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惊世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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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因是万寿节,整个皇宫是张灯结彩, 一片喜庆祥和。

    林芷儿由接引太监带着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 经过了一道道的朱红宫门,才道了乾清宫的大殿。

    林芷儿心中吐槽, 这要是没个好体力, 半路上都得低血糖不可。

    进了大殿,殿中已经坐满了人, 因皇帝等都没到, 大家的心情还是很放松的, 是寒暄之声不绝于耳。

    今日男女是同殿的, 左侧是文武百官,右侧是朝廷命妇。

    林芷儿没有封号, 属于小虾米, 她的位置在右侧最后面。

    林芷儿低着头,不显山不露水的由宫女带着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就打算当一个透明人了。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林芷儿明显感觉到几道目光看向了她。

    林芷儿微抬起头,她的侧前方是许久未见的肖子恒。

    他的脸颊有些消瘦,但更显得他的眼睛大而濯濯,他对视她的目光, 林芷儿从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只感觉到说不出的淡漠。

    林芷儿微微扭过头, 不再看他, 却对上了二子周昱琅的视线。

    周昱琅是皇子, 是坐在第一排前列的,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划过半个大殿,落在了林芷儿的脸上。

    林芷儿从上次利用过他后,曾想过会受到他或者秦贵妃的报复。

    但却没有,周昱琅还给她送了一件礼物,她看过竟是一条金丝缠成的鞭子。

    周昱琅看见林芷儿瞧了过来,便冲她邪魅一笑。

    林芷儿忙转过脸,便迎上了安善王子的目光,安善王子见林芷儿注意到了他,便向林芷儿温柔的笑了笑,他那双湿漉漉的蓝眼睛带着歉疚与不安。

    安善王子旁边坐着的便是安图烈,他穿着柔兰国的礼服,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他旁边还做着其它几个西域国的使臣。

    他也看到了林芷儿,便拿起桌上的酒杯,冲林芷儿举杯一笑。

    林芷儿说不出的恶心,忙低下头。

    这时她又感到自己的侧面有一道恶狠狠的目光,如果把那目光形容成刀的话,林芷儿觉得自己就会被它给砍死了。

    林芷儿侧脸看去正是眼睛都冒火的宁安郡主—周兰筝。

    林芷儿不想理她,便低下头不在看大殿中的任何人。

    等了一会儿,就听大殿门口的太监尖声叫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到!”

    太子乃储君,地位仅次于皇帝,大殿内的人忙站起身,恭迎太子殿下。

    林芷儿眼角看去,只有周昱琅那货没有站起来,直到太子要走到他前面,他才微微抬了抬身子。

    ……诶,这么看兄弟二人的争斗是越发的厉害了,这周昱琅脑抽在这种场合都不做表面功夫了。

    好在太子周昱琛的智商还在线,他像没有看到自己弟弟的不恭敬态度,脸上带着温润的笑,让大家落了座。

    隔了一会儿,又听太监大声报:“陛下到,太后娘娘到,皇后娘娘到~”

    殿下众人忙跪下接驾。

    进来的一群人中,为首的是周庆帝,后面的是温太后,扶着温太后的是魏皇后。

    在后面是长明公主、秦贵妃和几个够品级的妃子。

    皇帝座位当然大殿最高处的正中了,温太后和魏皇后坐了周庆帝左右两边,其余人按照事先的安排坐好。

    宴会正式开始,宫女太监依次传菜,上酒。

    助兴的表演,第一轮是歌舞,林芷儿看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了,简直是无聊死了。

    她偷眼去看对面的男宾,就见那些男人们倒是陶醉在美人们的曼妙歌声和舞姿中。

    林芷儿看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她了,便起身去如厕,准备尿遁一会儿。

    她今天只被允许带了春晓和苗青两个进宫,三人便从侧门出了大殿,外面有宫中侍卫和太监、宫女守候,一路指引着林芷儿三人去了后殿。

    转过一个弯,前面只有一名侍卫,忽然旁边的门一开,一只手伸出来直接把林芷儿拉进了屋里。

    林芷儿刚要叫,被那人捂住了嘴。

    林芷儿闻到了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身子才放松下来。

    “你吓死我了!”林芷儿嗔怪着打了陆煊一下。

    这一下对陆煊来讲,都不如蚊子叮一口。

    他也不说话,低头就要吻,林芷儿伸出一指抵住他的眉心,急道:“这是皇宫啊!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陆煊笑:“今日宫中的安全防卫都是由我负责的,你放心吧,都是自己人!”

    林芷儿方安心了些,拿眼微瞪陆煊:“那也不能什么也不顾了!”

    陆煊看着林芷儿似嗔似喜的小模样,心就像被一只羽毛扫来扫去,是痒痒的。

    他低下头用自己的唇轻轻摩挲着林芷儿的唇,呢喃着:“宝贝,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

    林芷儿的身子立刻便软了,她伸出手抱着陆煊的腰,轻哼着:“我也想你啊!”

