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妻乃敌军之将 > 66.066.我让你得瑟!!

66.066.我让你得瑟!!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唐僧骑马咚那个咚~ 后面跟着个孙悟空~ 孙悟空~跑的快~

    仲修远越发的狼狈, 他薄唇微抿, 抿出几分冷清,“我自己来就好。”他自然是知道李牧要给他上药。

    仲修远垂眸,微卷的睫毛颤抖得厉害。他不是没受过伤,多年的征战沙场让他曾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在营地里包扎伤口是常事, 但那时他从未想过这么许多。

    如今, 只因为在他面前的人换作了这人, 他就只能紧紧拽着裤子狼狈不堪,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威风与镇定。

    若是他如今这模样让以前那些军队中人看了去, 怕是要笑掉大牙!

    仲修远眸中冰冷杀意闪现,他不怕那些人笑话, 若真是被笑话, 那些人杀了便是。

    可是他怕面前这人。

    仲修远看似镇定的那双流夜黝黑的瞳孔中, 一丝窘迫悄然逸出。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怕些什么,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身子会被面前这人看了去,他就浑身都滚烫难受。

    李牧并未多想, 闻言, 他把手中的石头碟子放在了床上。

    仲修远等了片刻后回过头来, 看向并未准备离开的李牧。李牧把放着药草的石头上放在了床上,他的手边。

    李牧不走, 仲修远一颗才放下的心瞬间又高高悬起。

    他薄唇轻启, 原本想让李牧出去, 可到了嘴边的话又没能说出口。

    李牧与他皆是男人, 说多了,多说了,都显得矫情。

    片刻的安静后,仲修远放开了拽着裤腰带的手,他拿习惯了武器的修长的手指向着腹部移动,在李牧的注视之下落在了长袍下的腰带结上。

    仲修远听着自己那砰砰直跳得如同战鼓般的心跳,本该灵巧的手指不再听话,变得笨拙。

    努力了片刻,他非但没能把腰带上那活结打开,反而是给拧成了死结。

    拧成死结,他就有些急了,他掌心开始溢出薄汗,人也越发的狼狈。

    知道李牧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仲修远甚至是连抬眸看上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埋首笨拙地解结。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让李牧怎样看待自己,但总归不会是这样的蠢笨。

    好不容易把这结解开了,他动作却又慢了下来。

    他握住裤腰的手停顿,微微有些懊恼,他总觉着如今这情况比之前更加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一开始还只是换个药的事,可如今,他却是要在那人面前自己动手脱……

    但再是犹豫,这药还是得换。

    他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往下滑去,把喜袍裤子往下褪。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说话声,鸿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李牧,在吗?”

    已经紧张得忘了呼吸的仲修远停下动作,他自以为无人发现的把裤子往上提了几分,屏息等待。

    李牧闻声,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鸿叔站在他家院子里,见他出来,他说道:“后天就是赶集日,我正好也要下一趟山,你要不和我一起走?”

    李牧在外面五、六年时间了,山下那镇子本来他就又去的少,让他一个人去府衙鸿叔还真有点担心。

    “那就麻烦鸿叔了。”李牧应下,他还真不知道山下的府衙大门朝哪边开,自己去下了山怕是还要找一段路。

    “行,我就是来问问,那我先回去了。”鸿叔往自己家走去。

    冬困春乏秋无力,这两天太阳格外的好,晒得人暖洋洋的想睡觉。这不,把允儿都给晒睡着了,他得回去盯着,免得他醒了之后没人害怕。

    送走鸿叔,李牧再回屋的时候,床上的仲修远已经又拉了被子盖在了腿上。

    放在床上的药已经用过了,绷带也已经换了。

    大概是因为他动作急促,所以微红的俊脸上还带着一层薄汗,披在身后的头发也凌乱不堪的挂在身前。

    仲修远本长得好看,如今这凌乱的模样再加上一身红袍加身,倒是有几分凄美。

    知道李牧进了屋,仲修远故作镇定地抬眼看了一眼李牧,“我已经换好药了。”

