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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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 这个不断作死的茶几,就是徐九微目前的身份。

    梳理着脑子里荒唐的记忆, 徐九微恨不得把原主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豆腐渣。

    系统:【宿主, 你还不赶快去完成任务。】

    这女人这两日除了日常三餐外就没干过别的,懒惰得连它这个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提到这个徐九微顿时就没了气焰,她有气无力趴在桌上, 语气哀怨:“五百二十四大人, 五百二十四大哥,你没看到我现在正在被关禁闭吗。”

    说来都是原主惹的祸, 前几日她竟在众目睽睽下企图把魏谨言推进湖里淹死, 魏清走后就代为管理魏府的管家大怒,当即对她进行家法伺候,然后将她丢进柴房反省。

    系统:【可是,再不去完成任务的话, 你就会有生、命、危、险啦~】那话怎么听都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味。

    徐九微面上一僵。

    这破系统,还不如不要会说话呢!

    她比谁都想尽快去做任务保住自己的小命,但一想到这个身体和魏谨言乱成一团的关系……痛苦地抱着脑袋, 徐九微想拿根面条上吊算了。

    这一世, 唯一让她略感安慰的,大概就是这个原主的名字与她一模一样, 甚至连长相都有七分相似, 昨日借着角落里那盆水看到时她惊讶了好半天。

    “对了, 反正目标是为主角除掉炮灰角色,就不能直接先把魏谨言给弄死来完成任务吗?”想到前两次横死,徐九微第一反应就是要先把这个扫把星先斩草除根。

    系统似乎被她噎了下,静默片刻才哽着嗓子回答:【绝对不行!如果提前做了超出当前进度的事情,剧情就会崩坏,宿主你会强制死亡。】

    徐九微闻言差点两眼一黑。

    这不就是说,她除了继续跟着魏谨言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忍住给它竖中指的冲动,徐九微盘算着该怎么去完成目前的任务,不管怎样,她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正道。

    *********

    又继续在柴房躺尸了整整一天,徐九微终于被放出去了。

    这几日都没出来过,乍一见到外面的阳光,徐九微不适应地抬手挡住眼睛。

    “表小姐。”

    一道冷淡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她抬头望去,看到一名脸上有着伤疤的中年男子负手站在门外,身上的黑色长袍衬着他冷峻的面庞,显得愈发冷峻。那是魏府的管家陈石,原是魏清的下属,他走后就留在府上代替魏清照顾她和魏谨言。可是后来……

    想到两世都有过的那杯毒茶,徐九微心情略复杂。

    不等徐九微出声,管家继续道:“老奴在老爷身边伺候了几十年,虽不说有多少功,但现在老爷不在了,好歹也算是个能说两句话的人,前几天老奴大胆罚了表小姐,但就算老爷还在,老奴也一定会这样做。”

    徐九微讪讪地抿抿唇,没有作声。

    “……公子他生性善良,表小姐实在不喜他也没关系,不过,老奴希望表小姐莫要继续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面色不善睇了她一眼。

    徐九微被看得面上一热。

    虽然他说的那些事情都不是她做的,但就这么被人耳提面命地说出来,她感到老脸一红。

    徐九微心中雪亮,立即明白过来管家对她敲打一番的目的,无非就是警告她不要再继续惹事,否则下次还会是同样的下场。哪怕她是主子他只是管家。

    她到底是有多不受待见啊。

    徐九微很郁卒。

    接下来,又被谆谆教导了好半晌,管家才带着人离开。

    “小姐。”

    见到他们走了,守在外面多时的贴身婢女杏儿第一时间就迎了过来,看她满身污秽,衣服凌乱,裸露在外的手臂更是纵横着好几道鞭痕,心疼得不得了,哭丧着脸道:“小姐,你受苦了。”

    “我没事。”徐九微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这些伤疤看着吓人,其实并不深,想来那位陈管家也是为了给她留个教训刻意为之的。

    替她稍稍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杏儿忙扶着她准备回房间,忧心忡忡地道:“小姐,先回去让奴婢给你上药吧,要是留了疤就不好了。”

    徐九微的房间在西厢,离这边有好一段距离,她慢吞吞走着,不时抬头东张西望。

    放眼望去,周遭亭台楼阁,假山花木,无一不是清新雅致,这是魏清留下的府邸,府中守卫森严,都是魏清离开前特意留给魏谨言防身的高手。当然,以后魏谨言才会知道,这些并非普通守卫,而是王城的人。

    “小姐,都怪那个小贱种,让你被管家打成这样。”一路上,杏儿看着徐九微那狼狈不堪的模样真是又气又恼。

    徐九微斜睨着她,杏儿长得眉清目秀,眉宇间却夹杂着一股浓浓的戾气。记忆中徐九微这个贴身丫鬟一直很听她的话,所以恨屋及乌地对魏谨言非常记恨。

    轻咳一声,徐九微拍拍她的手:“不得胡说。”

