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农门丑妇 > 第172章 吃醋

第172章 吃醋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章氏擦干脸上的眼泪,抱着囡囡从卢家离开后,便头也不回地直接去了章家。

    因为章父早些年生了肺痨,拖了好几年都没有起色,在章氏成亲第一年,身子骨便整个儿垮下来,再也坚持不住,直接去了。

    如今章家只剩下章母与弟弟章瑞母子两人,章母正在院子里挑豆子,听到敲门声不由愣了一下,嘴里头直犯嘀咕:“天都快黑了,到底是谁来了?”

    边说着边去开了门,看到自家女儿双眼通红面颊肿的老高,抱着外孙女站在外头,章母是过来人,哪里会猜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儿即便已经出嫁好几年了,但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赶忙扯着章氏的袖口,将人拉进了院子里,章母憋着一股气,闷声闷气问:“你婆婆又为难你了?”

    强行将眼泪憋回去,章氏心里头甭提有多难受了,声音中带着哽咽:“娘,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婆婆为难我不算什么,卢仁竟然还把家里最后十两银子拿走了,您知道他惯是个爱赌的性子,眼下一大家子吃不上饭,大人饿几顿没什么,囡囡还这么小,怎么能受这种苦?”

    哐当一声,陈旧的木门被人推了开,清瘦苍白的少年从屋里走出来,一把将囡囡抱在怀里,怒道:“姐,离开卢家又不是活不下去了,你为什么非要受这种苦?就因为卢仁是个书生,依我看,卢仁这辈子都中不了举,也没有什么前程可言,你又何必养活这种废物男人?”

    章氏自打成亲之后,人清瘦了不少,浑身上下都没有几两肉,眼见着以前性情开朗的姐姐变成现在这副憔悴模样,章瑞气的浑身发抖,偏偏每当他提出让章氏和离,家里头仅剩的两个女人便会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好像自己说出了多大逆不道的话一般。

    久而久之,章瑞心里憋着气,也就不再提及和离之事了。

    见着章瑞一张白净的面皮涨成了猪肝色,章氏低垂着眼,藏在袖笼中的手死死握拳。

    此时此刻,她心里也升起了几分犹豫,卢家对她而言,无异于根本看不见尽头的深渊,以往她顾及女儿,顾及名声,从来不敢想和离的事情,但今时今日,她发现卢仁根本不在意她们娘俩的死活,心肠冷硬极了,章氏一颗心彻底死了,对她男人再也生不起半点期待,与其过这种日子,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眼里的犹豫之色仿佛一层迷雾,此刻被风吹散,章氏的眼神也渐渐坚定了许多。

    章母看到女儿的神情,张了张嘴,规劝的话着实说不出口,她疼了十几年的闺女,嫁到了卢家当牛做马不算,还得任由卢母那个老妖婆糟践,感情闺女不是她生的,她不心疼。

    端着挑好的黄豆走到了磨盘前头,章母一边磨豆子一边思索,眼下家里头还欠了不少外债,不过瑞哥儿争气,在书院中表现极好,她卖豆腐脑儿每日也能赚得不少银钱,就算不能一次性将外债都给还了,一家人在一起,日子也有奔头。

    简单地吃过晚饭后,门外又传来了哐哐的响声。

    章氏拿着筷子的手一抖,囡囡看着母亲惨白的脸色,大眼儿里积蓄着一层水雾,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着实可怜。

    章瑞疼惜外甥女,赶忙将囡囡抱在怀里,轻声哄了两句,孩子的情绪才缓和了几分。

    将碗筷放下,章氏缓缓站起身:“约莫是卢仁过来了,我去看看,你们先吃着。”

    章瑞对卢仁这个姐夫没有半点儿好感,他生怕自家姐姐吃亏,也跟着去了门口。

    木门刚一打开,卢仁一看到章氏,白净的脸上便浮起一丝不满,不过他也知道现下是在章家,不好发作,很快便将情绪压下来,好声好气道:“玉娘,咱们先回家,这么晚没回去,囡囡还小,怕是不适应。”