    李牧没说话,只看了他一眼。

    仲修远低沉的嗓音又在屋里响起,“谢谢。”

    晌午之后,太阳更加灿烂,院子里明晃晃的阳光让人有一种身处盛夏的错觉。

    “你昏迷的时候,我都已经看过了。”李牧面无表情的收了石头和竹篾子,往门外走去。

    本就有些红了脸的中修远闻言呼吸一滞,他瞳孔猛的放大,耳朵更是刷的一声涨红。

    这人、这人!

    仲修远狼狈不堪,他瞪圆了眼,却不敢看李牧只敢看自己紧拽着被褥的手背,脑海中全是血液逆流的声音。

    他知晓他心中犹豫,他知晓他的紧张,可他却故意不说,故意要看他出糗!

    这人的心眼,该是坏透了去!

    一片寂静中,仲修远只觉羞得无地自容,他挪动受伤的腿向下缩去,然后拉过旁边的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盖在了被子当中,藏了起来。

    这人,这人,这人……

    仲修远察觉到自己的嘴角无声翘起的幅度,他更是有几分懊恼,连忙伸了手在被子中捂住自己的嘴。

    他是该懊恼,是该生气,可他到底怎么了?为何明明是被耍了,心中身体中却满是兴奋忐忑与……喜欢?

    他莫不是生病了?

    仲修远垂眸,他虽然极少涉及医理,可他也知道,这天下怕是没有什么病能让他病得如此厉害,病得如此无法自己。

    被子里缩作一团的仲修远翻了个身,背对李牧。再次躺好后仲修远蜷曲着的双/腿微微夹紧,腰/腹也是一阵酥/麻。

    他突然有些想念那浴血厮杀战场了,至少在那里一切都简单多了,他运筹帷幄,他大杀四方,他也不用被人如此欺负了去。

    抬手掩面,仲修远再次翻了个身,那灼/热激/烈到即将喷涌而出的异样情绪,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翻出脑海当中成千上万的军书,却是求无所得。

    最终还是偷偷掀开了被子,偷看了一眼那已经出了门的背影,那让他紧张到腿脚腰腹都酸疼的感觉才总算缓解了些。

    屋外,李牧把石头碟子放水里洗了洗,晾在墙角。

    做完这些,找了抹布擦手上水的李牧,冰冷清澈宛若夏夜寒星的瞳眸中多了几分暖意,透出几分戏弄。

    李牧心情好。

    接下去的几天,天气也好。

    李牧要回来的那两块地在这两天里被收拾了出来,之前在他那地中种东西的那些人把能收的菜都收走了,就狗娃子他家给他留了几窝白菜。

    李牧本来不想要,但狗娃子他娘说了许多,最终还是留下了。

    其实当年的事情和狗娃子他娘也没什么关系,当初犯事情的是狗娃子他爷爷奶奶,狗娃子他爹那会儿都还是个孩子,也还没娶狗娃子他娘。

    狗娃子他娘是在李牧离开之后,才嫁过来的。

    地空出来了,李牧趁着天气不错把地翻了一遍,虽然还没想好要种些什么,但是提前准备总归是好的。

    赶集那天,天边才泛起一层鱼肚白,鸿叔就抱着允儿走了过来。

    下山的路不好走,来回时间又长,所以鸿叔把允儿交给了仲修远照顾。

    平日里,李牧每天都会山上山下地跑一趟,来回一趟回去刚好天亮,今天为了配合鸿叔的速度慢了些。

    下了山,过了翠竹林,到了镇子外时太阳都已经出来了。

    今天是赶集日,镇上人多,商贩也从各个地方赶来,十分的热闹。

    这镇子说是附近最大最繁华的镇子,可实际上这也不过就是个芝麻小镇,要和那些城、县比起来那就差得远了。

    镇子上就一条主街道,站街头能一眼望到街尾。街这头是一些店铺饭馆,中间是些杂货小店,尾巴那头就是些卖菜、卖肉、卖干货的。

    街上行人接踵而至人头攒动,叫卖声还价声起起伏伏人声沸扬,整条街好不热闹。

    镇上的县衙不在这街上,在另一个方向,李牧跟着鸿叔在镇上绕了半圈,很快便找到了那不大的府衙。

    这府衙应该有一段时间没有修缮过了,破旧不说,大门旁边的鸣冤鼓也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都被晒裂了。

