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怪你太可爱 > 17.剑馆之行(中)

17.剑馆之行(中)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十七章

    性能良好的纯黑色SUV轿车驶下主干道, 稳稳的停靠在了路边。

    车门打开, 夏末的热浪席卷而入,一下吹散了车厢内的凉意。

    杨心跃打了个“热寒颤”,匆匆忙忙的跳下了车。在她身后, 身材瘦高的男孩子迈开长腿, 一并走了出来。

    “当当当当~!”杨心跃夸张的伸开双手, 语带骄傲的指向身后的建筑物, “欢迎来到‘万象击剑馆’!”

    钟可抬头望去,这栋两层楼高的建筑物整体色调是亮眼的明黄色, 带来一种勃发、积极、畅快的视觉效果。透过大片的落地玻璃墙,可以清晰的看到室内前厅, 几名年纪不大的孩子手里拉着一米长的击剑包,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看样子应该是刚下课。

    高高的大门上,挂着一个醒目的招牌, “万象击剑馆”五个大字闯进了钟可的视线。

    “走吧!”杨心跃来到这里就像回到了娘家, 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她随手拽过钟可的胳臂, 急匆匆的拉着他踏进了剑馆的大门。

    杨心跃对这里的一切都熟悉的不得了,她轻车熟路的带着钟可走向了后面的训练场,哪想到他们在经过前台时,被前台的工作人员拦下了。

    “不好意思两位小同学。”前台小姐脸上带着客套的微笑,“我们这里是会员制的击剑馆, 请问你们两位是来参观的吗?有预约吗?家里大人没有跟着一起来吗?”

    “……”杨心跃停顿了一下, 她打量着这位眼生的前台, 反问,“你……是新来的员工吗?”

    前台满脸莫名其妙,回答:“我是五月份来的。”

    五月份啊……人家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将近半年,确实算不上新人了。

    杨心跃心中恍然,没想到一转眼,她已经有这么长时间没再踏入过这里了。也对,从五月份开始她就在准备高考,等到成绩出来后她又迅速投入到复读准备中,确实没有时间往剑馆跑。

    在她的潜意识里,总觉得用汗水打磨花剑的日子就在昨天,实际上一转头,时间已经推着她匆匆走远了。

    曾经那个爱剑如命、一天不练剑就手痒的“杨心跃”,逐渐被现在这个奋斗在练习册里的“杨心跃”取代了。

    杨心跃甩甩头,把这股突如其来的失落甩出了她的身体。

    她笑笑,主动自我介绍:“我也有挺久没来了。我以前是这里的学员,不过我是楼上的。”她俏皮地指了指天花板,问道,“需要登记吗?我叫杨心跃。”

    “啊……!”前台小姐下意识的捂住嘴,“小妹妹,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杨队’啊?”

    “咦?你听过我?”杨心跃眨眨眼。明明她都金盆洗手了,怎么江湖还有她的传说?

    前台小姐赶快点头:“当然当然。你的照片现在还挂在二楼的奖杯室呢,不过照片上你头发短的像男孩子,我没认出来。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大美女。”

    她又看了眼杨心跃身旁的钟可,笑道:“——男朋友也长得帅。”

    钟可:“……”班草同学现场演绎大变番茄。

    大番茄磕磕绊绊地否认:“不,我不是,我没有……”

    杨心跃倒是没受影响,大大方方的一摆手:“不是啦,这是我同学,过来参观一下。”

    她性格爽直,向来和“羞涩”这种情绪挂不上钩,即使被人调侃,她也完全不受影响。不避嫌、不躲闪,坦荡的拉着钟可的胳臂,仿佛他俩真的是结拜兄弟,已经义结金兰的那种。

    可惜她的这份“不在意”,对上了钟可的那份“在意”,难免让后者心里有些失落。

    ※

    告别了热情的前台工作人员,杨心跃继续带着钟可在场馆里参观。

    万象击剑馆分为上下两层。

    剑馆一楼是给普通学员们上课的地方,数千平米的大厅里整齐排列着三十条金属剑道,根据学员们的年龄与学习进度分成了初级、中级、高级三个层次,每个层次各开设了十个平行班,由教练带着学生们上大课。