    对于和离之事,章氏心里还是有那么几分犹豫,但只要一想到冷嘲热讽的卢母,女人心里头便不由打怵,皱着眉道:“我跟囡囡先在家里头小住几日,夫君先回去吧。”

    看着站在章氏身后的章瑞,卢仁胸臆间憋着一股邪火儿,他觉得章氏在无理取闹,自己拿走了家里仅剩下的十两银子不假,但足足赚回来六百三十两,翻了几十倍,不比这个女人每日点灯熬油的做绣活儿强得多了?

    “玉娘,家里的事咱们回去慢慢说。”

    “没什么可说的。”

    大概是手头上有了银子的缘故,在面对养家糊口的妻子时,卢仁的底气也比先前足了许多,此刻他冷着脸道:“既然你不愿意回去,就留在岳母家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回家。”

    说完,男人转身离开。

    看着卢仁的背影,章瑞忍不住啐了一口:“姐,就这样的男人跟他过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就算咱爹身子骨不好,欠了不少银钱,但这些债也没拿他卢家的钱还,凭什么跟咱们撒气?”

    “别说了。”

    章氏面色惨白,根本瞧不出半点儿血色,纤细的手指颤抖地将木栓插好,女人直接回了屋里,给囡囡喂了饭。

    卢仁刚回到卢家,卢母听到动静便出来迎,一看到只有儿子一人站在院里,根本没有那对赔钱货的影子,卢母的脸色当即变了,嘴里头骂道:“像章氏那种贱人干脆休了算了,儿子,咱们娘俩手里头也不缺银钱,就算再娶也能找到好的,娶一个模样秀气性子贤惠的媳妇,不比章氏强得多?”

    眼中流露出几分思索之色,卢仁想起刚刚章氏那副冷淡的模样,心头不免生出了一丝动摇。

    “娘,休妻再娶乃是大事,哪里能视同儿戏?”

    听到这话,卢母心头一喜,知道卢仁对章氏是有些厌烦的,当即顺着儿子的话劝说:“娘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要不是那章氏实在不好,不止生不出儿子,还与外头的男人眉来眼去的,娘怎么会让你休妻?”

    眼见着男人的面色阴沉如同锅底一般,卢母生怕儿子气坏了身体,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她刚刚的那一番话,已经在卢仁心里头生了根,如同尖锐的木刺一般,想来是无法轻易拔除了。

    *

    *

    盼儿从陈家酒楼回到侯府时,天已经黑了。

    她刚推开主卧的门,便看见褚良坐在软榻上,男人浑身紧绷,就跟一只盯紧了猎物的猛兽一般,身上散发着慑人的气势,即便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盼儿心里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秀气的眉头微微皱着。

    小女人几步走到男人身边,柔若无骨的小手还没等碰到褚良的肩头,就被坚硬磨人的大掌死死攥住。

    褚良习武多年,一直都没有懈怠,好似生了一身铜皮铁骨般,捏的盼儿手腕生疼,这些年盼儿每日都会喝上一些灵泉水,早就将浑身皮肉养的白皙柔嫩,平日里若是磕着碰着,都得弄出印子,此刻被这么死死一攥,雪白的腕子霎时间便留下了一圈青紫淤痕。

    红润小嘴儿溢出一丝闷哼,褚良眼见着小媳妇状似痛苦地皱紧了细眉,黝黑黑眸中闪过明显的担忧,赶忙松开了手,黝黑的脸上也露出懊恼之色。

    不过这人仍一声不吭,黑着脸站起身。

    褚良生的高大,一站起来身躯便如同厚实的花岗岩似的,遮挡下来一大片阴影。手腕处传来丝丝酸疼,其实也没多严重,但因为盼儿的皮肉比起普通人要细腻许多,才使得那片淤青看起来分外吓人。