    李牧跟着鸿叔往大门走去,才进门,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就不客气地拦住了两人,“干什么的!”他视线在两人的衣着上扫了一遍后就更加不客气,“知道这什么地方吗?敢乱闯。”

    “他是李牧,是县衙的人让我们来的。”鸿叔指了指李牧。

    听到李牧两个字,那人眼中有惊讶一闪而过,随即才让开大门。

    李牧跟着鸿叔进了大门,正往里面走去就听鸿叔的声音传来,“狗眼看人低,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牧有些不解。

    鸿叔知晓他会如此,回头看了一眼在大门看门的男人,轻声与李牧说道:“他就是张舒兰的儿子。”

    张舒兰见人就说她儿子是个吃官家饭的,要把人抓去坐牢抓去当兵,不知道的人还真会被她唬住,事实上她儿子不过就是个给县衙看大门的。

    仲修远咬牙,努力不去想,但却无法抑制自己的思绪。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坐在屋里的他越发的局促不安起来,李牧的话给了他希望,可这希望未免来得太过激烈了些,甚至是激烈得过了头。

    仲修远坐在床上屏住呼吸静听,企图从门外的脚步声中推断出李牧在做些什么。

    屋外,李牧把碗筷洗完之后,擦干净了手上的水。

    山里黑得早,雾气也重,小鸭子才破壳没多久受不得冷,更加不能沾染太多霜气,不然容易生病。

    李牧进自己家剩下的那间空房子收拾了一番,空出个地儿来后,把吃饱了挤在一起的小鸭子全部提了进去。

    其实这些小东西安静下来不冲着他嘎嘎叫的时候,还是有那么几分可爱的。小小只的,毛茸茸的,还笨笨的,走路都摇摇摆摆让人担心会不会摔跤。

    安置好鸭子,李牧又在院子中走动了片刻后,这才进了屋。

    进屋,李牧反锁了房门,脱了衣服扔在床头边的挂衣架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自己脱?”

    仲修远眉头一跳。

    他看向李牧的视线迅速的被收回,被子下的手动了动,无声地拽着自己的衣摆。

    仲修远是狼狈的,特别是在李牧的面前。

    自从遇到李牧之后,他总是被逼得如此。

    李牧脱了鞋子,一只腿蜷曲着放在了床上,“嗯?”因为仲修远还是没有动静,他如墨的黑眸中有几分疑惑。

    “我,咳……”仲修远本欲抬眼,却在看到没穿上衣的李牧后又狼狈地侧过头去。

    “还是你要自己来?”李牧翻身上了床,坐到了床里边。

    仲修远腿上有伤口,起身不易,所以他一直睡在外面。

    李牧掀开了被子,大大咧咧地躺在了床上,被子一拉,遮住了肚子。

    以前李牧还怕冷怕热,几年军营生涯下来,倒是治好了许多娇贵的毛病。如今就算是大雪天,给他一床被子,他雪地里照样睡得香。

    本低着头朝着床里面方向看的仲修远,眼眸早已经瞪大,他薄唇微微张启,透露着几分里面的粉色。

    仲修远再次窘迫侧头,转而朝着门口方向望去,他心脏跳动的速度已让他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李牧他躺在床上不动,却问他是否自己来……

    这人,平日明明就是一副一本正经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模样,怎的背地里私底下却是如此的不知羞耻没羞没臊?

