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农门巧妇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母老虎

第一百二十九章 母老虎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春风阁一楼大厅里的客人们都停止了嬉闹,仰着脸看向楼上,几个捕快站在那儿看着禁止他们离开。

    小管猫一样迅速的沿着楼梯跑上去,等跑到二楼,挣开挡在走廊里的持刀捕快,冲进了房内。

    “姐!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小管紧张的大叫。

    房内所有人都看向他。

    这屋子正中间坐着乌县令,左右两边站着衙门的人,姚妈妈带着几个姑娘担忧的站在另一边。

    地上跪着衣裳染血、伤心哭啼的管双双。

    戴春松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正是方才冲进春风阁的戴春松的原配夫人,此时她身上插着一把刀,衣裳、地上都是血,她身体哆嗦着,眼睛瞪的老大。

    因为是丰陵县的豪绅,家中有钱,面子极大,所以乌大疆只得亲自前来办案。

    “夫人,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戴春松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用力的抱着那体型肥硕的女人且摇晃着。

    仿佛俩人十分恩爱,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也会跟着去。

    宋居安的视线从管双双身上离开,又看向被戴春松抱在怀中的女人,皱了皱眉头,道:“方才检查过了,戴夫人受伤不深,应当能……稍微坐起来回话吧?”

    戴春松听了宋居安的话,更加用力的摇晃怀中的女人,“俏俏!俏俏!你别吓我,你起来和我说句话,跟相公说句话,以后我什么都依你,你别死……”

    话还没说完,戴春松的头便被狠狠地一巴掌打歪了。

    单俏俏从地上坐起来厉色骂道:“没死也被你晃死了!戴春松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存心想让老娘死是吧?!死了娶这小娼妇进门是不是?!告诉你!老娘还没死!老娘今儿让你们这对儿狗男女下地狱!”

    “夫人!夫人!我错了我错了!”戴春松连忙跪在地上道歉,又左右开弓往自己脸上呼了几下。

    “嘶!”站在一旁的姚妈妈和姑娘们觉得自己脸都疼,这戴爷果然是个惧内的,他夫人也果然是个母老虎!

    管双双想给他做妾,是打错算盘了,以前就听闻他怕老婆,现在亲眼所见更觉吃惊。

    这些天戴春松被管双双磨的松了口,说是愿意为她赎身带她回去做妾。于是他回家少不得和单俏俏商量,单俏俏那儿自然是没得商量,她怒火中烧,竟然有女人敢勾引自家相公,甚至想进戴家!她怎么能允许?!

    于是今日她就找了来!冲破春风阁伙计的阻拦,冲到楼上便看到淫乱的场面!

    就是这贱女人霸着自家相公,他被她迷了魂儿!单俏俏扒开管双双遮在身上的衣裳便开始撕打,俩人爱着同一个男人,如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管双双摸到床头的一把刀往单俏俏身上刺去,就成了此时房内的情形。

    “戴爷说你脾气火爆,又肥又胖,说话声音像个男的!他早就想休了你了,苦于没机会!”管双双脸上挂着泪恨恨的瞧着单俏俏道。

    单俏俏一听,立刻一个大巴掌朝戴春松脸上拍去,戴春松脸又歪到了另一边。

    宋居安托着下巴倒抽一口冷气,女人真是各有各的可怕之处。

    幸亏杜氏的可怕不是这种可怕……

    “我没这样说过,夫人!是这贱人乱说的!”戴春松慌忙否认。

    “戴爷!你!”管双双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继而又大笑起来。

    与他认识这么久,他口中说着爱她念她,却迟迟不肯赎她出去,她一直相信他有苦衷,相信他是逼不得已。

    如今想来,恐怕他一直搪塞她,是她巴巴的当了真!

    乌大疆端坐在椅子上不动也不吭声,瞧的有滋有味,一旁的书吏适时地提醒他:“老爷!该说话了!”