    “本来就是!”杏儿不满地嘟着嘴。“要不是他向管家告状,小姐你怎么会被打,还被关进柴房那种地方。”

    徐九微不置可否。

    她可清楚记得,明明是因为这位原主太过分,差点害得魏谨言落水,所以才被那位德高望重的陈管家惩罚。

    动了动唇,徐九微正想给这小丫头告诫几句,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她眸光一滞。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那人还未及弱冠,穿着一袭白色广袖宽袍,泼墨似的发以玉冠束起,他略略偏头和身边人说着什么,精雕细琢般的侧脸和下颌勾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最后没入雪白的领口,精致得宛如画中人。

    他手持着一柄玉骨桃花扇,正不疾不徐的朝这边缓步而来,那风姿任谁见了都会感到自惭形秽,不敢逼视。

    每每看到他,徐九微的脑海里都会不由自主冒出一大堆修饰词,即便他的圣父行为让她当初在评论区里喷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这也丝毫影响不了她欣赏这幅皮相。

    【注意注意,目标人物出现!】系统异常兴奋地提醒道。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徐九微没好气地道。这系统完全就是个马后炮。

    循着徐九微的视线看过去,杏儿也注意到了自家小姐的“眼中钉肉中刺”出现了,秀眉微蹙,正想让自家小姐一起绕开,却发现他已经走过来。避无可避。

    “公子。”杏儿不情不愿躬身行了个礼。

    魏谨言看到她们并不惊讶,非常和煦的冲徐九微一颔首,微笑道:“阿九。”

    徐九微诧异地抬起头。

    呆了呆,她才蓦然醒转。以往他就是这般称呼原主的。

    无论第一世还是第二世,她身份的原主名字里都异常巧合地带了个“九”字儿,以前他偶尔会这样唤她,以至于刚才她乍然听到他叫她,恍惚以为是前两世的魏谨言站在面前。

    迅速敛去那短暂的失神,她看向魏谨言,他含笑注视着她,那云淡风轻的态度,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隔阂。

    徐九微喉头一哽。再度为他的白莲花程度感到虎躯一震。

    面对前几日还想尽办法迫害自己的人,还能笑脸迎人,她觉得异常惆怅。难怪后来那些小说总是各种狠虐打脸白莲花圣母这类人物,这看着的确让人格外想炮轰他们呐!

    来不及感慨,总觉得方才好像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徐九微不自觉地再度看过去,瞬间她像被九天惊雷活活劈中。

    那张脸依旧好看到极致,一双眼,现在却一块轻薄的白纱布遮住。

    如同明珠蒙尘,美玉有瑕。

    该说不愧是书中颜值排行榜榜首吗,这种情况非凡不损他的容色,反而被这不完美衬托出几分让人窒息的残缺美。呸呸,现在不是说这个,重点是——

    魏谨言他怎么看着变瞎子了!

    刹那间,徐九微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精彩纷呈。

    “小姐?”杏儿不解地看着呆在原地的自家主子。

    徐九微倏然惊醒。

    似乎并未察觉到她复杂的目光,魏谨言继续道:“阿九你不是想去蓝府的晚宴么,明日晚上我来接你。”

    那声音低沉而悦耳,仿佛潺潺清溪落在玉盘上,让人心驰神荡。

    徐九微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忙不迭点点头:“我知道了。”

    记忆里是有这么一回事,蓝府是凌安城内声名显赫的大家族,明日将在城中有名的留仙居设宴款待宾客,原主在听闻这件事后便缠着魏谨言非要与他同去。不过,她那完全不叫缠,几乎叫威胁就是了。

    徐九微想捂脸,不忍直视原主这些记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徐九微并未发觉,从刚才起,魏谨言的视线就未离开过她。

    眼睛上的白纱虽然阻隔了视线,但还是能看清东西,他能看到那张惹人厌恶的脸上依旧浓妆艳抹,不堪入目,因为被关了几天禁闭发丝凌乱,身上衣衫污秽不整,唯独那双黑如点漆的眼眸……

    澄澈得让人忍不住驻足停望。

    手中的折扇轻轻摇晃着,也恰好掩去了他唇畔意味深长的一笑。

    察觉到被人紧盯着的徐九微刚想开口,就见魏谨言温言道:“我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说完这句话,便径自绕过她走了。

    “……”一句话堵在喉咙说不出来的徐九微。

    “小姐你看,那个小贱种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杏儿瞪着他的背影,霍霍磨牙。

    徐九微眼皮跳了跳,当做没听到她的话。

    “对了杏儿,他的眼睛是……”

