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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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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说自己真是倒霉催的,刚刚觉得自己行刺逃生后有点主角光环了,却又可能会死在狼口。

    “这可怎么办!”梁夫人也被沈容的话吓的脸色惨白,唇间无色,她忙左右看看,道:“那还愣着干嘛,咱们快赶路罢。”

    “梁伯母,这条路也不知是谁选的,眼下车夫都不见了,又黑着天,说句不好听的,您别介意,赶路也是等于送死。”沈容声色平平,思量了片刻:“那些野兽都是怕火光的,先弄几个火堆出来,以不变应万变,一切待田良回来再说。”

    梁夫人小心拿眼瞧了沈容,觉得沈容是话中有话,这条路是她选的,可她再看沈容时,对上她那双乌溜溜灵动的眼眸,暗自摇头,这么大的孩子,能知道些什么。

    遂她喊了自己府上的婢子:“将火折子拿出来。”

    这里不缺的就是树木枝桠,那些婢子在丛林边沿处捡回来一些树枝一个个堆积起来,围成了一个火圈。

    不过片刻,嘶啦嘶啦的火声就在周遭响了起来。

    并不平坦的土路上,尸首遍地,沈岚与沈琳二人看见那血淋淋的尸体不敢下车,沈岚又喊了沈容,让她也快上马车来。

    沈容趁着这个时候,压低了声线与他道:“此次多谢你出手相救,你这是从白马城来?”

    季扬闷哼一声,算是答了沈容的话,却没有告诉她,其实上次她们将离开白马城,季扬就紧随其后了。

    只是他居无定所,便一直在外游荡。

    “我瞧你身手不错,又刚从白马城来,你若是一时找不到事做,可以先到沈府当差。”让一个高人在沈府当差,确实有些大材小用,她想了想。又说:“当然你是自由的,凭你的身手,留在沈府是有些屈才。”

    “不屈才。”他冷不丁的开口:“有口饭吃就行。”

    “……这个你放心,饭管饱!”沈容神色微闪。讪然笑道。

    虽知道他姓名,但还是问道:“你可有名字?”

    “季扬。”他低沉的声音落地,忽然俊朗的眉峰皱起,深褐色的眼眸中杀气腾腾,就像是一直猎豹。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名字挺好的,就不用改了。”沈容说着,循着他的目光四处张望,周边火光萦绕,不见其他。

    不一会,似是发现没有什么动静,他的神色才渐渐恢复平常。

    沈容跟赵氏拿了几块点心分了季扬:“先填填肚子,这一夜很长。”

    又让几个侥幸活命的小厮将地上的尸首都搬到一处,堆在一块。

    将那些个尸首隔离在火光之外。

    她将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这才回了马车。

    “那人……不会是偷溜了罢。”沈琳缩在角落里。干渴的嗓子破了音,喑哑低沉。

    谁溜田良都不可能溜,不是沈容相信他,而是她相信谢钰挑的人。

    夜深沉,万籁俱寂,隔着空幽的山林,声响不绝的狼嚎声听的越渐清晰。

    “嗷呜……嗷呜呜……”

    任谁听了都不禁浑身打一个冷战。

    沈容也不如之前沉得住气了。

    田良尚未回来,凭季扬一己之力,根本敌不过那凶猛的野兽,她沉了沉。垂眼看着燃燃烧起火焰,心里不踏实。

    “这声音……”沈岚眉头紧皱,下意识环紧了沈容:“阿容,是狼。看来真的引来了狼……”

    “有这些火把,它们尚不敢过来。”沈容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有顾忌的。

    沈琳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它们怕火!怕火!”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些狼嚎声渐渐又平息了,沈岚正为此欢喜时,却忽然惊呼一声。指着沉沉夜色中的幽幽绿光,捂住了嘴巴。

    一只,两只,三只……她默默数着夜色中泛起的幽幽绿光,凉了整个脊背。

    它们与黑夜融为一体,只露着深深绿眼,散着低低的吼声,就连季扬都绷直了身子,不敢轻举妄动。

    这下可好,原先盼着田良快些回来的沈容,如今只期盼田良别出现。

    他现在露面,只会将自己陷入险境。

    另一辆马车内的梁夫人与梁玉莹皆大气不敢出,梁玉莹缩在梁夫人的怀中瑟瑟发抖,她悄悄出声:“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难不成也想害咱们丧命?”

