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带帽成婚 > 69.少阳的忌日

69.少阳的忌日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江阿姨一颗老母亲的心, 生怕沈医生带着孩子孤独终老,卯足了劲儿想要将她跟雷震东那根断了的红线再系上。

    沈青认认真真地指出了家政阿姨逻辑上的谬误。她都带着孩子了,还怎么孤独终老。

    结果江阿姨眼睛一瞪:“孩子都是给人家养的, 老伴老伴, 少年夫妻老来伴, 没个伴儿,都是孤老。”

    大龄单身人士在长辈眼中妥妥的没有任何人权可言。

    有这么位一心向外的内应, 雷震东进沈家大门比自己家的门还顺当。沈青把离婚证丢给他以后, 雷震东再没回过联排别墅。

    即使沈青说了那房子她不要, 他依然煞有介事地强调, 房子里头没了她,就不足以称之为家。他拖着行李箱, 去公司值班室窝着去了。

    也不知道雷震东到底是怎么忽悠江阿姨,阿姨直接将家里钥匙都给了他。都当了人家祖母的人还先斩后奏,当着小孙子的面假模假样地说家里有事, 今晚就先回自己家去了。

    沈青不好意思让人家不得团圆,只能把火撒在雷震东头上:“我今天就把银行.卡.密码全换了!”

    这威胁听在雷震东耳朵里头就跟刚生下来的小奶猫挠爪子一样, 抓在人身上也只有软乎乎的小肉垫。他笑嘻嘻地表示赞同:“去换呗,本来就是刚给你的。好像隔断时间换一次, 还比较安全。”

    沈青瞪眼:“我把钱全转出去,今儿就花光了。”

    雷震东丝毫不放在心上,还趁机想搂人家的腰:“我怕什么啊, 我可早就是沈主任的人了, 这不有沈主任包养我嘛。”

    “谁要包养啊。”她闹心的不行, “雷震东你干嘛,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吗?赵建国说你的事情还没完,可辛子墨又说你已经摘出来了。就连急诊的田主任跟胃镜室主任都跟我明里暗里打听消息,我这还一头雾水。”

    “青青舍不得我吧。”雷震东一把将人揽进了怀里头,就想亲下去。

    “滚!”沈青直接踩到了他脚上,“我们离婚了。”

    呸!她就不该嘴贱问他的事。她还能安安心心地过几天太平日子。

    雷震东大呼小叫地说自己的脚受伤了,今晚肯定走不了了,只能在沈家留宿。碰瓷的一丁点儿水准都没有。

    后院传来了“咯咯哒”的声音,雷震东眼睛一亮,立刻转移沈主任的注意力:“大花小花生蛋了,走,咱们捡蛋去。”

    沈青号称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还留过洋读了博当了医生升了高级职称,各种高大上也没湮灭她那点儿小农经济意识。她特别喜欢看鸡生蛋,完了还对着刚生出来的蛋欢喜的不行。为着这个,沈家后院鸡舍一天恨不得要打扫三趟,生怕鸡蛋沾上了不该沾的东西,恶心到了孕妇。

    雷震东自然而然地扶住了沈青的后背,兴致勃勃带着人往后院去。那掌心灼热的,简直要把沈青给烫软了。她本能地想躲开:“你别来这一套!”

    然而大花小花已经得意洋洋地跑过来,昂首挺胸地邀功。那黑溜溜的小眼睛,满怀期待,搞得沈青当着它们的面,都不好意思跟雷震东掰扯了。

    这两只芦花鸡早就成了精,素来对雷震东不假辞色,只会在沈主任面前讨好卖乖。圆滚滚的小脑袋一顿一顿的,叫的欢欢快快,活泼的不成样儿。

    雷震东偷偷龇了下牙齿,伸手掏出一把碎米给沈青:“沈主任,奖励一下大宝贝吧。”

    他的手摊开了就是钉耙,合拢了便是个大口袋。他一把抓碎米,沈青怎么可能接得住。她将双手合拢到一起做成个窝,让雷震东倒在她手里头。

    “别光顾着大花小花啊。”结果他却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直接将沈青的手直接包圆了,揉在掌心里,“沈主任,我不是你的大宝贝吗?你可不能始乱终弃。”

    他人贴着沈青后背站着,说话的热气扑在她耳朵上,几乎就是将人搂在怀里头。大花小花急得咕噜噜直叫唤,围着两人团团转。

    沈青想要躲开,雷震东不让,只热气熏着她的耳朵:“大花小花看着呢,吓着它们多不好。”