    这句话就像火星点燃了炸、药般,两个人便紧紧抱在一起吻了起来。

    直到苗青扣了门,两个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陆煊给林芷儿整理了头发和衣裙,才送她出了房门。

    林芷儿知道,陆煊这样见她,有想念她的原因,更多的是用行动让她今日能安心些。

    林芷儿悄无声息的的回了大殿。

    大殿里歌舞表演已经结束,正是各州府给皇帝献礼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献上来的宝贝上呢。

    只有周兰筝是一直盯着林芷儿的动静,她看林芷儿出去了一盏茶的时间,回来后,面颊娇红,粉嫩的唇水亮亮的,似乎都有些肿了,整个人就像被雨露滋润过的牡丹花般艳丽。

    周兰筝是看过家中那些侍妾承欢后的模样,她巡视一圈,就见一直不见踪迹的陆煊不知何时也进了大殿。

    周兰筝立刻就明白了,只恨得咬碎银牙。

    大周各州府献过寿礼后,就是各附属国献礼的时候。

    有的附属国还带了本国的特色表演,这些和大周风格不同的表演到是是吸引些了林芷儿的兴趣。

    她竟然还看到了原来世界中的魔术表演,当高昌国魔术师从空箱子里变出一副百鸟献寿图时,林芷儿都忍不住一笑,这些附属国们也算是挖空心思讨好大周皇帝了。

    还有蒙古国表演了本国的摔跤绝技,两个赤膊露背的精壮汉子在那里摔来扭去的,殿中的大周命妇们是饱了眼福。

    但等到了西域各国献礼时,这气氛就有些变得不同了。

    开始几个西域小国还算老实,那些使臣们用生硬的汉语拍着周庆帝的马屁,歌功颂德的话说得连大周自己的朝臣都赶不上,把林芷儿逗得都忍不住抿嘴乐。

    不过到了与柔兰关系密切的女直国时,他们派来的使臣是个满脸胡须,体格魁梧的大胖子。

    就见他走到大殿中间,并没有说汉语,而是说了一串梵文。

    大周是设有翻译少数民族和附属国语言文字的太常寺馆事的,此时便有人上来翻译了使臣祝寿的话。

    但当使臣拿出寿礼时,林芷儿看了真是是且喜且惊了。

    ……那鎏金黑匣子里装的竟然是一柄西洋火、枪。

    这柄西洋火、枪制作的十分精美,几十厘米长,红木枪托,枪身嵌金丝龙纹,枪头是红铜管。

    这西洋火、枪一拿出来,大殿的人都是看个稀奇。

    林芷儿是知道的,中国古代的冷兵器在当时的世界一直是领先的,火、药也是中国最先发明的。

    但是到热、兵、器时代,中国古代因为冶炼技术的落后和统治者闭关锁国的观念等,造成了在枪支、大炮等方面的制作与运用远远落后于西方国家。

    大周此时虽有抢,但只是最简单的火铳,竹管里装上火、药与子窠,不但射程短,而且用几回后竹管就会爆裂。

    林芷儿在原来世界的父母都是警察,她从小也在警察大院里长大,对枪是一点也不陌生,她上大学后还参加了一个射击俱乐部,也算练得是个神枪手。

    她穿到这里来以后,也曾让春来留心过枪支的事,想着要买一把留着防身,来对付那些变、态们。

    可惜一直没有找到。

    今日见到这把火、枪,简直是眼睛都亮了。

    就听这女直国使臣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不过林芷儿听他这话就带点火、药味了。

    这使臣夸这枪厉害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说到最后却说大周的弓箭什么的都赶不上这枪厉害,在枪的面前会一败涂地。

    翻译听了虽然也觉得有些过了,但是还不得不忠实的翻译出来。

    在场的有大周的武将,喝了酒,听了这话,有些人脸上便带出了不虞之色。

    那使臣看了不但不住嘴,而是表示要给周庆帝表演一下。

    大殿前面是一片广场空地,这使臣让他的随从拿来了靶子。

    大周这边人看了,那靶子倒与大周练习射箭靶子是一样的形状,只不过练箭用的是木靶,而这个铁制的。

    就见那使臣,站在百米开外,单手举起火、枪,殿内的众人只听震耳的砰的一声,有那胆小的命妇吓得身子都一抖,就看那火、枪口冒出一缕白烟。

    等太监把那铁靶子拿过来,众人一看那铁靶子上竟被打出了一个窟窿。

    殿内一些人的心中就是一惊,皆想到这要打在大周士兵的穿的铁盔甲上,那不一下子便打穿了吗?

    这个兵器杀伤力的确是极强的。

    那使臣察言观色,在大殿人的眼中看到了惧色,便是哈哈大笑。

    “不知我们尊贵的大周朝有人会用这个吗?不如比试比试吧?还是你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哈哈哈,这不是就成了你们说的井底之蛙吗?”

    ……哟,这话说得可就带挑衅的意思了!