    若不是那些突然冲出的刺客,她们早回了永安城。

    梁夫人精致妆容已花,她听了梁玉莹的话,摇头:“这不是咱们的人。”

    齐太后手下的暗卫,都是精挑细选,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而最后一个活口的刺客,胆小懦弱,不打成招,功夫不精,这绝对不可能他们的人。

    他们的暗卫在被生擒时,会服毒自尽。

    梁夫人只是没想到原来不止她们想要沈容的命。

    想来不用她们出手,沈容的命就会断送在别人的手里。

    梁玉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嗤笑道:“也是,就她那德行,,不知有多少仇家呢,这次还害了咱们,娘,咱们怎么办,不会真的要死在这罢……”

    那些尸首距离火光有一定的距离,这是沈容为它们准备的,穷途末路。

    狼怕火,所以它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冲向马车的活人。

    只要他们挨到天明就好了,又吩咐那些小厮时不时的添柴,生火,以免火熄灭。

    沈容小心翼翼的看着火光之外的那群饿狼。

    穿过杂草丛林窸窣的碎步声在寂静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动了,它们动了……”沈岚压低了紧绷的声线,紧张道。

    越过火光幽幽绿眼直直盯着她们,让人不由心生一股寒意。

    它们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那个位置,正是堆积尸首的地方,片刻,狼吞虎咽的声音就囫囵传到了她们耳中。

    她们听着都肉疼。

    长夜漫漫,赵氏轻声道:“你们先眯会儿眼,这群饿狼一时半会也过不来。这夜还长呢。”

    “娘,你们先睡罢,田良还未回来,我心里不踏实。”

    赵氏轻柔的抚着她的额头。轻声细语安慰说:“田良这孩子瞧着机灵的很,他有分寸,不会贸然过来的,你先睡会儿,这有娘看着呢。”

    沈容拗不过赵氏。只好点头,身子轻轻的往后靠了靠,微眯着眼睛,大脑的神经全提着,哪里会睡得着。

    耳中全是饿狼吞咽的声音。

    马车外,季扬身板站的挺直,警惕的看着四周,手中的大刀紧紧握着,目光上抬,嘴角间抿起一丝笑容。

    他所看得方向。粗壮的合抱大树在风中簌簌作响,蓦然,从树端上忽然闪过一道黑影,“嘭”的一声轻响,沈容立马睁开了双眼。

    季扬放荡不羁的笑声徐徐传来,话语中带了几分夸赞:“有准头,没跳到火坑里。”

    田良随性拍了拍衣角,似不经意间抬手抹了抹额角冒出的细汗,他往马车的方向看去,以为夫人姑娘都睡下了。便压低了声音:“都没事吧。”

    季扬摇头:“姑娘有先见之明,那群饿狼吃的痛快。”

    季扬心中对沈容是存了几分敬佩的。

    “田良?”沈容探出半个身子,借着火光瞧清了田良,悬着的心也松了下来。

    “属下在。”田良恭敬的垂首。正经的回禀道:“姑娘,属下已经摸清了路,沿着山路走一段,过一个岔口,就能上官道,上了官道。回永安城也就方便了。”

    沈容颔首,远远的看了眼火圈外的饿狼:“罢了,夜里先在这歇脚,天亮动身。”

    “是!姑娘放心歇着,这里有属下守着。”

    沈容让田良与季扬轮流守夜,这样他们也可以抽空歇一歇。

    田良回来后,赵氏便笑着与她说:“娘早说过,田良这孩子机灵,现在他安然回来,你快睡觉。”

    沈容浅笑着,与沈岚依着眯上了眼。

    沈容心中有所顾忌,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一点风吹草动就惊醒起来。

    夜里统共起了几次。

    最后醒来时,天色已经泛起了白光,那群饿狼也早已不见踪影,再看堆积尸首的地方,一片狼藉,满地的残肢血迹,她迅速收回了目光。

    围成圈的火堆也冒着青烟熄灭了。

    沈容在马车内圈了一夜,腿脚都有些发麻,她动身时,冬梅也睁开了眼睛,正要说话,就被沈容的一记眼神瞪回去了。

    她放轻动静下了马车,冬梅紧随其后连忙扶住了她,她舒展了身子,舒了口长气。

    季扬与田良二人这一夜熟络了许多。

    天色还未大亮,沈容轻声问冬梅:“咱们的吃食还有多少?”