    难道当真应了那句话,衣冠,禽兽。

    眼神游移间,仲修远身体猛地一顿,突兀间,仲修远瞥见了放在刚刚李牧坐的那地方的一个竹筒。

    竹筒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仲修远不确定,可是看着那东西,仲修远立刻就醒悟过来!

    仲修远回过头去,瞪向大大咧咧躺在床上的人,见后者正一本正经地盯着自己,他伸了手拿了竹筒,动作间反手就掀起被褥把床上那人盖了个严实。

    嗅着竹筒中熟悉的药味,被自己羞臊得红了脸与脖子的仲修远,朝着正理被子试图钻出来的李牧那儿望去。

    这人,当真是……

    仲修远被欺得咬牙切齿,被欺得面红耳赤!眼看着李牧已经快把脑袋从被子中钻出来了,仲修远拾了被子,再次把那坏心眼的人捂住!

    若不是、若不是他……

    仲修远羞得无地自容。

    若不是他真的喜欢这人,若不是如此,他早就已经扯了被子直接把人闷死在这床上了!

    一次一次又一次,这人莫不是真的当他好欺负了不成?

    若他再如此,他就、他就——他就扑上去闷死他!

    仲修远再次狠狠瞪了一眼被子下挣扎着的人,氤氲着水汽的眸子瞪得老大。瞪了人,又恶狠狠的无声地握了拳头舞了舞拳头,这才趁着李牧还没钻出来侧了身,开始上药。

    药上完,仲修远裹上纱布,把药放在床下后躺下。

    他已然决定,再不理会这人。

    即使他再怎样折腾,他都只会把他当作透明的,不再理会。

    “上完药了?”好不容易从被子中钻出来的李牧扒拉了下乱糟糟的头发,看向双手放在腹部规规矩矩躺好,闭上眼欲要休息的人。

    仲修远不回应,全然把李牧的话当作耳旁风。

    李牧挑眉。

    “既然上好药了,那我们就做些其它的吧。”李牧起了身,吹灭了油灯,然后坐在床上就开始往被子里钻。

    原本睡在外面的仲修远感觉到钻进被子中的人,还有那欺身而来的气息,他瞬间就忘了刚刚的决心,身体一僵狼狈不堪地睁开了眼。

    黑暗中,他拽着被子受惊小鹿般瞪着眼,狼狈的往里面躲去,直躲到了床里面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到再也没处躲才停下。

    李牧倒是好,上了床,一个人占了三分之二的床,大大咧咧的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的睡了起来。

    仲修远面红耳赤的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应,他抬手掩面,知晓自己这是又被耍了。

    夜凉如水,月白如玉。

    深山里的夜晚,清冷寂静且寒意沁人。

    起霜了后,冰冷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渗入屋内,伴随着霜雾一起来的,还有夜的静谧。

    不知是多久之后,门外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本就警惕浅眠的仲修远和李牧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惊醒,仲修远还来不及惊讶李牧会醒,就见李牧起了身,穿了衣服。

    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深夜独闯他家的那人停下了脚步,紧接着是一声鸡叫般的吼声在寂静的夜里炸开,“李牧,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杂碎,你给老娘滚出来!”

    张舒兰的声音辨别率很高,因为她的声音很有特色,明明年纪一大把了,却还喜欢学着小姑娘捏着嗓子说话。

    那骂声在院子里一传开,屋内的李牧和仲修远就立刻猜出了她是谁。

    “你个敢做不敢当的乌龟王八蛋,你给老娘出来,老娘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姓张。”张舒兰在院子里直跳脚,越骂越难听,“你个遭天谴的杂碎,这种事情你居然也干得出来,亏得老娘之前还一心帮着你……”

    “你给老娘出来,敢不敢像个带把的,这么窝囊,敢做不敢当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信不信老娘让你在村里混不下去?”