    褚良翻箱倒柜,好不容易在房中找到了一盒凝翠膏,这药膏是葛稚川配制出来的,化瘀止痛有奇效,男人打开勾画着藤蔓图纹的盒盖,带着粗茧的指头蘸了些翠绿色半透明的药膏,刚一涂在小女人手腕上,一阵沁凉的感觉便弥散开来,将伤口处传来的火辣感觉压下去几分。

    盼儿坐在软榻上,杏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蹲在地上的褚良,只见这人一连苦大仇深,脸色漆黑,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将军这是怎么了?”

    褚良心里头嗖嗖往上冒邪火,只当没听到小媳妇的动静,继续涂抹着药膏,稍微使出了几分力气揉按着,紫青色的淤痕很快便消散了几分。

    等到凝翠膏涂抹好了之后,褚良又将香云绸外衫的袖口挽起来,以免沾着药膏,不易消肿,

    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将一切都收拾整齐,站起身从房间里走了出去,盼儿仍如同丈二的和尚一般,根本摸不着头脑。

    冲着栾玉招了招手,小声道:“你去问问你哥,将军到底是为什么闹脾气?”

    栾玉应了一声,赶忙走了出去,没过一小会儿便进了屋,嘴角紧紧抿着,一张脸却微微涨红,伸手将盼儿头上的珐琅银钗摘下来,拿着牛角梳将柔顺的黑发梳理整齐,闷笑道:“您今个儿在陈家酒楼遇上宁公子的事,将军知道了。”

    盼儿不由愕然,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能让男人变成那副德行,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跟褚良成亲好几年,盼儿还以为这男人能长进些,哪想到越活越回去,简直跟个半大孩子似的,心眼小的只有针尖儿大。

    在屏风后洗漱一番,盼儿换上了轻薄的绸衣,自打进了六月之后,天气比先前要炎热不少,京城的气候实在不算养人,夏日酷暑难熬,冬天滴水成冰,好在屋里头放了一个冰盆子,还不算那么难熬。

    此时此刻,主卧中的烛火早就吹熄了,房中漆黑一片。

    等到视线适应了之后,便能借着皎白的月光看到小女人巴掌大的小脸儿看的一清二楚。

    柔嫩的小嘴儿微微张开,双眼紧闭,盼儿根本没有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因为睡的熟了,胳膊跟细腿上的衣料全都皱成一团,露出了雪白莹润的臂膀。

    看着没心没肺的小媳妇,褚良暗暗磨牙。

    只要一想到姓宁的看着盼儿的眼神,他心里头就升起一股无名火,偏偏宁川是小媳妇的救命恩人,即便对他妻子存了几分腌臜心思,但他还没有表明心迹,就算自己对他再是不喜又有什么用?跟盼儿说得多了,她还会认为自己是无理取闹。

    心中转过此番想法,褚良的眉头皱的越紧,面色也越发地严肃冷凝。

    站在床榻边上,男人犹豫了一会儿,才将身上的外袍脱了,直接睡在了床榻外侧。

    由于常年修习内家功夫,褚良不止身上的筋肉强健结实,胸膛也好似火炉一般,源源不断地散发热气,正是气血充盈的缘故。

    只可惜盼儿本就觉得夜里闷热,此刻男人一靠上来,那张小嘴儿里便溢出不满的咕哝声,如同一尾游鱼似的想要钻出褚良的怀抱。

    额角青筋直跳,褚良突然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缩在床角的女人,兀自下地,拿起墙角的一坛子烈酒走到门口,直接往身上倒。烈酒本就能降温,饶是天气炎热,等到酒水蒸发时,褚良身上也如同凉玉似的,刚一躺下,先前对他百般嫌弃的小女人霎时间便化身胶牙糖,手脚并用,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指腹摩挲着细白皓腕上的淤痕,褚良抿了抿嘴,眼里露出明显的心疼之色,长臂一捞,搂住了纤细如柳的小腰,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第二天盼儿将一睁眼,就觉得胳膊有些发酸,仔细一看,发现她的手臂被褚良死死压下身子底下,也不知压了多久。