    田良与季扬夜里几乎都未填饱肚子,又辛苦的守了一夜,总归要再吃点东西的。

    “…姑娘,奴婢没想到会在外留夜,并没有准备很多,昨夜分了一些,已经剩下不多了。”冬梅两撇横眉扭打了起来,诺诺道。

    沈容让冬梅将吃食都拿出来,先给田良和季扬分了些点心。

    田良张口就要回绝,她立即出声,将他的话堵了回去:“你们二人累了一宿,再不吃东西,这不是成心让我心里头过不去,又不是什么稀罕的吃食,快吃罢。”

    还剩下几块点心,她留着给赵氏,沈岚了。

    “姑娘,那您吃什么。”昨夜里,自家姑娘做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夜里起身,冬梅也都知道,她不免有些担忧。

    “这就动身回江北了,接下来的路程不长,打个盹的功夫就回府了,哪里会想着饿不饿。”沈容笑言,见天色又亮了几分,便差人喊她们都起身准备启程。

    早些回府,早些省事。

    初晨的薄雾淡淡的,还未散去,白云卷卷遮挡住了想要露头晨光。

    沈府马车的幔帘被季扬一把扯掉了,冬梅将幔帘又囫囵的挂了上去。

    “死蹄子!天还没亮呢!”梁玉莹暴躁的声音从后面的马车传了出来。

    看来她这一夜睡得很是踏实。

    梁夫人先从马车上下来,深深吸了几口空气,难为情的与赵氏笑道:“我这闺女每次起床都闹脾气,夜里又没睡好,难免有些脾气,让沈夫人见笑了。”

    赵氏笑意温柔如水:“都是孩子。不过咱们该启程了,已经耽搁了一夜。”

    梁夫人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嘴里一面夸赞着:“昨儿亏得容姐儿心思细腻,沈夫人有福气,有两个好女儿,不像玉莹这孩子遇事就闹腾的厉害,若是玉莹有容姐儿一半我这心就该踏实了。”

    赵氏笑了,她确实以两个女儿为骄傲。

    梁玉莹未从马车上下来,沈容便吩咐由田良驾车,梁府的马车随在后面,方这样继续前行了。

    如田良所言,走了一段山路,便重新上了官道。

    一路颠簸,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终回了沈府。

    此时,天色大亮,才是各房各院去福华院请安的时候。

    赵氏差方嬷嬷与前院的管事婆子说明了梁夫人与梁玉莹的事情,那婆子便立即去福华院通禀了。

    赵氏特别叮嘱方嬷嬷说了梁夫人的身份,正是御史中丞梁中贤的夫人。

    这罢消息传到老夫人耳中,老夫人就让刘嬷嬷去迎梁夫人,又提前让芳草在东苑打扫出来几间厢房。

    “二弟妹怎么挑了这个时候回来,不是途中出了什么事情罢。”杨氏委婉脱口,自己也有几分好奇,故而抬眼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敛了敛神色,“这点路程,能出什么事情!”

    程氏好笑的瞥了眼杨氏,她柔了嗓音,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趁着这个时候开口:“母亲,煤栈上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煤栈出了这样的事情,买主难寻,幸好老天庇佑,平世已经找到了买主,只是价格…买主出三百两…”

    老夫人听见煤栈就晦气,急着摆手说:“既然有人要做冤大头,就赶紧卖了,能回多少钱是多少,再拖下去,这点钱儿也拿不回来!”

    程氏连忙点头,狭长的双目闪过一丝喜色:“诶,那媳妇一会儿就差人给平世送个信儿,让他赶紧将这事定下来。”

    她口中的买主,正是与沈府已经分道扬镳的平城煤栈大户苏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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