    张舒兰的声音在黑暗中炸开,如同平地惊雷,不光惊醒了半个村的人,就连村外一些飞鸟都被惊飞开始四处乱窜。

    李牧披着衣服出了门,站在了那张舒兰面前,“你做什么?”

    大半夜扰人清梦,而且满嘴胡言乱语。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这杂碎居然还好意思问我,我……”张舒兰气得不轻,四处张望一圈抓了棍子就往李牧身上招呼,“老娘今天打死你,看你还想不想的起来。”

    张舒兰突然发疯,李牧猝不及防,好在多年的军营生涯让他本能地闪躲开了张舒兰手中的棍子。

    张舒兰一击不成,也不知收敛,竟又追了过来要再打。

    李牧再次躲开,直接就让那全力挥出棍子的张舒兰一个没站稳,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他早已经剑眉紧锁,此刻见张舒兰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眉头立刻皱得更深,眼中也有厌恶浮现。

    就在李牧即将有所动作时,那张舒兰居然又大吼大叫了起来,“天啊杀人啦,李牧他杀人啦!”

    “救命啊,李牧他杀人啦!李牧他……”

    张舒兰如同鸡叫的声音刺耳难听,附近几户人家家里都亮起了烛火。

    鸿叔那边,他已经抱着明显是被吓醒了的允儿急冲冲的往这边跑来。

    “出什么事情了?”鸿叔到了院中一看,立刻瞪向张舒兰,“大半夜的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李牧也是莫名其妙,他怎么知道张舒兰这女人这是哪根筋犯了?

    “不知道?你居然还敢给老娘装傻。”号称李牧要杀人的张舒兰从地上蹦了起来,指着李牧鼻子就骂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你会不知道?少在这里装傻,我告诉你,我张舒兰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张舒兰这又哭又闹又骂又要打人的,本就不大的小村子早就已经是人尽皆知,这会儿众人纷纷披着衣服围了过来看热闹。

    一看人多,张舒兰就闹腾得更加有劲儿了,她指着李牧鼻子冲着众人哭叫道:“你们给我评评理,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害我儿子被府衙除了名,他是要害死我们家啊,他这是……”

    众人面面相觑,张舒兰的儿子龚光远被府衙除名了?

    山底下的状况鸿叔是知道的,上一次和李牧去的时候就见到了,但这一次他还没进镇子就被一群士兵围住了。

    “官老爷这是怎么了?”鸿叔一边老老实实的接受这一小队士兵的检查一边疑惑地问。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被询问的士兵有些没好气,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你哪来的,还不知道?”

    因为这,那士兵更加戒备起来。

    “我后头山上的,不过平日里少下来,兵老爷您给说道说道?”民不与官斗,鸿叔也摆低了姿态。

    “山上的?”

    鸿叔回头指了指自己下来的那座山。

    那群士兵又疑惑地打量鸿叔,见鸿叔一身值不了几个钱的行头,又是一背篓的竹笋再加上一张干瘪的兔皮,顿时信了七/八分。

    “进去吧,没事少来这里。”士兵放行,“天黑前赶紧出来,夜里封镇!”

    鸿叔不明就里,背了东西,进了镇。

    进镇之后,他找到相熟的卖家,才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大约在十天之前,镇上传出消息,说曾经有人见过那袁国大将军在这一带附近出现,所以现在的三万大兵已经全部聚集到了这附近。

    要不了两天,连同这镇子和附近的几座山头一起,都要被封锁,不许进也不许出,直到找到人为止。

    这一次,大宁国可是来真的。

    士兵大批驻扎进镇子和附近临时搭建的营地,镇上的人都人心惶惶,鸿叔早早的把东西出手出去之后,便往回走。

    临出来,自然免不了又要被检查一番。

    “见过这个人没?”检查完,一旁的士兵把鸿叔领到了墙边,指着上面的一张通缉令问道。

    鸿叔看了两眼,那袁国的大将剑眉星目,一张脸倒是长得十分俊俏。

    掩去眼中的惊讶,鸿叔一脸憨厚地摇头,“没见过,我哪能见到他呀,要见到还不得赶紧去通报啊?不说通报有钱吗?”