    褚良也是个警醒的,即刻睁开双眼,鹰眸先是露出几分冷色,待看清怀里的人之后,目光登时柔和了几分。

    男人飞快地起身下地,穿了一身深青色的长袍,洗漱过后,便昂首阔步地出了门,在此期间一直没有开口。

    盼儿也不着急,她慢悠悠地换上了一件妃色的抹胸裙,这件衣裳是生毓秀之前做的,即使她最近腰身纤细了不少,但由于涨.奶的缘故,胸口处依旧十分饱满,配上广袖纱罗衫,稍稍蘸上一点口脂涂在唇上,便眼里的如同海棠一般。

    栾玉端着燕窝粥走进来,压低声音道:“将军在院子里打拳。”

    纤细手指捏着瓷勺,盼儿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等到男人练完了拳进了屋,看着小媳妇穿着的衣裳,一双鹰眸登时便瞪得滚圆,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张了张嘴,恶声恶气道:

    “快把衣裳换了。”

    盼儿动也没动一下,不紧不慢地将纱罗衫的袖口掀开,露出还没消褪的淤痕,褚良好似噎住了一般,霎时间便说不出话了。

    栾玉本来就是侯府的侍卫,也清楚将军的性子,此刻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还体贴地将房门紧紧阖上,不留一丝缝隙。

    “将军可是整整一日都没跟我说话了,哪想到一开口,便让我把衣裳换了,人家常说一句话,一朝情谊散,万般不顺眼,将军表面上不喜我身上的衣裳,实际上嫌弃的应该是我这个人......”

    从瓷壶里倒出了茶水,褚良默不作声的喝了一口,盼儿拿眼角瞟他,发现男人就跟闷葫芦似的,好半晌都没有动静。

    “昨日、”

    只说了这两个字,男人的身躯立刻紧绷起来,目光投注在面前的茶盏上,好像上头的花纹有多好看似的。

    “我在陈家酒楼看到了宁公子,没想到他也喜欢陈福的手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到酒楼里。”

    一听到“宁公子”三个字,褚良死死攥着瓷盏,因为男人的力气过大,这瓷盏砰的一声便四分五裂,听到这一声脆响可把盼儿吓坏了,她赶忙握着锦帕,将碎瓷片仔细挑拣出来,小嘴儿忍不住咕哝着:“怎的这般不小心?万一割伤了手怎么办?”

    “我没有嫌弃你。”

    褚良目光灼灼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小媳妇,语气分外认真。

    盼儿刚才只不过在说笑,没想到褚良竟然认真了。

    “那个姓宁的明显对你有非分之想,他仗着有救命之恩,便可以肆意接近于你,实在是个厚颜无耻之徒......”说到后来,褚良死死咬紧牙关,眼珠子里爬满了血丝,那副模样让盼儿即是心疼又是好笑。

    “好好好,我听你的就是,日后离宁川远着点,可好?”

    褚良满脸严肃,点了点头。

    看到男人这副模样,盼儿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嘴咯咯直笑,看到小媳妇玉白的面颊染上绯色,褚良的眼眸也不由幽深了几分,他瞥了一眼轻薄透光的纱罗衫,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一个没忍住,直接将小媳妇打横抱起,几步便走到了软榻前头。

    自打开业那一日,赌石坊出了好几块品相颇佳的翡翠原石,在京城里一举打出了名气,来到赌石坊的客人也越发多了起来,大多数人不像卢仁那般,有着极好的运气,若是手头宽裕的,便会多花些银子,卖贵些的毛料,毕竟一分钱一分货,价格高的毛料容易出绿,这一点众人也是心知肚明。