    一些武将脸上便露出了愤愤之色,你一个附属小国,竟然敢在皇帝的寿辰上说这话,这不是明显想找揍吗?

    但是你却无法揍人家,,人家狂有狂的底气。

    因为在座的还真没人会用这火、枪。

    大殿上一阵静默,周庆帝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如今大周除了大辽国这个劲敌外,其余的附属国中,柔兰国等几个大国一直是蠢蠢欲动。

    今日他们在自己的寿宴上忽然发难,如果不把他们的嚣张气焰压下去的话,别的附属国看了再学去,那大周朝今日的颜面就不好看了,而且以后边境上的事也不好说了。

    但是周庆帝坐在上面,视线扫过,就见自己的文武百官是纷纷低下头,竟没有一个敢出头的。

    ……真是一群废物!

    周庆帝的目光落在了站在殿角的陆煊身上。

    陆煊是知道这西洋火、枪的,但是他也没有使用过,不过,今天这情形如果再没人出头的话,大周可就要丢人了。

    陆煊看见了周庆帝的目光,便要站出来。

    这时,便听见一道莺啼婉转的清亮女声:“陛下,臣女愿意一试!”

    站出来的竟是林芷儿。

    大殿中的人全都是一惊,尤其是林佑远都快晕倒了,林芷儿这是不把林家作死,她是不罢休啊!

    林芷儿本来是不想出头的,她对这皇城里的人的印象都是不好的。

    不过她看到周庆帝看向陆煊的目光,也看到陆煊是准备要出来。

    陆煊从来没有开过枪,如果在这种场合站出来真的无法应对的话,只怕会失了圣心。

    他前些日子还说求了周庆帝要给他们两个赐婚,这要招了这皇帝的不喜欢,那他们两个的婚事也就成了问题了。

    林芷儿想到这些才站了出来。

    不过她这一站出来,真是吓到了一片。

    陆煊急得都要蹦起来了,他的大宝贝这是要看什么?

    可他又没法上来阻拦。

    就见林芷儿轻迈莲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走到大殿中央,跪下向周庆帝道:“陛下,臣女自幼与祖父学习这射击之术,今日愿为陛下万寿之日,添些助兴之乐!”

    和林启安学习过射击之术?周庆帝是将信将疑,他可没听说林启安会这个。

    但是林芷儿话已经说出来了,而且对比着那些文武百官,人家一个小姑娘还有这样的勇气,委实是让人感慨啊!

    “准!”周庆帝微笑点头。

    林芷儿站起身走到女直国使臣面前,微笑道:“这位大人,这种枪在我们大周,不要说男子,就是闺阁少女都会玩两下的,今日大人这样有兴致,那么民女就给大人演示演示。”

    哟!林芷儿说的可是挺解气啊!

    这意思是不是我们大周男子不和你比,是因为这玩意在我们大周男子都不稀罕玩了,只有女子还玩玩。

    这话不但替在座的男人们遮了丑,解了围,还奚落了对方。

    那女直国的使臣也没有想到,怎么大周会出来个女孩玩枪,而且还是个极其美丽的女孩子。

    他有些犹豫的看着林芷儿:“你真的行?”这枪的后座力是很大的,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能受得了吗?

    林芷儿嫣然一笑,这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了。

    女直国的使臣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被晃了一下。

    就听林芷儿道:“没问题,请把枪给我吧!”

    说着向使臣伸出手。

    那使臣恍惚间便把手里的火、枪递给了林芷儿。

    林芷儿接过火、枪,在手里仔细看了,基本的部件和她世界里的手、枪已经非常相似了。

    只不过这枪非自动的,没有弹夹,只能一颗颗的从枪管后上子弹,另外没有保险栓,入手也是更沉一些。

    不过不能否认它就是一把枪,一把可以打子弹的枪。

    林芷儿的心一阵阵的激动。

    她伸出手:“大人,请把子弹给我!”

    这时女直国的使臣才反过来些神,他迟疑的从身后的侍卫那里拿出一颗子弹。

    林芷儿看这子弹实际上只是装着黑火、药的铅弹,这和原来世界里的子弹的杀伤力可是没法比。

    女直国的使臣就看林芷儿竟然颇为熟练的自己往枪里装上了子弹。

    然后出了大殿,也站在了百米之外。

    大殿的人看到这一切,由最开始的莫名惊骇变成了惊讶不已。

    ……这林芷儿看去是不慌不忙,竟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大殿里的人心里如今被林芷儿吊起了胃口,但都是大周人,虽然林芷儿站出来这一幕有点诡异,但还都希望她能给大周涨脸争气的。

    陆煊手掌紧张的都出汗了,心砰砰的跳。

    他看着林芷儿侧身站好,一只胳膊举起了火、枪,瞄向了百米之外的铁靶。

    微风吹起她的发丝和衣角,此刻的她目光坚毅,气势沉着,竟让他有种陌生和新奇的感觉。

    林芷儿已经很久没有用过抢了,她瞄准靶心,停了一瞬,深吸一口气,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