    她努力回忆了下,原身的记忆中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杏儿大概是没想到自家小姐居然对“仇敌”感兴趣,呆愣了一下才摇摇头:“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听老爷提过好像是因为得了病,见不得强光,但是还是能看清东西的吧。”

    徐九微稍稍放下心来,没瞎就好。但转念一想,她又蹙紧了眉头。

    前两次穿越时她见过魏谨言那么多次,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个问题,除了第二次死前他被毒瞎了……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她忽略了去,晃晃脑袋,徐九微打算还是先回去清洗下自己这满身污秽,再这样下去她实在无法忍受。

    背后,走到回廊转角的魏谨言顿住脚步,蓦然回首望了过来。

    与此同时,系统仿佛打了鸡血般的声音传来。

    【叮——完成任务:得到目标人物魏谨言的注意。获得活力二百,精神力八十。】

    那种眼神……

    真是让人不愿意回想。他无声叹息。

    “公子。”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魏谨言低垂着眼帘,慢慢收回手,再抬头时已经恢复成平日的淡然模样,他启唇应道:“进来吧。”

    管家是来找徐九微的,没想到在别院门口遇到了魏谨言的贴身护卫湛清,所以他才在进来前先打个招呼。

    目光扫过管家手里拿着的那副画卷,魏谨言微眯起双眼:“管家找阿九所为何事?”

    近日自家公子动不动就跑来探望表小姐,管家虽颇有微词但也未在魏谨言面前说过什么,只当是公子心善,所以看到他会在这里也不觉得奇怪,如实道:“回公子,这是老奴为表小姐选好的婚配对象。”

    魏谨言转头看向他,屋内昏暗的光线让管家看不出他的表情,只听他道:“谁说阿九要出嫁?”

    一时没有听出那话中异样,管家颔首道:“公子即将回去,表小姐她……虽然顽劣过分了些,但老奴毕竟曾答应过老爷要照顾她,为她择一门亲事,也不怕以后表小姐会无人照顾。”

    “阿九会随我同去帝都。”

    魏谨言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波澜。

    没料到会听到这句话的管家一愣,素来冷静的面上也禁不住出现一丝裂痕,他诧异地抬起头:“公子,您这是何意?”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这下管家的表情几乎可以称之为惊骇了,拧眉道:“公子,万万不可!”

    自家表小姐那个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以后可不是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凌安城,她若是再惹出什么事,必然会影响到公子,到时候可就大祸临头了。

    魏谨言仿佛没听到他的声音,俯下身把徐九微抱了起来,缓步走到床榻边将她放下,尔后扯开一旁的被子盖在她身上,做完这一切,他才悠然转过身来,渡步至门口。

    “义父对我恩重如山,阿九身为他如今唯一的亲人,我自然有责任照顾好她。”

    “可……”

    管家的眉头都快打成结了。

    这话听来的确堂堂正正,魏谨言也真的是有恩必报的人,可他怎么都觉得不太对。

    屋檐下点着一盏灯笼,借着那朦胧的烛光,管家看到魏谨言面带微笑看着他,那笑容却莫名夹杂着几分难以形容的危险气息。

    “还是说,管家你觉得我不该这样做?”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事情就这样定了。”

    管家眉头紧皱,还欲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看自家公子这态度,恐怕是一定会带上表小姐同去,只是,这表小姐的性子……

    只盼表小姐以后都能如近日这般安分,不要给公子惹乱子就好。

    **********

    于是,在徐九微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整个人直接被打包带走,等到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身下躺着的地方略显狭窄,身上盖着薄薄的绸被,耳边能清晰听到车轱辘和马蹄在地上踏过的声音,夹杂着不知名的鸟叫声,令人不知不觉就静下心来。

    马车厢内的光线很暗,徐九微盯着上方的车顶盖好半晌,最后终于长长舒出一口气。

    无论如何,只要还活着就好。

    “小姐你醒了?”杏儿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徐九微转过头,杏儿正趴坐在旁边,看样子是被她的动静吵醒了,睡眼朦胧地盯着她。

    “这是哪里?”

    徐九微挣扎着坐起身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躺了多久,脖子和身体都是僵硬的。

    杏儿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地说:“奴婢听说已经到平城和沛县的交界处了。”

    “这样啊。”徐九微彻底放心了。

    路过平城,再入沛县,最后便是大凌朝的帝都,想来今日他们就能抵达。虽然不知道魏谨言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他显然是把杏儿和她一起给带上了。

    “那个小……公子他说咱们要搬家,所以以后都会住在帝都。”杏儿本来下意识就要像以前那样喊魏谨言,转念想到他肯带上自己和小姐,最近又看他们两人相处得颇为和谐,话到嘴边又及时改了口。

    听出她话一开始意头的徐九微不由得摇摇头,摸摸她的脑袋:“你先继续睡吧,我出去看看。”

    杏儿睡意正浓,拉耸着眼皮含糊回了声“是”就再度睡过去了。

    把手里的薄被盖到她肩上,徐九微掀开车帘探出头去。

    车板上除了车夫外没有其他人,前后都有骑着马随行的护卫,最前方马匹上那个一身白衣的人可不就是魏谨言。

    魏谨言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敏锐,在她刚望向他时,他已经回过头来。

    打马来到马车前,他勾了勾唇:“醒了?”