    那群几乎不眠不休守门的士兵见多了鸿叔这样的人,顿时就没了耐心,“他右腿大腿上受了伤,模样是少见的俊俏,大概这么高,真没见过?”

    鸿叔再次摇头,“真没见过。”

    士兵见状,这才放行。

    鸿叔背着空背篓,转身向着山里走去。

    离开了镇子,他脸上的憨厚不见踪影,精光烁烁的眸子中闪过几分不安。

    李牧那媳妇儿在床上都躺了十来天了,就算是新婚媳妇害羞不敢出门,再两天估计村里的人也都该要起疑了。

    鸿叔虽然不知道李牧到底在打什么注意,但李牧做的决定,他信。

    无声长叹一声,鸿叔加快了步伐。

    山上半下午时,山里头来了个农妇,年龄大概有四十来岁,说是镇子对面那山里头的。

    进了村就打听李牧,问原因,也不说。

    好事儿的就把他领到了李牧家院子里,不过半下午那会儿李牧还在水塘边放鸭子,还没回家。他家那媳妇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人。

    李牧家没人,所以人又给领去了村口那大石头附近等着。

    夕阳西下时,李牧从山后头绕了回来,把鸭子放进小院又准备了些细碎的饲料喂了,正准备忙其它,就被眼尖的狗娃子他娘瞧见了。

    “李牧,你家那客人到底来找你干啥的?”狗娃子他娘叫作徐田,性格颇为开朗耿直。

    “客人?”李牧不解,黑眸中有淡淡疑惑。

    “还不知道啊?”徐田笑道:“就下午来村里指明要找你打听你的那个妇人啊?”

    李牧动作停下,声音猛然拔高,“她在哪?”

    李牧先是进了屋,但屋子当中并没有预料中的人,除了仲修远,依旧空荡荡。

    “别找了,不在你家,估计还在村头那大石头前坐着呢!”徐田也急,“这会儿天都黑了,人该不是回去了吧?她可是半下午就来了。”

    半下午到现在都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了,这万一是个没耐性的,估计早就走人了。

    李牧不等她再说,转身就向着春头那大石头前跑去,徐田见了,连忙撂下手中的篮子追了上去。

    李牧速度很快,眨眼片刻就跑完了半个村。

    在村口附近停下脚,李牧远远地望着背对着村子坐在石头上的那妇人,屏住了呼吸。

    妇人大概四十岁的模样,挽起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身上打着不少补丁的衣服看得出她的日子有些拮据。

    李牧放缓了脚步,慢慢的向着那边走去,快到石头前时,徐田也跟了过来。

    坐在石头前的那妇人听见了动静,回过头来。

    李牧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对方。

    徐田有些疑惑,她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怎么李牧,你不认识她?”

    听到李牧两个字,猜测得到证实,坐在石头上的那妇人站了起来。

    她来到了李牧的面前,打量着李牧,神色间也因为两人的靠近而越发的忐忑不安起来。

    妇人长相还算中等,虽然村里头的人收拾得都简单,但这并不影响她犹存的风韵。

    李牧张了张嘴,声音却哽在喉间,无法发出。

    最终还是那妇人先开了口,她略有些忐忑又有些害怕地问道:“你是李牧?”

    李牧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这妇人的模样,他已经猜出了七/八分这人的身份,正因为猜出了她的身份,李牧的两只眼睛也有些泛红。

    徐田在两人间来回张望,见两人都没开口她打破沉默,“李牧,你看这天色也晚了,要不你先带她去你家?”

