轻点头,缩回车子里,抱住膝盖,缩成一团坐好。

    她现在的名字是玲珑。

    可她本不叫玲珑。

    成叔桂婶为了救她,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府里顶了她。玲珑留下了,她跟着成叔桂婶一路往西南而来。

    也不知那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孩儿、还有爹爹娘亲哥哥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玲珑眼睛里起了雾气,拼命眨眼把雾气压下,一声不吭地看着马车里铺着的旧棉被。

    到了街角,车子突然停住。没有了车轮的吱嘎声,不远处马蹄踏地的声音变得明显清晰起来。

    王成做了个“嘘”的噤声手势,独自下车,蹑手蹑脚地转过弯去,探头望着镇中唯一一间酒楼。

    一行人次第进入其中。

    殿后的是名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相貌清秀身材瘦削。行至酒楼门口时,他脚步停下,眸光锐利地打量四周,片刻后方才迈步而入。

    刚才搭眼瞧见他后王成就心中一紧,在他看过来之前急忙缩回身子,堪堪躲过了对方的视线。

    倚靠在墙边,粗粗喘气,不一会儿平息了些,王成折转回来。脸色苍白,手指尖都在发抖。

    “飞翎卫。”王成声音在颤,“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刘桂闻言神色骤变,稍微定了下心神,“在就在,怕甚?府里的事情不见得和他们有关系。当家的,要不拼一把,直接过去,就当没事儿人似的,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离开。”

    临近黄昏,天色已经开始发暗。得快些找到落脚的地方才行。不然这么冷的天,在车里过夜,玲珑会被冻坏的。

    王成缓缓摇头。“不行。”继而很坚定地再次说,“不行。”

    刚才他看到的那个少年,若是没有认错的话,是北镇抚使身边的亲信总旗。王成惧怕的不是少年总旗,而是那镇抚使。

    飞翎卫是皇帝亲设卫队,直接受皇帝差遣,地位特殊。

    镇抚使虽是从四品,在飞翎卫中并非官职最高者。可此人年纪甚轻文武全才,前途不可限量。今年初刚夺得武举第一便直接被钦封统领北镇抚司,专理诏狱。明年春闱,少不得还能考中个功名。想当初,他可是案首、解元、会元一路过来的。更何况身为太后嫡亲侄儿,身份至为尊贵。

    整个飞翎卫中,此人最让人胆寒。明明瞧着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行事却极其狠辣。

    若非王成做着茶生意,走南闯北去过京城好几趟,看到过那少年总旗,怕是也不能即刻认出他。

    如果是别人来,王成或许还敢试一试在老虎眼皮子底下寻个生路。倘若是北镇抚使到了这儿,便不能这样侥幸行事了。那位非虎非豹,简直是夺命的阎王。

    “镇子上怕是不能再待。”王成说着,喊了刘桂上马车,驱车往郊外去,“在外头暂且歇息吧。”

    “可是一会儿玲珑怎么办。”刘桂担忧地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她们夫妻俩就罢了,风餐露宿都能成。可小姐呢?冻病的话,她怎么对得起老爷和夫人!

    王成半晌没说话。车子行了有小半个时辰,他才对着不远处扬了扬下巴。

    “去那里找个地方借住一宿吧。”他说。

    目光所及处有四五个支起的结实帐篷,足够抵挡风雨和严寒。

    刘桂见后不但高兴不起来,相反的,语气十分犹豫,“恐怕有些难。”

    那些帐篷周围还有放牧的牲畜,一看就是运茶的藏帮所有。

    运茶路上,藏民自成一派,他们把茶带回藏区,用马匹之类的东西来抵换就可以。

    藏汉之间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靠着谁。因着语言不甚相通,生活习惯和行事方式又相差甚远,除了做些茶生意外,其他时候甚少有接触。

    “就那里了。”王成很小声地说:“官爷一般不会去查他们那里。而且,他们运茶的时候都带着家伙什,寻常流寇也不敢去招惹他们。”

    这便是运茶时藏帮与汉人之间的不同了。前者准备齐全,所带之物甚多且有兵刃傍身,行进速度较慢。后者轻装简行,速度快,与之相对的是安全性较低。

    王成这般考虑,说到底还是为了小姐的安全。刘桂遂不再争辩。

    藏民们三两成群地聚在帐篷前,喝着酒大口吃肉。不时发出爽朗大笑。

    王成和刘桂带着玲珑上前,礼貌地提出借宿请求。无奈他问的那些人并不理会,只略扫了三人一眼,就自顾自地继续喝酒吃肉,时不时还放声高歌两句。

    不过,距离约莫一丈远的一个中年戴帽藏族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看了看玲珑,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目光慈爱地指着她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王成略懂点藏语,和他笑说:“这是我们娃儿。镇上没地方住了,想借宿一晚。”