    再次近距离看到这张脸,徐九微不可避免的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事,心中恼火,暗骂这朵黑莲花要带上她同行直说不就好了,她保证立刻乖乖收拾好东西跟上,非要搞得跟要杀了她一样,害她都以为自己要魂飞魄散了。

    略微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徐九微尽量显得自然些:“这是要去哪里?”她明知故问。

    魏谨言微微一笑,表情看不出异样:“帝都。”

    徐九微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假装震惊下,就见魏谨言突然趋马前行,她讪讪的想缩回马车时,又见他过来了,却是把马交给了护卫,手撑着车板直接上来了,接着在她旁边撩开衣摆坐了下来。

    徐九微:“……”她只得在原位坐定。

    三月底的夜里仍然带着一股子清寒,徐九微身上裹得厚厚的,看魏谨言依然是那身看起来很单薄的白色衣袍,忍不住问:“你要不要加件衣服?”

    魏谨言摇摇头,透过朦胧的白纱望了她片刻,带着几分玩味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扫,随后意味不明的道:“阿九,你怎么不问我,我们为何要去帝都。”

    徐九微觉得那话听来略怪异,但她一时没多想,顺着他的话说:“对了,我们要去帝都做什么?”

    “我一直都未告诉你,我的亲生父亲仍然在世。”魏谨言收回打量她的视线,淡淡地道。

    徐九微心情微妙的复杂。

    不止魏谨言的身世,包括他的以后和结局,甚至书中她能记起来的那些角色,她统统知道结果,可是她无法对任何人言明。

    “你现在是要去找他么。”垂下眼,徐九微轻声问道。

    魏谨言却没回答,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道:“原先我是不想去蹚这趟浑水的,但后来我想明白了,既然早晚避不开这一遭,那我又何必藏头露尾躲着。”

    他仰望着远方看不清的黑夜,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缥缈:“……有的东西,我必须拿回来。”

    后面的声音太轻,若不是就坐在他身边,徐九微几乎听不清。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魏谨言到底会做出什么事,只觉得,有种无法掌控的恐慌在心底渐渐蔓延开来,身体情不自禁往后缩了缩,“咔哒”一声,手指在不经意间碰到了什么,她顺手拿了出来。

    有意岔开这诡异的气氛,徐九微晃了晃手里的酒囊,偏头看着他:“夜里湿气重,要不要喝一点暖暖身子。”

    魏谨言接过酒囊,打开盖子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酒倒是好酒。”

    她暗暗松口气,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他面上浮起一丝古怪,摇了摇头,十分惋惜的样子。

    “……此刻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语落,在徐九微不解的注视中,魏谨言侧过身子挡住车夫和其他守卫的视线,把酒囊往旁边空余的地方倒了一点出来。

    那透明醇香的酒液落在木板上的瞬间,就开始冒着丝丝热气,很快竟将那木板溶掉了一小块。

    徐九微心脏几乎都要停住了。

    她呆呆看着木板上,结结巴巴地开口:“这是有……有毒?”

    说完又想起这酒是她自己递给魏谨言的,若是方才他真的喝了……想到这里她脸色都变了,急忙道:“不是我做的!”虽然她的确有这个心思,目前也不敢啊。

    现在,她只恨不得把自己那只手给剁了。

    叫你手贱!

    没事好好的递什么酒!

    魏谨言的表情却很平静,他不紧不慢把手里的酒囊盖上盖子,语气淡然:“我知道。”

    “……”

    刚准备好无数辩解腹稿的徐九微一句话直接堵在了嗓子口。

    “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手段,不足挂齿。”魏谨言侧首冲她安抚地笑笑。

    “……”

    再次被噎住了的徐九微。

    她有点想给这人跪了,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这么相信她,难道黑莲花又退化成白莲花了,对世间所有人和事都预备圣光普照到底?

    这个念头立刻就消失得渣渣都不剩。

    她看着魏谨言捏着酒囊的手指缓缓收紧,笑得异常温柔:“我会十倍奉还的。”

    徐九微一阵悚然。若是寻常人她一定会觉得是在随口说说,在魏谨言说来,她真的半点都不会怀疑,这黑莲花现在绝对说到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