    “地上这青楼女子拔刀伤人,直接带回衙门!快将戴夫人搀扶起来送去看郎中,戴爷您也请起,本官一定不会轻易饶恕了伤人这女子!”乌大疆咳嗽一声道。

    “这儿的女人都是那么下贱,专门勾引人家有妇之夫!乌大人可一个都别放过!”单俏俏被丫鬟扶着站起身,一手捂住插刀的地方横眉冷竖。

    “疯婆子你说什么呢!”姚妈妈指着她满脸怒容。

    “老不要脸的说你呢!”单俏俏也指着她。

    俩人极有默契的随手拎起旁边的桌椅等物朝对方砸去。

    房内一团糟,乌大疆起身对宋居安道:“咱们快走吧!女人多的地方甚是可怕!”说着盒子、书、胭脂等物纷纷朝他们飞来。

    衙门的几个人连忙上前拉架。

    一个册子撞到宋居安胸口上,他用手捂住,拿着翻开看了一眼,是一本春宫图,这样叫人眼前一亮的画技画风,让他想起了青阳寺看到的画册。

    他眼皮子跳了跳,拿着走到门口围观的一个姑娘身旁,“这样的图册从哪来的?”他问。

    余贞儿羞怯的看他一眼,小声道:“买来的!”

    “打哪买的?”

    “哎呀!对门的姑娘给画的!师爷想要就拿走吧!”余贞儿娇嗔说道,面对他时似是忽然有了羞耻之心。

    宋居安神色一凛:“你们把她怎么……”话没说完他便中断了,放松了一下神经,换话问道:“她跑来春风阁做什么?”

    “来坐坐说说话啊。”

    “她在这儿都干了些什么?”

    余贞儿瞧他神色沉了两分,不由得有些紧张,“这……她也没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怎么画的这个?”

    “她就画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画的……”

    “私下里传这等淫秽之物也是要受罚的,她在这儿还做了什么?!”

    “也没干别的,就坐一会儿时间就走了,看她画的好,便去央她画了些,也就画了十来本吧!”

    宋居安的太阳穴又突突的跳了几下,会画的东西可真不少呵!心里头一团怒火,“全部收缴上来,否则交罚银。”

    余贞儿苦兮兮的对着他笑了笑,“别呀……我这就去找找!”说完转身跑走了。

    春风阁里头的打骂声渐渐停歇下来,街上站着的那些人仍旧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

    衙门的人从里头出来了,围观的那些人才慌忙让出一条道来让人出去。

    杜若将两个木架子往里头挪了挪,省的被人撞到。

    她看到戴春松背着那个肥胖的女人从春风阁走出来,那女人趴在他背上大骂不止。她没忍住笑了两声,接着看到捕快拖着管双双从里头走出来,小管跟在后面又哭又求。

    原来是管双双出了事儿!她一下子愣住。

    等人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杜若不小心撞到宋居安的眼神儿,他脸色是真的冷,若这不是在街上,怕是要走过来杀了她!

    驳了他的面子也用不着这样吧……

    他也不是什么好面子的人……

    杜若提着两个木架子赶紧回铺子里去了。

    衙门的人走了以后,她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得为管双双叹息,她也实在冲动,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根本不值得。

    下午的时候,她朝义街另一边走了走,拉着过路的一个人对他道:“你去那边的茶楼,问他五十两银子卖不卖,说你一家老小要住,他指定不卖,问完了你回来,我给你一分钱。”

    那人看她像傻子一样,“你去呀,我就站这儿等你,也没多远,别说我让你问的,快点啊!”

    那人见她一脸诚恳,似信非信的朝茶楼方向走去。

    回来后,杜若信守承诺给了他钱。

    杜若又在街上转了一圈,才走去茶楼。

    进去之后,她也不像上几回那样径直问他盘下这茶楼的事儿,而是坐下来要了壶茶,十分闲适的样子。

    “老板,你不用招呼我,我自己在这儿坐一会儿。”杜若对他道。

    茶楼老板见她真没别的要说,反而觉得奇怪,便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茶楼老板从柜台后走到她所坐的桌子前,“哎你不是要买我这茶楼吗?怎么不买了?找到合适的了?”