    男人抬手摸了摸玲珑的小脑袋。

    对藏民来说,这举动没什么,是表达对孩子们的喜爱。可在刘桂眼中,便觉自家小姐被冒犯了。刘桂下意识就想过去阻止,被王成暗地里拉了一把,只能作罢。

    男人的手很宽大,带着粗粗的老茧,温暖而又厚实。

    玲珑想到了自家爹爹,鼻子发酸。等他动作停下后,工整地对他福了福身,“伯伯,求您帮帮忙,麻烦您了。”

    像是听懂了般,男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拍拍玲珑的肩膀,牵起她的小手,对王成和刘桂又是一通说。

    王成喊了刘桂一起走,小声道:“他是好人。”

    刘桂点点头。

    路还有些泥泞,踏在上面,脚底黏糊糊的迈不开腿。遇到坑坑洼洼的地方,那戴帽大汉就会拉玲珑一把,免得她陷进去。

    刘桂一直谨慎地盯着玲珑的腰间,生怕那挂着的两袋茶叶掉落。

    小姐生来身有异香。夫人怕这特殊体质引了旁人留意,从小姐很小的时候就给她挂着茶叶包,遮掩体香。

    此事原本只有夫人和老爷知道。当夫人把小姐交给她的时候,也把这事儿告诉了她。

    旁人就罢了,刘桂不用担心小姐的事情被发现。可这些运茶的藏人深知茶的特性,莫要从中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才好。

    刘桂提心吊胆了一路,直到进了帐篷里。

    男人拿了个矮小的凳子给玲珑坐,又去取水,给他们每人端了一碗。水是凉的,从囊里倾倒而出。想来是早晨出发前烧好,奔波了将近一天所以凉透。

    即便如此,玲珑依然喝得津津有味。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汉拿了肉干,王成从自己车上取出干粮,大家凑在一起吃着。

    大汉说起了自己的儿女,说起了远在家乡的妻子,又说运茶不易的种种艰辛。王成说着茶生意的难做,说着自家的小茶铺。

    双方都听得半懂不懂,气氛却和睦温馨。

    大汉显然很喜欢小孩子,不时地拿出自己行囊中的宝贝东西来给玲珑吃。甚至还捏了一小撮茶叶,亲自给她煮了酥油茶。

    玲珑早先听爹爹说起过,知道茶在他们那里的珍贵。待到酥油茶煮好,便小心翼翼地双手捧过。

    碗还烫着。热度一直蔓延,直达心底。

    玲珑把碗凑到唇边,正要品品这没有吃过的美味,谁知这时,异变陡生。

    一支羽箭从帐篷口呼啸而入射在碗上。粗瓷碗应声而碎。酥油茶流到手上,烫得她缓不过神来。

    王成拿起羽箭看了眼,目眦欲裂,猛推刘桂,嘶喊:“带她走!”

    刘桂一把抱起玲珑往外奔。王成抽出腰间藏着的短剑护在她身旁。戴帽男人愣了愣,取出藏刀跟上他们,护卫在旁。

    帐篷外,皎月下,十几人蒙面骑马飞奔而来,手持长剑目露凶光。最中央一人搭箭还欲再射。

    不远处三两成堆的藏帮人放声询问。戴帽男人朝他们高喊了几句。

    那些原本不愿收留异族的藏民,此刻却出奇一致地团结,掏出带着的家伙什,和男人与王成共同围成长长人墙,一起把玲珑和刘桂护在了身后。

    刘桂拼命往前奔。男人们暂时拦住了骏马和来袭的匪徒,却没能挡住马上射出的所有箭矢。刘桂腿上和背上都中了箭,痛极跌倒在地。

    戴帽男人看见,跑到她身边。刘桂把孩子护得太严实,从他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玲珑。

    “救孩子!”男人用不熟的汉话急切地说。

    刘桂知道自己不行了,咬咬牙,松手。

    男人抱起玲珑,用身体挡着箭飞奔着把她放在了一个黑乎乎的动物身上。

    “坐。”他快速地说,抬手拍了拍玲珑的肩膀。咧嘴一笑,猛地大喊出声。

    动物拔足狂奔。

    它通体乌黑,和这夜色融为一体,有着像牛的角,毛很长近乎垂地。玲珑是头回见。它跑得飞快,用力吼着。

    剧烈的颠簸中,玲珑死死抓住它背后的长毛,恐惧弥漫全身,半点也不敢放松。

    她听到了成叔的惨叫声。听到了桂婶的惨叫声。还有藏民们的惨叫声。

    玲珑的泪直流,浑身颤抖,手却努力握得更紧。

    马蹄声阵阵逼近。

    她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在她听来,除了后面紧追不舍的马蹄声外,好像,前面也有?