    李牧闻言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领了人去自己家中。

    进了堂屋,李牧点燃了油灯。

    此刻,腿伤好得差不多的仲修远也闻声出来。

    仲修远本就眉骨深邃容颜俊美,此刻虽然一身麻衣,凌厉之气也内敛,但这并不妨碍他夺人目光。

    “他是?”妇人转移话题。

    “他是我媳妇。”李牧来到仲修远身边,迟疑片刻他教导道:“你……叫婶婶吧!”

    仲修远未开口,他往旁退去一步,但量是眼底冷意凝然,也掩不住面色微红。

    “没事没事。”那妇人挥手作不在意。

    “叫人。”李牧一双过分冷冽的眸子把他的衬得近乎冷漠。

    仲修远侧脸,眸若寒星。

    见仲修远不开口,李牧突的靠近他伸手搂住他的腰,让两人的姿势瞬间变成面对着面,“叫不叫?”

    李牧的突然靠近让仲修远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心跳也开始加速,他往后躲去,但李牧环在他腰上的手力道很大,不容拒绝。

    察觉到仲修远无声地挣扎,李牧凑上前去,嘴唇微动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轻声说道:“不然我就亲你了。”

    正挣扎的仲修远身体一僵,他诧异地抬眼看向李牧,一抬头,却见李牧的脸正向着他靠拢。

    仲修远吓了一跳。

    李牧这人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狠角色,他说什么从来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见仲修远依旧闭嘴不说,李牧继续前倾,大有在仲修远唇上落下一吻的架势。

    因为两人面对着面身体契合无比的原因,仲修远感受着隔着衣服外那属于李牧的气息与温度,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靠近,即使是之前同床共枕,也从未如此过。

    “放开。”仲修远低声呵斥,故作生气,却不知自己面色绯红,又羞又躁不敢抬眼看人的模样是多么的诱/人。

    “你是我媳妇儿。”李牧面不改色的再次强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我李牧你就得姓李。”

    李牧的无理霸道强势让仲修远一股热气从脚底涌上背脊,那一刻,他就如同一叶扁舟,李牧就是那激流的河水,荡得他心慌慌,荡得他意乱无比。

    “谁要与你姓李?”仲修远垂眸,红了耳廓,李修远,李修远,这名字可没有他本来的好听。

    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李牧,仲修远又觉得那名字也不难听。

    察觉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仲修远脑中嗡的一声巨响,羞耻狂野地吞噬着他胸中所有的呼吸,直到他快要窒息。

    就这么眨眼片刻的时间,黑眸幽深的李牧已经凑了过来。

    仲修远微不可查的往后仰去,一张脸憋得通红,他也很想全力反抗,却怎么也无法遏制那燥/热的心,无法压抑那暴涨的渴/望。

    就在李牧的唇已经快碰到他的唇时,仲修远才狼狈不堪地轻声开了口,叫了人,“婶婶。”

    那妇人见两个男人如此,眼中有惊讶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常态,“唉,好,好。”

    “我去倒茶。”仲修远挣脱李牧的手,不敢抬眼看李牧,他转身往门外逃去。

    “……害羞,要调/教才乖。”

    听着身后传来的话,半只脚已踏出房门的中修远脚下一个趔趄,面色绯红溃不成军的他,逃也般的窜进了厨房。

    听着那两个字,仲修远本来还只是有些狼狈局促,如今却是真的整个大脑都嗡的一声巨响,然后一片空白。

    面对李牧的注视,仲修远狼狈地移开眼后,想了想又低声说道:“我是男人。”

    这话他已经在李牧的面前说了第三次,一开始他这话更像是在提醒李牧他的身份,如今这话却变得没了底气,话也变了味道,变得不再像是在提醒李牧反而是在提醒他自己。

    他是男人,纵使李牧待他多好,他终究是个男人。

    是个男人,就不该再那样因为李牧的一颦一笑一句话而喜而悲而情不自禁。

    最是不该,不该爱上他。

    那样不该容于世的感情,强加在李牧身上,大概也只能让他困扰。

    仲修远并不是个愚笨的人,他能有如今的战绩,能叫一个比他们袁国大的大宁国全国上下闻风丧胆,能叫朝廷中大大小小战将官员战战兢兢,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他想明白自己对李牧的那份心意,也并未费太多时间。