    “您要价太贵,我实在是手头拮据。”杜若笑道,“对了,春风阁出事儿了,你知道吧?那姑娘也是可怜,竟然信了男人的鬼话。”

    “五十七两八百钱,不能再少了!你买不买?”茶楼老板不听她闲扯,“今儿有个人来问过了说一家老小要住,给五十八两,我没卖给他!我就是看你实在,这铺子托给你我放心。”

    杜若呛了一下,装作为难的道:“五十三两真不行?”

    “不行,太离谱了!我原先要六十两,你太能讲价了!”

    “我想想……那……那好吧。”她迟疑着道。

    签了合同摁了手印,杜若坐在凳子上看了半天,仍旧不相信自己捣腾了这么久,如今也有了一个避难之所,房契实实在在捏着自己手中的。

    “给我三天时间搬走,行吧?”老板问她。

    她回过神来,“好,您慢点收拾!”

    回到家里,杜若关上门,将余下的所有钱都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数了两遍,八两一百五十钱。

    这边铺子的房租,要置办的东西,以后请了人发酬劳,不能及时赚得收益的话,那可真是捉襟见肘,喝西北风去了!

    她回想起来,自己钱是赚到了,但也没太节俭。

    去年冬天她做了两件衣裳,还是从锦芳斋做的,不怎么好的料子,最差的样式,花了七两,心疼的不行,还被管双双嘲讽了一番。

    冬天烧炉子的炭、柴火、米面、蔬果、铺面房租等等,这些花销一点都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在乡下日子过的太凄苦,所以来了这儿稍微放开了纵容自己。

    她将钱搁起来,心中沉重的倒在床上。

    前头铺子里传来了敲门声,杜若垂头丧气的爬起来,走到前面去开门。

    “杜姐姐!”门外小管声音沙哑着叫了她一声,等开了门,“杜姐姐,你帮帮忙,救救我姐姐!她现在被关在牢里!”说着话他跪在了地上,声音里满是无助,扯住她的裙摆,伤心的哭起来。

    “快起来,别跪!”杜若慌忙搀扶他。

    自从管双双被带走之后,小管一天都没回来了。

    “求你找人帮忙救救我姐姐!救救她!”小管扑在地上硬是不起,哭的稀里哗啦的。

    “你先起来,咱们进去说。”杜若又搀扶他,除了拿钱疏通她也没什么办法啊!

    “杜姐姐,你认识衙门的宋师爷,你们、你们是夫妻,你帮忙找他,让他放我姐姐出来!”

    “我们已经和离了,如今我也没法去求他。”杜若为难道。

    “我见他对你念旧情,你就帮我和姐姐一把,我跟你当牛做马,我以后帮你做事,我、我什么都做!求你……”

    杜若劝了他半天,拉了他半天,才终于将他拖进家里去。

    想必小管有两顿没吃饭了,她先给他拿了吃的,倒了水,又思索片刻,出门去了斜对面的春风阁。

    春风阁里风花雪月依旧,仿佛上午那事不曾发生过一般。

    杜若找到姚妈妈,问了她管双双的事儿。

    “姚妈妈,双双姑娘也算是命大,没有伤了人性命,如今恐怕要做几年牢,你们春风阁准备怎么办?”杜若问。

    “这是她自己做的恶果,我们也没办法,顶多隔段时间便拿着好吃的送去牢里给她!”姚妈妈打量着杜若道,“你轻易不过来,今儿晚上就别走了,我找人伺候你?”