    就没见过这么闹心的人!沈青赌气地狠狠一巴掌拍到了他握成拳头的手背上。雷震东手本能地一松,碎米撒了一地,跟天女散花一样,还溅了不少到他们脚背上。

    雷震东赶紧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儿。

    大花小花那两只吃货鸡脑袋小脑子也不好使,掉在主人身上的食物,它们照啄不误。他反应都这么迅速了,两只芦花鸡也没耽误了,一只在他脚上来一下。

    雷震东龇牙咧嘴,扭过头去吓两只鸡。他生怕这两个不懂事的追进去,一鼓作气抱着沈青一溜烟进了厨房,关上了后门。

    沈青丁点儿也不感动,还落井下石:“活该!大花小花就不啄我,光啄你了。”连老母鸡都知道他不是个正派人。

    雷震东哀嚎着说自己的脚受伤了,必须得静养:“它们多精明啊,知道你护着它们,什么时候给我好脸了。你也不给我撑腰。”

    沈青拿了医药箱过来要给他的脚消毒,吓得雷震东赶紧拦住:“我来,祖宗哎,哪里能让你蹲着伺候我的脚。要伺候也是反过来我伺候你的脚啊。”

    什么好话经过他的嘴巴一说出来,全都变了味。沈青愤愤地将碘伏棉签丢他脚上,连声音都哽咽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非得跟着我回家干嘛?”

    “我想你了呗。”

    “我不想你。”

    “今天是少阳忌日,我请我兄弟吃顿好的。”

    “那你在你自己家里弄啊,非得跑我这儿干什么?再不济你也可以上饭店。”

    “我舍不得你呗。”雷震东蹲在了她坐着的椅子跟前,下巴抵在她膝盖中间,抬头看她,“你要哭,我起码借个肩膀给你哭。”

    沈青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一定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孕激素的增加让情绪敏感易动,她明明不爱哭的。

    “你讨厌,雷震东你就是故意的。你缺不缺德啊你,我讨厌死你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待着。”她手捏成了拳头,捶打着雷震东的肩膀。

    她明明都已经忘了。除了每当少阳生日那天,从来都不爱吃甜食的她会单独买个蛋糕自己一个人吃下去。除了每年少阳的忌日,她会神情恍惚,不想说话不想动以外。她真的已经将那个男孩完完全全从她的生命中剥离出去了。

    出现在男孩生命中的那个女孩是林雪。林雪已经死了,被她亲手杀死了。她是沈青,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沈青。雷震东非要提醒她,她是个罪人这件事吗?

    雷震东站起了身,弓着腰,将她搂进了怀里:“你一个人待着会哭啊。你一哭,我就心里头难受。”

    “我们离婚了,你又看不到,有什么好难受的。”她抽着鼻子,伸手推他。

    “你一直在我心里头,我怎么会看不到。”

    沈青别过脸去,不让他给自己擦眼泪:“你不在我就不哭了。”

    “那你不哭憋着不是更难受。”雷震东摩挲着她的后背,将她被泪水沾湿了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到一边,“那还不如哭出来呢。”

    “我不想哭,你讨厌。”她哭得停不下来。她讨厌雷震东的咄咄逼人,他就不肯让她心里留丁点儿位置给自己。他虎视眈眈,占有欲旺盛得吓人。

    雷震东拿湿巾给她擦脸,脑袋蹭着她的,叹了口气:“我带你去看看老三,好不好?”

    她没能见到少阳的坟。少阳的母亲情绪太激动了,连他的葬礼都没让她参加。失去孩子的痛苦让这个单亲妈妈将愤怒转移到了她身上。

    “少阳的母亲一直觉得是我害死了少阳。”沈青眼睛红红的,她不愿意回想那个晚上朱佳凌的歇斯底里。失孤的母亲几乎疯了,简直想要整个世界都陪葬。

    那个时候的她整个人都是木的。如果不是何教授强行带走了她,也许少阳的母亲杀了她,然后再自杀也说不定。人的情感体验十分奇怪,因为当时沈青封闭了自己,所以那些攻击诅咒与怨恨,她虽然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却平静得不起任何波澜。

    雷震东轻轻地摸了摸沈青的背,咬咬牙道:“走吧,我带你去看少阳,就坐最近的一班高铁。今晚去,今晚回来。”

    “不用了。”沈青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我不需要去看他,他一直都在我心里。雷震东,他一直都在。”

    雷震东苦笑出声:“青青,你还真是不把我当外人,一点儿也不怕伤我的心。”

    “雷震东,我就是把你当自己人,才跟你说实话的。算了,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沈青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又抽了张面纸擤了下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我谢谢你为少阳做的事,你早点回去吧。”

    雷震东终于动了怒气,拔高了声音:“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咱们不是说好了一块儿给少阳过忌日么。你怎么一下子又……”

    “我没有跟你说好,请你不要自说自话,可以吗?”