    寒意涌上心头,有什么从后朝她袭来。

    玲珑下意识地缩起脖子把身体趴到最低。

    一支羽箭擦着她的后背刺入了动物的身躯。疼痛难忍,它瞬间发了狂,晃动着庞大的身体要把背上异物甩出去。

    箭依然插着,玲珑却飞到了半空。她闭上了眼,紧张地快速想着,怎么掉在地上能伤得轻一些。谁知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腰间却猛地一紧,被人揽住。

    天旋地转后,下一瞬,她已经稳稳坐在了马背上,跌入带着冰寒凉意的怀抱。

    这怀抱太过陌生,带着淡淡的茶香和墨香。忆及那些目露凶光的恶人,想到那手持弓箭的凶徒,玲珑挣扎着想要逃离。

    “莫怕。”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不疾不徐,不骄不躁。

    被这般的平静淡然所感染,玲珑略微定神,恍然意识到他是刚刚救了她的。不是坏人。

    知道自己已经暂时安全,她下意识就想要四顾寻找。看看成叔,看看桂婶。看看帮助她的那些好心人们,究竟怎么样了。

    谁知刚要扭过头去,视线却忽地暗了下来,双眼已经被人轻柔按住。

    玲珑看不到其他。

    余光中,只能隐约瞧见锦衣之畔悬着的白色翎羽。

    ……

    浓重的夜色中,逃离,惨叫,颠簸。种种情形轮番闪过。玲珑惊叫一声坐了起来,大汗淋漓。心疾速跳个不停。

    眼前的明亮驱散了她记忆中的黑暗。

    这儿没有厮杀没有屠戮,有的只是整洁的被褥和帐幔。

    此时阳光正好,透窗而入照到屋内,带来融融暖意。

    玲珑捂着胸口粗粗喘.息,脑中闪过的是昨夜一幕幕。

    当时在马上,她双眼被捂住,一直到周围静寂下来,一直到进入这个院子,那双有力的大手都不曾离开过她的双眼。

    后来……

    后来倒是松开了。只是她眼睛被捂太久,初初睁开,视线模糊。遥遥望过去,只在月光下看到了高大挺拔的背影。

    玲珑翻身下床,披上床边干净的新衣裳,趿着鞋子跑出屋。

    玲珑朝两侧多看了几眼,“金叶女贞?”

    “你识得它们?”傅清言微笑望着她。

    “是。”玲珑前后多瞄了几眼,“就是种的稀疏了些。倘若多栽种几棵,中间缝隙少点,能够更加好看。”

    傅清言半晌没说话。许久后,才慢慢说道:“其实这些灌木中间原本还载有栀子花。还是姑母命人栽种的。姑母心善,喜好花草,喜好琴棋,待人十分和善。只是自打琳表姐过世后,姑母这两年有些认不出人了,栀子花被尽数拔去,这里也不怎么有人过来了。”

    玲珑轻声说:“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个。”

    “道歉做什么?”傅清言眉目柔和地看着她,“本就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想到了,所以提几句。”抬眼望向不远处的粉墙青瓦,“马上要到了。你在外头稍微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玲珑笑着说好。

    傅清言见她喜欢这石子小径,就道:“这里离秋棠院不远了。不如你在这儿等我。若有事的话,在这里叫我一声就是。”

    这提议正合了玲珑的意。两人就在石子路口道别。一人朝旁边的秋棠院去,一人折回去往小路走。

    不同于木樨院的热闹和欢乐,这儿太过幽静,以至于进到院门后,还感受不到一丝的人气儿。

    走到院中央了,方才有人看到傅清言,惊喜地唤道:“傅少爷!您来了!”

    说话的是名身穿绿色偏襟长褙子的妇人。

    傅清言问她:“郑妈妈,姑母可在屋里?”