    杜若:“……”别反过来说拿话蒙她。

    “真没办法?你们春风阁不可能没一点人脉吧?”杜若又问。

    “哎唷即便是有人脉也得用到刀刃上啊,杜姑娘您是揣着糊涂装明白是吧?双双年纪也不小了,等出了牢又年长几岁,你说我还惦着她干嘛呀!她敢动刀子以后客人来了还找她么?”姚妈妈奚落她道,又捏了捏她的脸,“我给你找个俊俏点的男人服侍你?”

    杜若连忙摇头,“不了,不了。”她迅速转身离开。

    回了家,她也不能跟小管实话实说,只好说这事儿难办。

    “杜姐姐,你救救我姐吧!衙门一定会对她动刑的,戴家的人不可能轻易饶了他!”小管扑通又跪在了地上。

    杜若无力的去搀他,她那样对宋居安,将人家的脸面都踩下去了,他不来找麻烦就是仁慈了。

    她在一旁坐着,小管跪在地上嚎哭。

    过了许久,她只好起身道:“我试试,你别对我报什么希望,我、我和宋居安之间你什么也不知道,我真怕到时候雪上加霜……”

    天黑没多久,晚上的街市人来人往,铺子都还开着门。

    她在前面走,小管跟在后头。

    从街上买了几样礼品让小管拎在手中,她先去了衙门。

    到了那儿一问,衙门的人说宋师爷回家去了。

    杜若心里隐隐的担忧成真了,她得去宋家找人!

    想到这儿,就不得不想到蔡氏,她不想再见到她!况且去求人她脸面岂不是自己丢过去给人踩么?

    一想到被宋居安和蔡氏取笑,她就觉得可怕的很。

    找人打听了一下宋师爷的住处,杜若满怀心事的领着小管去了。

    到了宋家门外,她望着抽噎的小管道:“我去了可能……会坏事儿,你确定叫我进去么?”

    “杜姐姐,你去求求他们,就算不放我姐姐出来,好歹别让人打她……呜呜……我看的出,宋师爷对你有些情意的,你去求求他们!”

    杜若只好道:“那好吧!”

    真是山不转路转,她又和这家人扯上关系了,瑟瑟发抖……

    站在门外迟疑了一会儿,她拿着门环敲了敲门。

    被人骂几句,挨两下打,也算她对管双双有情有义了。按理说,这事儿管双双的罪名洗脱不了,她虽然为她难过担心,但没想过该去救她云云。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院门开了,一个男人双手抱胸站在了她面前,是县衙里的娄息。

    “原来是……娄大哥,您也在宋师爷家里啊?”杜若笑着问候。

    娄息见是她,笑着点点头,“我呢,白日是宋师爷的跟班儿,回到宋宅就是仆人,你怎么来了?”又往她身后看看,“哟,这还有一个呢!”

    “原来如此。我来找宋师爷,不知师爷现在可方便见人?”她十分恭敬,又小心翼翼。

    娄息再次笑出声来,“做什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宋师爷吃饭呢,我带你们进去!”

    杜若跟着他走了进去,晚上有些看不太清,不过这宅子似乎很是清雅。

    “想必饭桌上很热闹吧?”杜若侧面打听。

    不知道宋金花与宋银花有没有过来?

    “嗯,热闹的很!”娄息道。

    杜若哀叹一声,觉得身上已经在开始冒冷汗了。

    蔡氏还不算可怕,更可怕的是宋金花……

    “师爷,家里来客了!”娄息站在门外道,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杜若站在门口,故作镇定的朝里面望去,却发现屋内整洁干净,正中间一个桌子,而桌子旁坐着的只有宋居安一个人。

    宋居安正在用饭,抬眼见到是她,有些诧异。

    “宋师爷!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小管立刻走进去跪在地上哭求起来。

    杜若对他挤出一个笑容,“宋师爷……”接下来的话,她不太说的出口了,求他这件事,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千难万难。

    “那个……我……”她看了跪在地上的小管一眼。

    “把他拉出去,我吃饭呢。”宋居安开口道。

    娄息将小管从地上提起来,“哭什么?最烦你这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