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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回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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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如素拿着手中的信,心里惴惴不安,这封信是葛家来的信,信里说葛家的大少爷很中意陆茹霜,也想与陆剑山庄结为亲家,要向陆茹霜提亲。

    这葛家不是武林中人,其当家之主葛清一是朝廷中人,是个清廉的好官。其子葛离夏是个司徒丞,据说是长得温文儒雅,清秀挺拔,有着不同寻常的超脱出尘。

    正在沉思之际,门外忽然想起了莫管家的声音,“夫人,葛家的人来了,说是要与您商量一下小姐的婚事,正在大厅呢,就等着您过去了。”

    莫如素的手下意识地抖了一下,看着手里的信,顿时觉得沉甸甸的,手指微微捏着手中的信,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知道了,我现在就来。”

    莫如素来到大厅,看见葛家父子正坐在里边,露出了笑容,说道:“让你们久等了。”,葛清一看见莫如素从门外走了进来,连忙叫葛离夏也站起身来,向莫如素打了个招呼。

    莫如素却是第一时间向葛离夏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清秀超然的年轻男子站在自己的右前方。一身淡青色长衫,眉眼之间是谦逊与温柔,身姿挺拔,虽是读书人,却有着读书人没有的男儿气概。

    见莫如素仔细端详着一旁的儿子,葛清一笑着说道:“陆夫人见笑了,这位就是犬子,现任朝中的司徒丞,虽不是学富五车,却也是饱读圣贤书,犬子不才,希望没有让陆夫人失望。”

    莫如素其实还是吃了一惊,虽然之前已略有听闻葛家的公子风度翩翩,卓尔不群,但是今天这么近距离的一见,却还是着实被葛离夏的风采所惊到了。

    小小年纪却有着那样沉着冷静的眼神,浑身散发着谦卑有礼的恭敬,让本来心里还纠结不安的莫如素一时有了些安慰,心里竟想着如果茹霜嫁给了这样的男子倒也还是不错的。

    见莫如素的表情,葛清一心里也有了底,这陆夫人想必应该是满意的。于是放下了之前的担忧,笑着说道:“陆夫人,不如我们好好商量一下犬子与千金的婚事吧......”

    “不用商量了,我嫁!”,门外忽然想起了一个宛转悠扬的声音,紧接着便看见一个身着蓝色纱衣,超然脱俗的绝色女子在阳光的照射下走了进来。

    陆茹霜已经长大了,有着所有女子们都惊羡的容颜,略施粉黛,却更显清丽脱俗。身材窈窕,肌肤雪白,仿佛仙女下凡。

    葛离夏随即站起身来,痴痴地看着从门口慢慢走来的陆茹霜,心跳得飞快,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的人儿此时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不知道她记不记得自己,还记不记得那年的相遇。葛离夏凝视着陆茹霜,就像是要把她的容颜一刀一刀地刻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和她距离得很遥远。即使得不到,也想把她就此牢牢地印在心底,一生一世也不要忘记。

    莫如素惊愕地看着神情很不对劲的陆茹霜,连忙走到陆茹霜的跟前,紧紧地看着陆茹霜的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茹霜,你刚才说什么呢,你是怎么了......”

    “娘,”,陆茹霜看着莫如素,眼里是心死了一般的寂寥,空洞洞的,毫无神采。“我决定了,我答应这门亲事,我要嫁给葛离夏。”,睫毛有些微微颤抖,陆茹霜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茹霜你不是......”,看着陆茹霜微微惨白的脸,鲜红的嘴唇也失了血色,莫如素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伸出了双手,紧紧地握着陆茹霜冰凉的手,眼里满是怜爱与心痛。

    葛清一不知道背后的事情,只在乎自己刚才听到的话,欣喜地走了过来,对着陆夫人高兴地说道:“这实在太好了,既然令千金都答应了,那这件事就这么办了吧。”

    莫如素看了看憔悴的女儿,想到楼涅的拒绝,心中愁苦万千。也罢,也罢,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只能是苦了自己的女儿,只希望葛离夏会对茹霜好,让茹霜有自己的幸福。

    如此,陆茹霜便和葛离夏订了亲,陆剑山庄都是欢欢喜喜的,恭喜夫人替小姐找了个这么好的夫婿,可是莫如素心里清楚,茹霜并非所愿,却也只能强颜欢笑。

    成亲那天,山庄里一片喜庆之色,丫环们正在给陆茹霜梳妆打扮,陆茹霜看着镜中的自己新娘的装扮,内心却是波澜起伏,满脑子都是一个人的身影。本来以为自己新娘的样子只会给他一个人见到,却没有想到自己今天却要成为别人轿中的新娘。

    十指紧紧地抓着大红色的喜袍,双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着。陆茹霜咬住了下嘴唇,眼中一冷,,突然猛地站起身来,推开身边围绕着的丫环,不顾丫环们的惊讶之色,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

    陆茹霜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长发被风凌乱地吹起。一身大红的衣裳,让正在奔跑的陆茹霜美得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手上提着长长的裙摆,陆茹霜眼角流着泪水,不顾一切地跑着,她要找到他,她要当面再问他一遍他到底愿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转过墙院,陆茹霜蓦地停下了脚步,极为安静的空气里,可以听见陆茹霜急急的喘气声。眼前不远处站着的正是楼涅,楼涅看着眼前一身红衣,一脸狼狈的陆茹霜,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你这是做什么,今天是你成亲的日子,新娘不应该到处乱跑。”,楼涅还是站在原地,看着陆茹霜波澜不惊地说道。陆茹霜的泪止不住地掉落下来,看着楼涅一句话却也说不出来。

    看着陆茹霜在面前无助地流着泪,楼涅垂下了眼眸,慢慢握紧了双手。良久,陆茹霜泪眼朦胧地望着楼涅,声音轻的像是风中的一片落叶,“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楼涅本是低着的头缓缓抬了起来,坚定地看着恳求着自己的陆茹霜,没有一丝犹豫地说道:“我的答案还是一样,不会改变。”

    一声击碎了陆茹霜的心,楼涅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转身离去了。陆茹霜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一样,呆呆着站立着,心痛地忘记了怎样呼吸,这就是陆茹霜最后一次见到楼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