    在一层上课的学员们都属于业余爱好者,诚然会有一些身体素质好、成绩佳的好苗子,只是这些学员们都无心走专业运动员路线,打比赛都是“重在参与”为主。

    杨心跃当年也在一层练过。她因为是“暴发户的女儿”,小时候没少被人欺负。杨爸爸为了让她强身健体,就为她报了击剑班,想让她锻炼意志力。

    她身手敏捷力气又大,很快就脱颖而出,等到小学毕业后,她便转去了二楼,开始跟着教练进行更为专业系统的训练。

    这是钟可第一次来击剑馆。虽然此前在网上看过很多比赛视频,可亲临现场的感觉完全不同。

    兵戈对撞、喊声震天,身处现场,澎湃的战意席卷而来,钟可即使站在剑道外,依旧被这股气势撞的血脉喷张。

    就连他这种外行都觉得激动,那杨心跃一定也……他下意识的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女孩,结果意外的发现,她居然无聊到开始打哈欠了!

    “好了好了,这层参观完了,咱们赶快上楼吧。”杨心跃早就看腻了这群小豆丁的花拳绣腿,她颠颠跑到钟可身后,双手顶住钟可的后背,把他推着走向了二楼。

    钟可无奈的被她催促着,踏上了通往楼上的阶梯。

    ※

    剑馆二楼,是另一个世界。

    与一楼明亮、温馨、活泼的装饰风格不同,整个二楼只有白灰二色,透着一股肃杀与铁血之意。

    明亮的灯光下,两队人马正安静的做着训练。

    一队由女孩子们组成的“娘子军”手持花剑,正在做最基础的“击打直刺”训练。花剑比赛中有“主动权”的说法,防守方想要转守为攻,必须率先击打对手剑身,才能出剑。可以说,“击打直刺”是花剑中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一招。

    然而就是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招式,却最为考验选手的基本功,速度、反应能力、眼力缺一不可。赛场上两方为了争夺主动权,经常会来回击打对手剑身数次,一秒之内剑身碰撞声不绝于耳。

    而另一队则是一群人高马大的男生。钟可身高一米八五,和同龄人相比算是高个子,可若是把他塞到那群男生里,他的身高瞬间变成了垫底的那一个。因为击剑运动需要手脚并用,身高越高,那么臂展越长、步幅越大,所以教练选人都是特地选的高个子。

    他们两两一组,捉对厮杀,一方出剑、一方喂招,只见攻击方的箭尖一抖,剑身在极窄的空间内绕过对手的护剑牌,直刺向对方胸口。眼见一招奏效,防守方灵敏的后退一步,压剑抢过主动权,同时弓步出剑,柔韧的剑身刺穿空气,一举送向对方的下腹——

    ——“好!!”

    杨心跃没忍住欢呼出声,大声的鼓起掌来。

    在她身旁,钟可已经完全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他双眼圆瞪,嘴巴微微张开,双拳紧握,他像是被人施加了魔法,变成了一尊雕像。

    明明一分钟之前,他还在为楼下的对战而激动,可是现在,他就把刚刚看到的一切都忘光了。

    真正的击剑运动员和单纯的爱好者,差距的不仅仅是实力,更是身上的气质——他们就如同手中的剑,明明浑身上下找不到“刃”,依旧锋芒毕露、所向披靡!

    钟可还记得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那次杨心跃和他开玩笑,随手摸过一支笔,冲着他“比划”了一番,徒然暴增的气势令他动容。那一刻,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活泼爱笑的同桌,而是肃穆坚定的“女武神”。

    同样的心悸感,这次又出现了。

    另一个世界毫无保留的在他面前呈现,若是他能再踏进一步,他是不是就能多了解她一点?