    再次见到李牧后,那呼之欲出的心情太过强烈,即使是他想要躲避也全然不可能。

    侧过头去,仲修远敛去眸中苦笑,再回头间,又是那无往不利的常胜将军镇定的模样。

    他眼眸微垂,看向自己手中捧着的碗筷,山里头确实贫瘠,量是仲修远对吃食向来不讲究都是随士兵一同吃,这几天下来也有些寡味了。

    仲修远拿着碗的手微微悬空举着,没像以往那样隔着手掌放在腿上。

    下午他为了隐瞒自己受伤的事情,为了避免被人怀疑,特意趁着鸿叔不在家搬了凳子出去晒太阳,傍晚又强撑着走回屋避嫌。

    这一趟下来伤口虽然没直接裂开,但这会儿却是有些火辣辣的疼。

    低头间,仲修远目光逐渐森冷,多了几分杀意。

    他潜逃至此已经有十余天,他不信那些人会放过他,算算时间,追兵也该到这附近了。

    他不想连累李牧,所以他决不能让别人发现他的伤。

    也许,他应该离开了。

    思及至此,仲修远心中有不舍一闪而过。

    在山中的这段时间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为轻松最为幸福,也最是该要被他念上一辈子记上一辈子的时间了,虽然这里无论是吃食穿行都比不过营地,但这里,有那个人。

    李牧低头扒了两口饭,又抬头看向仲修远,眼中有疑惑一闪而过,“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了。”

    心本已有几分沉重的仲修远微顿,面有不解。

    “我不喜欢女人。”李牧把碗里最后一口饭喝掉,“洞房这事我想了想,一直这样确实不是办法。”

    吃完了饭,李牧拿过仲修远手中的碗,起了身往门外走去。

    “你腿上的伤,好的怎么样了?”临走到门口,李牧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才冷静下来的仲修远此刻大脑已经又是一片空白,他怔怔地仰着头,神情呆呆傻傻地望着李牧,全然没有了刚刚的镇定。

    看着昏暗朦胧的油灯下李牧离开的背影,仲修远恍惚间总算是有些明白过来,这人刚刚是故意的。

    他就是个小心眼,他记仇,他故意摆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那些臊话羞他,就是在报复他!报复他下午与鸿叔、允儿他们笑话了他。

    床上,仲修远瞪圆眼,想着自己该是要生气,可无论如何却都无法抑制那份怦然心动。

    而且,李牧他最后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不喜欢女人?

    什么叫做洞房那事一直这样不是办法?

    ……

    还有,他问他腿上的伤做什么?

    兔肉快熟的时候再放入花椒、大红野山椒、大蒜进去爆炒。

    这做法有几分粗鲁简陋,一是没条件,二则是这最简单粗暴的家常菜做法味道绝对不会差!

    就李牧的经验来看,这简单的做法做出来的东西,甚至是比好多一口下去满嘴佐料的大厨之作,更加令人回味无穷。

    一番折腾下来,起锅的时候说不上香传千里,反正是把李牧馋的厉害。

    又炒了白菜和仲修远剥的新鲜竹笋后,李牧就张罗着开饭了。

    鸿叔从门外头进来的时候,李牧正把手里头的兔肉放在桌上。

    “来得正好,我正准备去叫您。”李牧道,仲修远还有允儿两个人都已经坐在了桌子旁边,嗅着空气中那香味,两人是早已经频频咽起了口水。

    鸿叔进屋之后四处张望,问道:“你那兔子呢?”

    回头去厨房拿碗筷的李牧停下脚步。

    鸿叔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带着几分兴奋,“我刚刚去村里头给你问了,你那兔子弄到山下去卖,少说也得卖个七、八百文钱。”

    说起这事,鸿叔脸上都放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