    雷震东鼻孔掀动着,喷出了粗气:“好,我自说自话,全是我自说自话!”他怒气冲冲地出了厨房门,重重地带上了门,然后他的脑袋在厨房前窗一晃而过,再没有出现了。

    整栋房子终于彻底安静了,只有小区里头大树上传来的蝉鸣声,偶尔夹杂着大花小花咕咕的叫声。

    沈青靠在厨房里,看着厨具发呆。她不记得忌日要准备哪些供品,好像有几碗几碟的讲究。

    母亲走了以后,父亲从未操持过亡妻的忌日,最多每年清明上坟烧点儿纸钱。母亲的忌日在暑假,高中那两次忌日都是少阳帮着她张罗的,偷偷的带到母亲墓前,他对着母亲的墓发誓,说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后来读大学之后,因为暑假在外婆家过。外婆从来不愿意承认有个被杀的女儿,都是家中的老保姆暗地里帮她张罗。

    再然后到了国外,每逢佳节倍思亲,她不知道怎么办,就给自己下面条,卧上两个荷包蛋,就是她跟记挂着的人一起吃过了。

    等结婚了,这些事情全都交给雷震东处理。他的脑袋瓜子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永远能记清楚那么多复杂的流程跟仪式。

    现在,这些曾经出现在她生命中重要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她对着煤气灶,笨拙地点开火,自己煮一碗面条,再卧上荷包蛋。

    水煮开了,面条都下了锅,沈青才反应过来手头没有鸡蛋。

    现在她每天吃的蛋都是大花小花生的。早上一碗蛋花汤,晚上一份汽水蛋。即使她告诉江阿姨一个礼拜吃五个鸡蛋就够了。可江阿姨却执着地相信,刚生下来的土鸡蛋是最营养的。

    沈青推开了院子的后门,去鸡窝摸索蛋。大花小花乖的很,两只蛋还带着尚未完全冷去的余温。她摸在手里,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少年生机勃勃的脸。

    那一年的夏天,他们去古村玩,没钱买门票。却在野地的荷塘里头吃到了鲜美的莲子,荷塘的主人请他们吃了腊肉饭。男孩陪着她蹲在树荫下看草丛中翻着虫子的母鸡,听她说以后也要有座这样的房子,养两只鸡。

    “少阳,我养鸡了。大花小花很乖,每天都生蛋。”

    “少阳,你别担心,我很好。我要当妈妈了,雷震东对我很好。他说他是替你来照顾我保护我的。我真的过得很好。”

    所以,请你不要有任何牵挂,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生活吧。对不起,十八岁的林雪已经把自己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了。对不起,林雪也不想放弃。可是没有办法,她只能放弃。

    “走,我们去看少阳。”雷震东突然间从鸡窝跟石榴树之间跳了出来。

    为了给大花小花增加野趣,后院养了不少草,此刻长得茂盛。他又特地缩在石榴树后头,愣是没让沈青发现。

    沈青愣愣地看着凭空冒出来的人:“你不是走了吗?”

    “走什么啊,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看少阳么,我这正订票呢。”

    雷震东跑到前院去转了两圈依然没消气,于是又愤怒地缩到后院来抽烟了。他就不信沈青会不出来再给大花小花添一把食。

    沈青还是回不过神,有点儿为难:“可是我面条还下在锅里头呢。”

    不用猜,锅都扑了。雷震东也无所谓,直接将鸡蛋打在所剩不多的面汤里,然后去找饭盒装着:“没事,我们直接带过去给他吃。”

    沈青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等到人跟着雷震东上了高铁,她才疑惑:真的只带一饭盒煮糊了的面条去人墓前祭祀?难道不应该还有其他供品么。

    可是她不敢问雷震东。他们之间的气氛实在太奇怪了。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疯狂的事情,意念起,就从一座城市立刻出发往另一座城市去。她看着车窗外苍茫的暮色,黑夜即将降临。时隔十一年,又一个暗夜,她重新踏上了归乡的路程,她不愿意提起的故乡。

    “睡吧,眯会儿也好。”雷震东不由分说,直接将她硬搂进了他的怀里。

    沈青有种难言的愧疚。她总是在对不起,少女时代的林雪对不起少阳。长大成.人的后的沈青对不起雷震东。

    大约是因为时间段不对,这节车厢的乘客很少。他们对面连一个人都没有。她靠在雷震东胸口,喃喃自语:“有的时候,我在想,我父母的结合是个错误。所以,从一出生开始,我就是个错误。”