    杨心跃的鼓掌声打破了训练馆内的紧张氛围。

    原本嘈杂的场内瞬间安静下来,她就像是一只巨型磁铁,把所有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一秒、两秒、三秒……

    剑道上,一位穿着击剑服的长发女孩扯下面罩,不管不顾的随手一扔,迅速向着杨心跃跑来。

    面罩砸落在地,放出“嘭”的一阵巨响。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嘭”声响起,那一张张藏在黑色面罩后的脸露了出来,每张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与激动。

    “杨心跃!”率先抵达杨心跃身边的,正是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她看上去大概一米七五左右,比杨心跃足足高了半个头,“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们了!”

    她话音未落,其他人已经簇拥了过来,把杨心跃紧紧围在了场地中间。

    “杨队!”“杨队我们好想你!”“杨队呜呜呜……”

    甚至有人夸张地哭了起来。

    围在杨心跃身旁的,不仅有迷妹、更有迷弟。那些身材高大的男学员们如铜墙铁壁一般,把她裹在了最中间,甚至有人很不要脸的捏着她的胳臂,埋怨道:“杨队,你都没肌肉了!”

    “嘶……轻点捏轻点捏!”杨心跃大大咧咧地说,“我这只胳臂可受过伤,我现在是娇花,别再把我当霸王花啦!”

    被人群挤到旁边的钟可:“……”

    虽然他早就料到,以杨心跃的性格,应该在哪里都很有人缘。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刚刚还如狼似虎的剑客们,在杨心跃面前全都成了讨欢心的宠物猫宠物狗,嘤嘤叫着让她顺毛……

    杨心跃因为忙于学业,已经很久没来过场馆了。虽然他们双方的人生轨迹已经慢慢岔开,但他们经常在网上聊天,而且同吃同住同甘共苦所培养出来的默契,哪是那么轻易就能舍弃的?

    头发长长的女生正是女队的队长晓楠,她看了眼杨心跃空空的双手,问她:“你的击剑服呢?”她嘴角紧抿,不满地质问,“你不会真把花剑扔下了吧?”

    她这么一说,大家才注意到杨心跃居然什么都没带——击剑有专用的击剑包,一米高、三十厘米宽,上窄下宽,帆布质地,底下带小轱辘,专门用来装击剑服和击剑。刚刚在一楼,学员们都是拉着击剑包来剑馆的。

    “没有没有。”杨心跃忙说,“我现在每天都会练练剑,肯定舍不得把花剑忘掉的。但是我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技巧还在,力量速度都跟不上了,虐楼下那群菜鸟还行,真和你们打,面子都要丢光啦!”

    一边说着,她笑嘻嘻拉住晓楠的手,左右摆了摆:“好楠楠,好楠楠,不要生我气啦。”

    晓楠打掉她的手,扭头对人群外的小姑娘嘱咐了一句:“玉玉,把你的击剑服脱了,给杨队换上。”

    “喂!”杨心跃一叉腰,不满道,“给你的杨队留点面子不好嘛?”

    “不好。”晓楠声音冷冰冰。

    杨心跃早就领教过她的坏脾气,知道她这人嘴硬的很,没想到晓楠当了队长,还是这幅气死人的老样子。“我这么矮,你们的击剑服我都穿不上……”

    不光男击剑选手要选大高个儿,女选手也是人人个高腿长。一米六八的杨心跃实在太矮了,可她当年硬是凭借过硬的技巧和绝顶的速度,站到了顶峰。

    “不用担心。”晓楠扒拉开人群,把一个运动头的小姑娘拽到了杨心跃面前,“她不到一米七,你穿她的刚刚好。”

    运动头小姑娘都快开心疯了,双眼沁着泪花,不停地点头:“杨,杨队,你好!我是玉玉,今年六月份转来万象剑馆……”

    杨心跃眼睛一亮:“哇!新人诶?和我一样高?看来我后继有人了!”