    郑妈妈把手里捧着的梅瓶放到一旁院中的石桌上,“没在屋里。刚刚夫人想要到附近走走,红霜陪着去了。少爷进屋等等吧,很快就会回来。”

    傅清言回头朝着石子小路的方向望了眼,有些犹豫。郑妈妈一再说很快就回,他这才迟疑地进了屋。

    ·

    石子小路的尽头有个小石凳,不大,仅容一人坐下。到底是赶了许久的路有些疲乏,玲珑在灌木丛旁走了半晌后,回到这石凳上坐下。

    这时有脚步声从旁边传来。并非是来自她们之前走的那条小路,而是旁边的一条青石板路。那青石板路从石子路的半途开始,横着通往远处的一个小院子。之前玲珑走石子路的时候发现了这青石板路,还顺着远远看了眼,见那小院子里长了些杂草毫无生气,就没再多看。

    没曾想,竟是有人从那小院子出来,顺着青石板路往这边走。而且她们转了个弯儿后,居然正巧往这边走。

    当先的女子身穿紫檀色折枝辛夷花刺绣交领长袄,插赤金填碧玉寿字簪,戴牡丹纹翡翠耳坠,容颜清丽,气度雍容华贵,有种看不出年龄的美。身边丫鬟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着靓蓝色湖杭素面综裙,小心地扶着前面女子,脚步沉稳。

    离得那么近,玲珑不好避开。等人靠近了后,想着华衣之人是盘了发的,便起身福礼,“见过太太。”

    那位太太没开口,倒是丫鬟说:“不用多礼。起身吧。”

    玲珑站直之后,打算等两人走远就重新坐回去。谁知那位太太却停住了脚步,站在她的左侧边,回头看过来。

    被人这样盯着看,玲珑有些不自在。正打算离开,却听对方讷讷地了句:“琳姐儿……”

    玲珑莫名地开始紧张,加快步子想要走,不料手腕一紧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正是那位身着华衣的太太。

    对方紧紧地从左侧方盯着她,目光有些茫然,有些凄然。

    “您还有事吗?”玲珑边问,边抽着手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桎梏。

    哪知道她一动,对方倒是把手放开了。

    “不对。不是琳姐儿。”那位太太怔愣了好半晌后,眼角泛起了泪花。这样哀戚之下,之前一直淡漠没有表情的面上倒是显现了些生动的表情。

    她的声音很好听。

    玲珑突然就想到了之前的歌声。和这个声音很像。

    正这样思量着,玲珑就见这位太太朝她望了过来,“我夫家姓穆,”她温和的笑着,“你叫我穆夫人好了。”

    玲珑抿了抿唇,“穆夫人好。”

    穆夫人挽上了她的手臂,柔声问:“你叫什么?来府里做什么?可是来玩的?我以前没见过你。”

    玲珑一一答了后,穆夫人面露欣喜,“往后你就住在这儿?这可真是好事。”说着就把玲珑按到了那石凳上,让她坐好,“这里的栀子花不错。我给你采几朵来。”

    玲珑如坐针毡。

    且不说那栀子花早就没了。即便是有,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开花。

    而且,只凭着称呼她无法断定这位太太是谁。万一是那双胞胎姐妹俩的母亲怎么办?

    玲珑有心想要暂时避开,就站了起来,打算道别离去。

    可这念头刚一冒出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穆夫人身边的丫鬟从路旁梅枝上掐了一朵未开的腊梅走过来,塞到了玲珑手里。

    “小姐。”丫鬟压低声音,语气恳切,“婢子求您多待会儿。夫人许久不曾和人这样开心地说话聊天了。您能不能多陪陪她?婢子求您了。”

    那些推辞的话就堵在了嗓子眼儿说不出来。玲珑又慢慢地坐了回去。

    丫鬟欣喜不已。

    穆夫人左看右看没有寻到栀子花,失望地走了回来。

    丫鬟已经从不远处另搬了个小杌子放到了石凳旁边。

    穆夫人在玲珑身边坐下,与她说道:“现在寻不到花没有关系。过段时间我让人多栽一些。”

    不等玲珑回答,她忽地偏靠向玲珑身边,嗅了嗅。忽然就有些失控,眼中蓄了泪。

    “琳姐儿。琳姐儿。”穆夫人掩面抽泣着说。

    丫鬟赶忙去扶她,给她擦去面上的泪痕。

    穆夫人一把推开丫鬟,问玲珑:“你喜欢栀子花吗?”

    “喜欢。”玲珑被她这突然的动作惊到,声音紧绷着道:“不过我更喜欢茉莉。”

    穆夫人愣了下,喃喃,“还是和琳姐儿不一样啊。”

    丫鬟耐心地和她轻声说:“自然不一样。因为不是琳小姐。这位小姐刚刚不是和您说了吗?她叫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