    如果她是个男孩的话,也许父亲就不会出轨。毕竟,妈妈那么好那么美,她找不到任何父亲会不满的地方。除了少了个儿子以外。即使这些人谁也没有皇位可以给儿子继承,可大概在他们心中,所谓的老林家的香火,比皇位还尊贵吧。

    “不要乱想,你的出生是老天爷给这个世界的恩赐。”雷震东低下头,在她的发顶亲了一口。

    沈青闷闷地笑了,闭上了眼睛:“大概只有你会这么安慰我吧。不是的,雷震东,你带了滤镜看我,其实我没有那么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有多糟糕。她总是在不停地犯错,一个接着一个错误,永远也停不下来。

    “睡吧,到了我叫你。”雷震东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我爱你,青青,我永远爱你。”

    我知道啊,有个声音在沈青心中流淌。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即使愤怒他的欺骗,她也始终愿意相信他的爱。外婆说她不像母亲,其实外婆错了,她非常像母亲,一样的偏执一样的飞蛾扑火。只是她少了生机勃勃的活力。

    也许命运就是如此奇怪的东西,她能借母亲的名字,却借不了母亲对生活的热爱。

    沈青在车厢中睡着了。整个车程不足一个小时,她却依然睡着了。她以为自己会做很多梦,可是一路上,她的梦境中什么也没出现。

    他们上车的时候,天边还有灰红的光。等到下了车,整个天地已经夜色苍茫。她下意识地紧走了几步,想要寻找灯火。

    雷震东伸出了手,握住了妻子:“走吧,我找好了车。”

    司机已经在高铁站外头等待。新市不大,新开通不久的高铁站旅客也寥寥无几。司机一眼就认出了人,远远的便朝他们挥手:“老板,大晚上的干嘛要去烈士陵园啊。他们关门了啊。”

    “没关系,打好招呼了。我们是烈日的亲属,从外地赶过来的,今晚还得走。”

    那司机立刻肃然起敬:“红.三代啊,失敬失敬,赶紧上车吧。”

    沈青坐上了出租车,才想起来看一眼保温饭盒里头的面条。她拧开了盖子,眨巴着眼睛看雷震东:“都坨了。”

    雷震东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当兵的人不讲究。”

    司机还挺健谈,大晚上愿意拉烈士陵园的活计,没点儿心理素质还真扛不下来:“那是,小姐,老爷子们都是枪林弹雨里头生活的。细面条那个年代可是细粮,咱们革命先烈还吃不到。”

    沈青没有解释他们要去看望的不是老爷子。其实烈士陵园中,牺牲的烈士们,又有谁不是在风华正茂时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黑夜笼罩着大地,郁郁葱葱的苍松翠柏在黑暗中愈发沉重。司机像是想活跃气氛,一刻不停地说着话:“这要不是看你们是烈士家属,这活我真不想接。太瘆人的慌了,大晚上的来墓地。”

    沈青认真地看着他:“可是他们都是为了人民大众的和平安定才牺牲的,他们有什么可怕的呢?”

    司机讪讪地笑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在目的地也到了,司机赶紧请他们下车。

    雷震东付了车费,朝他点头致谢:“师傅,麻烦你不要开太远。到时候我们通知你,麻烦你再送我们回高铁站。我们坐十一点钟的高铁回去。”

    “那行,现在是九点一刻,咱们最迟十点钟在门口碰面。我过来接,再晚的话,时间可能就太赶了。”

    雷震东点点头,牵着妻子的手往前走。不管是死是活,躲着藏着总不是办法。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赶紧过去,早点儿给个了断。

    他远远地看着前方的墓碑,暗地里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行了,老三,哥哥知道哥哥对不起你,撬了你的墙角。不过你都走了,总没叫个女人还守着的道理吧。你不是担心她会被人欺负嘛,你不是放话说以后谁敢欺负她,你就去帮她教训对方么。既然你人走了,那这活我就接手吧。

    不是当哥哥的不讲道理,实在是一时没忍住,就把她惯出这副脾气来了。你也看到了,她这脾气没人护着,肯定吃亏受委屈。咱都是大老爷儿们,没道理让个女人家委委屈屈的吧。好了,哥哥知道欠了你。大不了我们的孩子生下来认你当干爹。

    雷震东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胸襟宽广天下无双。看看,他多大气啊。他都陪着自己老婆来看前男友了。她替前男友掉眼泪,他还哄着。他这可真是真爱啊。

    雷总偷偷地瞅了眼沈主任,心里头发了狠。要是这样沈主任还敢不包养他,他就天天守着她家大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