    晓楠冷哼一声:“人家刚满十五岁,还能长。”她顿了顿,把头转向一边,从嘴角挤出一句话,“人家为了你,刚进入成年组就特地转来咱们剑馆。”

    “哎呀?”杨心跃噗嗤一声笑了,“这么说来,她和你当初一样啊。”

    ※

    杨心跃被大家簇拥着走向了更衣室,临走前,她特地跑到钟可面前同他说话。

    “不好意思啊,好久没见大家了,一时开心,忘了把你介绍给他们了。”

    “没关系没关系。”钟可并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虽然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但仍然被他们的队友情谊感动。

    “我先去换衣服了,一会儿要和晓楠——就是刚刚辫子长长的姑娘——打一局,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待会儿再来陪你。”杨心跃说。

    钟可问:“我能去剑道旁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估计会输的很惨。”她小声道,“不许笑我。”

    “我哪里舍得……呃,我是说,我一定会给你加油的!”钟可忙说。

    杨心跃去换衣服时,钟可一个人在场馆里溜达了起来。

    这么一溜达,就被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钟可意识到,场馆里的人,好像看不到他=_=||||

    当然,不是物理学意义上的看不到他,而是哲学意义上的看不到他……

    他冲他们打招呼,他们扭头。他站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他们绕过。他想要加入他们的对话,他们直接换话题。至于自我介绍,他们更是当作了耳旁风。就算他踩在剑道上,正在激战的双方直接停战,换到旁边的剑道。

    钟可怀疑自己来的不是剑馆,来的是唯心主义者大本营,他们深谙“意识决定物质”的唯心主义哲学思想,对他采取漠视的态度,仿佛这样就能从根本上消灭他。

    钟可:“……”所以,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他们了?

    钟可思来想去,越想越无辜。他从踏入剑馆开始,就一直安安静静当他的男花瓶,乖巧懂事又听话,该惊叹就惊叹,该鼓掌就鼓掌,根本没机会做错事啊。

    墙边的桌子上扔着几把剑,钟可定睛一看,发现刚巧是花剑重剑佩剑各一把。

    三种剑的外形差别很大,首先从剑柄上就能区分出来。佩剑剑柄更像是普通人脑海中的“西洋剑”,有个半月形的护手;而花剑重剑的剑柄则是有三个分杈,主杈上有手指压痕,方便握持;花剑与重剑虽然剑柄相同,但花剑更轻、更巧。

    钟可此前只在网上见过三种剑的照片,今天终于见到了三把剑的真身了!每把剑的剑身与护手牌都布满了击打的印痕,这说明它们不是装饰品,而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他望着这三把剑,心里痒痒、手也痒痒。

    反正……反正这里没人能“看”得到他,所以他摸摸看,也没关系吧?

    钟可着迷般的伸出手去,拿出侍弄花草的力道,小心翼翼的用指腹碰了碰冰冷的剑身。

    细长的剑身上有一道凹槽,剑尖用绝缘胶布紧裹,顶端是压力感应装置,只有按压力道够强,剑尖才会下陷、同时记分牌才会计数。

    钟可的手指顺着剑身上的凹槽,慢慢从护剑盘向剑尖方向滑动。他的力道很轻,带着憧憬、带着尊重,像是在抚摸带有灵性的雕像。

    最终,男孩的指尖停留在了剑尖的压力感应装置上。

    他手上微微使力,只听“咔哒”一声脆响——

    ——“臭小子,我的剑好玩吗?!”

    被抓包的钟可浑身一抖,慌张的转过了身子,然而鼻尖却撞向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他惊恐的抬头望去,只见一只怒发冲冠的“黑熊”矗立在他面前,在“黑熊”身后,还有一左一右两大护法在虎视眈眈。

    钟可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居然被男队队员包围了!那位领头的“黑熊”他认识,刚才听杨心跃叫过他的名字——大北,男队队长。

    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没见过剑,只是单纯想摸摸。”

    “想摸摸?”大北双手抱胸,低头俯视着他,“我的剑可不是那么好摸的!”

    “……那我给你擦干净?”

    “哼哼,你摸了我的剑,现在该让我摸摸你的了!”

    “???”

    大北给两大护法使了个眼色,两人踏步而出,一左一右按住了钟可的肩头。

    钟可:“……”可怜、弱小,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